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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苦了你了孩子

季晚棠暂时在顾远帮忙安排的一间小公寓里安顿下来。离开江寒璃别墅的第三天,她正对着电脑梳理顾远带来的关于父亲公司与江氏合作项目的零散信息,门铃响了。

她以为是顾远,打开门,却看到一个完全陌生的中年女人。

女人衣着华贵,面料和剪裁都价值不菲,气质雍容,但眉眼间带着一种历经世事的锐利和疲惫。她看到季晚棠的瞬间,眼睛猛地睁大,像是看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景象,喃喃自语:“像……真的是太像了!”

季晚棠警惕地看着她:“请问您找谁?”

女人回过神来,眼神热切地上下打量着季晚棠,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你是晚棠,季晚棠,对吗?季明城和欧阳婧的女儿?”

听到已故父母的名字被如此准确地叫出,季晚棠的心提了起来:“我是季晚棠。您是?”

女人从精致的手包里小心翼翼地拿出一张已经泛黄的旧照片,递到季晚棠面前。照片上是两个年轻女孩的合影,她们亲密地搂着肩膀,笑容灿烂。其中一个,眉眼间赫然是母亲欧阳婧年轻时的样子,而另一个……

季晚棠仔细看去,发现另一个女孩的轮廓,与眼前这个女人有七八分相似。

“这是……”季晚棠迟疑地接过照片。

“这是我,和你妈妈。”女人的声音哽咽了,指着照片上那个酷似自己的女孩,“我叫欧维绮,是你妈妈的亲妹妹。晚棠,我……我真的是你的小姨。”

季晚棠如遭雷击,猛地抬头看向欧维绮:“小姨?我妈妈……她从未提过她还有家人。”她记忆中,母亲是孤儿,没有亲戚。

欧维绮的眼中瞬间盈满了泪水,她深吸一口气,努力平复情绪:“她当然不会提……因为当年,她为了嫁给你爸爸季明城,不惜和家里断绝了关系,跟着他远走江城,隐姓埋名。”

这个消息太过震撼,季晚棠一时无法消化。她将欧维绮请进狭小的公寓,给她倒了杯水。

欧维绮捧着水杯,手指微微颤抖,开始讲述那段尘封的往事:“我们家……原本不在江城,也算是个有头有脸的家族。你外公极力反对你妈妈和你爸爸的婚事,认为季家底细不清,门不当户不对。但你妈妈性子倔,认准了你爸爸,不惜一切代价跟他走了。你外公一气之下,对外宣称没有这个女儿,断绝了所有关系……”

她看着季晚棠,眼神充满了怜爱和愧疚:“这些年,我们不是没找过她,但你妈妈躲得太好,后来更是音讯全无。直到前段时间,我在新闻上看到季氏破产、季明城跳楼的消息,才顺着线索查到了你……晚棠,苦了你了孩子……”

欧维绮伸手想握住季晚棠的手,季晚棠却下意识地缩了一下。这突如其来的亲情,在经历了家族巨变、世态炎凉之后,让她本能地感到警惕和不安。

“欧女士,”季晚棠保持着距离,语气疏离,“您怎么证明您说的都是真的?仅凭一张旧照片?”

欧维绮似乎料到她会怀疑,又从包里拿出一个丝绒小盒子,打开,里面是一枚成色极好的翡翠平安扣:“这个,你妈妈应该有一个一模一样的。这是你外婆留给我们的,是一对。你妈妈的那枚,背面刻着一个‘婧’字,我这枚,刻着‘绮’字。”

季晚棠的记忆深处被触动,她确实见过母亲有一个类似的翡翠平安扣,珍藏在首饰盒的最底层,小时候她还好奇地问过,母亲只是温柔地笑笑,说那是很重要的东西,却从未说明来历。

看着季晚棠动摇的眼神,欧维绮叹了口气,语气更加柔和:“晚棠,我知道突然出现说这些,你很难接受。但我没有恶意。我找你,是想补偿。你妈妈不在了,我就是你在这世上最亲的人之一。我不能看着你一个人受苦。”

她环顾了一下简陋的公寓,眉头微蹙:“跟我回去吧,晚棠。回欧家,你外公他……年纪大了,心里早就后悔了。你才是我们欧家正牌的外孙女,不该流落在外,过着这种担惊受怕的日子。”

“欧家……”季晚棠喃喃道,她从未想过母亲背后还有这样一个家族。

“对,欧家。虽然比不上江氏那样显赫,但在本地也算根基深厚。有我们在,没人能再欺负你。”欧维绮的话语中带着一种自然而然的底气,以及一丝对江氏的不以为然。

季晚棠的心乱了。这突如其来的身世揭秘,像一块巨石投入她本就波澜起伏的生活。母亲宁愿断绝关系也要追随的父亲,最终却落得破产跳楼的下场……这背后,是否还有更深的隐情?而这个突然出现的小姨和背后的欧家,是雪中送炭的亲人,还是另有所图?

她想到了江寒璃冰冷的眼神和决绝的话语,想到了自己孤身一人复仇的艰难……

“小姨,”季晚棠终于开口,声音有些沙哑,“我需要时间……考虑一下。”

欧维绮理解地点点头:“好,好,你慢慢考虑。这是我的联系方式,你想通了,随时找我。”她留下了一张烫金的名片,又紧紧握了握季晚棠的手(这次季晚棠没有躲开),才依依不舍地离开。

送走欧维绮,季晚棠独自坐在沙发上,手里摩挲着那张旧照片和翡翠平安扣,心潮澎湃。

母亲的身世、欧家的出现,像一块巨大的拼图,突然嵌入了她复仇的版图中。这会是转折点吗?还是另一个更复杂的陷阱?

而此刻,江氏集团顶楼总裁办公室内,江寒璃正听着陈默的汇报,脸色阴沉。

“江总,我们重新排查了监控,发现那个模糊身影出现的时间点,别墅区的公共监控拍到一个形迹可疑的人,经过比对,很像是……徐天宇雇用的一个私家侦探。”

江寒璃猛地抬头,眼中风暴凝聚:“徐天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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