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地方,闻渠容和他说有人出去接他。
这是许横第一次看到这种地方,外表修得很低调,但却保证了绝对的干净,一进里面更发觉是别有洞天。
相比于那些直白的玩乐场,这儿更像是一个茶室、书法室,像干部老头退休喜欢来的地方。
想到这里,许横忍不住低头露出个笑来,舔了舔唇。
最前面有个客厅,穿过这个地方,后面是一转又一转的连廊,要是没人引着,绝对认不清路。
许横差不多猜到了这伙人的身份不一般,应该和贺山青他们差不多?
出来接他的人是赵丛竹,一身乌黑缝刺绣的盘扣外衣,是改过款式的,款式看不出什么名头,但布料看起来特别奇怪,虽然贴合,但并不那么直观地能够显示身形,而且隐隐的磨砂质感下,一个动作间,丝毫没有发皱的迹象。
能和贺山青那一群眼高于顶的二代们混那么久,许横也大小算个人精,迎上赵丛竹的目光,不避不拒。
“你好,我是赵丛竹,咱们上次见过你还记得吗?”赵丛竹伸手,脸上带着点儿笑意。
许横握上他的手,说实话,对方给他的感觉不太舒服,“上次打了牌,我叫许横。”
两人一起进去,走过分不清几个连廊,绕过一个又一个精美到完全足够人停下欣赏点评的屏风,他们终于到了地方。
好几次,赵丛竹是想跟他聊几句的,但发现许横的目光根本不在他身上,也不在景色上,还暗暗打了好几个哈欠,他硬是忍住没笑。
也不知道闻渠容怎么想的,把个二十多头的男孩约来喝茶,这不是给人找罪受吗?
推开一个需要推拉的木质门,得走进去,才能看到屋子的全貌,不算很大,但布局很不错,明明东西不少,还让人有一种空旷的感觉,丝毫感受不到逼仄。
“来了。”闻渠容打了声招呼,看样子还挺热情。
屋内不止他们几个,还有穿着侍应生衣物的人,在泡茶、点香,忙碌。
许横朝闻渠容笑了笑,不太大的屋子,合适的角度,一个目光便也能收束全局。
除了闻渠容,还有一个人,谢雾观。
许横自然是不知道对方的名字,那人身上有种通透的水流的感觉,像不会发出声音的娟娟水流,却远没有如此秀气,相反,沉稳的气质让他看起来更难以接近一些,面庞英俊,却罕见有温雅的气息。
一见,让人挪开眼难,继续看着,也难。
正在许横抬眼看他时,对方的目光也准确无误地落在他身上,不似旁人第一眼或探究或直白的目光,这人的眼神是收敛的,没人能从其中感受到任何想法,简单到好似没有情绪。
但许横直觉没有什么简单。
对方没有主动挪开目光,他也不说话,就这么干盯着。
可能是他们的行为过于怪异了,加上时间久到屋子内的其余人或多或少都好奇了,谢雾观先点了下头,随后移开了视线。
许横对他也没多感兴趣,甚至还莫名觉得有些装,没再继续看。
“许横,你还记得我吗?”
一个两个,怎么第一面都是还记不记得?异卵双胞胎兄弟?
许横真不算是个有耐心的人,但不至于为了这种事发作一通,那也太莫名其妙了,朝声源处看去,不多时,能想起来也是上次一起打了牌。
“记得。”
他的回应有些过于冷淡,还是第一次受到这样的冷待,那人也没生气,笑得和赵丛竹刚刚差不多:“行,我叫宁瑜,刚好我有事先走,你们玩得开心。”
挺虚伪的,不如闻渠容看着让人舒服。
经过许横身边,似乎是想在他肩膀上拍两下的,但最后还是没动,只说:“期待下次一起玩。”
许横没说话,低下头的余光中出现了皮衣外套肩膀上的三排钉子,还闪着银光。
听出来了,意思是宁瑜要走,缺个人一起玩,恰好想起了他,可能上次玩的经历还不错,就让他过来补个位。
许横挑了挑眉,不确定对方这话是不是故意的,但他真不在意,反正都是一起玩而已,讲究一时的快乐,何必在乎这个。
和他们相比起来,许横真的格格不入,一身的装扮,不说是泡吧喝酒,也得是炸街。
来这种地方,有点儿在西餐厅撸串的感觉,挺喜感的。
“玩什么?”他不太想浪费时间,要是这样安静下去,他绝对会转身就走然后回去集人打篮球。
还在思索谢雾观具体是什么意思的闻渠容闻言,立即有了个笑,“在这儿坐吧,过来一起商量玩什么。”
许横舒了舒眉,说实话,他还挺想和闻渠容交个朋友的,现在这种的不算。
几人一阵商量,决定还是玩牌,先玩打千分。
许横牌技很好,但也没办法夸口能做到胜率百分百,但敞开了打,他的胜率是最高的。他没什么顾及,也不知道面前几人的身份,更没有要讨好的人,自然打得畅快,顺便还能炫技。
反正也没指望能玩几次,他一直都是这样。
“真厉害。”
在许横有一次赢了牌局之后,闻渠容发出了一声真心实意的夸赞。许横笑了笑,揉了揉酸痛的肩膀,“还行,你打得也不错。”
打牌途中,几人多少也能聊会儿天。
“你和那个叶同学怎么样了?”闻渠容问。
许横挑了下眉,眸光挺随意的,“都是朋友。”
一语双关。
闻渠容忍不住笑,更在心里对许横多了几分好感,这人真是比他想象的有趣,还聪明。
多玩了几关也会腻,闻渠容让人把牌撤走,换麻将上来,他自己喜欢这个。
“你会打麻将吗?”闻渠容头微微往右侧,问放松地靠在椅背上的许横。
“那你现在让他们别上麻将?”许横打趣道,看着闻渠容的目光都带着点儿对朋友的欣赏。
“行啊。”
看闻渠容真有因为他让人不上麻将的动作,许横连忙坐直了身体,说:“别,都能玩。”
他不读书的时间那么多,什么消遣的玩意儿不会?
麻将上来了,许横顺嘴问了句:“打什么的?”
赵丛竹以为他问打多少钱,于是说:“这个不算钱,随便玩玩。”
许横舔了下唇,点头,“好。”
麻将都要到手上了,一道不紧不慢的声音响起,“打最多的。”
许横抬头看了谢雾观一眼,对方并没有在看他,似乎在专心地盯着手上的牌。
闻渠容忽然用手招来了个侍应生,耳语几句,侍应生几步退出了房间,关门时连声音都没有。
几分钟后,许横的手边突兀地出现了一杯果汁。
可不突兀嘛,桌上都是小小的茶杯,只有他,手边被放上了一个长长的杯子,透明杯清楚地展现了杯中液体的颜色。
许横调整了下坐姿,有些疑惑地看向闻渠容。
“不该难为你,和我们一块喝茶,年轻人确实不太喜欢。”闻渠容对他露出一个淡淡的笑。
“谢谢。”许横的表情并没有太大变化。
不多时,赵丛竹气到差点儿砸牌了,玩了将近十局,他硬是没赢一次,局局都输,哪里能有这样的运气?
闻渠容的手指在麻将上轻点着,隐约间将视线投向了一直没说话的谢雾观。谢雾观身份高,平时无论玩什么,大家都挺喜欢放点儿水,不明显,但多少有点儿捧着谢雾观的意思。倒确实第一次见他输得这么惨。
他有些担心许横了。
真是一点儿人情世故都不讲。
身边的人总是让着他,让谢雾观都不知道自己的真实水平了。
闻渠容在心里咂摸着,嘴上却没出声。
“换个打法吧,一直玩这个也挺无聊的。”赵丛竹忍无可忍,还是提议道。
许横谈不上多么热衷于这个运动,只是他学这种玩乐型的东西就是快,玩得也厉害。没有多余的心思,自然是怎么开心怎么来。
他略一抬头,注意到赵丛竹和闻渠容的目光都落在另一人身上,似乎在等待对方定下决策。早就发现了,这群人看着是朋友不错,但关系也挺明显的,谢雾观是一盘饺子,而闻渠容和赵丛竹都是饺子身边的醋。
就挺有意思的。
大拇指摩挲着手心,许横的手上是有茧子的,可能因为没干太多的粗活,所以只是很薄的一层。
“行,打川麻?”谢雾观微微抬眼,看得是正对着他的许横的方向。
“行行行,我还不信了,今天能这么倒霉。”赵丛竹第一个应声,他也不是在乎输赢的人,但局局都输就有些说不过去了吧。
许横没应声,打完了一局,伸手拢了下外套,“我晚上还有事,先走了。”
说完,也没管三人的反应,他径直起身走到了门边。
闻渠容显然没意料到这个突如其来的变故,正欲起身去送人,他刚好也想和许横聊聊。
谁料,谢雾观突兀出声:“丛竹去送一下。”
赵丛竹都看见闻渠容要起身的动作了,但是听到了这句话,他也没表达出任何不对来,应了声之后很快起了身朝许横的方向走去。
他步子迈得大,走路正气,和许横简直是天差地别。
闻渠容忍不住看了眼许横的背影。
两人走后,茶室异常静谧,连茶杯碰撞的声音都没有,烟雾却多了起来,萦绕着独属于茶叶被热水冲泡后会泛开的苦香味,令时间有些莫名的难捱。
“有事和我说?”闻渠容先开了口,淡笑着看向某人。
两人在圈内一向玩得不错,确切来说,闻渠容口碑极佳,和圈内人都玩得不错,在外和学生的关系也较为亲近,简直挑不出任何错误。
而谢雾观,脾气与性格不好琢磨,加之身份与日增高,哪怕是以前玩得近,现在玩起来也未免束手束脚,又需要求他做事,难免少了几分真心。
不过,两人之间的关系看起来貌似没有变很多。
“他讨厌我。”谢雾观抿了口茶,味道在口腔内化开,极短的时间内便尝到了余甘。
闻渠容想了会儿,才意识到他说的是谁,喝了口茶,回:“那下次不找他玩?”
他其实并不太好奇谢雾观得出这句话的证据。
“不用,玩玩还行。”谢雾观的眸子垂着,面上还是没有表情,显示出一分更适配的冷漠来。
闻渠容眼皮抽动了下,一时间竟然没明白这句话的意思。
求收藏,如果有幸能在连载期入V,那我承诺我会日更。[蓝心][蓝心][蓝心]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6章 玩玩
梦远书城已将原网页转码以便移动设备浏览
本站仅提供资源搜索服务,不存放任何实质内容。如有侵权内容请联系搜狗,源资源删除后本站的链接将自动失效。
推荐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