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中途碰上离鸳,他脸色不太好看,嘴唇略显苍白。
离鸳走到少女身后,单手环上她纤细腰肢。
乐吟疼得倒吸一口冷气。
“冒犯了。”
随即带着少女消失在原地,回到揽月阁。
轻轻将乐吟放到床上,坐在床边。
“自己能脱吗?”
乐吟是趴着的姿势,此刻实在是太痛了,没想那么多,她微微侧头望向离鸳,语气虚弱,“动不了了,你能帮我吗?”
离鸳低头,与乐吟眸光相触,面色晦暗不清,先一步移开视线,嗓音低沉。
“疼就喊停。”
“嗯。”
离鸳双手抱起床上乐吟,少女后背顺势轻靠到青年散发熏香的怀里,鲜血渲染青年丹红的衣裳,同衣裳颜色融为一体。
乐吟微弱的视线往上看,依稀能看到青年冷厉的下颚线,脖子中间似是有什么东西微滚了下。
身后腰带松开,离鸳大手绕到乐吟前方,小心翼翼解开她的衣裳,直至露出少女血肉模糊的背部,破皮的伤口还在不断溢出鲜血。
离鸳眉头微皱了下,将乐吟放回床上。
没在看她的背部,单手悬浮在乐吟背上。
乐吟感到一股暖流涌入身体,流转于四肢百骸之间。
乐吟再次侧头,同离鸳对上视线。
“谢谢你,我之前根本就没有把你当做真正的朋友,从现在开始才是,好吗?”
乐吟伸手到离鸳空闲的另一只大手面前,立起大拇指。
“碰一下,拇印相契。”
离鸳目光扫了一眼咬痕,轻微碰了一下,将乐吟的手抓放回床上。
“幼稚,受伤了就不要乱动。”
“知道了,谢谢你的关心。”
“怎么感觉妹妹这句话,有点阴阳怪气。”
“哪有,真心实意哒。”
……
接下来几日,乐吟一直待在卧房中修养,时不时起来打坐。
离鸳问了乐吟一些宗门的事,这几日,白日都见不到他人,他都是很晚才回来。
乐吟今日下床走路已经不疼了。
她小步走到门口,一阵冷风扑面而来,她抱臂缩肩,吸了一口冷气。
似乎是入冬了,乐吟转身回房换了身冬季浅色衣裳,披上白色的裘衣。
学堂。
乐吟几日没来,再加上在众人面前被罚,刚进门就有人在咬耳朵。
尤其是百序年,不仅当面蛐蛐乐吟,声音还特别大声,夫子没来,他越说越难听。
乐吟默然自顾坐到自己的位置上,没受到半点影响。
她早就习惯百序年说她了,她只把百序年当空气,无聊时会怼他几句。
“百序年,你不说别人能怎样啊?嘴巴好臭。”
百序年止住话语。
“你是脑筋抽筋了吧池芷,你不是也讨厌乐吟吗?最近跟被夺舍了一样,老帮她说话。”
池芷掠了个白眼,口吻轻慢,“脑筋抽筋的是你吧,我什么时候说过我讨厌乐吟了,我只是喜欢和她拌嘴罢了,别怪我没提醒你,嫉妒使人面目全非。”
百序年捧腹大笑。
“我嫉妒她,你没搞错吧,她个菜鸡,我有什么好嫉妒的,瞧不起她差不多。”
乐吟同池芷是同桌,伸手在桌底下捏了捏池芷的手指,对着她轻微摇摇头。
池芷对着百序年“哼”了一声,闭上嘴巴,夫子此刻正好来了。
学堂安静下来。
上昼上完课,乐吟一个人回到揽月阁打坐,天色渐渐暗了下来。
乐吟脚步轻盈走到梧桐树下方坐下。
一片雪花落在少女睫毛之间,乐吟抬手轻柔了下,身上忽感到温暖了许多,黑衣大氅包裹住乐吟。
离鸳不知何时出现在乐吟身旁,坐到乐吟身旁,长腿随意往前伸。
乐吟微微惊讶一瞬,侧头望向离鸳。
“你为什么给我?你不冷吗?我屋里有的。”
离鸳余光瞄了乐吟一眼,还没来得及说些什么。
初雪随后纷纷降临,乐吟双目细微黯淡,缩进大氅里,只露出一只眼睛。
“不喜欢雪吗?”
“乐吟喜欢,但是她的心不喜欢,我觉得雪对我而言有点糟糕。”
雪仿若羽毛般,肆意飘落,逐渐大了起来。
离鸳瞳孔红了一瞬,紧接着乐吟被红色结界包围起来,雪花争先恐后砸在结界上,触碰不到少女。
“乐吟是你,心也是你的,为何要被心控制。”
乐吟睫毛轻颤,自言自语般。
“那你呢?你能控制得住自己的心吗?”
“……”
离鸳沉默了。
俩人都没有说话,各自观雪,时间悄然流逝。
……
“徒儿,弱者是没办法活在这个世间的,更何况你身份特殊,你要变强,要做三界最强的人。”
“你不能这么任性,你说要是有朝一日,在乎你的人都不在了,你是要等死吗?”
“蠢货!本座怎么会教出你这样的人!谁准你掉眼泪了!收回去!本座现在就算是掐死你,你也只能默默忍受,知道为什么吗?!因为你弱。”
乐吟额头冒汗,猛然惊醒,重重喘着粗气。
梦中的自己总是以上位者的眼神看人,性格也阴晴不定,琢磨不透。
梦境的结尾,我是掐死他了吗?
梦境中少年似乎很喜欢乐吟,不管乐吟对他说多么难听的话语,事后他总是跟什么事也没发生过一样,继续叫她姐姐。
虽看不到脸,但是从少年的种种行为,不难看出是个娇生惯养的少年,没经历过世间的险恶。
乐吟拍拍脸,回归现实。
看屋外的天色,接近晨时。
离鸳这家伙,又不知所终。
乐吟困意全无,默默打坐。
此刻的血魂殿,光线幽暗,殿内装饰朱红漫步,尽显森然。
美人榻上靠着一位姿势慵懒,面色阴沉的青年,醉红衣裳松松垮垮搭落在健硕的身躯上,露出大片锁骨下方冷白肌肤。
“殿主…小女真的知错了。”
离鸳把玩着手中破碎的玉佩,视线略过跪在地上瑟瑟发抖地女人,看向利刃。
“利刃啊,陪在本座身边这么久也挺辛苦的吧?诺”视线落在女人身上片刻“许配给你了。”
绮惜连磕三个头,泪流满面。
“殿主不要,小女只想陪在你左右,小女以后不会了。”
绮惜是离鸳花楼赎回来的女人,她从此就认定离鸳了。
“不会了?”
离鸳脸色阴霾,身体前倾靠近颤抖不已地绮惜,手指缓缓划过她的脸颊,抓紧她的下巴,与她对视。
“吓傻了?”
绮惜刚想说话,呼吸突然困难起来,脖子被宽大的手掌紧紧掐着,脸涨得通红。
就在绮惜快断气,以为自己今天就会命丧此处时,忽然得已呼吸。
“滚吧,你自由了,本座不想再看到你。”
离鸳拿起手帕擦拭刚刚碰过她的手,没看她。
利刃上前想将绮惜送出去,奈何她跪在地上不动,眼眶含泪望着离鸳。
“殿主,你难道就没有一丁点喜欢过小女吗?这千年里,都是小女在陪你啊!”
手帕砸在绮惜一步之远处,离鸳阴冷地声音响起。
“是什么错觉让你觉得本座喜欢你?当年给过你自由,是你自己上赶着跟着本座。”
“你再怎么喜欢她!她也死了!我祝你永远都见不到她!”
绮惜被利刃拖出去最后一句话。
离鸳手掌合上,再次张开时,玉佩已不见。
青年脱下缠绕在身上的衣物,慵懒起身,衣裳掉落在地上,慢悠悠走进屏风后,躺进浴缸里,闭上双眼。
……
转眼间半月过去了。
乐吟这些时日里,一直都待在揽月阁,练剑,打坐,慢慢开始不再用食物填满肚子。
离鸳这个人,总感觉他很忙,但又不知道他在忙什么,总是见不到他人。
树林里。
乐吟持着射猎,闭着一只眼,射猎随着猎物移动。
就是现在。
乐吟松开一只手,弩箭顺势迅猛地射向猎物。
“不愧是我!”
乐吟扔下射猎,奔向猎物。
这是她第一次射中,以往她连射猎都不会用,也根本不感兴趣这些闲杂琐碎。
一缕红雾萦绕住乐吟腰身,将她往反方向拉去。
乐吟只感到脑袋一片空白,没反应过来,这是怎么回事,顿时忘了呼喊。
莫不是妖物在作祟?
“是本座。”
话止,乐吟撞人青年温热有力的怀里,反应过来,全身僵硬。
青年漠然不顾少女嘴里骂他的声音,大手掐住少女的腰,手臂轻微用力将她从腿上拎起来,放到一边的树枝上。
“你直接出现在我面前不好吗?干嘛要吓人,真是无语,下次再这样,我就不理你了,你听到没有?”
“胆子这么小啊,本座这是为了提醒你,以后不要再一个人到这种,荒无人烟的地方。”
乐吟抱紧一旁的树干,不以为然道:“这里又不是后山,我经常来啊,吓我的也只有你一个人,而且又不是什么人都能进来,宗门有很多陷…”
乐吟及时止住话语。
差点脱口而出,忘了,我根本就不了解他。
没等离鸳说什么。
乐吟运转内力,跳到地面上,抬头仰望树上的青年。
“我还要去上课,就不陪你说话了,有什么事,今晚再说。”
乐吟挥挥手,往猎物的方向跑去,抱起猎物,漫步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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