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庄亦步亦趋。
祁延最后的耐心结束在徐庄跟着自己进浴室。
“你要一起洗？”祁延微微挑眉，狭长而上挑的眉眼在灯光下显得稠丽的五官柔和了许多。
说完也不等徐庄反应，开始解身上的扣子。
祁延畏寒，冬季的衬衣扣子扣到最上层，自带一股清冷矜贵。解到第二个扣子时修长脖颈暴露在空气中，紧接着露出干净利落的锁骨线条，徐庄耳朵一热，在他衬衣落尽之前慌乱退出浴室。
祁延听着关门声，转身看向镜子里的男人，脸上浮现一股玩味。
两个人从小一起光着腚长大，彼此身上有几颗痣都清清楚楚，徐庄一贯大大咧咧，不明白这时候害羞个什么劲。
过了几秒，门口传来敲门声，“阿延，别洗太久，手上的伤不好泡水。”祁延学医，下班免不了带一身味道，他有洁癖，每次洗澡都会久些。他知道伤口不能泡水，但有时候医生最不听医嘱。
“十分钟后我来敲门。”徐庄又补充道。
“知道了。”镜子里的笑意更深了些。
等祁延洗完，徐庄拿毛巾擦着头发从另一个浴室出门，显然刚洗完。
祁延穿着腰间系带式睡衣，上身松松系着，胸前露出一大片皮肤，几滴晶莹剔透的水珠一路蜿蜒，淌过白皙匀称的肌肤，最后没进衣料。徐庄喉咙一紧，二话不说上前重新解开系好，只留下半截脖颈。
祁延随着他。
徐庄搬进来之前他就给他拿了一把备用钥匙，好方便他随时过来。后来徐庄生意不顺搬过来同住，来时只带了几套换洗衣物，洗完澡直接往祁延床上躺，根本没想过睡另一间，虽然另一间确实也睡不了人。
熄灯后，两个人望着漆黑的天花板睡不着。
“阿延。“徐庄平日大大咧咧，最受不了安静，率先开口。
“嗯。”
“我······现在是你男朋友吗？”徐庄感觉自己在做梦，祁延长得好，成绩出众，或者说，只要他想，从小到大还没有什么能难倒他。相应的，祁延从小追求者无数，男的女的都有。其中，他最不喜男生的告白，他以为祁延讨厌同性恋，所以一直小心翼翼，今晚被刺激狠了才说漏嘴。
祁延轻叹一口气，“过来！”
“嗯？好！”徐庄听话。
“亲我！”
徐庄怔愣一瞬，随即支起身体在祁延额发间落下一个吻，很轻的吻。
祁延睡外延，抬手打开床头灯。
徐庄傻笑的脸立时在黑夜中显露，透亮的眼睛带着纯粹的欢喜。
祁延无数次想，自己到底为什么会喜欢这个二傻子这么多年。
“笨死了！”这话祁延说了二十多年，没有嫌弃的意思，倒像两个人之间熟稔的调笑。此情此景，更多了一丝暧昧嗔然。
“阿延教我。”徐庄咧着笑，说着用了二十多年的标准答案。
祁延抬手挂在徐庄的脖子上，宽松的白色丝绸长袖丝滑往下，如云松坠在臂膀。他将徐庄往下压了几分，微微仰头在徐庄唇上落下一个吻。
这个吻压了两秒，开始轻轻研磨、试探，直至长驱直入变成唇舌相依、难舍难分的吻。
徐庄并不是真的笨，甚至比绝大多数人都聪明，不然那些年不可能靠着期末临时抱佛脚紧跟上祁延的步伐。
没一会祁延累了，徐庄却亮着眼睛兴致正浓。
他用手托住祁延后颈，空气中传来粗重的喘息，他很快学会换气，开始主导祁延的呼吸，不知道亲了多久，见祁延眼尾泛红，落下泪珠才将人放开。
“靠！”祁延第一次觉得徐庄学东西这么快，不敢相信自己会被徐庄这二傻子亲到腿软。
“阿延，你是我男朋友了。”徐庄的眼睛又亮了几分，他看着祁延调整呼吸，微张泛红的嘴唇得出肯定。
随后将头埋进祁延肩膀，一边蹭一边亲，像个撒欢的大狗。
祁延白天陪着参加了两场大手术，虽然不是主治医生，但站了一天也累，整个人很快困到不想说话，随即伸手光灯，也不管身上的徐庄。徐庄见状没再闹人，将人揽在怀中，没心没肺很快发出浅匀呼吸。
翌日，祁延睁开眼，徐庄站在床前，笑容比不远处穿过帘子的几缕冬阳还要灿烂。
“大清早不睡觉，站着吓人呢？”祁延觉得徐庄昨晚开始就亢奋过度。
徐庄确实很高兴，他和祁延都没有赖床的喜好，今早醒来后看见怀里揽着个人，再联想到昨晚的告白的亲吻，整个人越想越激动，反正也睡不着，索性起床准备了早点。本想叫祁延起来吃饭，又想起他近日频繁加班，难得睡个好觉，舍不得吵人，索性开始盯人。
“阿延好看。”说着又忍不住笑起来。
祁延内心复杂，他没想到徐庄恋爱后会变成这个样子，也不怕脸笑僵。
“看了二十多年，有什么区别。”自己的男朋友，傻一点也没办法，祁延努力说服自己。
徐庄弯腰亲了祁延一口，随后将人从床上拉起，拿过拖鞋帮他穿上。
无比顺手。
“区别可大了。”
“哪里大？”
徐庄也说不上来，他从小就知道祁延好看，皮肤白皙，一双微微上挑的丹凤眼天生带着不自觉的撩人。只是他平日里不爱笑，脸上也没什么表情，那双漂亮的眼眸就像天边的月亮，显得清冷不可亵渎。
昨夜那场亲吻，祁延眼尾泛红，清冷的月亮变成了傍晚绮丽晚霞，柔柔化作春风，让徐庄心间软成一片。
他以前单纯觉得祁延好看，现在看一眼想亲一口。徐庄知道祁延没变，是自己变贪心了。
他想躲过这个话题，左手穿过祁延膝弯，本想将人抱起，祁延伸手抵着他的胸口。
“我的腿没断。”说完起身去浴室洗漱，徐庄摸摸鼻子跟上去。
徐庄准备的早点是两碗混沌，里面搁了肉末，番茄、煎蛋和两片生菜，完了边上还有两杯自制豆浆，很普通的早餐，但胜在底汤鲜美，混沌量多且个个皮薄料多，比外面飘着几片紫菜，三分之二都是汤的混沌好吃得多。
祁延很忙，也没什么做饭天赋，平素多半靠外卖。徐庄是个美食爱好者，研究多了，自己也琢磨出一些厨艺，两个人休假的时候，多数都是徐庄负责吃食。
“好不好吃？”祁延吃了两口，徐庄眼神殷殷。
“好吃。”祁延生活中很龟毛，饮食上却很随意。
“多吃点，不够锅里还有。”说着就将自己碗里的鸡蛋捞了放进祁延碗里。
总共就两个煎蛋，祁延想阻止已经来不及，自己的碗里的鸡蛋已经咬过一口，索性吃完了，直接把碗和徐庄对换，然后皱着眉说：
“徐庄，又不闹灾荒，你不要什么都迁就我，你是找男朋友，不是找爹。”
徐庄一噎，心想早知道多打两个鸡蛋，随即捞过祁延那一碗，耐心解释：“那不叫迁就，叫男朋友待遇，阿延你没谈过恋爱，你不懂。”
“你不也没谈过？”
“我没谈过，但我今早特地和我爸通话取经，他说恋爱很简单，用心就行，我这不是在学着照做么。”
祁延突然觉得自己有些小题大做，徐庄性子大方爽朗，平日里却很周到，对自己更没话说，唇角勾起一抹笑。
为什么喜欢徐庄。
小太阳啊！谁会不喜欢，更何况是从小就拥有的太阳。
“叔叔知道我们在谈恋爱了？没反对？”
“我只说我有对象，没说和谁，等你想说的时候再说。”徐庄不确定双方家长的接受程度，祁延不点头，他也不敢说。
“再有一个月过年，到时候回家说。”祁延平常冷淡，但感情这种事情，只要确定了，怎么也要告知家人。
“还是阿延聪明，到时候大过年，再生气也不会赶我们出门，大不了被揍一顿。”
说完两人相视而笑。
吃完早餐，徐庄非要开车送祁延上班，俩人上班路程相差半个小时，不算远，但方向完全相反，祁延拒绝了，徐庄没同意，说自己是老板，太早上班会给员工压力。医院的上班时间有严格规定，祁延只好随他。
到了医院停车场，祁延下车走了几步，看见不远处有人相拥，突然回头，见徐庄开着车窗静静看着他，脚步一顿随即折回车里。
徐庄见他去而复返，喜悦中带着疑惑：“怎么了，忘记带东西了？”
“没忘，还有十分钟。”
“什么？”
“离上班时间。”
徐庄秒懂，立时关上防窥车窗，祁延烦躁的时候直白的不管人死活，大多时候却喜欢点到为止。这几年他学医，免不了要在医院与病人打交道。病人和家属大多数时候忧心难安，医生除了治病救人，还需要具备一定的安抚能力，祁延这才改了习惯，讲话的时候会更加温和耐心。
俩人四目相对，眸光相缠，互相靠近接了一个缠绵而令人心悸的吻，比昨夜的初吻更加娴熟、更加欲罢不能。
末了，徐庄将人搂进怀里，紧紧的舍不得放开。
祁延看了眼表，捏了捏徐庄耳朵，“时间到了。”
徐庄这才不紧不慢松手，但一双眼睛仍粘在祁延身上。
“我们祁医生晚上要值班吗？我来接你下班。”医护人员加班习以为常，更何况祁延所在的胸外科，即便现在还在实习，但该值的班一样跑不了，徐庄没问下班时间，就是几点都来。
听他这么一说，祁延心间倏然一动。医院里常开玩笑说医生结婚要慎重，找的对象要找独立坚强不粘人的，不然结了也得离，平白耽误人。
往日里祁延并不在意，现下看着昨晚开始就异常粘人，分开之际又大方表示理解的恋人，突然懂了那些医护前辈有时候在家庭上的无奈摇头。
“要值四天，四天后休息三天，到时候哪都不去。”祁延性格使然，做不出徐庄的黏糊劲，但这段感情十年生花结果，他亦珍重。为此，他特地多调了一天时间。
“行，到时候我们一起休息。”徐庄听闻很激动，他已经习惯祁延的工作，往常两个人忙起来，一个值班一个出差，有时候三四天也不见得能见一面。
“好。”
“祁医生辛苦了，加油！”徐庄骄傲的看着祁延。
祁延浅笑点头，“不辛苦，路上注意安全。”
“遵命。”
最后，徐庄看着祁延进医院大厅驱车离开。
小庄内心OS：我不笨，是阿延太聪明！然后，我的男朋友是阿延（叉腰，骄傲）[加油][加油][加油]
大概还有一章！[害羞]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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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第 2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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