卧室的灯光忽然熄灭,白创和阳戮在黑暗中看向对方,心照不宣地意识到这绝非偶然,那东西要出现了!
可令人意外的是,等了许久,主卧室里都没有出现任何的异常。气氛慢慢焦灼,如果一直这样等下去,无非是浪费时间。
“先下去!”阳戮没有多说什么,直接往外走去。
两人下楼回到客厅,白创的眼神不受控制地望向角落里的那座老时钟。
此时,钟表上的时间是晚上十一点二十五分,整点的时候,时钟会敲响,刚才整点时的钟声在楼上还能隐约听见。
在客厅等待的时候,两人结合刚才的情况和之前其他人的失败,进行了复盘。
猜测也许是因为人数太多,惊动了那东西。于是,当楼上再次发出家具挪动的异响时,阳戮提出自己一个人上去,让白创在客厅等着。
一听不用自己上去,白创自然高兴的不得了。可是,真当客厅只剩下自己一个人时,却又感觉处处都不对劲。
尤其是那座老式钟表,让人根本无法控制自己不去看它。因为无论看向哪里,最后视线都会落回到它上面。
于是,白创决定玩一会儿手机来转移注意力。
没想到这个决定却引发了更恐怖的一幕:余光中,那钟表竟开始像个活物似的扭动起来!
白创汗毛直立,猛地转头看向钟表,那个钟表还是原来的样子,规律地转动指针,静静立在客厅的角落。
“嗒,嗒,嗒,嗒……”
周围静悄悄的,整栋楼仿佛被指针的细微声响填满,白创的视线胶着在指针上,意识开始漂浮。
“白创!白创!你听得见我说话吗?”
阳戮的声音由远及近,在白创的耳边逐渐放大。意识回笼,他这才反应过来自己刚才似乎是被催眠了!
“我,我……不是!那个钟!”白创语无伦次地指着那座钟表,神情惊恐,“有问题!它会催眠!”
阳戮拿来一瓶水递给白创,神情严肃盯着钟表的方向,“看来今晚那东西也不会出现了。”
“你刚才在上面什么也没看到吗?”白创喝了一口水压压惊。
摇了摇头,阳戮俯身坐下来。
看到阳戮似乎打算放弃的样子,白创第一反应是,完了,自己的五十万要泡汤了!
“不行!”白创把水瓶往茶几上一砸,猛地站起了身,一副大义凛然的样子。
“来都来了!怎么能不完成任务就离开!这一点都不像我的作风!”然后在阳戮惊讶的眼神中大步向楼梯走去。
“你去干嘛?”阳戮跑过来拦在跟前。
白创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你不是说我有吸引那些东西的体质吗?说不定我一个人上去它就出来了,到时候我叫你,你再上来!”
话是这么说,理论上也行的通,但阳戮还是不放心地问道:“你确定你要一个人上去?”
“快别问了!再问下去我就要后悔了!”
拍开阳戮的手臂,白创小跑着上了楼。
可真到了那个卧室里,白创还是感到了一种打从心底里散发的寒意。
不害怕是假的,但为了报酬,这都不算什么!只要有了那笔钱,就能还掉大半债务,所以这一次,必须成功!
层叠的床幔在月光的映照下,更显得阴森可怖,尤其还是在一座“凶宅”里。
白创战战兢兢地站在房间中央,从未感觉过时间如此难熬。
不知过了多久,就在白创的双脚开始发麻的时候。他突然转念一想,与其一整夜在这种惶恐不安中度过,倒不如直面恐惧!
于是,干脆一不做二不休直接跑过去躺在了那张大床上!
“管他的!早死早超生!”
身下柔软厚重的被褥散发出一阵浓烈的消毒水味,借着微弱的月光,能看到靠窗一侧花纹繁复的墙纸上,沁着一滩乌黑的痕迹。
“铛,铛,铛……”楼下客厅的老式时钟敲响。
慢慢地,白创敏锐地听见房间某个角落开始有了动静。
来了!
白创双手交叉放在胸前,等待着异像出现。
可是下一秒,白创在黑暗中猛地瞪大眼睛,一股酸水毫无预兆地从胃部涌上喉咙。
他下意识紧闭嘴巴,喉结艰难地上下滚动着,想要抵抗这种反胃的感觉。
“怎么回事……”
白创含糊地嘟囔了一句,随之而来的是剧烈的胃部疼痛。
身体本能地蜷缩起来,冷汗瞬间浸透了后背的衣服。口腔中不受控制地大量分泌唾液,酸涩的感觉不断上涌。
“呕……”然而除了干呕的反射性动作,白创并没有吐出什么东西。
但是一波接着一波的反胃和疼痛,还是让白创的身体产生了剧烈的痉挛。
他失去理智般不断在床上挣扎扭动,忽然向右猛地一翻身,整个人掉进了墙壁和床的夹角处!
头部和上半身被死死地卡在缝隙中,狭小的空间令白创无法动弹。
就在他张开嘴准备大声向楼下的阳戮呼救时,原本垂在一旁的窗帘突然被一股看不见的力量提起,而后狠狠地套在了他的脖子上!
房间里的那东西想要他的命!
白创两只手奋力撕扯脖子上勒着的窗帘,脸色涨得通红,太阳穴突突直跳。
然而,此时卡在狭窄空间中被紧紧束缚住的他根本没有反抗的能力!
“呃,呕……”
身体内外双重的痛苦和无助令白创一度以为自己今晚会死在这里。
正是这股对死亡的深切恐惧,让他硬生生从逐渐瘫软的身体里压榨出最后一丝挣扎的力气!
脖子上的窗帘越勒越紧,几乎快要将他勒晕。白创脸色狰狞,挣扎着伸直一条腿,拼命用脚踢着窗户的玻璃,企图让楼下的阳戮听见。
“砰砰砰!砰砰砰!”
视线开始模糊,白创满脑子想的,只有那五十万不知道还能不能顺利拿到。
幸运的是,在晕过去的最后一秒,听见的是阳戮踹门的声音。
“奶奶……”
白创听见自己带着哽咽的声音在梦里响起,他向前跑去,脚下的泥土松软的像一朵云。
“诶!好孩子!”
奶奶的样子看起来很健康,不再是那个记不起自己是谁的样子,她伸出手,粗糙而温暖的掌心抚过脸颊。
白创一脸兴奋,不知从哪拿出了一个包,一把扯开露出里面的五十万现金,高兴地说道:“奶奶,看!我们有钱了!”
奶奶看着自己的孙子,没有说话,只是慈祥地笑了笑,伸出手轻轻拍了拍他的脑袋。
“回去吧孩子。”
眼皮沉甸甸的,白创的睫毛颤动了几下,而后渐渐睁开眼睛。
“你醒了?有哪里不舒服吗?”阳戮关切地问道。
“嘶……”脑袋昏沉沉的,像有一把锤子不断在里面凿着,太阳穴震得突突直跳,这钝痛把白创飘散的意识逐渐拽回到躯体中。
“我没事,那东西解决了吗?它想杀人!它居然想杀了我!”白创回想起昏迷前的痛苦经历,情绪激动起来。
阳戮拍了拍白创的背后,“都解决了,它不会再出现了!”
“太好了……”白创呼出一口浊气,语气里满是劫后余生的庆幸,“那我们什么时候离开这里?”他真的一刻也不想继续待下去了。
阳戮点点头,“天一亮就走。”
“那钱……”白创拖长了音调,期待地望着对方,一副没有功劳也有苦劳的模样。
阳戮看着白创,眼底闪过一丝难以察觉的了然,就好像某个悬而未决的疑问终于落了地。他的嘴角浮起一抹笑意,那是对一个意外合格答案的认可。
“放心,一分都不会少你的。”
天一亮,两人便离开了那座庄园。
回去的第二天,阳戮就把五十万一分不差地打在了白创的卡上。收到钱的那一刻,白创激动的恨不得以身相许。
也是在那一天,阳戮将两人所遇到的情况全部告知了庄园的联络人。
为了核实情况,在双方的交谈中,那栋楼里所有尘封的往事也一并被揭开。
某天吃饭的时候,白创偶然间又提起了那个单子。
“你想听吗?”阳戮问道。
“嗯!你说吧!”
“好。”
大约二十年前,那栋楼里住着一个年轻的女人。庄园的主人偶尔会过来,两人一起吃饭,有时候也出去走走。
生活就这样日复一日,随着太阳东升西落,平静又安稳。
直到某一天,两人大吵一架,拔高的声音和摔碎的花瓶彻底打破了这栋楼里的平静。
庄园的主人气得脸色铁青,抓起外套就往外走,把门摔得震天响。
女人追到门口,面对爱人的决绝,颤抖着扔下孤注一掷的话:今晚十二点前,如果你没有回来,我就死在这里!
刀子一般尖锐的话语没有换来他的停留,女人在卧室里等啊等,不知过了多久,十二点的钟声敲响。
她终于心灰意冷,吞下瓶子里所有的安眠药,在那张床上结束了自己的生命。
听到这里,白创察觉到了不对劲的地方,“等一下!我怎么觉得这个故事有些地方不太对呢?而且那天晚上我在卧室床上的遭遇,分明……”
“你说的没错,那个女人的真实死因可能并不是安眠药。”
阳戮耐心解释道:“有些怨气深重的灵体会一直被困在原地,在遇到类似你这样体质的人时,就变成了它们传达信息最好的桥梁。”
“也就是说,那个女人其实是被勒死的?难道就没有人发现吗?”白创一脸不敢置信。
“二十年前,那栋楼里同住的应该还有几个佣人。但是据当时的佣人所说,他们并没有在房间里看到那个女人。当整栋楼都找不到女人的身影时,所有人理所当然就认为是女人愤怒之下离家出走了。直到,房间开始散发出尸臭。”阳戮讲述着联系人透露的细节。
可是,这样的解释却并不能令白创信服,“怎么可能!一个大活人死在房间里竟然没人发现!他们肯定撒谎了!”
阳戮赞同地点了点头,“按照当时几个佣人的说法,是因为那张床层叠的床幔遮住了女人卡在缝隙中的尸体,所以没能及时发现。可是,单从那座被调快的时钟就能看出来,有人不希望她活下来。”
这其中隐含的真相白创不敢细想,“那你把这些疑点都跟他们说了吗?”
“嗯,事情已经过去二十年了,怎么做都是他们的选择。”
如果说之前直播时的经历是恐怖,那这次的经历完全称得上颠覆白创的认知了。
他不仅窥见了一个陌生人的人生轨迹,更切身感受了她临终时的痛苦。
即便是生活在这以金钱和**为基石的华美庄园,光所不及的角落,那无法言说的业障,也早已如藤蔓般缠绕进每一寸地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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