烘干的成品是在第二天下午送过来的,不过那会儿陈疏浙没回,所以谢寻是在晚上才看到的。
盒子内的茶具光滑美观,灵动的图案更是锦上添花,看起来精美无暇。
赵妈身上还围着围裙,站在一边不吝啬地说:“寻寻画得真好啊,明天阿姨弄个大鸡腿给你吃。”
谢寻不好意思地朝她笑笑,“不用了赵姨。”
眼看陈疏浙也还算满意,谢寻心里不知不觉地升起一股舒畅,这也算是自己住在他家里的一点报答了。
简单地看过后,谢寻就准备回房间检查自己开学的行李了。腿才刚迈开一步,就听一直没说的陈疏浙开口说,“画得不错。”
此时赵妈和刘管家都已经走开了,谢寻没想到平时看起来不苟言笑的alpha还会夸人。
惊讶之余说道:“谢谢陈先生夸奖。”话间,他看见陈疏浙修长又骨节分明的手指捏着茶杯转了转,后又放回盒于里,并且视线也移了过来。
“艺术老师明天上午十点过来,你自己准备一下。”
谢寻错愕了几秒,他本以为陈疏浙说的让他学是找个班让他去,没成想直接把人请来了家里。
这难道就是有钱人的钞能力吗?
“啊...好。”谢寻应他。
“以后每周日上一次。”
“每周日上吗?”
谢寻自初中起就一直是住校的,因为学校有规定住宿生是两周才回一次,所以即便周末不用上课他也待在学校里。
如果每周日都上的话...
看他似乎在犯难,陈疏浙简洁地问:“有什么问题?”
谢寻将自己的实际情况一五一十地说了出来。
不料陈疏浙直接扔了句:“你自己解决。”
自己解决...
想了想,他张了张嘴,说:“那...我办走读吗?”
平心而论,谢寻觉得待在学校可能还更自在一点,不过上了高中后请假就变成了一件非常困难的事。
如果周末都请一次假回来的话,可能并不太容易,即使没课也一样。
他抬起头,恰好对上了陈疏浙的视线。Alpha的眼眸较常人深邃,即使是平平无奇的目光都莫名得让人心里产出一丝丝紧张。
只是那么一瞬,谢寻就移开了眼。
同时听他说道,“随你。”
见他没有不同意的意思,谢寻放下心来。
“觉得陈疏浙没有他人口中那般恐怖”的想法再次浮上心底,谢寻走回房间的路上想。
那就不用再去检查行李了,没什么事要干,进了房间他索性直接倒在床上。
今晚是难得的满月,无风的天气让圆月一直挂在一个位置,透着窗子看就好像窗户将月亮裱在了天上一样。
反正时候也不早了,谢寻干脆挪到床头把灯的开关拍灭,一个人躺在黑夜里。
...记得上次走读还是在初一的时候。那会儿学习压力不大,每天放了学就跟方尧遛完一个地方才回家。
但后来家里发生了变故,他就变得不爱回家了,以至于初一下学期就办了住宿。
那时方尧眼看自己的好兄弟住宿了,一个星期后也办了住校。但上了高中后实在是耐不住学校的摧残,最后方尧还是回到了最初的走读生活。
谢寻想起来还觉得蛮怀念的。
等月亮被乌云遮住,他也闭上眼慢慢地睡去了。
……
第二天早上,谢寻像往常一样早起,发现今天好像暖了不少。
客厅里赵妈不知道在捣鼓些什么,不过单看背影好像还挺费劲的。
谢寻走过去问她:“要帮忙吗赵姨?”
听见声音,赵妈停下手中的动作,“这么早起啊,怎么不多睡会?”
“睡不着了。”
看他确实挺有精神的样子,赵妈笑着说:“今天回春了,我去院子里摘了点玉兰花当香薰的,但这个盒子打不开了。”
说话间还使力掰弄着手中的东西。听她这么说,谢寻才发现旁边的桌子上有个篮子,里面装着新鲜采摘的玉兰花。
难怪刚出房门的时候就闻到一股淡淡的香味。
“我看看能不能打开。”谢寻指了指赵妈手中那个五面镂空的盒子说。
“好嘞。”
将东西接到手上,发现还挺轻的。试着扣了扣顶部的盖子,不出一会儿的功夫,就打开了。和赵妈一起把摘的花放进去,就听她说,“这树种了这么些年,真是一年比一年开得好啊。”
院子里那棵玉兰树确实开得好,花又多味又香,像是精心栽培的一样。
把盖子盖上,谢寻随口问:“这树是谁种的啊?”
“先生种的嘞。”赵妈略带口音地说。
这话勾起了谢寻心里的那点好奇,原来陈疏浙还是那么有雅兴的一个人。
东西弄好后,赵妈又提着篮子去院子里了,谢寻则是在厨房里帮赵妈用鲜花泡茶。
淡淡的清香随着热气飘到鼻尖,确实是提神醒脑的好东西。
把东西端出去时,陈疏浙也正好走到饭桌旁。今天他好像要去拜访什么人,所以没去上班。
把泡好的茶放下,谢寻见他没一会儿就喝了,真如赵妈所言的那样爱喝这花泡的茶。
——还真是个有品味的alpha!
……
经历过上午两个小时的绘画课后,谢寻简单吃了两口饭就回房间睡午觉了。
一下子画那么久让他不免感到有点累,本以为会睡得很香的,但事实却并非如此。
不好的回忆化作梦缠着他,让他睡又睡不熟,醒又醒不过来...
“我爸爸他们呢?”
梦里背着书包的小男孩颤着唇不知问了第几遍,仿佛这样就可以不用面对事实了一样。
面前的女人终于回过头来不耐烦地吼他:“都说车祸去世了,你还要我说遍?!!”
说完又神色有点慌张地看了看四周,发现没有人注意这里,也就懒得收起自己的面孔了。
反正她对刚回到自己身边的这个孩子没有任何一点耐心和关爱。
而他身旁的小男孩,听到不知道多少遍这句话后,捏着书包肩带的手指发白又颤抖,然后脱力般地垂到了校服裤旁。
眼泪最终像洪水般崩溃决堤而出。
小男孩努力咬住牙齿,不想哭出声,但眼泪却越掉越多越掉越密,喉咙也不住地溢出崩溃的呜咽声。
女人见他哭得烦人,“啧”了一声,呵斥他,“一边哭去。”
若是陌生人看到,定想不到他们是母子关系。
周素清见他站在原地没动,就自己走开了好几步,很明显不想离他这么近。
若此刻小男孩的腿要是还有一点力气的话,他肯定会跑得远远的。远离他们,去找自己的爸爸他们...
噩梦好像还长出了一双无形的手,睡梦中的人不可挣扎地被拖向了无边深处…
“咚咚咚...”
“咚咚咚…”
敲门声持续不断地响起,把谢寻从噩梦中拉了出来。他睁开眼时,看到窗外的天已经黑了,房间内也同样一片黑暗。
谢寻急忙朝门外的人应了一声,“来了。”说完就跑下床去开门了。
门外赵妈有点焦急地站着,见他出来就说:“寻寻你是不是不舒服啊?阿姨叫你好几次了都没见你应。”
谢寻心里有点愧疚,说: “不好意思赵姨,睡得太沉了没听到,我没有不舒服。”
“没有吗?你看起来脸色不太好。”
“真的没有。”谢寻笑笑。
看他这么说,赵妈只好作罢,说道: “那快出来准备吃饭,先生也已经回来了。”
“好。”
说完后好像才意识到什么——陈疏浙已经回来了?!那自己在他心里会不会留下了“懒惰”的形象?
待赵妈走后,谢寻回到房间匆匆看了眼时间,发现已经快七点了,平时只睡半小时午觉的自己居然从一点多睡到现在...
谢寻去到客厅时,发现没有人在,不过赵妈应该是听到了他的动静,从厨房里探出个头,还用手招呼他过去。
“来,这里有刚做好的鲜花饼,快过来尝尝。”
他走过去尝了一个,就听赵妈在旁边说:“下午看你一点动静也没有的,我四点多去叫了你一次,你没应,五点多我又去了一次,你还是没应,我都急得去跟先生说了。”
“咳咳咳...”
去跟陈疏浙说了?
谢寻还以为陈疏浙才回来没一会呢,原来五点多就回了?那自己“懒惰”的形象岂不是无疑了?
他试探着开口道:“陈先生五点多就回来了吗?”
“不是啊,他三点多就回来了。”赵妈边去碗柜里拿碗边说。
谢寻:......
心情有些复杂地把嘴里的东西嚼完,他伸手接过赵妈手里的碗,准备去盛饭。
厨房跟饭厅是挨在一块的,谢寻出来就跟陈疏浙打了个照面。
反倒还是他先开了口,“身体不舒服?”
面对他的询问,谢寻说:“没有...”
“累了就休息,没让你干活。”陈疏浙没什么表情地说。
话说完,他就进了饭厅,留谢寻一人在原地震惊。
此刻他的内心好像有惊涛骇浪,现在的陈疏浙跟传闻已经完全不是同一个人了。
现在都能说得上是...温柔了。
且不可否认的是,越跟他相处越能感受到他这个人的魅力——气质矜贵,谈吐有礼,而且,脾气还不错。
方尧要是知道他有朝一日会用这么多好的词语去形容一个alpha,估计会震惊地说不出话。
谢寻摇了摇头,发现自己在这站了有一会了,便抬腿端着饭碗进去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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