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该来的还是回来。
爆炸声伴随着热浪扑面而来,躁动的人群向他的方向冲了过来,子弹擦过脸颊带起的气流,这一切都已经是第二次经历。
不受控制的闪现到车流的最前方,陆聿的视线第一时间捕捉到了那辆熟悉的车,大步走近后却被车内的景象骇住了,副驾驶的位置上昏迷不醒的不是江晟,而是江源。原本应该空置的后排坐着一男一女,江晟依旧是满头满脸的血,被他护在身下的人看不清长相。
陆聿心跳开始不自觉的加速。
只迟疑的瞬间,特助已经返回,拉开后排的车门,搭在江晟身上的手慢慢滑了下来,最后摔落在座椅上,露出虎口的位置那颗乌黑的痣。
陆聿不会记错,这是陆安歌的手。
他刚要上前,爆炸声在耳边响起,一阵更大更热的巨浪袭了过来,视线内的一切都被火焰吞噬,包括他自己。
陆聿喘息着惊醒。
身体仿佛还存留着梦境的后遗症,温度高的惊人,被窝仿若一个大型的蒸笼,他躺在其中冷汗浸身。
双上撑在身体的两侧,却差点没起来,骨骼好似也收到了高温的影响,酸疼的厉害。
他知道,自己正在高烧。
好在手机临睡前放在床头,他靠坐着打开床头灯,时间显示刚过凌晨一点。
或许是受的刺激太大,他反而不慌了。
拿过手机,拨通了江源的电话,那边几乎是秒接,却没有以往的热闹,对方的语气中甚至还带着心虚和迟疑。
“陆聿?你怎么这个时间找我?”
陆聿直接跳过回答环节,问道:“你现在在哪?”
“怎么了?找我有事?你现在的身份应该不能约出来野了吧?”
“在哪?”陆聿只甩了两个字,语气却已经变了。
“就……就在……机场啊。”心虚让他的语气断断续续,“顾家就是消息灵通哈,这么及时。”
“江晟哥和你在一起?”
“昂,你真聪明,哈哈。”尴尬已经让他还是胡言乱语。
“我说的话你是不是听不懂,现在,立刻带着人回去。”陆聿尽量平复着自己的情绪,他闭眼向后仰靠,“我没有在开玩笑。”
那边的音调突然降了很多,语速很快的解释道:“可是我们刚落地,也没买回去的航班啊,再说这边的公司确实有事儿等着处理,江晟不会听我的。”
床上的人坐直了身子,“你们已经到了Y国?”
“对啊,刚落地你的电话就来了,看来你的消息有延迟。”
听到对面的人还有心情开玩笑,陆聿冷声警告:“你们两个给我离陆安歌远一点!”
不等对面再出声,陆聿直接挂了电话。
明明是相同的梦境却无端的把陆安歌和江源拉了进去,难道是他切断了陆安歌和江羽辰这条线,所以剧本开始自动修复,跳过恋爱这条线直接安排死局?
他也察觉到,自己越是插手主线人物的命运,身体的反噬就会越严重。
他提前让喻清曼去手术,结果在医院躺的时间比喻清曼还长;改变了徐母的结局却只是一场低烧;上次梦到江晟后他的身体就不太好,这次更甚,难道剧本只针对陆家人?
该死!
陆聿撑着不适,摸了两块药片干吞下去,然后才按下了床头的铃声。
不过片刻,单姨就披着衣服走了上来,看到陆聿的情况后更是大惊失色,“这是怎么了?”
陆聿扯了个苍白无力的笑容,“我不太舒服。”
很快,玉华院灯火通明。
一刻钟后,整个豫园都被惊动了。
陆聿看了眼坐在窗边的顾飏,对方应该是刚准备休息,一身深色睡衣,头发也是半干状态。
看来他确实很忙。
“我忘了交代单姨不要惊动你。”陆聿客气道。
顾飏扫了他一眼没有接话。
倒是一旁的秦书道:“还有心情**,你都快被煮熟了。”
陆聿闭嘴不再发言。
秦书皱了皱眉,突然问道:“你有心悸史?服过药没有?”
陆聿先是摇了摇头,然后又点了点头。
“说话。”出声的是顾飏。
“没有心悸史,但是吃过药。”陆聿拉开抽屉,指了指里面的白色药瓶。
秦书伸手拿了过来,仔细端详片刻后看向一旁的顾飏,“是治疗心悸的药,看来不是第一次了。不过诱因是什么?你梦到了什么?”
陆聿抿了抿唇,“我可以不说吗?”
秦书看向顾飏。
“好好配合。作为联姻对象我有必要了解你的身体情况。”顾飏的语气不自觉的带了几分强硬。
陆聿叹了口气,半真半假道:“我梦到陆安歌出事了,刚好和你说一声,我要去趟Y国。”
“先养病。”顾飏的回答很简短。
“我会定明天的航班,大概半个月后回来。”陆聿也不想这么和大佬刚,他一直走的都是知情识趣的人设,避其锋芒。
因为他的话房间里的气氛显得有些紧张,夹在两人中间的秦书更是连呼吸都放轻了几分。
“你上次生病也是这个原因?”顾飏没有立马允诺他,转而问道。
陆聿点了点头,“我心胸没那么广阔,遇到点事就会做梦,不亲自去盯着我还会发病,虽说这病死不了,但确实难受。我如今可是二少的人,二少就真的舍得吗?”
他还在发烧,高温下脸颊泛着不正常的红,半长的头发被汗打湿,贴在两侧,原本浅色的唇染上了炙热的红,本就勾人的眼睑都染上了颜色,还带着几分湿气,就这么坐在那直勾勾的看着顾飏。
秦书默默降低存在感从两人中间退了出来,内心直呼‘牛B’。
这哪里是个简单的二世祖,简直就是个千年狐狸转世,拿捏人的本事信手拈来。
“舍得会怎么样,不舍得又会怎样?”顾飏好像根本不吃他那套,拇指交错的蹭了蹭,问道。
“二少不舍得,说明心里有我,我亦然。二少要是舍得,那只能求二少怜惜。”
秦书真服了,刚刚还低气压的房间硬是被他两句话带起了粉红泡泡,他觉得再这么玩下去,心脏先罢工的不是陆聿,而是他。
顾飏微微侧脸,朝着身后的袁山道:“这边的工作安排先往后推,就说我要先解决个人问题。”
“好的,二少。”袁山对顾飏的决定一向严格执行,不过这次还是用他那所剩不多的情商明白过来,看了陆聿一眼。
陆聿有点没转过弯来,“二少的意思是?”
“我可不想还没领证就先认尸,明天下午的航班,如果你到时候能下床的话。”顾飏敲了敲轮椅,袁山立马动了起来,推着人就要往外走。
身后传来陆聿的声音,“二少就刀子嘴豆腐心,不过我知道您还是疼我的。”
秦书用一言难尽的表情提醒道:“你现在的挑衅,简直就是玩火**。”
陆聿露齿一笑,“如果这把火是二少给的,我甘之如饴。”
玉华院的灯火亮了一夜,陆聿直到天亮才退烧,刚坐上飞机温度又升了上来,不过他已经有了经验并不慌张,吞了两片秦书给的药丸就睡了过去。
直到身旁传来平稳的呼吸声,顾飏才移开聚焦在文件上的眼眸,落在他的身上。
陆聿这一觉睡的并不舒服,身体还在低烧,看似睡的很沉,却陷在一个又一个朦胧的梦里,不似身临其境的真实,只是一帧一帧的画面,一睁眼又被抹的干干净净。
“怎么了?”长时间的昏睡让他喉咙沙哑。
“起来吃点东西,你已经睡了七个小时。”顾飏的手自然的搭在他的额头,片刻后道:“温度还是有点高。”
陆聿根本没有胃口,“帮我要杯水,谢谢。”
喝完一整杯温水陆聿的精神才稍微好点,然后他就发现偌大的商务舱只有他们这一排坐着俩人,还有最后一排坐着的秦书和袁山,怪不的他能睡上七个小时。
“这次的事谢谢二少,我是不是打乱了你的计划?”
大概是高温烧坏了脑子,陆聿竟然在他面前正经起来。
“原来你会好好说话?”顾飏的声音淡淡的,却不缺攻击性。
陆聿摸了摸鼻子,“我总是这么清心寡欲,我不就得主动点,不然戏还怎么唱下去?”
顾飏侧目挑眉:“这么说,你还是为了我?”
“那当然,二少要相信,你在我心里占有绝对的份量。”陆聿朝他笑道。
一旁的人点了点头,“我预约了登记时间,你记得出席。”
陆聿突然就泄劲了,“放心吧,答应你的事我还能临时反悔?我很惜命,还不想把顾家人得罪个遍。”
“你好像很笃定,顾家要背上你这条命,也是你梦到的?”顾飏漫不经心一问,却让陆聿心头一惊,大佬不愧是大佬,不过就是从他平时的言行分析,就能知道个大概。
“对啊,梦到的。”陆聿顺势半真半假的应道,还不止他这一条命。
顾飏看了过来,他好像永远有这种能力,看似平平淡淡的眼神,却仿佛将人笼罩其中,身心动弹不得。
“之后我会让袁山安排人和你随行。”
“这是保护我还是监视我?”陆聿笑着问道。
顾飏:“你觉得呢?”
“我就当是保护吧。”陆聿心大道,“不然可是要落空的。”
飞机在Y国落地的同一时间,关于他的恃宠而骄、作天作地缠着二少逼婚的新闻也传到陆家父子的耳中。
传言顾二少对他有求必应,不惜放下手上所有项目,连顾氏的年中大会都推掉了。
谈判桌上,陆玄琛的合作对象直接让利百分之二十。商业晚宴上,陆修瑾被一波又一波老朋友轮着祝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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