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慢慢流逝,山间变得寂静,偶有虫鸟飞起带起一点波澜。
周子秋抬头看了眼漆黑的夜空:“到时间了。”
“哦。”文溯站起身,拍了拍屁股。
没过一会儿,周围变得更加寂静,一如那一夜里泺齐南森林的那座山。
周子秋皱了皱眉,空气中弥漫起了一股阴暗潮湿的味道,带着腐臭,眼前也似是起了黑雾,两人便动了动脚,以防有什么突变发生,对讲机则在沙沙几声之后彻底没了声音。
与此同时,一声尖啸响起——
周子秋回头,还没来得及看清眼前视物就被文溯揽着腰躲开了迎面扑过来的鬼婴,文溯的脸色不愉。
伴随鬼婴而来的,是比周子秋在医院从厉鬼身上闻到的还要刺鼻一倍的腐朽潮湿气味,鬼婴的尖叫声和女鬼的尖啸声几乎要把人的耳膜击碎,周围的阴气也浓郁到化不开。
子母凶煞竟在这个时候来了!
从他们到昌南村开始就在防着子母凶煞,没想到竟在这里遇到了。
那鬼婴没有接着攻击,而是借力抱在了树上,张开满是獠牙的嘴朝两人龇了龇牙,血液从嘴里流出来滴到地上。
而两人身前母煞也现了行,浑身鲜血,腹部空荡荡的一个空洞,看了便让人毛骨悚然。
周子秋和文溯背靠背站着,文溯的手向后伸,从腰后拿出自己的匕首,在手心上划了一下唤醒了匕首,金色的符文在身体周围浮动,周子秋则唤出了自己的弯刀,隐隐的黑气在刀尖流动,黑色在眼中弥漫直至变成全黑,眼边有黑纹弥漫而出。
子母凶煞,非同小可。
母煞尖啸一声后朝周子秋扑过来,鬼婴也朝着文溯扑过去,两人也迅速动了起来。
文溯避开鬼婴的扑袭,身体朝侧闪避时将烬灭符打向鬼婴,但鬼婴迅捷无比,躲开打向它的符篆后继续朝文溯扑过来。
周子秋横刀抵住母煞的尖爪,刀锋劈开母煞的手后直割喉咙,但母煞不躲,而是迅速长出新的尖爪,狞笑着伸手掐住周子秋的脖子,但周子秋眼疾手快,重新将母煞的双手砍下,并迅速转动手腕,弯刀竟转了个方向,刺向母煞的额心。
文溯见鬼婴躲避掉他的符箓,心知自己这样扔符箓无用,趁着鬼婴朝他扑过来时飞快将匕首插在地上,而后迅速后撤躲开攻击,双手飞快地结印,嘴里念念有词,同时他身体周围的金色符文开始飞速的转动着,红色纹路在其中流转。
他竟是在躲避鬼婴时围绕着自己插在地上的匕首,从手中不断地挤出鲜血淋在地上,以自己的匕首为阵眼,从地上现画了一个阵法!
母煞被刺入额心,身形骤散,但散在空气中的黑雾又齐齐涌向周子秋,周子秋一眼就看到了隐藏在黑雾中的母煞本体,迎着黑雾重新将弯刀刺入母煞本体中,母煞被迫现行,周子秋抬脚就将它踹到文溯所画的阵法中央,弯刀就像钉子一样将母煞钉在阵法中。
当文溯的阵法画成那一刻,地上的鲜血转变成金色,发出耀眼的金光,而文溯手中的印也结成,右手大指掐酉文,无名指屈于大指下,食指、中指并拢伸直,语速飞快却发音清洗地念道:
“天地自然,秽炁分散。洞中玄虚,晃朗太元。八方威神,使我自然。灵宝符命,普告九天;乾罗答那,洞罡太玄;斩妖缚邪,杀鬼万千。
中山神咒,元始玉文,持诵一遍,却病延年;按行五岳,八海知闻;魔王束首,侍卫我轩;凶秽消散,道炁常存。急急如律令。
灭——!”
文溯将剑诀布置成阵,口念净天地神咒,两者皆是灭鬼之法。
一柄匕首虚影自鬼婴和母煞头顶降落,而地上的阵法束住了鬼婴和母煞将它们死死的抓在地面,母煞与鬼婴抬头尖啸,似是要逃脱阵法,但随后,匕首自二者头顶降落。
眼见即将解决子母凶煞,变故却在此时突然发生——
那母煞突然发出凄厉的尖叫,挣扎掉阵法的束缚,扑向了阵法中的鬼婴,以自己挡住了剑诀的攻击,而后金光弥漫的阵法中,黑雾凭空而起,将母煞和鬼婴包裹在了其中。
“子母凶煞,双生厉鬼;灭一存一,互为吞噬;生灵灭尽,终成大难。”
黑雾中,婴儿的笑声传了出来,“咯咯咯”的笑声听起来童真可爱,而黑雾散去后的孩童却可怖生恐。
鬼婴的头肿起来一块,看上去就像是从头里长出了一个巨大的肿瘤,而那上面长着母煞的脸,母煞的尖啸和鬼婴的笑声混在一起,让人头皮发麻。
周子秋和文溯对视一眼,文溯冷声道:“我要布阵,帮我拖住它。”
周子秋看着他,点了点头。
而后,文溯从地上拔出匕首后跪在地上,从自己的腰包里拿出一个很小瓶的公鸡血,洒在地上以血为阵眼画着繁杂的阵法。
周子秋走到还在吞噬母煞的鬼婴身前,直面着冲他龇牙尖啸的鬼婴,将手中的弯刀刺入了鬼婴的嘴巴里,同时,自弯刀上倾泻下一股黑气,与另一股截然不同的黑雾在厮杀、缠斗、压制。
另一边,文溯画阵的手飞快,脸色略带一丝苍白,可能用的血稍微有点多。
终于,文溯所画的一大一小两个阵法套在一起,耀眼到发红的金光射了出来,周子秋回头看了一眼阵法后脸色微微一变。
在小的“释艮阵”上,赫然是茅山的“送鬼入地”。此法有云:“凡法者以至阳治至阴,皆有“入地”之力,大阴盛者,阳即衰灭,然大阳盛者,则置斯于地府,不得超生哉”。意为:如果以极大的阳气与极大的阴气对抗,都有把对方彻底制服的威力,如果阳气不敌阴,则施法者会死亡,而如若阴不敌阳的话,冤孽即被打入地府,永世不得超生。
“文溯!”
周子秋冲文溯大喊,显然是怕文溯施法不成受到反噬。
文溯闻声抬头朝他挑眉一笑:“我没事,小美人,瞧好吧。”
说完,他将手中的匕首再次划向自己的手心,一股鲜血喷在阵眼中心,而后他抬手,狠狠的将匕首插入阵眼的土地里,眉眼间满是狠戾。
“逆吾者死,敢有冲当!刀插地府,由我真阳!急急如律令!
灭——!”
一道耀眼至极的金光自阵眼中弥漫而出,照亮了夜空,就连在昌南村的崔永乐等人都看见了,胖子和眼镜着急地对对讲机大喊,但是却无人回应,只得扔下对讲机匆忙向山上跑去。
惨叫声响彻山间。
渐渐的,金光消散,周子秋身前的子母凶煞已然不见,两人的眼前突然出现一个女人,正扶着腰与身旁人大吵,女人很不能理解自己的丈夫为什么突然间变得这么奇怪:“你怎么了?怎么搬到这里后这么暴躁?”
男人受到质问,他的表情变得怒不可遏,暴躁的将台灯摔在地上之后出了房间,透过女人的视角能看到那个男人并未走远,正站在院子里,满脸阴翳地盯着屋内的女人。
再之后,就是周子秋在卧室里看见的那一幕,片刻后,画面消失,但显然现在并不是想这个的时候。
“文溯!”
文溯画了数个阵法,地上满是他的鲜血,现下子母凶煞被驱散,文溯的身形踉跄了一下,但很快又恢复了过来。
周子秋将弯刀抽出,起身跑到文溯身旁,双眼恢复了常态,弯刀也收了起来。
“别担心,就是用的血有点多,你也知道,有时候划的太狠,流的血就有点多。”文溯坐在地上,冲周子秋摆摆手,示意自己状态还行。
虽然文溯说自己还行,但他的手看起来就让人觉得疼,周子秋从自己身上拿出一块干净的手帕给文溯细细的包扎着满是鲜血的手。
“小美人,挺厉害啊。”文溯想起刚才周子秋有板有眼的动作,明显是练过的,“能让我看看你的刀吗?这年头用刀的可不常见了。”
周子秋看了他一眼,抬手召出弯刀递给文溯,文溯用缠好手帕的一只手细细抚摸着这柄利刃,无论是锻炼得当的刀身还是触手生凉的质感都让文溯喜欢不已,就是他觉得这把刀像是在哪里看过,不过就算真的这么觉得,也不是能说的东西,文溯简单看了几下就将弯刀还给了周子秋,还不忘点评一下:“这刀不错。”
周子秋将刀收回,道:“故人所赠。”
“那那人对你还挺好。”
“嗯。”
休息了一会儿后文溯的体力恢复了许多,失血的不良反应也消失的差不多,便朝山下走去。
两人下山的途中,遇见了迎面而上的胖子和眼镜。
“你们没事吧?是不是山上发生什么了?”胖子着急的问道,不住地往两人来的方向看去。
周子秋点了点头:“嗯。”
“没受伤吧?消灭了?”
文溯靠到胖子身上,冲他晃了晃自己被包扎的手:“不信你老大?”
胖子一下握住文溯的手,心疼道:“老大...”
文溯嗤笑了一声:“没事,瞅你这样。”
“老大!”
四人下了山,遇到了崔永乐,崔永乐赶紧拉着文溯到suv旁边清洗伤口,边帮他弄还边问着山上发生的情况,当听到两人遇到的是子母凶煞时他的心一下子揪了起来,但听到两人解决了时又松了口气,随后反应过来周子秋说了什么,一下子没控制好力度,绷带紧紧地勒住了伤口,疼的文溯倒吸一口凉气。
周子秋从崔永乐手里接过绷带,又重新绑文溯包扎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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