塔的房间里东西并不多，这次来这里的重点是塔养的小鬼，不过周子秋也没想到竟然就是管荥的那个孩子，抬手轻而易举的抹去石头身上的束缚后就跟着警方离开了这里。
在车上，周子秋身旁的警员接到了一个电话，是正在陪同崔永乐审讯嫌疑人的警员打过来的，在电话里，警员告知了车内众人一个消息：塔在审讯过程中突发意外状况，竟爆体身亡了。
在场的人都很震惊，只有周子秋毫不意外，看着石头玩着石头才能看见的长发。
不过警员在与那边说了几句之后就将手机递给了周子秋，周子秋不明所以地接过电话，那边就传来了崔永乐的声音：“小鬼解了？”
“嗯。”察觉到崔永乐语气不对劲，像是在憋着笑，周子秋皱了皱眉，“怎么了？”
这话一出，崔永乐便再也忍不住了，哈哈大笑出声：“你是不知道哈哈哈，那个塔哈哈哈，那个塔的血全洒文溯身上了哈哈，你是不知道文溯哈哈哈你是不知道文溯的脸有多臭。”
崔永乐的笑声全车都能听到，胖子好奇的凑过来：“会长笑什么呢那么高兴？”
周子秋想到那个画面也觉得好笑，没有回答胖子的话，而是将手机递给了他让他自己听，听完之后胖子也笑出了声。
他们从塔的家中离开后并未去警局而是回了酒店，因为周子秋从塔的家中带回来的鬼童，石头。
当他们到达酒店时，崔永乐已经坐在了沙发上翻看着审讯记录，见他们回来，眼皮也没抬，指了指一旁正传出淋漓水声的浴室，里面是谁，不言而喻。
“有什么发现吗？”周子秋抱着石头坐到崔永乐身旁，他怀里的鬼童因为初来乍到，这附近还有一个很有实力的人存在，不由得有些害怕，抱紧了周子秋的脖子，身体还发着抖，周子秋赶忙安慰他：“乖，没事。”
本来听到周子秋问他问题的崔永乐正要抬头回答，就听见周子秋后面的话，不由得诧异出声：“你在和谁说话？”
“啊，塔养的小鬼让我带回来了。”周子秋淡淡地说道。
崔永乐瞪大了眼睛，看向了周子秋的怀中，可他看到的只是周子秋身上的花衬衫，看不到一丝鬼影，就拿出符纸给自己开了个阴阳眼，确实在周子秋的怀里看见了一个小孩。
“你先说说有什么发现吧。”
“行。”崔永乐低下头，大致将这次审讯记录总结了一下：“那个中国人不是孙家的人，但确实是管荥人。”周子秋点了点头，接着听了下去，“那个人知道的很少，我们又去问了其他人，问出了一些东西。”
“他们都是这个团伙里的人，本来是靠诈骗的，但是前一阵那个管荥人得知有中国人在参与贩卖小鬼，还都是管荥人，就想试着养一下，他们团队三个人就都买了，塔的那两个小鬼也是这么来的。”崔永乐顿了顿，“根据他们说的，他们买小鬼的人是个组织，把头的是个泰国人，叫拉，描述的长相和你们当时说的差不多。”
说完，崔永乐叹了口气：“何必呢。”
周子秋垂眸对上石头大大的眼睛：“是啊，何必呢。”
胖子和眼镜听完也感叹道：“何必呢。”
“说什么呢？什么何必？”洗完澡的文溯推开浴室门出来，一只手拿毛巾擦着自己的头发，一只手抓着只包裹住下半身的浴巾，一出来就看见周子秋怀里的鬼童，边关上浴室门边问道：“从哪儿抱回来的小孩？”
石头自文溯从浴室出来就缩着周子秋的怀里不敢看文溯，孩童的直觉最敏锐，文溯身上的东西让他害怕，让他下意识的不想靠近文溯，他可不想被文溯杀死。
“怎么这么怕生？”文溯看见这小孩怕自己，还上前掐了掐石头胖乎乎的脸蛋，即便看见小孩没有瞳孔的眼睛也没有一丝意外。
崔永乐见文溯终于从浴室里出来了，问道：“洗干净了？”
“嗯，又洗了两遍。”在警局刚被溅了一身血的文溯就借警局里的厕所简单冲洗了一下，但心黑之人就连血都是臭的，文溯又匆忙回到酒店洗了好几遍，但他仍能感觉到那股臭味，“帮我闻闻，闻闻我身上还有没有血味。”
说着，便伸出手让他身前的周子秋闻一下，一旁的胖子也凑了过来，沐浴露沁人的橘子香钻入鼻子中，胖子惊呼道：“老大，你现在好像个橘子！”
文溯挑眉，收回了放在周子秋脸前的手，转而打向胖子：“你才像橘子。”
周子秋在刚才文溯递过来手时也闻了一下，他确实也闻到一股橘子味儿，但他闻到更多的明明是焚香，闻起来竟然是清冽的，焚香。
确认自己身上没有怪味的文溯拿着毛巾回了自己的房间去换衣服，见那个“坏人”离开，石头终于肯抬起头，对周子秋小声吐槽道：“那个人身上一股怪味儿。”
“？！”周子秋心下微微吃惊，石头也能闻到文溯身上的味道吗？
他找了个理由先带着石头回到了自己的房间，在房间里建起结界后将石头放到了沙发上，看向石头的表情严肃：“你闻到了什么？”
“我说不出来，就，就像是，很多个人的气味，都混杂在他的身上了。”石头苦着脸，想了好半天才想出来一个很契合的描述，可这描述又让周子秋犯了迷糊，什么叫很多个人的气味混杂？但随后，石头又对周子秋说了一件让他更震惊的事情——
“我听见他的身体里，有其他人的声音。”
这话让周子秋太过震惊，就连握住石头的手都不自觉用了力：“你说什么？！”
难道是谢行舟？！
不，不可能是谢行舟，文溯是他的转世，不会发生这种情况。
那是什么？邪术？文溯用过邪术？
石头肯定地点点头，表示自己没有听错：“我听见有像我爷爷的声音，还有我爸爸妈妈的声音，还有大哥哥大姐姐的声音，很多。”
这话又是什么意思？爷爷？爸爸妈妈？
周子秋很快反应过来：“你是说有老人的声音，还有成年人的声音，是吗？”
石头点了点头。
为什么？
周子秋百思不得其解，为什么？
为什么？
“那你听清他们都说什么了吗？”周子秋试探问道。
可石头摇了摇头：“我听不清，他们说的很乱。”
周子秋垂下眸，不语，但心中掀起了滔天巨浪。
正如当初养小鬼续命的那位孙家主一样，用过邪术的人身上都会有一股恶心的味道，在他的眼中身体也会发生变化，他一眼就能看出来这个人有没有用过邪术，就像他一眼就看见了孙家主身上的死婴脸。
但他没在文溯身上看见过，甚至文溯的身上连恶心的味道都没有，而是一股让他很喜欢的焚香。
“大哥哥。”石头的一声呼唤唤回了周子秋的意识，他停下脑海中的头脑风暴，看向石头，“怎么了？”
“那个人为什么没有杀你？”石头瞪大了眼睛，好奇的问道。
石头能察觉出来，他和周子秋都是很多人类要控制或消灭的对象，他当时抓着周子秋的衣服让他跑也正是因为这一点。
“他是好人。”周子秋笑了一下，摸了摸石头的头发，替文溯说了句好话。
“哦。”石头不再说了，显然是不信，周子秋笑了笑不说话，转而去问一些和案件有关的事情去了。
在第三天，管荥警方终于抵达了泰国，与崔永乐等人交接工作，追查、沟通的事情被转交到了他们身上，试图破解这起倒卖小鬼的特大跨国案件，特调组也被分配了一个新的任务，所有人都被打扮了一番，老远一打眼根本看不出来是中国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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