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日颜思乔在家躺了一整天。
回想起前一夜——确切说是当天凌晨的种种,她的脸依旧在发烫。
可能是她太主动了……打工人一旦有上进的想法,就一定会被资本家榨干最后一滴剩余价值。
而资本家本人呢?想来现在一定精神焕发。毕竟他一大早就出门加班去了。
陈姐以为她病了,硬是拿着体温计给她量了三次,确认没发烧后,她若有所思,得出权威结论:
“颜小姐,你这就是湿气太重,我今天就给你熬祛湿汤,你一定要喝起来,年纪轻轻精神就这么差,以后生孩子可怎么办?我跟你说,小孩子不要太熬人哦!”
她敷衍地笑着:“哈哈哈,陈姐别开玩笑,我不生孩子的。”
她手甩出半里地远:“哎哟,你和谢先生现在是年轻,过几年再看看,男人啊,哪有不要孩子的!”
谢知衍怎么可能要她生孩子?就算他要,她也不肯。出生在没有爱的家庭里是对一个无辜小生命最残酷的诅咒。
陈姐也是位奇人,明明知道自己和谢知衍是怎样的关系,却总是把她当女主人一般对待。这豪门的佣人,情商果然是常人不可比拟的。
周一上班,到公司没一会儿,正给“入植树”浇水,一个美丽的女人蹬着高跟鞋走进了行政层。
“女士您好。” 她徐徐起身,拿出训练有素的职业微笑,“请问有预约吗?”
“没有,谢知衍不在?” 她优雅地脱下墨镜,一双漂亮的大眼睛透着冷淡。
这气质好熟悉……
“谢总在开晨会,可能要一两个小时回来。”
“好,我进去等他。” 她绕过她的办公桌径直朝里走。
“女士,您方便留个名字吗?我一会儿好跟谢总说一下。”
“顾之瑜,我是谢知衍的母亲。”
她惊愕地睁大眼睛:“哦,夫人……我以为您的飞机是今晚到,抱歉,谢总让我安排车去接您,怠慢了!”
“不是你怠慢,是我改签了机票没告诉他。” 她淡淡说着,已经推门进了谢知衍的办公室。
她跟进去,又问:“夫人喝咖啡、果汁还是水?需不需要我为您准备一份早餐?”
“水就行。”
她为她端来水,她一边翻手里的时尚杂志一边问:“你是新来的?”
“我当谢总助理有一年多了。”
“这样。” 她没再说话,颜思乔退了出来。
母子俩还真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冷淡。
一个多小时后,谢知衍出现了。
“谢总好!” 她倏然起立。
“你一惊一乍干什么?”
她小声说:“夫人来了,在里面等你呢。她机票改签了。”
他也肉眼可见地紧绷了一下:“知道了。”
他推门进去,颜思乔听见他叫了一声“妈”,门就关上了。
他们在里头聊了不到十分钟,顾之瑜就出来了,她瞟了一眼颜思乔,对谢知衍说:
“我的助理突然病了,你的借我用几天。”
他断然拒绝:“不借,她脱不开身。”
顾之瑜挑了挑眉,问她道:“你叫什么名字?”
“夫人,我叫颜思乔。”
她点点头,迈着优雅的步子走了。只剩下面色铁青的谢知衍,插着兜站在门口。
“我允许你告诉她名字了么?”
“抱歉,我不知道这还要经过您首肯。” 她多少有几分阴阳怪气。
他冷冷“哼”了一声,用力关上门。
这天晚上,谢知衍临时出差飞了日本,颜思乔就这样放了假,原本准备吃完陈姐做的美味佳肴喜滋滋画一晚上稿,结果还没到九点,手机就疯狂震起来。
陌生号码。
响到第三次,她终于接通。
“喂?”
“颜思乔吗?” 电话那头的女声听着有几分印象,却怎么也想不起来是谁。
“您是?”
“顾之瑜。”
“啊!夫人?您是怎么有我电话的?”
“我问小程要的。”
“哦……夫人您是想找谢总吗?他今晚飞日本,可能暂时联系不上。”
“我不找他,我找你。”
“啊?” 她莫名感到一丝紧张。
“颜助理,你现在方便来一趟半岛吗,我需要你帮我个忙。” 她的语气很温和,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好……” 老板的妈也算是老板吧?该死的打工人肌肉记忆鬼使神差应了下来。
半小时后,她打车来到半岛酒店,根据顾之瑜给的信息找到她下榻的江景套房。
顾女士换了一件紫色连衣裙,一头丝绒长发半挽,高贵端庄。
她的神情依然十分冷淡:“明天有琼华会的晚宴,我的助理突然病了,没把东西都准备好,你帮我备几套行头出来,衣服、鞋、首饰、手包,都在衣帽间里。”
她领着她来到衣帽间,里头已经摆满了她的东西。
“夫人的意思是……让我来给您搭吗?”
“嗯,不会?”
“怕您不满意。”
“你多搭几套,我来选。” 她端着燕窝坐回沙发,悠闲地翻起杂志。
她挑挑拣拣,搭配出四五套行头放在床上。
“夫人,您看有没有喜欢的?”
她走过来寥寥看了几眼,一摆手道:“都可以,就带着几套吧,今天你就在这里再开一间房,明天跟我去余杭。”
颜思乔一愣,慌忙说:“夫人,我得跟谢总说一下……”
“他不是去日本了?我借你一天没问题吧?”
“夫人……”
顾之瑜随手从珠宝盒里捡出一条宝石手链递给她:“我去跟谢知衍说,你就当去余杭度个假。”
她看着镶嵌着大块晶莹闪亮的红蓝宝石的铂金手链连连摆手:“夫人,这我不能收,太贵重了。”
“要我给你戴?”顾之瑜淡漠的目光里透着一丝不耐烦。
呵,不愧是亲母子,连做派都如出一辙。
颜思乔接过手链,她收回手去,身姿摇曳再次走回沙发。
“帮我把东西收好吧,我让管家给你开一间房。”
第二天早餐后,颜思乔糊里糊涂就跟顾女士踏上了去余杭的旅程。
她期间给谢知衍发了几条微信,却都没得到回音。
他们抵达余杭,顾之瑜先让司机把车开到市中心的商圈,带她一间间逛起高奢店。
“你没带礼服,现在定做来不及,试试看有没有合适的成衣吧。” 她一边啜着店员送来的香槟,一边催促她去试裙子。
正在试第五条裙子,两名店员小姐姐忙前忙后替她整着各种繁复的饰带时,手机震动起来。
是谢知衍。
“你在哪里?” 他的声音有些急躁。
“谢总,您还在日本吗?”
“你在哪里!”
“夫人没跟您说吗,我们在余杭。”
“她要你上山吗?”
“嗯,一会儿吧……”
“你现在就给我回申海去,听见没有?”
“谢总……”
这时,试衣间外传来顾之瑜的声音:“颜助理,你好了吗?”
“啊,好了……” 她对着话筒仓促地说,“谢总,我有点事,不跟你说了,先挂了。”
她匆匆摁掉了电话,在两名店员的簇拥下,走出了试衣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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