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主用力按下骷髅拐杖,那拐杖马上炸裂开来。此时木屑四飞,锋利的尖刃显露!他抬手蒋拐刃迅速戳向贺谏山!
“你在挣扎什么?中原人!”林主扭动着僵硬的头颈,说话的时候,右耳藏着的白蛇又伸出头来吐蛇信。
贺谏山握紧了拐刃,阻止抵在喉咙的它再进一步!
白蛇比平时更加凶猛地吐着蛇信,它巴不得从林主的身体上钻出来,窜进新的宿主里。毕竟这具身体,可比林主强了不止百倍。
“宗师!宗师!”林主开始胡言乱语,又或者说,这不是林主想说的,这是白蛇的心声。
林主的头一扭,似乎又恢复了自己的神智。
他用沙哑的声音恐吓道:“你已经深中瘴气之毒了,年——轻——人!你不是你师父,你没有百毒不侵的身体!”
林主再一扭头:“我可以让你以另外一种方式,活——着!”他尽管用尽全力都没能使拐刃再进一分。
贺谏山死死地盯着林主,同时看着手掌的鲜血直流,如同瀑布一样喷张。
他挣扎着扯下腰间的玉佩,用力地往地上一摔。
一声脆声响起,只见玉佩碎成零落几块,夹缝中冒出了一股冉冉清香。
“不要挣扎了,年轻人。死弥林的瘴毒除了我们,除了神医,无人可解!”林主运气使出更多的内力一推,即便贺谏山有意躲避,拐刃也还是深深地|插|进了贺谏山的左肩。
贺谏山强撑了一会,忽然桀桀而笑。他就像从业火里爬出来的活魂一样,笑得瘆人。
林主怒音喝道:“你在笑什么!笑——什——么!”
贺谏山冷笑道:“这就是玲珑仙的药。”随后他以指为刃劈断了拐刃,林主被他的内力传来的余震震得踉跄地往后倒。
“宗师……宗师回来了……”这句不是白蛇的心声,是林主的震惊与恐慌之话。
贺谏山用两指夹出深入肩膀的断刃,抽出时,那刀刃与血肉|摩|擦的“嗞嗞”声在耳边都显得尤其清楚。
随后他抬手一挥,断刃朝着白蛇的方向飞去,刹那之间,白蛇断成两截。那喷涌的腥血也飞溅在林主的脸上。
林主的脸上只有震惊与惶恐,但他很快就咽气了。就连那白蛇,也颓然地垂下了。
贺谏山站了起来,淡然道:“白蛇才是你的本体吧。”
他离开了,他的身影消失在浓雾之中,消失在死弥林里。
以后,就没有什么死弥林了。这里从此刻起,已经是无名之地了。因为掌管它的人,都已经死透了,死在了宗师手里。
……
玉京城,阳光普照,万里无云。
在收复玉京城最大的一张密网之后,蒋酒卿就再也没有出过门了。不是她生性不爱出门,是小桃子最终还是因为担心她跑去跟蒋以北一五一十地说了。
幸好,蒋酒卿在第二天就把所有机关图纸都收入囊中了,在府里的这段时间也够她钻研了。
蒋以北似乎酷爱蓝白色的衣裳,因为是天空的颜色,爱看,他自己说的。
今日天朗气清,这位蓝白色衣裳的端庄男子又来一天巡三遍了。
蒋以北进了天水院之后,先是伸了个懒腰,锁定目标,然后落座在小酒旁边的石凳子上。见小酒还在苦心孤诣地钻研图纸,他轻轻撞了撞她的手肘。
“别动!”蒋酒卿打了哥哥的手臂一下。
见她有反应了,他又贱贱地笑着讨好道:“你终于理我啦?”
蒋酒卿看他鬼迷日眼的样子,忍俊不禁道:“小北,我不出去,一天三回巡逻,你不累吗?”
蒋以北死皮赖脸道:“你不想见到我了?”
蒋酒卿道:“那倒没有,只不过我把薛停云收入麾下了,你都不表扬我一下,我生气了。”
“真生气啦?”蒋以北把脸凑过去看小酒的脸色。
“别闹。”蒋酒卿推了他一把。
这些天蒋以北一直在留意小酒的心情,担心她会不会因为贺谏山不辞而别而伤心。理论上她应该伤心的,可现在她总是跟个没事人一样,蒋以北更担心了。
他试探道:“你……你有想他吗?”
蒋酒卿停住了画圈的笔,淡淡道:“谁?”
蒋以北见状立马收声,在心里嘀咕着:“不能提,原来不能提。应该是真生气了,没事人就是有事,说没事就是有事,就是生气。”
蒋以北低头沉思了片刻,心道:“不过这臭小子也该骂,非要去找那个薛停云,还要不辞而别。苦衷、复仇,谁不知道!我就是不乐意,不乐意咋了,欺负我妹妹算什么!”
“阿酒才是天下第一好的,那臭小子是该教训的,阿酒就是不忍心教训他……”
蒋酒卿忽然道:“你在嘀咕什么?在想什么呢?”
给阿酒一问,他又恢复了侯爷该有的气度:“没什么,没谁。是了,贺谏山不在的这段时间,总不能没有个护卫。我挑了一个侍卫回来,等会带你去看看。”
蒋酒卿垂眸片刻,强颜欢笑地“嗯”了一声。
蒋以北一看心里又慌了,暗想:“不对劲,她真的一点不在意吗?这回贺谏山真完了,但他不能真完了!”
这个内心慌乱的男人表面却是一副神态自若的样子,他牵着阿酒的手,把她带出天水院。
蒋酒卿往别院走,鸣鸢和小桃子也自然跟着。她们一路跟随蒋以北,走到别院,只见一个身材结实的英俊侍卫负手站着。
蒋酒卿挑了挑眉,而鸣鸢的视线一下子就落在了这位新侍卫下拉的衣襟上。
“哇哦。”鸣鸢冷不防地来了一句。
小桃子瞪圆了双眼,吃惊地看着鸣鸢!她惊奇又着急地发问:“你哇哦什么哇哦!鸣鸢姐!”
蒋以北上前介绍道:“这位是景骑,挑的一等一……”
这话还没说完,他的目光也落在了景骑的胸襟前,他上手去给他拉紧了,并给了他一个非常不友好的眼神。
蒋以北话锋一转,训斥道:“这么衣衫不整想干什么!”
景骑无辜地看着蒋以北,小声道:“侯爷,天气热了。”
蒋以北刚想发话,却不料被蒋酒卿抢先了,她道:“算了,天气热就让他这样吧,也无伤大雅,大哥不必太苛责。”
蒋以北一脸震惊跟疑惑地看着蒋酒卿,内心有一万只草原野马奔腾而过:“我……我苛责……?我的不是?本侯的不是?我……我……我怎么百口莫辩了!”
他没有说话,以上皆是蒋侯爷的内心独白。
蒋以北望了一圈,发现这里只有小桃子用嫌弃的眼神看着景骑,他内心澎湃地想:“不愧是明辨是非的小桃子,这个家不能没有你!”
蒋酒卿对蒋以北弯眸笑了笑,似乎心情都开朗了不少,说道:“大哥,还是你好。天水院正缺个人搬东西,正好,正好。”
蒋以北还愣在原地,但蒋酒卿和鸣鸢一等人就已经领着景骑回院子里了。
小桃子走最后一个,走之前还跑到侯爷面前,指着他,一脸恨其不争地说道:“侯爷,你呀你!”
景骑侍卫进了天水院之后,在硬性的待遇上,譬如饮食、住宿、酬劳等方面跟贺谏山几乎没有可比性,但是他在另一方面的待遇却很好。
景骑每每干活之前,都一定会礼貌地问一句:“小姐、各位姐姐妹妹,天气太热了,我想脱去上衣干活,你们介意吗?”
他的眼神是那么的真诚,那么的单纯!
虽然每次小桃子都会扯鸣鸢的袖子,苦苦劝说:“鸣鸢姐,这男的心机比姓贺的还深啊啊啊啊!你醒醒啊!醒醒!”
随着景骑露出他那完美的肌肉线条的次数越来越多,小桃子对鸣鸢的摇晃频率也在增加。
鸣鸢回回都在解释:“好啦、好啦,景骑只不过是勤劳罢了,他哪有什么坏心思呢?”
“小姐!”小桃子跺脚生气地喊道,“你看看鸣鸢姐!”
蒋酒卿给了鸣鸢一个眼神,她悠哉游哉地沏着茶,淡淡道:“附议。”
景骑耐心地解释道:“桃子姑娘,我真的没有恶意。”
说完这话,他就走到大水缸前面,舀起水泼在自己身上。那晶莹剔透的水珠就会挂在他身上,在阳光的照耀之下,熠熠生光。
此时此刻,鸣鸢必然会定睛注目,而蒋酒卿也会假装不在意地看两眼。
久而久之,蒋以北终于按捺不住了,他问了小桃子天水院的近况,还被小桃子吐槽一番——“你没事整这妖孽回来干什么!!!干什么!!!”
侯爷的解释是:“这不……一开始想着气一气贺侍卫。”
小桃子摇摇头,叹道:“侯爷,你这是自找的,等会温纭姐来了指不定也挪不开眼神。”
蒋以北转了个话题,不耐烦地问道:“贺谏山怎么还没回来?!”
……
天水院里种了一棵高高的梨花树,夜里晚风吹过的时候,梨花的花瓣就会被吹落一些。
夜幕与池里的水相交接,梨花又与月影相共舞,好一副静雅院景。
蒋酒卿随便搭了件松散的青衣,慵懒地坐在梨花树干上,呆呆地看着那一轮明月。
“贺谏山,我凭我言诉与青山,好名字。”
“所以,他什么时候回来呢?”她喝着新酿的糯米酒,酒香,但味道淡,可是喝多了,人也会醉的。
“在想什么呢?”蒋酒卿寻声望去,见到了景骑,他道,“更深夜露重,小姐在思念谁?”
蒋酒卿兀自笑了一下,道:“在想,在想一个远在天边的人。”
“可以让小姐忘了那个人吗?”景骑真诚道,“也许,小姐就不用像现在这样心里苦了。”
蒋酒卿挥了挥拿酒瓶的那只手,轻声却又赌气道,“不想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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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章 吾乃宗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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