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暗潮湿的地下室,还是那幽幽的磷火和滴答的水声。蒋酒卿对这个环境倍感不适,这让她想到在青州那破烂潮湿的茅房。
借着微弱灯光看图书的蒋酒卿,忽然来一句:“要不你修葺一下地下室吧,弄得光亮些。”
薛停云对蒋酒卿抛了个媚眼,一她的芊芊玉手还摸上了蒋酒卿的手。从修长的手指开始,到她的手腕,再缓缓地摸到手臂。
蒋酒卿无奈地问道:“你在干什么?”
薛停云托腮说道:“妹妹的手臂,好滑呀。”
蒋酒卿道:“你想说什么?”
薛停云站起来,贴近蒋酒卿的耳朵,意味深长地说道:“妹妹已经长大了,还是不能察觉周边男子对你的心意么?那些男女欢爱的事情,妹妹也应该学习学习了。”
蒋酒卿道:“你的那些污浊不堪的想象,我已经听了无数遍了。”
薛停云捏着蒋酒卿的下巴,问道:“这玉京城这么多公子哥,你可有看上哪位?我看嘛,金织阁来来往往的权贵挺多,在里面挑出几个帅哥也不难。要不然——姐姐喊几个到你府里玩玩?”
蒋酒卿尴尬地挠了挠额头,道:“不用了。”
“也能理解,毕竟你的将军哥哥如此出众,你的心思估计也放不到别的男人里去。”
薛停云坐上了桌子说,“我听说——蒋氏兄妹私底下很亲密呢,反正你们也不是亲生的。”
蒋酒卿知道,薛停云又开始了。
“还有,你府里不是来了个新的侍卫么?好像叫景骑是么?多好的身体呀,你有没有去摸一摸,抱一抱?要是姐姐我呀,在你这个年纪,已经把他给吃了,呵呵。”
蒋酒卿沉默,但她并不生气,也不懊恼。
“这几天贺谏山应该就回来了,原本呢——”薛停云摇了摇扇子,她故意卖弄玄虚不说,蒋酒卿果然抬起头望着她。
薛停云内心想:“呵呵,原来是这个,小姑娘的心思也不难猜嘛。”
薛停云道:“我们的交易条件里还包含了接应,他说要是五天前他没回来,那每天凌晨时分就得在玉京城东门接应他。”
蒋酒卿淡定地问道:“为什么晚回来就要接应?”
薛停云故作夸张地说道:“因为受伤了呀,迟了这么多应该是受了重伤了。”
蒋酒卿的手指颤了颤,薛停云本是看不见的,但无奈她拿着图纸,动作自然就被放大了。
蒋酒卿故作镇静问:“那你为什么每天都在这里,没有去接应?”
薛停云一脸无辜地看着她,说道:“那现在奴家已经是你的人了嘛,你要图纸,奴家自然得陪你呀!那个贺谏山,管他死活呢,反正现在有妹妹关照我,不是么?”
蒋酒卿不知道她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不过也顾不上了。
“什么时辰去等?”蒋酒卿道。
薛停云歪头说:“子时吧,指不定哪一天哦?”
蒋酒卿道:“现在几时?”
薛停云巧笑说:“申时呢,妹妹。”
蒋酒卿没有多说废话,她起身就准备离开。却不料薛停云此时突然握住了她的手腕,用力将她撤回来。
蒋酒卿刚反应过来,自己的衣襟已经被薛停云划了两刀,等她转身时,一片不料已经掉落。
随后,薛停云又向她撒了一把透着清香的粉末。
蒋酒卿蹙眉道:“你在干什么?”
薛停云看着自己的杰作,满意地说道:“帮你改改衣服,太保守了,也太松垮了,我不喜欢。你现在已经是江湖人了,衣服的设计也应该符合我们江湖的审美。”
蒋酒卿无奈道:“那回头你给我多做几件吧,还有刚才撒的是什么?”
薛停云道:“他这次去的是青州,一定会中瘴毒。刚才奴家给你撒的是解药粉,别这么凶嘛。”
蒋酒卿伸手道:“给我解药,药粉不够的。”
薛停云又对着她撒了一把,道:“够了够了,我这都是缓解用的,多了反正就加剧了,去吧~”
圆月,微风,淡云。
子时的玉京南门安静得只有蝉鸣,这蝉鸣越是大声,显得月夜愈是寂静十分。
贺谏山得瘴毒已经十天没解了,在此期间他只能靠自身浑厚得内力压制毒性。但他在死弥林一战动了内力,导致了毒性还是慢慢渗入了身体里。
现在的他已经快看不清路,只能靠着那破碎的月光摇摇晃晃地走向南门。
南门的城墙上有个模糊的身影,但是看站姿不像是薛停云,他只好又提起警惕之心。
蒋酒卿远远地就认出贺谏山,她从城门上一跃而下,三两步过去一下接住了贺谏山。她身上的清香驱散了贺谏山的一些毒性,使他终于看清楚眼前之人。
贺谏山看着那张熟悉的脸,不可置信地问:“阿酒?”
随后他的目光又落在了阿酒的衣襟上,他甚至怀疑自己是不是出现了幻觉,心道:“怎么划得这么恰到好处?”
“是我。”蒋酒卿扶着摇摇欲坠的他,焦急道,“你,中毒了么?你流了很多血,我带你回去。”
贺谏山脚一软,倒在阿酒的身上,他在使劲克制自己,不去唐突阿酒。
“可她身上全是解药的清香,而且她那么,那么迷人……”他的神智已经越发不清,只好倒在她的肩膀上粘着了。
蒋酒卿摸到他**的衣服,伸手一看,发现是猩红的血液。她用颤抖着双手去搀扶他,接着滚烫的泪珠从她脸颊滑下,滴在贺谏山的脸上。
贺谏山伸手用拇指轻柔地抚摸她的脸庞,轻声道:“别哭,别怕,我在。”
蒋酒卿握住他的手,颤声道:“你流了很多血。”
贺谏山疲惫道:“都是别人的血,对不起,弄脏你的手了。”
“我带你回家。”蒋酒卿哽咽道。
三更,半月,乌云尽数散去。
蒋酒卿半夜带着一个血人回来,一把踹开了蒋以北的房门,红着眼颤声道:“哥,叫温纭姐救救他!哥哥!”
蒋以北立马从迷茫的状态恢复清醒,“别怕,我来安排。”
他安抚了小酒之后,开始吩咐鸣鸢快马加鞭去找温纭,让小桃子准备热水。
在温纭来之前,他就已经做好了所有准备,检查了一遍贺谏山的伤口,给他进行初步治疗。等到温纭赶来时,贺谏山的状况已经稳定了,可蒋酒卿还是趴在床沿等待着。
屋内灯火通明,几排灯盏的烛火都被点燃了。
温纭放下贺谏山的手,缓缓说道:“他伤口不多,只有左肩一处,我已经给他处理好了。至于那离奇的瘴毒,应该是苗疆的毒,不过也好解。大体都清了,余毒还需要几天,按照我写的药方喝就行了。”
温纭伸手摸了摸小酒的头,温声细语道:“小酒,没事,你身上的醚香已经帮他压制一部分的毒性不是吗?别太担心。”
蒋酒卿红着眼望温纭,温纭真的很想把贺谏山是四大宗师的事实告诉她,不想让她心疼。但毕竟贺谏山没有主动说,她即便把脉把出来了,也不好说。
温纭望想蒋以北——忙完的蒋以北回想起刚才的种种不合理,开始面色铁青地看着贺谏山,还有他连昏迷都紧紧抓住小酒的那只臭手!
“我药箱里都是治疗军营兄的的伤药,很久没有碰到江湖上的奇门毒药了,醚香可以帮他缓解不适,但至少天亮我才能配制出来。小酒身上刚好沾上醚香,嗯……大概……”温纭欲言又止。
蒋以北不大高兴地说道:“小酒把这套衣服换下来,然后把衣服塞他嘴里。”
他的目光也落在了小酒的衣襟上,他皱了皱眉,又盯着贺谏山那张惨白的脸。
“真想给你一拳。”蒋以北心想,“我把你当兄弟,你却看上小酒。”
正在他愤恨之时,小酒一把揽住了他,抬头可怜巴巴地看着他,什么都没说。她不知道怎么感谢小北,似乎他们之间也不能说谢谢。
一瞬间,蒋以北心中的怨恨化为乌有,他也想伸手抱抱小酒,但她马上又扑进了温纭怀里,轻声道:“阿纭姐,谢谢你。”
蒋以北刚想翘起的嘴角又弯了下去。
这夜,蒋酒卿将所有事情的来龙去脉都告诉蒋以北,包括那醚香的由来诸如此类。听完之后,蒋以北的气消了一些,但还是没让小酒去陪着贺谏山。
“你把衣服换下来,药效一样的,然后麻烦阿纭,把衣服塞到他嘴里,谢谢阿纭。”蒋以北赌气地说道。
“嗯……”温纭为难地说,“塞嘴里可能不大好……”
蒋以北微愠,道:“那就丢他脸上!”
……
次日,清晨,天水院。
鸟叫虫鸣声清脆,叫醒了贺谏山。他的肩膀还在隐隐作痛,但胸口的不适已经褪去了大半,而且,好在阿酒一直陪着。
他半醒不醒时,就意识到自己一直在握着一只手,想必是阿酒的。
而且不知道为什么自己好像被被子盖上了,还有一股昨天的清香,这很好的缓解了他的头痛。应该,不是被子,是阿酒的衣物。
“好香。”他闭着眼细嗅。
贺谏山轻轻地摸着那只手,心道:“为什么这只手好像跟我差不多大……”
他的意识显然不是很清醒,于是他继续轻抚。也许在这神志不清的状态下,才敢大胆地释放内心冰山一角的情绪。
“为什么摸上去这么粗糙……这是阿酒吗……”他想。
贺谏山疲倦地拿开脸上的衣服,艰难地睁眼,那白日的强光差点刺得他睁不开。等到视野完全清晰的时候,他才发现坐在自己床边的是一个结实的陌生男人。
景骑笑眯眯地说道:“你醒了?贺侍卫。”
贺谏山吓得一把甩开他的手,怒骂道:“你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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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章 我意藏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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