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月末。
彩色气球将海空茶舍装点得焕然一新。
琳巧手做的糕点摆满了矮桌。
寺子屋的孩子们围坐一团,举办茶话会活动。
欢声笑语被蝎大人的进门打破。
他露出衣袍外的绯琉琥傀儡泛着冷光。
按照茶话会的惯例,孩子们要在茶舍扮作侍应生的角色。
空气仿佛凝固。
给蝎大人捧茶的小里织双手剧烈颤抖,滚烫的玄米茶全洒在了地上。
傀儡齿轮转动的咔嗒声在屋内回荡。
场面骇人至极。
起初是一个人被吓哭了,接着哭声响成一片。
傀儡身形微微颤动了一下。
琳以为这件事就此过去了。
一周后的清晨,茶舍窗台上出现了一排造型诡异的木质傀儡玩偶。
虽未明说,但是琳知道这是蝎大人的心意。
回忆拉回。
她从后院自己的房间找来止血的药膏,放在了茶桌边。
想起小里织问过她几次,想要再见到蝎大人,当面感谢他送给自己的礼物。
琳鼓起勇气:“下午我们要去寺子屋,小里织一直想当面感谢您送的礼物......”
话未说完,绯流琥突然发出令人恐惧的转动声,机械尾臂再次弹出寒光凛冽的毒刃。
“你,太多事了。”
听到动静的村茂,吓得不敢上前。
幸生仍在心无旁骛清洗茶具。
气氛变得剑拔弩张,琳的脸色也有一丝难堪,是她僭越了。
阿飞突然兴奋地跳了过来。
“大人!原来是蝎大人!您这傀儡太精妙了!可以借我研究一下嘛!就一小会儿!”
他橙色面具下的眼睛闪闪发亮,完全不顾蝎散发的冰冷杀意。
“蝎大人,请您不要小气,我一直都十分仰慕您啊,大人……”
血红色的瞳孔一闪而过。
绯琉琥僵在原地。
良久,他丢下三枚银币,缓缓转身离开。
琳对着逐渐消失在雨雪中的背影深深鞠躬,还在致歉。
不管怎样,是她没有考虑到蝎大人的感受,惹恼了客人。
阿飞还在追着喊:“喂!小气的家伙!真的不可以吗?”
琳将没礼貌的阿飞拉了过来。
虽有些冒失,但确实是阿飞帮她解了围。
“阿飞,谢谢你。”
阿飞的眸光再次闪动。
一闪而过熟悉的瞳孔颜色让琳的心脏剧烈跳动。
一种笃定埋在了她的心中,一股苦涩又从心底止不住蔓延。
——
雨雪在窗上洇出朦胧水痕。
暖黄灯光里,孩子们围坐一起。
阿飞套着兔子爪子扮鬼脸,村茂的狐狸手套正往他腰间乱戳,两个身影在榻榻米上滚作一团,惊得窗沿上的雪簌簌掉落。
笑声不断从屋内传出,升空。
琳倚着窗台轻笑,白色大衣领口还沾着细碎雪花。
阿飞的漩涡面具与她的目光撞个正着,他的木屐在榻榻米上慌乱打滑,整个人像被踩到尾巴的猫,慌乱间撞翻了身旁的纸灯笼。
橘色光晕瞬间倾泻而出,烛火在他面具上投下扭曲的阴影。
一片雪花悄然落在琳微颤的睫毛上,融成水珠顺着眼睑滑落。
暖黄与雪白交织的朦胧光晕里,阿飞手忙脚乱收拾着灯笼,和她记忆深处那个戴着橘色护目镜的少年身影渐渐重叠。
那个少年也是这般笨拙,但却会将沾满露水的野花偷偷插在她房间的窗台。
“琳,你要一直看着我。”
胸腔里的悸动像被攥住的蝶翼,让她连呼吸都变得艰涩。
那个一直找寻的人,原来一直都在她的身边。
是她太笨了,明明说好要一直看着他的,却连人都认不出来。
“琳姐姐......” 小里织的声音从窗帘后飘出来。
被她紧紧抱住的黑色傀儡熊露出全貌,她的神色落寞,“我还能再见到蝎大人吗?”
绯琉琥骇人的残影在琳眼前晃过。
明明是正常人见了都要吓得捂眼的存在,却让最胆小的小里织记挂上了心。
“你不是很害怕蝎大人吗?”
小里织将傀儡熊抱得更紧,声音还是很细,“蝎大人他,是个很好的人。我没有害怕他。”
戴着狐狸耳朵的村茂 “嗷呜” 一声挤了过来,摆着别扭poss。
“里织快看!我这招‘狐狸突袭’是不是超帅?”
他毛茸茸的尾巴扫过琳的手背,却惊得小里织抱着玩偶后退半步。
村茂挠着后脑勺,不解地望向琳,狐狸耳朵歪到一边:“难道我演得太凶啦?”
他猛地扯下头套,汗渍和灿烂笑容一起出现。
“里织,你不要害怕!要是真有坏狐狸,我一定会把它打跑的。”
“有我在,我一定会保护好你的!”
话音未落,正趴在地上学兔子蹬腿的阿飞,闻言动作僵了一下。
随即他抱着肚子滚到琳的腿边,“兔腿好痛 ——” 尾音拖得老长,惹得满屋子哄笑。
——
铅云压得极低,雪花变得稀稀拉拉。
街道两旁的大半店铺已经卸下门板关门了,屋内的微光次第熄灭,只余零星几点在风雪里摇晃。
琳和阿飞踩着积雪并行,村茂缩着脖子走在中间,靴子踩碎雪层发出 “咔嚓” 脆响。
琳伸手掠过村茂毛茸茸的帽子,将他上头的雪粒轻轻掸落。
这个动作让村茂猛地停住,他仰头看向阿飞面具下露出的那只眼睛,终是说出藏了一路的话。
“阿飞,忍者是不是都能飞檐走壁,还能操控雷电?”
阿飞正用脚尖踢着雪块,闻言一个趔趄。
“哈?突然问这个做什么!”
他夸张地挥舞着手臂,露出的眼睛却映出村茂紧抿的嘴唇。
这个总爱扮鬼脸的小家伙,此刻眼神亮得惊人。
“我想当忍者。”
村茂的声音裹在呼啸的风里,却无比清晰。
琳转头看见少年睫毛上凝着细小冰晶,和她记忆里某个倔强的影子再次重合。
“是因为小里织说的蝎大人吗?”
“不光是里织。”
村茂握紧拳头,指节因用力而发白。
“我想要保护村子里的人,就像蝎大人他们保护我们那样。”
阿飞突然蹦到他身后,一掌拍在他肩头。
“喂!你要是当了忍者,不就没时间和我玩雪仗了?太过分啦!”
村茂猛地转身,目光直直撞进阿飞眼睛里。
“阿飞哥哥,你教我好不好?上次你从屋顶跳下来一点事都没有,我都看到了,你是不是会什么忍术!”
这句话让阿飞如遭雷击,整个人向后弹开三步远,踩得积雪 “簌簌” 作响。
“小鬼!你别乱说话!我这种人怎么可能会什么忍术。”
他的叫嚷被一阵风撕碎,瞳孔微微收缩。
村茂眼底火苗熊熊燃起。
“我不管啦,琳姐姐,我是真的想当忍者。”
琳抖落帽檐上的雪,温热的掌心覆上他冰凉的手背:“村茂,我们支持你。”
村茂的双颊兴奋到泛红,继续畅谈他的想法。
“我要去忍者学校。”
琳半蹲下身子,和他平视,言语轻柔:“既然你已经做了决定,那要加油吆~我们都会看着你的。”
她转头看向僵在原地的阿飞,睫毛上的雪晶在暮色里反着光,“对吧?阿飞?”
面具下传来闷闷的哼声,阿飞再次用力踢飞脚边的雪块,悄悄加快脚步。
琳的笑意更明显了,她抬手招呼阿飞,“阿飞,要跟上哦~”
“我们都在等你。”
——
雨丝如千万根银针,密密麻麻地扎向大地,将雨隐村浸泡在酸涩的水雾里。
“海空茶舍” 招幌在细雨里摇晃。
琳正在专注地擦拭茶具。
柜台后,幸生灰蒙蒙的双眼转向她,终于忍不住提醒:“你已经第三次擦这只茶杯了。”
“是吗?”她手中的动作没停,心中的不安越来越浓。
远处鱼代山传来沉闷的轰鸣,震得茶碗在木架上都轻轻颤动。
雨隐村的下忍正在山内进行实战试炼。
茶舍内一身红衣的飞段眼神狂热,在每块红豆糕上都插上纸折的邪神镰刀,嘴里还念念有词。
小南身着淡紫色衣裙,手中式纸翻动,安静地叠着千纸鹤。
“砰!”
一声小小的爆炸在角都头顶炸开,惊得角都额头青筋直跳。
迪达拉甩着他的金色长发,得意地伸出手掌,掌心里那张嘴正吐着舌头,嘲讽地对着角都扭动。
“这个月你的佣金减半。”
“切,角都,你懂不懂艺术!” 迪达拉叫嚷着又想要丢黏土,却被小南落下的纸鹤定住了身形。
“喂喂喂,都欺负我是吧!卡次!”
话音刚落,角都手中的茶碗轰然爆炸,碎片飞溅。
“艺术就是爆炸!”
“哈哈哈,想不到吧,茶碗也是我用黏土做的。”
迪达拉看着满地狼藉,心情舒畅不少。
“这个月你的佣金全部扣完。” 角都冰冷的话语让迪达拉瞬间僵住。
一旁的飞段突然爆发出一阵狂笑,小南暗道不妙。
角都已经利落地出手,制住了飞段想要插进自己身体的叉子。
“喂,干嘛阻止我孝敬邪神大人!” 飞段不满地挣扎着。
“安分点!” 角都厉声道。
一张折纸飞进屋内,精准地落在小南面前。
她看了一眼,轻声道:“结束了。”
众人随即鱼贯出门,迪达拉转身冲琳挥手:“喂,阿飞回来记得要告诉他我来过!”
飞段不解地嘟囔:“干嘛总是来找那个家伙,我看他弱爆了!”
迪达拉冷哼一声,将手中的黏土捏爆。
只有阿飞会崇拜地叫他迪达拉大人,夸张地赞美他的爆炸艺术,飞段懂个屁!
茶舍再次陷入寂静。
琳的目光还在望着鱼代山的方向,心中担忧都快溢出来。
除了村茂,寺子屋的小里织、小太郎、小奏度、小容爱都转学去了忍者学校。
暮色渐渐笼罩茶舍,村茂和小里织依旧没有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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