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林凇雾还真让计恣为休息了。
早上没人来吵,计恣为睡了个饱觉,醒来时队里的其他三个人早走了。
以往万一,计恣为蹑手蹑脚地到那三个人的宿舍查看了一番。
三人的宿舍都没人,背包和装备都带走了。
此时不走更待何时!
回到自己宿舍,计恣为换下工作服,把现金和证件塞包里,简单收拾了点水和食物,然后把背包往背上一甩,准备跑路。
走时他还将宿舍门反锁,用来拖延被发现的时间。
为了不被闲杂人员发现,计恣为脚步飞快地离开了基地,走出基地几百米后,计恣为回头看着基地灰白的楼房挥手告别。
“再见......不对,再也不见!”
计恣为知道下山的大致方向,顺着那条被清理过的黄泥路一直走就行。
山下是一个小村庄,到达村庄后他打算用现金搭当地人的顺风车去县城。
计恣为回家的**第一次如此强烈,毅力强到忍着腿部的酸痛走完了下山那两个多小时的路。
这放在从前的计少爷身上是不可能发生的事。
两个小时候,他到达了山下的村子里。
他挨家挨户问了好几户村民。
村子里大部分人家都有车,可是大多数的车天还没亮就被开去了集市。
多次询问无果后计恣为终于在一条开阔的水泥路边看到了一辆面包车,面包车旁围着两个看起来二十多的年轻人正低头交流着什么。
计恣为眼睛一亮,跑过去。
“两位大哥,你们好。”
那两个人转过头看着他,眼神怪异,跟之前计恣为碰到的热情淳朴的村民给人的感觉完全不同。
不过计恣为没在意对方的怪异,他一心只想着跑路。
“干嘛呢。”对方的语气很不友好。
计恣为心中一阵反感,但还是硬着头皮开口,“请......请问,你们可以送我去镇上吗?我是大学登山队的,不小心落单了,就想搭个车去镇上。”
“没看到我们有事吗,滚一边去。”
“别啊,大哥行行好,我......我给钱的。”
计恣为边说边从包里掏出钱包,抽出几张百元大钞。
那两人狐疑地打量着他,眼神里不怀好意。
其中一个光头说:“我们没见着登山队来这儿啊。”
计恣为胡编乱造道:“啊,是吗,大部队已经走了,可能你们错过了吧。”
光头男看了看他手里的钱,又瞄了两眼计恣为的衣服鞋子,看版型面料价格应该不便宜。而且这人一副细皮嫩肉的模样,家
里肯定非富即贵。
光头男说:“我们确实也要去镇上,这样吧,等我们大哥过来,我们兄弟仨商量一下。”
“好好好,谢谢大哥!”
十几分钟后,光头男口中的大哥扛着一个麻袋回来了,光头男那两人凑过去,三个人在远处讨论着什么。
计恣为看了眼远处三个人没太在意,山下信号好多了,他掏出手机给朋友发消息,让朋友提前帮他准备好回去的票。
那三人讨论完后朝他走过来。
那个“大哥”一副凶神恶煞的长相,他把后备箱打开,将大麻袋扔了进去。
那袋口没系紧,一个碰撞就散开了,里面的东西的头露出来,被光头男立马塞进去。
虽然只有短暂的几秒钟,但计恣为那5.0的眼睛清清楚楚地看到了。
是白唇鹿的头!
这帮人是猎人吗,这是违法的!
计恣为的心一点一点地沉了下去,想到了昨天山上的捕兽装置,难道那些装置就是这帮人放的?
完了完了,上了贼车了。
现在该怎么办,得报警吧。
可是......
不如先假装不知道,等到了镇上后再偷偷报警。
“喂!小兄弟,就你要搭顺风车是吧?”
那“大哥”喊了他一声。
“啊,哦,是的,是我。”
“搭顺风车可以,不过,你包里的钱,”那人贪婪地指着计恣为的包,“我们要一半。”
计恣为咬牙说:“可以。”
“上车吧。”
计恣为拉开车门坐进去。
车子发动开始行驶,他看着窗外倒退的树林,心中没法平静。
这时,他手机响起了语言电话。
光头瞥了他一眼。
计恣为指着手机好声好气地说:“我接个电话,我朋友打来的。”
电话是他的死党钟浩打来的。
计恣为没啥不良嗜好,也不跟其他公子哥们鬼混,加上他这人比较心高气傲,所以平时朋友很少。
钟浩是少数他能与之交心的一个。
他戴好蓝牙耳机接通了电话。
钟浩早就知道了计恣为这些天的遭遇,为此同情得不行。
钟浩:“为为,你现在怎么样啊,逃出来了没。”
计恣为斟酌着用词,不能让车上这三个人起疑心,“我做到去镇上的车了,你那边咋样?”
“票都买好了,都是最贵的座位。你爸也真是的,吃饱了没事干整这出,你在那边没受伤吧?”
“唉,不想说。”
“没事没事,出来了就好,回H市之后你有地方躲吗,要不住我家?”
“我先住我爷爷奶奶家吧,毕竟不能连累你,谢谢你了浩子。”
“谢啥,我俩啥关系。”
“那先说到这了,我挂了。”
“好,拜拜。”
“拜拜。”
计恣为挂断了电话。
车子看了一个半小时后终于到达了镇上,车停在了小巷子里。
下车后计恣为按照约好的把一半的现金给了那三人。
三人互相对视,露出奸诈的笑容。
光头接过现金,“小兄弟,你看我们走这一趟也不容易,就给这么点太不够意思了吧。”
计恣为争辩道:“可,这是我们来之前就说好的。”
那大哥揽过计恣为的肩,计恣为吓得脊背发凉。
“这就是你不懂事了,行走江湖总得有些人情世故,你说是不是?今天你运气好,碰到我们哥几个了愿意帮你,明天换成别
人就不一定了。”
“行吧,都给你。”
计恣为把包里的现金全掏出来了,他不欲与这群人纠缠过多,远离这群人之后他就赶紧报警。
“这就对了嘛,还有你包里,应该还有不少值钱的东西吧。”
计恣为抱紧了包,他真是低估了这群人的无赖程度,“没了,那已经是我全部的现金了!”
“没了?”大哥眯起眼睛,抢过他手里的包扔给光头,“你搜搜。”
光头接过包拉开拉链,把里头的东西全倒了出来。
“这是抢劫,你们不能这样!”计恣为挣扎着想阻止,却被大哥摁住动不了。
“大哥,你看这个!”
光头气愤地大喊一声,从地上捡起了一个证件——那是计恣为早上胡乱塞进去的巡护员工作证,他之前觉得带着说不定能从
村子里讨点便宜,就带着了。
光头指着他大叫:“这小子是保护站的人!”
大哥的脸色瞬间变了。
完蛋了!
“救命啊!”计恣为使出吃奶的力挣脱了束缚,拔腿就往巷子外跑。
他边跑边喊,想着跑到人多的地方。
之前在车上一直沉默着的第三个人迅速朝他追上他,捂住他的嘴把他拖了回去。
那三个人人高马大,制服他轻而易举。
计恣为的嘴被捂住发不出声,他惊惧地睁大眼,看着那光头从车里带出一把匕首朝他走进。
光头恶狠狠地说:“大哥,要是让他活着出去报警了,哥几个都得坐牢,我看不如解决了。”
计恣为浑身发抖,他连连摇头眼里沁出了泪花,发出“呜呜”的声音。
“动手吧。”
大哥一挥手,示意光头动手。
光头走过来,计恣为拼命往后蹬,眼泪哗哗流。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一道身影闪过来,那光头被撞飞在地。
泪眼朦胧间,计恣为看清了来人.
大哥愣了一下,随即啐了一口,嚣张道:“谁啊,再多管闲事连你也一起收拾。”
林凇雾没说话,上去几下把大哥揍得鼻青脸肿。
另外两人见状不妙上去帮忙,他们有人数优势,完全不怵。
计恣为趁机逃脱了束缚,坐在地上大口大口地喘着气。
他赶紧找到手机报警。
林凇雾身手很好,以一敌多完全不落下风。
打着打着,光头被林凇雾一脚踹飞到角落,跟角落里正在通话的计恣为来了个面对面。
光头捡起匕首朝计恣为刺过来。
计恣为惊呼:“林队长!”
林凇雾一分心后脑挨了结实的一铁棍,他闷哼一声,还是朝计恣为扑过去。
光头一刀挥空,被扫倒在地。
那三人不是林凇雾对手,很快就被打倒在地动弹不得。
警察到得很快,把三个盗猎者带走了。
计恣为被林凇雾扶了起来,他仍然惊魂未定,脸色苍白,浑身发抖。
到了警车上他才发现林凇雾受伤了,手臂被划了一道大口子,估计是帮他挡刀的时候挨的。
计恣为扶着林凇雾的手臂,声音颤抖,“林队长,你的手受伤了。”
林凇雾皱眉摇了摇头,“没事,小伤。”
“不行,都流了这么多血,警察大哥先让我们去医院吧。”
在计恣为的强烈要求下,警察把他们送到了镇上的卫生院。
林凇雾的伤口处理了一下,缠上了绷带。
医生叮嘱道:“伤口不能碰水,记得按时上药。”
计恣为站在他身旁低着头,像个犯错的小孩,“队长,谢谢你。对不起,我不该跑出来......”
如果没有林凇雾的及时出现他就死了,计恣为想到光头拿着匕首如恶魔般朝他走来时的情景,还是很后怕。
林凇雾都没看他一眼,“知道错了就跟我回去。”
计恣为不自在地搓了搓鼻尖,没说话。
林凇雾瞪了他一眼,问道:“不愿意?”
计恣为湿漉漉的眼睛里分明写着抗拒,但他心里内疚,还是违心地说:“愿意,我跟你回去。”
计恣为支支吾吾地问:“那个,队长,你怎么会来镇上?”
“昨天你说你脚扭伤了,到镇上买些云南白药。”
这么一说,计恣为更愧疚了,心里难受得要命,刚要止住的眼泪又流出来了。
“队长,我错了......”
“行了行了,眼泪给我收回去。回去之后再跟你算账。”
计恣为吸了吸鼻子,走到外面拨通了钟浩的电话。
钟浩:“怎么样,上车了吗?”
“没有呢,我先不回来了。”
钟浩大声“啊?”了一句,他听出了计恣为讲话时的鼻音,加大声音问:“为什么,你是不是出什么事了为为?”
“没事,我过段时间再跟你解释。”
二人从卫生院出来后去了派出所,警察询问了计恣为事情的经过,计恣为将事情一五一十地向警察交代了。
第二天,计恣为跟着林凇雾又回到了保护站,
他看着保护站灰扑扑的大楼长叹一口气。
还真就“再见”了。
真是世事无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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