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泽玉每天都会被鞭打,不是牢头,就是他皇兄上官康德,皮肉之苦于他而言已是习以为常,但是来自精神世界的崩塌,却是让他怎么都无法愈合。
他怎么都没有想过,那个曾经宠着他,爱着他,一有好东西就想着他,为他宽心,解忧的皇兄,有一天竟然会如此残暴,无情地对他!
他怎么想都想不明白,到底是他皇兄一直就是现在的样子,还是那里出了错,才让他皇兄变成这个样子?
他皇兄之前对他的好,到底是假的,还是真的?
萧忆清到底是没有听她父亲的命令,寻了人帮忙,来天牢看上官泽玉了。
她来到天牢的时候,恰好是上官泽玉刚被鞭打。
上官泽玉气若游丝,虚弱地垂着脑袋。他的上衣破烂不堪,被鲜血浸透了。
萧忆清打眼一看,还未认出他来,还是带她来的士兵低声道:“这就是端王。”萧忆清才猛然红了眼眶,震惊到无以复加。
她简直是难以置信,这才几天不见,那个高贵,优雅,总是干干净净的上官泽玉,竟然会如此狼狈不堪。
他到底受了什么样的苦,怎么会这么惨?
萧忆清眼眶里的泪无声地从她的脸颊滑过。她想走上前去看看上官泽玉,但是她的双腿却像是灌了铅一样,怎么都迈不出一步。
带她来的士兵小声提醒她:“您要有什么话要说,请快一点儿。”
萧忆清才僵硬地迈出了一步,然后是第二步,第三步。。。。。。
她站在上官泽玉眼前,看着上官泽玉凌乱,缠绕在一起,像是鸡窝一样的头发,还有那不停往外渗出血的伤口来,终于再也忍不住,悲痛地唤了声“王爷”。
萧忆清的眼泪像是决了堤的洪水一样,不停地从她的眼眶奔出。
上官泽玉昏迷着,并没有听到她的呼唤,萧忆清便毫不犹豫抱住了他的脑袋,用她的脸不停地婆娑着,嘴里还带着哭腔道:“王爷,王爷。。。。。。”
萧忆清的眼泪是滚烫的,灼热的,它烫了上官泽玉的脸颊,上官泽玉因此而微微有了些意识。
萧忆清一时激动到又是热泪盈眶:“王爷,王爷您能听到吗?臣妾来看您了!”
上官泽玉艰难地抬起他的脑袋。
萧忆清温柔地帮他把眼前的头发别到脑后:“王爷,臣妾来看您了。”一说话,眼泪又像是断了线的珠子,抑制不住地流个没完没了。
上官泽玉空洞,麻木的眼神稍微聚焦了些,一看到是萧忆清,明显怔了一下,才苦笑。
“王爷,王爷您受苦了!臣妾一定会救您出去。”
上官泽玉缓缓闭上了双眸,微微苦笑:“何必呢?”
萧忆清一下子急了:“王爷,您不要这么说,臣妾会心痛。王爷,这不是臣妾的意思,臣妾并不清楚会这样。”
“我如今已是阶下囚,砍头只是时间早晚的事,莫要在我身上浪费时间。”
“王爷!!!这怎么会是浪费时间呢?臣妾是您的妻子,臣妾做这一切是应该的。”
上官泽玉微微挑开了点儿眼帘。
他的双眸如深渊一般,漆黑,无底,让人看不出一点儿他的心思和心声来。
萧忆清像是被定格了一样,一直傻傻地盯着他的双眼看着。
上官泽玉微微弯了嘴角,眼神里也有了些笑意:“你会后悔的!”
萧忆清一听,急忙道:“不会!臣妾不会的!!”似乎是急得都想对天发誓。
这时候,带她来的士兵上前催促道:“时间到了,赶紧走吧。”
萧忆清满眼不舍,眼泪又一次决堤。
带她来的士兵,没办法,拉了她一把,她才无可奈何一步三回头,离开了。
萧忆清偷偷去天牢看望上官泽玉的事,很快就被她父亲知道了。
她父亲大发雷霆,禁不住扇了她一巴掌,但萧忆清却还是死心眼,说什么她都要把上官泽玉救出来,她父亲急得骂她,想不通她为什么一定要执意救出上官泽玉。
她最后道:“因为女儿已经有了他的孩子!”
这一声,犹如平地一声惊雷,惊得她父亲怔在原地,久久都无法回神。
姜言基本上每日都会上街去打听京城的事,这日,她又照例去街上打听,恰好碰到了一队从京城回来的商贾,从他们口中她才得知,上官泽玉被关进了天牢。
她想进一步打听上官泽玉的事,但那些人却说他们什么都不知道,说这件事被朝廷瞒着,并未传扬出去。说他们知道的这些,也不过是坊间传闻,不一定为真。
但姜言却认定了他们说的,上官泽玉被抓了,被关在了天牢。
她问黄莺,天牢是不是那种专门关押达官贵族的牢房,黄莺犹豫回答她,说天牢并不单单只是为达官贵族,而是犯了大罪的人,都会被关在里面。
姜言听到这些,一时间像是被人在耳边猛锤了一声大鼓一样,脑袋“嗡嗡嗡”,什么都感觉不到了。
青峰带着人手找到了永丰镇。
永丰镇并不大,须臾间,他就找到了近日从京城来这里的人,姜言就是其中之一。
但他发现姜言却不是因为亲自去找姜言发现的,而是在路上走的时候,无意瞅到的。
姜言当时心不在焉,被黄莺扶着从一侧的巷口走了出来。
青峰安排好手下,自己一人跟上了她,然后找到了她的住处。但是青峰却没有第一时间与她会面,而是躲在暗处,观察她。
青峰观察了姜言一日,才离开,回了京城,但他却没有第一时间把这个好消息告诉陈润,而是对陈润说,他们打听到姜言可能去了南方一带,需要费些时间去找。
陈润忙得焦头烂额,但一听他这么说,双眼却瞬间明亮,有神。
他激动道:“一定要用最快的速度把如意找回来!”
青峰:“公子您放心,不出两日,属下定然把柳姑娘平安带回来。”
“辛苦你了。”陈润看着他,难掩愉快之情。
青峰那怕知道他如此高兴并非因他,但也被他轻松而欢快的心情感染,微微笑了起来。
然而,等青峰按照自己的计划去找姜言时,却发现,她竟然不见了。
怎么会不见了呢?
青峰一时心急,拉住行人去问,问了五六个行人才得知,在他来的前一夜傍晚,有人把姜言接走了。
从行人的描述来看,应该是京城来的人。
青峰猜不到到底会是谁也像他家公子那般急着找柳如意!他满腹疑惑,回去复命的时候,却听闻“柳如意”竟然已在府中。
“公子,属下失职。属下去找的时候,柳姑娘已不见了。”
陈润才注意到他,笑道:“不碍事,人已经回来了。”
青峰顺着他的声音看去,柳如意闷闷不乐坐在那里。
陈润特别激动,又是命人摆上好吃的好喝的,又是让人买了集市上的物件来哄姜言高兴。
但是姜言却依旧无动于衷,甚至是说,对于陈润的讨好,她很反感。
“陈公子。。。。。。”
“叫我陈润。”
“陈润!我不是三岁小孩儿,我不需要哄!”
“我没有哄你如意,我只是想让你高兴。来,尝尝这块糕点,是你最喜欢吃的山药和红枣做的,很软很甜。”陈润拿了块儿外白内红的长方形的糕点,递到了姜言嘴边。
姜言皱着眉头瞥了一眼,道:“我不喜欢吃软绵绵的东西!”
“那吃块儿点心。就这块儿吧,是朵花,粉粉的,应该很好吃。”陈润笑着又把这块儿点心递到了姜言嘴边。
姜言还皱着眉头,很焦躁,但也还是接过,尝了一口。
陈润看见姜言终于肯吃他递的东西,喜不自胜,忙弯腰,凑到姜言身前,柔声问:“好吃吗?是不是很香很甜?”
姜言闷闷地看了他一眼,点了点脑袋。
青峰一直站在原地目睹着刚才发生的一切,他的心里那是五味杂陈。
陈润这才又一次注意到他,道:“这些时日辛苦你了,下去好好休息。”很淡的语气,很淡的感情,没有对姜言一半的温柔和细致。
青峰微微一笑,道:“是,属下谢过公子。”若有深意看了眼姜言,退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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