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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调酒与挖墙脚

这是一处看起来有些年头的老宅,灯光下,高高的黑褐色墙壁,庄严肃穆,大门处的屋顶边沿,两座龙头,高高翘立。

许维愿停下车,按导航走,已经到达目的地,她转头看向身旁还闭着眼睛的人,像是睡着了,一时不知道该不该叫醒他。

就在许维愿纠结的时候,那人醒了。

“这是哪里?”

季雪庭居然双眼朦胧地发问。

“季律师,这是你输入的导航地址,你住的地方!”

许维愿望着他,一个字一个字地解释,她可没有走错!

季雪庭恍然大悟般,居然带着些羞涩,笑道:“不好意思,许小姐,这的确是我住的地方,刚刚睡糊涂了。”

看着面前笑得像小孩子一样的人,许维愿瞬间什么脾气也没了。

“季律师既然到家了,那我先回去了”,说完,许维愿准备下车。

见她要离开,季雪庭伸手拉住她的手腕,看起来颇是关心道:“这么晚了,许小姐要怎么回去?万一出了事,我可是第一罪人。”

听到这话,许维愿想起前面差点被他撞到的事,心想,刚刚可不差点就真成第一罪人了么。

“没事,以前更晚我也出来过,我会打车回去的。”

“这么晚,还有什么车能打?”

“没有车,我会让我男朋友来接我的”,许维愿想到陆闻修,心里叹了一口气,大概率又要麻烦他了。

季雪庭收回手,浑身又恢复成清贵傲然的模样,不阻拦,也不说话,眼眸低垂着。

许维愿没察觉他的变化,已经开了车门,正准备起身,但她犹豫片刻,还是回头劝了一句。

“季律师,以后开车注意看红绿灯,不是每次都幸运,刚好能刹住车的。”

“我身上没有力气,走不动了,你能扶我进去吗?”季雪庭抬起眼眸,眼底一片一片像摔破的琉璃碎片,衬着苍白的脸庞,显得更加可怜。

“你家里没有人吗?我帮你叫人”,许维愿握紧车门把手,硬着心肠回绝。

“家里只有我一个”。

冷淡的令人心碎的声音。

许维愿扶起季雪庭的时候,忽然感到一阵眩晕,鼻息间那股熟悉的清甜味道,更加浓郁,又夹着一股木质冷冽,冲淡了清甜,多了一分轻柔。

“怎么了,是我太重了吗?”季雪庭动了动身体,把重量往自己身上倾斜,胳膊依旧搭在许维愿的肩上,方便她扶着。

“不是,你很轻”

许维愿有些不好意思,总不能说他身上太香了,好闻到令人发晕。

路过幽深的庭院,许维愿扶季雪庭到客厅坐下,才好奇问道:“你是哪里不舒服,走路都需要人扶着,要不要去医院? ”

“老毛病而已,多休息一下就会好”,季雪庭笑着回应,灯光下,脸色看起来好了一些。

“那你多注意休息,我先回去了。”

“听说许小姐很会调酒,可以帮我调一杯再走吗?”

语气略带诚恳,客气又有礼貌。

“太晚了,喝酒对身体不好”,许维愿劝解道。

“没关系,我不常喝酒,偶尔喝一杯,今天这么巧遇到许小姐,不讨上一杯酒,太说不过去了。”

许维愿被堵得无法拒绝,调酒师的兼职丢了,既不能请他到酒吧消费调给他喝,也不能说以后有机会再调给他喝,他们除了债务上的关系,就算不是仇人,也绝算不上朋友。

最后,许维愿按照他的指示,去酒柜拿酒。

晶莹剔透的玻璃酒杯,在灯光下闪烁着迷人的光芒,手腕轻轻一转,透明的酒液如丝般顺滑地流入到杯中。

水润清亮的眼睛认真起来,许维愿握住调酒器开始上下摇晃,传出阵阵清脆的撞击声,点火烧了一片薄荷叶,然后慢慢把橙色果汁,水果糖浆和冰块加入,里面的液体融合分解再次融合,细腻的泡沫点点晕开。

季雪庭躺进乳白色的柔软沙发里,微微侧头看着对面在调酒的女人。

不加粉饰的面容,平和宁静,手上动作娴熟而流畅,不生气的时候,犹如一朵静谧的水莲花。

“今天麻烦许小姐了,我把代驾和调酒费一起转给你”,季雪庭做完手上动作,放下手机,礼貌地通知道。

闻言,许维愿一愣,想拒绝,但话到嘴边又被她吞下去了,一笔账归一笔账,算的清清楚楚,是最好的。

“不客气”,许维愿看了一眼季雪庭,那人慵懒地躺着,随意又不失贵气,只一瞬,她的目光又回到手里的杯子上。

稍停顿一会儿,许维愿将调好的酒液通过滤网,滤入到精致的酒杯中,酒液散发出诱人的清香气,带着一丝甜腻,最后用一片柠檬片作为点缀。

“Hush now my angel I will always be with you In your pretty smile in a glow of tears……”

熟悉的音乐响起,许维愿把酒放到季雪庭的面前,才走到旁边去接电话。

是陆闻修的电话,在调酒前她发了消息给他,让他过来接一下自己,没想到来的这么快,许维愿的心里浮起一阵温暖,她挂了电话,就向季雪庭告别。

季雪庭凝着面前的酒,点了点头。

静静待了几分钟,季雪庭才端起面前的酒杯,入口甘甜,酒味并不浓厚,带有一丝酸,一丝苦,再过一会儿,竟是满口醇香。

喝完了酒,修长的身躯从沙发上站了起来。

静默片刻。

“哗啦!”

一阵剧烈的玻璃破碎的声音。

奢华典雅的吧台上,干干净净,所有的酒物杯子被扫落在地上,碎成一片。

踩过碎片,听着细碎的玻璃声,季雪庭才觉心中得到一丝疏解。

“闻修,幸好有你,不然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回去”,许维愿系好安全带,一脸真诚地向陆闻修道谢。

“小傻瓜,有事尽管叫我,本人很乐意为维愿小姐服务!”陆闻修说着,就向许维愿这边浅作了个抬手示意动作。

许维愿被逗笑了,“好吧,那为了犒劳你,明天邀请陆先生一起用午餐,不知陆先生可否愿意?”

“乐意之至!”

陆闻修也笑起来,随即发动车子,看到旁边像是什么名人故居的房子,好奇问道:“维愿,你代驾的客人是住这里吗?”

“我也不清楚,他让我送到这里,那应该是住在这里的”,许维愿的脑中闪过一瞬迟疑,最后还是隐去了具体客人是谁。

很多事情并不复杂,但因为有了一次隐瞒,难免会有下一次,一次又一次,再细究起来,根本没有办法理清。

许维愿拒绝去想已经过去的事情,也更加不愿意再去理清什么,她只想保持现状,努力活下去。

最近,京黎政商界发生了一件大事,深耕国际市场一百多年的军工集团,SOUL KEY开始重点侵占国内市场,来势凶猛,不到一个月时间,首都京黎的各大行业都受到巨大冲击。

各大公司的顶尖人才、高管陆续被挖去SK工作,SK旗下的珠宝、时装、电子等品牌也在短时间内迅速扩张,挤占本土份额,甚至开始接触娱乐行业,收购已成立二十多年的娱乐公司。

一时之间,关于SK的新闻甚嚣尘上,新闻热点推送不断。

手机上又跳出来一则新闻,许维愿伸手划掉,她本想帮妹妹看一下剧组招聘的消息,结果影视娱乐板块也在讨论SK,她不是很感兴趣。

不过好奇心使然,她还是点开几条新闻,大概看了一些,基本都在介绍这个集团的发展历史,评论区讨论半天,没什么有用的信息。

许维愿正打算退出新闻界面,突然有人在评论提问,SK的掌门人是谁,还没挖出来吗?

紧接着有人回,没有。

许维愿退出评论区,熄掉手机,她在领导和客户谈合作的时候,坐在旁边有听到过一点相关消息,现在SK是这一代的继承人在管,好像叫Serein……

只有一个英文名,更多的信息,她的领导也无从得知,许维愿想着想着,脑袋渐渐昏沉起来,忙了一上午,疲乏感很重,她拿过午休枕,趴下睡着了。

陆闻修正在看案件资料,接到季白的电话时,感到十分意外,他们除了前不久在法庭上有过交集,更久之前,是他被茗硕拒之门外的时候。

那时候,季白已经是业内闻名的律师,他礼貌地打招呼,结果只得到冷傲的一瞥。

“请问,季律师找我有什么事情?”陆闻修问道,他想不到季白的目的,说实话,他也不喜欢与季白接触,这个人有着与外表极不相符的凌厉,行事作风都是他不喜的。

“茗硕正缺一名首席律师,我想邀请陆律师来担任”,电话那头传来声音。

陆闻修不由惊讶,思虑着季白刚刚说的话,他不明白季白怎么会突然想挖自己,但是去茗硕吗?

他不得不承认,这个诱惑很让人心动。

茗硕的资源、人脉,都是一般律所接触不到的,不仅是职业发展、收入的变化,还有随之而来的名声。

只是,茗硕办案的手段,陆闻修也有所了解,这让他望而却步……后来时候,他也曾庆幸当初没有进茗硕,让他保留了作为律师的纯粹性。

“上次在法庭上,陆律师的表现,我很欣赏,陆律师是否考虑这个提议呢?”

陆闻修握紧了手机,凝声道:“这有些突然,可否让我考虑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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