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坪镇——
花名扬一路上都在思考马夫说的话。
万坪镇,倒回去几十年,是个富饶的好住处,依山傍水,这山叫「白坪山」,这水叫「千坪河」,还有个庙,叫「泰坪庙」,意为保佑这座镇子千百万年太平安定。
山里全是树林,但从未发生火灾,一经起火便乌云密布,天降大雨,河流也未曾洪涝,有一大坝专司洪水涨落,百姓靠着这座山和这条河养家糊口,所谓‘靠山吃山,靠水吃水’,算得上是十里八乡最富裕的地方。
可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这块宝地变得越来越邪,相传有一口「古井」,汇集着「千坪河」的河水,但比河水还要清澈,随着千坪河的涨落,井水也忽高忽低,女子成亲时都要喝一口这井里的水,不久便会怀孕,生下来的婴儿全都足斤足两,各个白白胖胖,村里人更是信奉其为祥瑞。
但不知何时,不知为何,生下来的胎儿,全部都变成了「畸胎」,要么胎死腹中,要么生下来活不到弱冠或及笄便早早死去。后来,村民们便不再往井里挑水,都去几里之外的「千坪河」里找水喝。
但祸不单行,人们发现,曾经生下过「畸胎」的妇人,再次生产却仍是「畸胎」,从前一片繁荣景色慢慢变得阴云密布,人丁兴旺的「万坪镇」竟成了个满是「畸胎」的怪村,死气沉沉,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好似掌管这一片的神仙也管不了...
花名扬正想的入神。
忽然左肩一沉,他顿时一惊,一股力量欲将他掀落下马,他反手握住左肩,竟全无一物,心中疑惑,在他即将落地之时,掌间涌出一股灵力,垫于身下,顷刻之间转身朝那力量来处攻去,却被一道熟悉的声音叫停。
“殿下好身手”
云识初不知从哪蹦出来,朝着小花作揖抱拳。
火云「仙」君此次装扮比在上天庭时低调许多,一袭蓝衣束发,漂亮又不失干练。
花名扬尬笑:“... ...”,一滴蓝色雨珠挂在他左脑门上,无语的很。
花名扬拂了下额,奇怪的说,“你怎么上这来了,温兆煜没跟着你?”
“我知晓你要来下凡历练,此等趣事居然不叫我,太不够意思了吧”
云识初从小天不怕地不怕,最爱用武力解决问题,能打一架就能办妥的事儿在她这都不叫事儿,反正事后都有温兆煜给她兜着。
“我这是干正经事呢,你别给我添乱”,花名扬说着就要骑马继续走。
云识初见状慢悠悠的踩着朵小云跟上,“小花儿,正经事儿得正经人干,我还不够正经吗”
花名扬不想回答这个问题,“温兆煜居然放心让你一个人下凡,你俩吵架啦?”
“哪有的事,这不是上天庭事物繁忙嘛,再说,「玉筑司」得有人坐班呀”
好嘛,当了神仙也得坐班,云识初溜出来玩,他哥上班,好一个压榨亲哥啊。
云识初眨巴眨巴眼,“而且我也不是一个人,不还有你呢吗,小花殿下”
“哦”
得,媚眼抛给瞎子看,云识初不装了,正色道,“咳咳,名扬仙君要去的这一片,原先是我管的地界儿,帝君觉得此事有所蹊跷,让我一道来看看”
花名扬终于瞧她,“何蹊跷之有啊”
“说来也怪,之前这片地域我们掌管的尚可,但最近我和我哥的灵力已经感受不到这里了,打开神识想一探究竟,竟是茫茫一片黑云压地,看不清半点景象”
突的话锋一转,冲着花名扬微微一笑,“但你也知道的,我「玉筑司」一直在修缮「阿房阁」,忙得不可开交,诸事告罄,这才抽出时间下凡。我又要忙天庭修缮,又要守凡界苍生,你说我正不正经”
花名扬觉得这笑容甚是恐怖,这话更是字字诛心,忙求饶,“火云「仙」君,求求你了,我真的错了,你别跟我计较了成吗”
云识初双手环抱胸前,道,“哼,算你识相”
花名扬正色道,“你说这「万坪镇」是你们管的,那口能让人怀孕的「古井」你们可曾知晓怎么回事”
云识初摇头,“不知,我们只管这一片的洪涝旱灾之事”
花名扬又问,“你可知道那邪物什么来头?”
云识初摇头,“不知,鬼魅之事向来不归我管”
花名扬再问,“那你下来之前没有去「司命枢」查查此事?”
云识初摇头,“未曾,「司命枢」也不是万能的,需要我们亲自来探”
这一问三不知的,花名扬也不恼,只是微笑,“你来了这纯玩的吧”
云识初恼了,“玩什么玩,说了我是正经人”
花名扬摇头道,“看不出来”
云识初不屑道,“那是你眼神不好”
“…”
二人打闹着前行,却不曾察觉,天空上飞过一只墨羽渡鸦,缓缓落在了树枝上。
忽而一阵风吹过,只见树叶飘落,再一看,哪还有乌鸦的影子,四周万籁俱寂,除了远处传来的隐隐的说话声,竟静的有些出奇...
…
不多时二人便瞧见了一块石碑,杂草快要将石碑淹没,加上此时天色渐暗,隐隐才能看到碑上的红字——
“万坪镇”
旁边还有一段小字——
“
石板路驮着日头走
老神仙把影子泡进井里头
”
花名扬看着石碑上的字沉思,“看来那能让人怀孕的「古井」确有老神仙照拂”
二人正思考着,云识初瞥见前方来了一位穿着蓑衣的牵着头老牛的老者。
云识初大大咧咧的喊,“老爷爷,请问「万坪镇」的「古井」怎么走啊”
那老人像是犯了什么忌讳,赶紧嘘声道,“小姑娘,别那么大声,这「古井」啊不祥很呐,千万别去,快哪来的回哪去吧”
说罢就要走,二人赶忙上前拦下,“我们是山里来的的修士,听闻「万坪镇」近年来不甚太平,特此前来斩妖除魔的”
老人听了非但没面露喜色,反而嗤笑道,“修士,哼,来了不知道几波修士,丧命的丧命,逃命的逃命,我也算是认命了,罢辽罢辽”
花名扬与云识初面面相觑,此事果然蹊跷,山间修士都束手无策,定是棘手的很。
老人走之前不忘积德行善,给了二人一人一身蓑衣,“天要下雨了,二位此次前来定是无功而返,快拿着蓑衣回去吧”
说罢,便头也不回的牵着牛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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