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还有什么能力？”清冷的嗓音从高处传来，阎春和并不抬头，只抵着地板。但她有感觉到这位霸主的靠近，因为那威压更……令人难以呼吸了。
为什么会这样问？一般人有这样一个能力不就够了？她好像笃定自己还藏着别的能力没说。
沉默。没有追问，霸主没再开口，只是威压更甚。
阎春和闭目，被威压压得脸色涨红，只能勉强挤出声音：“还望您……仁慈……收敛威压。您……卑微的仆从……快死了……”
那威压依旧持续了三秒，在这难捱的三秒中，阎春和感觉自己脑海已经浮现了走马灯。三秒之后，那威压终于散去。
她得以正常呼吸。阎春和没起身也没抬头，她甚至没发出太大的喘息声，虽渴求空气却仍压抑了本能。阎春和迅速调整好自己，才开口道：“还有一个并不稳定的转换能力，只能作用于物品，且一天只能转换一次。”
阎春和没说什么八小时的冷却时间，这太精准了。
哪怕阎春和没抬头，可她也感觉到那股冰冷的探究视线。令人精神紧绷、灵魂惊颤的杀意倒是消退了……天啊，阎春和一直以为“杀意”只是夸张手法，人怎么可能感知到别人的杀意呢？没想到啊没想到，也算是体验上真正“如有实质的杀意”了。
微痒的感觉从脸颊传来，一滴冷汗就这么顺着低落在地板。阎春和本能惊慌一瞬，这算不算弄脏了地板？
“抬头。”
阎春和依言抬头。
她不知道自己是该平视还是仰头去看这位霸主，可、可她现在跪着，如今近的距离，就算再怎么仰，好像也没法与霸主对视？
“转化绳子。”
“……”阎春和心慌得厉害，她不觉得自己是个幸运的人。这真是要命，这绳子要是在她手里消失了，她想说失败都没办法，万一被怀疑只是收入了空间，转化能力完全是杜撰出来的怎么办？
天姥姥啊，求求您保佑一下我吧！万灵世界能不能善待我？这偷渡者也不是我想要做到！都怪那该死的命——呸，赞美命运，您虔诚卑微的信徒祈求命运的垂青！阎春和思绪飞转，把所有能想到的全都祈求了一遍。
“大人，这一能力并不稳定，有失败概率。如若失败，物品会直接消失。而转化成什么，我自己也无法控制。正因如此，我才没有说出这一能力。”阎春和是身穿，所以也知道怎样的表情看起来最为真诚，怎样的展示更有魅力。她虽然这样说，但动作没有任何迟疑。她谨记这位最不喜欢浪费时间，所以果断执行了命令。
束缚她一路的金丝绳在她手中消失——
[叮！转化成功~]
变成了一柄金丝编织的……长鞭？
阎春和怔怔地捧着长鞭。下一瞬，霸主拿起了它。阎春和甚至没能反应过来，空气爆破声骤然在耳畔炸响。
“三年，一千金币。”
不知道是什么力量，但无论发生什么阎春和都不可能露出明显的惊异表情。她看着眼前逐条显露的文字，是万灵大陆通用语。这是一份契约？
卖身契？
她将为这位霸主效命，在三年内上贡一千金币以换取自己的性命。
“大人，我想变强。”阎春和再次伏首，“我能变得更强，我……这是为了更好的为您服务，为您创造价值。”
冰冷的审视再次落在了她的身上。
阎春和没有动，直到那股力量强硬地将她托起——眼前契约内容变幻。
三年内上贡一千金未变，但下面列出了许多额外条目。
她可以向这位霸主借款，可以赊账。霸主给她五千金的额度，教学、训练、衣食住行……所有花销都在其内。在通过基础课程后，她必须工作，所有工资、赏金以及任何额外收入都将用来偿还债款，直至她还债结束且完成一千金的上贡。
……她才能拿到属于自己的工资。而且这不代表她是自由的，她依旧得为霸主工作卖命。
阎春和果断答应：“主人，我该怎么做？”
这声毫不犹豫的主人令海上霸主冰冷的表情微变一瞬，这位强大的人鱼忍不住多看了阎春和两眼，却发现阎春和眼睛亮得出奇，万分渴求地等待着。
指腹出现一道血痕，阎春和看着一滴极为圆润的血液浮空飘出，融入空中的文字。一道特殊的符文就此铸造，海上霸主垂眸取出一枚深蓝色的鳞片，整个契约刹那缩小融入鳞片之中。下一瞬，鳞片朝阎春和袭来——
阎春和克制本能不躲不避，她仍用那虔诚而期待的眼神仰望这位霸主，乖顺地不可思议。
鳞片装入胸口右上方，带着些许融入血肉的灼痛感。
很快，哪怕阎春和什么都不懂，她也感知到这份契约的力量。
“琬华。”
门外那位人鱼队长恭敬地走了进来：“大人。”
“带她下去安置。”海上霸主轻转着指尖戒指，“三个月后，她必须独自完成一项任务。”
“是！”琬华低头领命。
阎春和就这么跟着人鱼队长走出了宫殿。
她想，这位霸主甚至没问她的名字。
三个月……希望能熬吧。偷渡新手有保护期吗？她能每天都得到天赋或技能吗？阎春和有太多想要知道的东西了，可她除了自己体验没有任何捷径可走。至于三个月的学习……
只要活着，没什么不能学的。
被称作琬华的人鱼没有好奇她与霸主的谈话内容，也没问她展现了什么价值、有哪些特殊之处。她领着阎春和来到岛上类似于宿舍的地方，给她挑了一间单人房间。
门上有阵法，一颗刻着符文的紫宝石作为钥匙。将宝石贴上阵法，门就自动开启。琬华将紫宝石递给阎春和，这才对她说了第一句话：“别辜负大人对你的期望。”
“我会的。”阎春和很是诚恳的点头，将紫宝石直接收入玩家背包——这不是什么需要掩藏的事。至少在当下，她没什么是可以藏拙的。
她必须优秀，必须耀眼，必须展现出自己的价值——三个月，无论那位霸主安排的是什么教育课程，她都得不惜一切代价变强，并且顺利完成一次任务。
这，才是开始。她活路的开始。
“琬华大人。”在琬华让阎春和自己休息准备转身离开时，阎春和犹豫一瞬，还是开口叫住了她。她是个文盲的信息根本没法藏住，她对万灵大陆一无所知，虽然不知道明天的教学有什么……但她都已经过了霸主那一关，那么有些事情即使暴露也无关紧要。“我并非这位家族的贵族小姐。我被抓来后，这些人给我灌了很多……不知道什么药剂，我昏睡了很久很久。我……我有很多东西遗忘了。”阎春和露出可怜的脆弱来，她泪眼汪汪地看着琬华，将声音放得愈发轻软，“大人，在明天教学开始之前……我大概需要恶补一下……常识。”
“失忆？药剂后遗症？”琬华也没问那些人给她下的什么药，想来阎春和也不知道。她只是点了点头，“你不必称我为大人，叫我琬华就好。”她没再说什么，直接离开。
阎春和：“……”
她揉了揉自己的脸，心说难道人鱼的审美和她那个世界的审美完全不同吗？可那些贵族都很漂亮。人鱼霸主也是。
算了……阎春和打量着这个小房间，床、衣柜，挨着床的一张桌子和椅子。此外里面里面还有洗手间，是厕所与浴室合并的构造。阎春和走近拧开水龙头洗了个手，有些不太明白这个世界到底是个怎样的科技与背景。
好歹还活着。
她洗了把脸，对着镜子欣赏了一会儿湿漉漉自己，很是满意地整理完毕在椅子上坐下。
突然，房门被敲响了。
阎春和快速起身开门，发现是一位从未见过的陌生人鱼。
“琬华姐让我带你去领基本物资。”人鱼略打量她一瞬，掏出一张手绘地图递给她，“这是人鱼岛的地图，平时活动不要迷路。在食堂吃饭，在训练馆内接受特训。时间表附在地图背面，浪费时间就是浪费生命。你不会想知道迟到的惩罚的。”
“好的，我记下了。”阎春和将地图小心收好。
不好奇，不多问。阎春和乖顺地跟在这陌生人鱼身后，跟着她去领取了三套尺码合身的作战服、两双作战靴，一套银色不知是什么金属制作的轻甲。而后是一册白纸和十支笔。最后去一个仓库门口领了一整个大纸箱……很沉。人鱼说里面是生活用品。
最后，人鱼领着她来到一个类似办公室的地方。两位人鱼交流了一番，阎春和在人鱼的指导下登记了自己的信息，她填的真名阎春和，因为她根本不知道那位贵族大小姐叫什么。契约都签了，再遮掩、撒谎反而不利于她活下去。至于抓她那家族，阎春和无意了解她们的下场，反正人鱼不可能吃亏。
填写完毕后，阎春和领到一个智能平板。
好熟悉，怎么会在这个世界看到看起来这么老版的平板？！阎春和感到违和。当身边人鱼解锁平板，拿着她手指按上去进行身份绑定时，阎春和都不知道自己该做什么反应。
“平板给你嵌入了许可，你可以自由查阅你不懂的东西。至于物资，你的额度目前只有这些，想要更多要等你完成第一个任务证明自己的价值。”人鱼将她送回了宿舍，“你可以自行在岛内行走，熟悉地图。”
“祝你好运。”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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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偷渡第四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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