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0很给力，很快就又甩过来几个视频，虽说还达不到他要的高度，但已经够用了。
褚橙再次谢过，点开视频瞅。
主角俩长得都挺一般，但相性挺好，dom温和声音一步一步解释，sub跟着他的节奏走，整体和谐又详细。
褚橙看得却是胆战心惊，脑子中不断回响一句话。
——会死的吧，这肯定会死人的吧？！
视频不到四分之一，褚橙拧紧眉头关掉视频，将手机扔开。
他幼小心灵受到极大伤害，思维抽离□□飘荡在雪白墙壁上，视频内容幻化成一幅被水浸湿的油彩画，单调的色彩颜料溶解扩散糊成一团，直到无法分清那到底是什么。
“你喜欢什么样的？”褚橙魂魄飘荡在天际之外。
李炆反应好一阵，才道:“都不喜欢，但非说喜欢的话......”
褚橙灵魂归位，眼睛里满是希冀。
李炆略过他的目光，说:“性格可爱一点的。”
“能具体一点吗？”
李炆不说话了，褚橙自我思考半天没有头绪。
可爱的定义就很宽泛，先是宽泛定义的萌，一些笨拙小缺陷也会让人觉得可爱，活泼的、内向的，总之都有可能定义为可爱。
非要说什么是可爱，只要喜欢一个人，怎么都算可爱。
但是讨论这些毫无意义，因为李炆根本没打算找别人。
他郁闷睡觉，第二天早上拿着李炆做的山药糕，边啃边往学校走。
大学走读的人很少，褚橙一路上也没见着几个学生，只有到学校附近，才看到不少外出买早餐的。
他如常目不斜视走过，奇怪的是路过学生看清他的脸，不是怪异多看几眼就是低头和同伴交流快速走过。
褚橙直觉发生了什么事，但没多想，反正迟早会知道，视若无睹穿过人群，刚跨进校门，韦教授提着两个酱肉包进来，花白的发顶沾有露水，一把拉住他。
“挺巧啊，你上午什么课?”说着还把包子分他一个。
褚橙没接，回:“宏观经济学，秦老师的。”
韦教授噢噢两声，跟着他一起往学院方向走:“小秦哦，她上课虽然严厉点，但教学能力一流，你好好听讲能学到东西的。”
褚橙嗯嗯两声，两人间陷入诡异沉默，韦教授啃了两口馒头，干脆不啃了。
就在要进入教学楼分道时，他忽然开口:“高齐和方圆不会再参与项目，但项目还是得继续，那边过段时间会派新的学生代表过来。你——”
他话就停在此处，余下还有什么话他硬生生憋回肚子里，说:“快打铃了，你快进去别迟到。”
褚橙谢过他，一想到还有学生代表来心情就不太好。
他刚好卡着上课点进教室，收到秦老师一记眼刀，人老实夹着尾巴坐到贺鹏身边空位。
刚坐下，贺鹏就在本子上奋笔疾书好一阵，然后将本子递过来。
上面就三个字——看V信。
秦老师的课也敢开小差?
褚橙虽然疑惑，但还是照做，点开就见昨天凌晨4点多贺鹏还在给他发消息。
消息不多，总共三条。一条链接和两条文字消息。
[宝贝别睡了，快起来出大事了！]
[这上面说的什么啊，简直胡说八道瞎造谣，等爸爸我明天定要把散布谣言的家伙逮出来！]
褚橙怔愣许久，有种直觉，那条链接的另一端是三年前。
最终他还是点开了那条链接，手指僵硬到仿佛不是自己的。链接来自校园贴吧，标题名为“震惊！为你揭开昔日文坛新星往影现况！”
内容很简短，大概是一位褚姓学生三年前考上京烨大学文学系，曾用笔名往影，并在上学年发表第一篇中篇小说《孤屿》，讲述了一个孤独的人和影子互换人生的故事，并在当年斩获燕华文学奖和百花楼奖。
业界人称他为冉冉升起的新星，是文学界百年一遇的天才，赋予他厚望。
不料这位新星不到一个月就陨落，突然发疯冲进学生会捅伤学生会长。所幸对方伤得不重，受害者不追究，赔了点钱了事，但是往影还是被勒令退学。
而这位传奇现在就在北江大学，放弃文学转攻经济学，真是非常让人惋惜。
虽说帖子只道姓没指名，但也和裸奔没区别。
褚这个姓不常见，整个学校都没几个，经济学就褚橙一个，那么这位往影除了是他还能是谁?
发帖人是初始昵称，现在共有2w 的浏览量，评论区也有300多条的评论，并还在增加。
13楼:我去，往影?！记得《孤屿》发表那年，我们班都在传阅，后来没关注原来是退出文坛了么?
16楼:别说我想起来了，这学长跟我一个县，还是一个高中的，考上京烨大学那年学校还专门挂了个横幅，就那种恭贺xxx考上xx大学那种！没想到人居然复读考到我们学校了???
17楼:我关注点是他捅人诶，会不会精神有啥问题，感觉那些做艺术的精神状态都不咋好.......
18楼:楼上的，文学不等于艺术吧，严谨一点好不好?
19楼:没差别，反正都是精神不太好（）
35楼:别的不提，捅人真的很不礼貌！
67楼:害怕，虽然现在人看起来很正常，但以后会不会精神不好突然捅我们啥的?
73楼:怪不得这人天天板着个脸，原来真的有精神病，就这种人除了脸不知道你们还喜欢个啥，呵呵！
......
剩下的都是没营养的话，都差不多，不是惊叹往影就是褚橙，就是疑惑害怕捅人事件的，后续发展到恐慌褚橙究竟有没有精神病，再好看的脸，加上精神病三个字都会失去滤镜。
褚橙关闭链接，有些失神。
他原本以为这件事最起码到毕业也不会有人知道，没想到居然在这个节骨眼上被人爆出来。
至于是谁干的，褚橙想都不用想，这次放出的只不过是皮毛，给自己一个警告罢了。
下课后，贺鹏焦急问他:“到底怎么回事，你真是往影?”
褚橙不置可否，书上文字怎么也看不进去，干脆合上:“帖子没有造谣，那些事我确实干过。”
对方态度过于坦荡，贺鹏反倒有些不知所措。
他想问为什么伤人却有些问不出口，憋了半天把自己脸都憋红了，还是褚橙主动开口。
“那人是活该，没让他死成真是可惜。”他语气平静，仿佛只是在说今天吃什么。
正是这种淡定才异常渗人，贺鹏没来由背后一凉，随即又想给自己一巴掌。
帖吧其他人质疑他精神病，可自己清楚褚橙只是性格孤僻点，没有精神病过激的倾向，最不该和其他人一样的就是自己。
他一咬牙直接问:“你为什么要捅他?”
褚橙眼皮一寸一寸往上抬，看向他的眼睛里却没有焦距。
“因为他害死了我一个朋友。”
贺鹏呼吸停滞，一时之间说不出话来。
他打死没想到背后还有这么一桩事，再问下去属于过界，揭开别人伤疤了。
于是他打住，揭过话题，没话找话夸奖:“你的笔名挺好听的，往影往影，那我是不是可以取个名字叫向光啊，哈哈哈！”
他本意是想活跃下气氛，不曾想褚橙那双无神的眼睛忽然有了焦点，直勾勾盯着他，宛如一扇枯朽木门上破败的两个黑洞。
在门的另一边，褚橙记得那是阳光明媚的一天，两个男生并肩坐在湖边晒太阳。
阳光有些刺眼，他伸手挡着，问身旁的男生:“话说你笔名叫什么，我去给你捧场啊？”
男生憨憨笑了笑，腼腆道:“向光，是不是很傻?”
“不傻啊，向光而行，不就是努力向阳生长，是万事万物的本能，多有活力的一个名字。”
男生被他逗笑了，问:“你呢，有取好笔名吗？”
他也没想真搞什么文学，上这个专业只是给的补贴最多而已，随口道:“那我取个跟你配对的名字，就叫往影怎么样？”
“往影?”男生不明所以。
“向往，光影，你看是不是一看就是好兄弟，你在光明处闪耀，我在暗处支持你，多好啊。”
男生呆呆看了他许久，低笑出声:“好傻......”
男生模样仍旧清晰，那时他应该身上很干净，穿着洗掉色的T恤衫。但在他记忆中，男生每次出现都是血淋淋一片，脑袋豁开，血液流出来.......
他说:“褚橙，去死吧，世界上最该死的人就是你！”
这一切在褚橙心中藏了很久，再次翻出来居然感觉恍如隔世。
秦安就是要将他伤疤血淋淋剖开，让自己忘不了。
＊＊＊
上午的课一晃而过，中午学生们吃过午饭，懒洋洋斜在床上玩手机，看小说、刷视频、看电视、打游戏，消磨午觉之前的时间。
就在一点钟，关注北江大学贴吧的学生，手机同时叮咚一声，屏幕推送栏推送过来一条新信息。
——经济学院院草公开出柜，在线相亲性感小受，欢迎各位前来咨询！
看到标题的时候，所有人脑子都是一炸。
什么鬼？院草，我们学校有这种东西吗？
还出柜?在线相亲，出个柜特么的还故意昭告天下，显着你了?
等一下，经济学院院草......
北江大学有个专门相亲贴，避免有些做**交易入侵，所以关闭自动发帖功能，要发帖必须投稿给管理员审核。
不少人难以置信点开帖子，赫然看见内容里点名是褚橙。
各位学姐学长学妹学弟好，我是经济学院大三学生褚橙，性别男，爱好男，无不良嗜好，真诚找一位稳定xsh伴侣，别期待我会对你产生感情，因为哥心似钢铁。
希望对方:真诚可爱，身体承受力强，能接受各种普雷，以下是我列出来的项目。
看上请加我v。
众人看完只有一个想法:这哪里是相亲帖，这特么是个渣男帖！
从此，褚橙还在全校拥有了一个外号——钢铁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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