录综艺的那天,是一个艳阳天。胡不渡不放心白胧月,准备随行一天看看情况,顺道接了恰好在首都休息的谢昭意,两个人一起到了白胧月住的公寓楼下。
白胧月正坐在行李箱上,腿上是穿着定制衣服的索纳尔。他一手抱着索纳尔,一手拿着手机敲敲打打,似乎是在发消息。谢昭意降下车窗,推开脸上的墨镜吹了声口哨:“小朋友,哥哥带你去玩啊。”
白胧月伸手戳了戳谢昭意的眉心:“大街上随便调戏人,小心我给你抓起来!”
“错了错了,”谢昭意举起双手,投降讨饶道,“白大人便绕过小人一回吧!”
三人一同到首都机场与节目组其他嘉宾集合,节目组会从这里开始拍摄,梁舟从外地直飞目的地,不和他们一起走。下了车,胡不渡为了防止入镜,走了另一侧通道。白胧月和谢昭意肩并肩推着行李箱,从vip通道进到候机室里。推开门的时候,一个摄像机就凑了上来,负责流程的pd对着他们举起手里的白板:和大家打个招呼。
谢昭意对着镜头双指从额前向外一滑,特别帅气的扬了一下下巴:“早上好~我是谢昭意。”
白胧月也跟着挥了挥手:“早上好,我是白胧月。”
弹幕密密麻麻的刷过去,不是谢昭意的粉丝在跟偶像打招呼、就是唯粉黑粉的谩骂言论。白胧月早就看免疫了,面不改色的扭头和谢昭意讲话,说要去外边的食品店买吃的。谢昭意点点头,十分顺手的接过了白胧月的行李箱一起推到座位上去。两个人分开,镜头自然也就分开了。白胧月看着自己这边的直播,弹幕少了不少,但还是充斥着黑粉的破口大骂,来来去去反反复复说的也只有几句“不要脸”、“吸血前队友”等等。白胧月的动态视力极好,在快速刷过的弹幕里还能找到零星一两条“负隅顽抗”的粉丝留言,问他休息的怎么样、是不是没吃早饭,要好好照顾自己。
白胧月对着那些留言弯了弯眉眼,道:“我休息的很好,谢谢你们关心。早饭吃过啦!我就是想去买点小零食,不然一会在飞机上睡又睡不着,无聊嘛。放心啦,我会照顾好自己的。”
机场的便利店里卖的东西还挺多,但是标价比外头翻了一倍。白胧月看的倒吸一口冷气,决定不霍霍自己少得可怜的工资了。就在他蔫吧的把一盒曲奇饼干放回去时,听到身后传来一声很轻的笑声。白胧月回过头,看到一个戴着黑色口罩的人站在身后的货架跟前,手里抱着好几包果脯,正眼含笑意的看着他。白胧月愣了一下,认出了这人是近来风头正盛的演员——江景行。
白胧月对着他点了一下头:“前辈好。”
江景行摘下口罩,对他笑道:“你好,你叫……白胧月对吧?怎么一个人在这?”
“我来这边买吃的,”白胧月有些不好意思的小声和他说,“但是机场卖的好贵……舍不得买。”
江景行挑了一下眉毛,伸手拿过刚才白胧月放过去的曲奇盒,一并抱在怀里。白胧月愣了一下,有些不确定的问他:“前辈你要买吗?外面卖才十几块呢,在这里买不是很划算唉。”
弹幕飘过几条嘲讽他多管闲事的,白胧月还想再劝劝的话到了嘴边又咽下去了。江景行似乎也注意到了弹幕,对他晃了晃曲奇盒:“没关系,毕竟都进来了也没法再出去了,等到目的地还要好一会呢。就当花钱买个好心情。”
白胧月“哦”了一声,觉得江景行说的有道理,又在便利店晃了两圈,还是没法对自己可怜的钱包狠下心,只能和江景行打了声招呼准备先回去找谢昭意。江景行笑着点了点头,又继续选购物品去了。白胧月临出门前瞟了一眼,发现对方拿了一盒他刚才看了许久的巧克力。
白胧月在心里默默给他的品味点了个赞,随后不争气的咽了咽口水,眼不见为净的跑去找谢昭意玩去了。
刚一回到候机室,后脚就跟进来一个嘉宾,白胧月好奇的回头看,发现是一个长相白净、有些可爱的男孩子。这个男孩子比他还要矮一些,眼睛圆溜溜的盯着他,白胧月眨了眨眼睛,和他打了声招呼:“你好呀?”
男孩子本就有些泛红的双颊此刻红了个彻底,有些结巴的回答他:“你、你好,白、白……”
白胧月看的新奇,微微弯腰凑过去不动声色的嗅了嗅他:“你怕我呀?”
“没、我、不是,那个……”男孩子随着他靠近的动作下意识的往后仰,整张脸都红了,“我没、没怕你……”
“那你结巴什么呀?”白胧月歪过头看他,“我又不吃狐狸。”
那个男孩子瞬间连着脖子也一块儿红了,狐狸耳朵“唰”的一下冒了出来,身后的尾巴甩的快飞起来了。他捂着脸,含糊的说道:“很、很高兴见到你……!白前辈!那个、我先过去休息一下!”
说完,就顶着通红的脸跑开了。白胧月一脸懵的眨了一下眼睛,谢昭意吹了声口哨:“哇哦,把人家纯情小男生撩的脖子都红了。”
男孩子听到这句话,猛地把头低下去,恨不得把自己埋进地里去。谢昭意这人坏的很,都这样了还要凑过去问:“害羞成这样啊?是我们甜糕太漂亮还是太香呀?”
男孩子捂着自己的狐耳,好不容易念到一半的清心咒被这么一打岔直接乱了:“什、什么?香、啊?”
白胧月盯着那对狐耳看了有一会才想起来这人是谁,这只得道没几年的狐狸精叫做安吉,是两年前第一个以非人身份出道的明星,因为本体是特别可爱的白狐所以颇受欢迎。自从三年前昆仑山一战后,修者与非人再度回到大众视野中,随着三年的发展,现如今的社会人鬼精怪等多种族共处早已变得相当稀疏平常。白胧月也凑过去,摸了摸安吉毛茸茸的耳朵,一抹灵气悄然附着,帮着安吉把耳朵压制了回去。安吉羞红着脸,小声说了句“谢谢”。
江景行回来时,白胧月臂弯里抱着索纳尔,正和谢昭意头挨着头打游戏。两个人玩儿的上头,压根没管摄像头还拍着,还好白胧月骂人骂不出什么脏字,只会语气激动的开麦问对面是不是小学生。一句话讲完还要带语气词,好好的骂人也像撒娇。嘉宾来的差不多齐了,pd正疯狂拿白板示意安吉去劝劝两个还在打游戏的,安吉红着一张脸死命摇头,就是不愿意去。江景行看到这,低头从袋子里挑了挑,翻出那盒曲奇,走到白胧月身边,在他耳边晃了晃。白胧月立马从手机里抬起头,眼巴巴的看着那盒曲奇,随后又依依不舍的把视线移开,看向江景行:“前辈?”
江景行点了点他的手机:“快上飞机了,把手机收起来吧。”
“哦哦……”白胧月毫不犹豫的点了投降——正好他和谢昭意这次匹配到的队友烂的要死,再怎么打都翻盘不了,不如早点投了。白胧月收起手机,再一次抬头去看江景行,结果下一秒那盒曲奇就被江景行放到了他怀里。白胧月惊讶的瞪大了眼睛,弹幕也安静一瞬后高强度的刷屏了。
“这是见面礼。”江景行笑眼弯弯的弯下腰,和白胧月直视,很温柔的说道,“很高兴见到你,胧月。”
白胧月抱着那盒曲奇,直到上了飞机还有些恍惚。飞机上不好架机位,只能让几个工作人员拿着小型的设备录拍,后续剪成花絮放出去。趁着没有摄像头全程无死角的盯着,白胧月凑到谢昭意旁边嘀嘀咕咕:“江老师就这么当着镜头的面给我送东西,不会被我黑粉连着一起骂了吧?”
谢昭意不在意的耸了耸肩:“你怕啥,他粉丝战斗力凶死了。而且这是他主动给你送的,你黑粉喷你干嘛?”
白胧月捏着索纳尔的耳朵,兴致缺缺道:“总能找到骂的地方的。”
“别在意。”谢昭意摘下自己的墨镜给他戴上,遮住了白胧月大半张脸,也遮住了那有些低落的表情——虽然没有直播,但还有工作人员在拍呢,节目组也不知道缺不缺德,万一被恶剪说他上节目耍脾气又要被万人嘲了。谢昭意拍了下白胧月的脑袋:“行了小甜糕,别苦着脸了,等会又骂你是大小姐脾气了。”
白胧月被逗笑了:“那你小心又被骂舔狗。”
三年前团队还没解散的时候,出于一些男团定律,他俩算是固定卖腐搭档。白胧月打小被师父宠着,身边的长辈朋友没有一个不哄着他,众星捧月惯了,偶尔不顺心了难免耍点小脾气自己跟自己生闷气。谢昭意脾气好性格外向,又爱逗人玩,白胧月情绪低潮时都是谢昭意去逗的,次数多了难免有唯粉不舒服。一方粉丝骂对方舔狗单机卖腐死乞白赖蹭热度,一方粉丝骂对方大小姐脾气公主病趁早滚出娱乐圈,两人看的都能闭眼背出对方粉丝骂了自己的话术了。
坐在前边的江景行突然动了动,打断了两个人的嬉笑打闹,递过来一包芒果干:“你们要吃吗?”
白胧月眼馋,但怀里已经抱了人家一盒曲奇了,实在不好意思再去拿,两只手指纠结的搅动着索纳尔胸口的飘带。江景行似乎是看出了他的想法,放缓了语调和他说话:“我买的果脯有些多,才发现里面混了包芒果的,我对芒果过敏,不能吃,放着也是浪费。”
白胧月还是有些不好意思,谢昭意可就没那么客气了,他毫不犹豫的伸手接过来,畅快的说了一声:“谢谢江哥。”
江景行不置可否的对他笑笑,转头又将目光落在白胧月怀里的小熊身上:“这是你的安抚物吗?”
白胧月似乎很喜欢和别人聊索纳尔,江景行一问,白胧月就眼睛一亮,兴致勃勃的把索纳尔递到江景行跟前:“是啊,他叫索纳尔。”
江景行接过来在手里把玩了一会,摸了摸小熊软乎乎的毛,又递回去给他:“你保养的很好啊,毛的手感跟新买的似得。”
白胧月点了点索纳尔的鼻子:“因为这是一个……很重要的人送给我的。”
“不过,”白胧月给索纳尔重新系了个更漂亮的蝴蝶结,语气不由自主的低落了下去,“因为一些事情,我不记得是谁了。”
江景行的眼眸微微动了一下,盯着白胧月没有说话,而是静静地等着他的下文。白胧月抱起索纳尔,用索纳尔的手做出了个打招呼的姿势:“但我能感觉到,那是一个很重要的人。”
江景行的手犹豫的抬起,最后像是下定决心似得,落在白胧月的脑袋上,轻轻的抚摸了一下:“我想那个人如果知道即使你已经不记得了,还认为他是很重要的人的话,他一定会很开心的。”
白胧月眼神微动,对着江景行露出一个笑容:“谢谢你呀,江前辈。”
旁边的谢昭意叼着芒果,不可思议的瞪大眼睛,嘴里的芒果干嚼也不是不嚼也不是,依照他多年卖腐的经验,他似乎琢磨出了点什么。
——不是吧,这个人气、热度、能力,不管哪方面都碾压他和白胧月的江景行,是要来和他抢卖腐搭子吗?!
飞机落地花南城。
花南城的机场不算很大,远不如首都机场来的壮观宏伟,但胜在打扮精致,富有浓厚的地域特色。众人陆陆续续下了飞机,走出通道时远远就瞧见了早早候在花南城准备接机的梁舟。
此人穿着一身花衬衫,半长的头发抓了一半在脑后,扎了一个小揪,顶着一个夸张的大草帽,手里举着一块牌子,上面写着大大的两个名字——“谢昭意”和“白胧月”。
有那么一瞬间白胧月真的很想直接抓着行李缩地成寸跑回首都,谢昭意倒是接受良好,硬是拽着白胧月钻出人群去和梁舟汇合。梁舟张开双臂,迎了上去,给了白胧月一个大大的拥抱:“甜糕甜糕甜糕——!”
白胧月被抱得措不及防,整个人被谢昭意团吧团吧塞进了梁舟怀里,压根没法跑掉。此刻只能被迫接受梁舟高涨的热情:“嗯嗯嗯我在我在。”
“想死我了!”梁舟带着白胧月原地转了一圈,“你想我没?我跟你说我前一个活动累死人了,要不是我跟渡哥说再来个这样的我就死给他看,他才不会让我接这个综艺。”
“你是该多上点运动量大的节目。”白胧月拍了拍梁舟明显粗壮了不少的手臂,想着这人跟大型犬似的,就该多跑跑多跳跳消耗消耗精力,“放开我啦!”
梁舟“嘿嘿”的笑了两声,又和他俩分别碰过拳,才扭头去给前后辈们打招呼。
白胧月深深叹出一口气,有些疲惫的挂在自己的行李箱上:“粥粥到底哪里来的那么充沛的精力啊?”
“你猜为什么管他叫全团抚慰犬。”谢昭意说着自己就忍不住笑了起来,白胧月也笑,伸手推了一下谢昭意的胳膊让他注意言辞。
谈笑间,白胧月的余光似乎捕捉到了一抹熟悉的色彩,但等他细细追去,又被机场的人流冲散了视野,什么都没看到。白胧月皱了下眉,但也没放在心上。
突然,耳边传来一个很温柔很好听的男声:“甜糕?在看什么?”
白胧月懵了一会,才扭过头去,看到江景行手里拿着两瓶水,而谢昭意早跑去和梁舟聊天逗安吉去了。白胧月眨了一下眼睛,有些无措的问他:“前辈,你怎么也管我叫、呃……”
“不行吗?”江景行笑了一声,把水递过去给他,“我觉得这个昵称很可爱,也显得更亲切一点。让你不舒服了吗?”
“也没有……”白胧月有些耳热的低下头,接过江景行递过来的水,两个人的指尖轻轻碰了一下,下一秒又分开了。白胧月的感觉耳朵上的热意似乎朝着脸颊弥漫了过来,声音轻轻的,显的有些黏腻,像是在撒娇:“谢谢前辈。”
“没关系,接下来还有半天的录制,工作加油哦。”江景行对他笑笑,不远处的工作人员准备好了设备,对他们喊了一声。江景行提高声音回了一句,又看向白胧月:“我们过去吧?”
“好……”白胧月乖乖跟在江景行身后,脑子被热意烧的晕晕乎乎的。
等回到大部队,谢昭意看着他有些发红的脸颊,伸手戳了一下:“怎么了?怎么脸这么红?”
梁舟也关心的凑过来:“没生病吧?”
“嗯嗯?不,我没事哦……”白胧月抬起手臂动了两下,示意自己很好,“可、可能是有点热吧!”
应付完两个十分关心他的队友,白胧月一回头,又和江景行对上了视线。江景行对着他一笑,白胧月不好意思的垂下眼睛,移开了视线。
梦远书城已将原网页转码以便移动设备浏览
本站仅提供资源搜索服务,不存放任何实质内容。如有侵权内容请联系搜狗,源资源删除后本站的链接将自动失效。
推荐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