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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2章 【二十四】彩虹桥(2)

孔妙玲无故爽约,消失近三天后又主动约了危为谙。

“你有事是吧!玩儿我呢?!”

好看的眉眼微微挑起,危为谙从教练车上下来,看起来是有些气愤,但更多的是笑意。他很爱笑。

“我大前天进派出所了。”孔妙玲直言不讳。

“怎么事儿?”

“和一个大婶起了纠纷闹的。我超勇敢,一点也没露怯,就硬来!”,

危为谙逡巡一番,惊讶但颇感兴趣的笑道:“什么纠纷,你把人揍了?”

“对,我把她暴揍一顿,扇了她很多耳光,还把她的手机扔进垃圾桶,如果不是民警拦着,我真恨不得撕烂她的嘴让她什么也说不出,把她的胳膊掰断腿打骨折不能到处作恶——”

“喔~”

义正言辞的孔妙玲停止述说,深吸一口气后,定定神看向面前满脸难以置信的年轻男子。

他的双眼红彤彤的,头发染回黑色,一身黑色装束,正夏天,却长袖长裤把身体裹得的严严实实,与之前的多彩明艳形象相去甚远。

脸庞尽管白净细腻,神情介乎专注与厌恶之间,看起来有种疲倦麻木之感,但声音却充满活力,“那你有没有锤爆她的后牙槽?!”言辞之间尽是难言的激切与期待。

“我想那么干来着,但我这个战斗力为零的废物最终只是在旁边看了看,然后就被当作目击者一起去派出所指认了。等弄完将近中午了,带的包子都馊了,简直把我气够呛!所以就失约回家重做包子去了。”

“打个电话啊大姐!或者接下电话呢?我还以为你出事!”他看起来很恳切,仿佛在关心她。

孔妙玲淡淡的笑一下,可我害怕拨通个电话号码。

“然后前天去菜场买牛肉,已经没有好的了,我又懒得再去更远的市场,就昨天才重买了牛肉,发了面,蒸了包子。但昨晚临时有朋友找我,也不好让别人干看不吃是不是,吃完就不够给你十四隔了。所以只得等今天别人四美包子一早开门,有新鲜牛肉包,我赶忙凑数买了一些,喏~,都在这里咯!”她把拎了一路的包子递给危为谙——左手饭桶,右手保温袋。沉甸甸的,还挺扎实!

肖烛南说,危为谙早年生活幸福,后父亲投资失败,母亲改嫁有个继妹,十六岁那年他妈和妹妹不明原因死于家中,据说是自杀。他本人此后赴日本学艺术设计,中途改修心理学,一年前肄业回国,继父是司佳的产品部总经理,给他安排了一个职位没做多久离职,转而帮戚子弘、严戎打下手。擅长交际乃至欺诈,在日本有诈骗起诉的案底,但都胜诉。业内说他变造伪造证件,做局行骗的水平很高,尤其会教人如何演戏骗人。

危为谙接了包子,转移手中负累,孔妙玲轻轻叹息,然后勾住他的脖颈,又伸出手去拥抱他,左右手相触闭合时,危为谙便有些懵懂的佝偻着背,身体前倾着,被孔妙玲圈住。

“我决定了,从现在开始收买你,投桃报李先用这些包子讨好你,虽然成功的可能性不大,但不试试怎么知道呢你说是吧?啊对了,要是你能猜到哪些包子是我做的,哪些是买的,就无条件满足你一个愿望,任何愿望都可以!只要你能把它说出来,我就会为你实现!”

搞什么?这女人!“什么愿望都可以?”那要是让你去死呢?

“任何愿望!”她的心脏嘭嗵跳,她想他不辞辛劳接近她,一定有必须达成的目的,他会用自己的嘴亲口告诉她,所以,“为了笼络你,我也是会不择手段无所不用其极啊!可想而知,对我来说你有多重要!”

哼,花言巧语!尽管对孔妙玲的怪异举动不屑一顾。但危为谙还是有片刻的恍惚,甚至真的开始思考自己有什么最为迫切的夙愿需要被满足。

却什么也没想到。

毋宁说太多了,不能轻易说出口,所以没有。

他想要很多很多钱,钱使他觉得充实,尽管具体用来做什么他从未深思。房子车子也都有了,银行卡里的一百多万也还安稳驻守着,完全没什么实际用处!可不要钱的话,就只能选择用不完的游戏皮肤和装备了,限量版的全部都要有,然后就能跟人吹嘘炫耀、或者送人,但是要和谁吹、又送给谁呢?况且游戏装备这种东西他自己就能用钱买,嗯不行不行,不然就要巨多好吃的吧?新鲜的、美味的、即时的亲手烹饪的美食?但愿望只有一个,是不是就只做一次呢?那用在吃上似乎有些浪费了,太浪费了!这么难得的机会,到底要怎么好好利用呢?

“只能许一个......”男人喃喃自语,“那不然你满足我100啊不1000个愿望吧!唔~算了!还是10000个愿望嗯?”要把前景拉的无限巨大,像梦里那样,无所记挂。就能安心且开心了吧!

“噗——!!!”原本心情烦闷,听闻他竟然语出稚拙,孔妙玲会心一笑,“你当是一千零一夜里的魔鬼啊!还一万个,怎么不说一千万个,要不要干脆天天跟着你,专门给你实现愿望好了!”

“啊?!对哦!”

“对个大头鬼!算了,你这么贪得无厌简直是个黑心周扒皮,我收回成命。不招呼你了!”孔妙玲松开双手。也即松开了危为谙。

“不行——”他却急忙惊呼出声,长臂发力圈住要后退的人。拥抱的撤离,他不允许任何一笔利己的交易从眼前溜走。他觉得她的命这么贵一定有贵的理由,绝不能轻易置之不理,“说好了一个愿望,说话算话啊!一个愿望,一个愿望,哦,我知道了,我们一起自杀吧!你觉得怎么样?”

车子静静向前行驶。这样的动线让刚刚未被回答的问题不致坠落碎裂,好像随着行动的人和物,问题本身也成为一种能动的东西,那使它产生的摩擦的声带、隐约埋怨的情绪、闷热潮湿的空气、干净美好的耳廓及平静侧颜,问题被某人获知后,问题就完成了它的全部使命。

是否需要回答?

沈念升转过头目视前方,而后又看向窗外,一望无际的湖泊。

阵雨过后,巨大的彩虹在云彩旁若隐若现。车子转弯的时候,随着角度变换,光影错位,彩虹消失。与她问出的问题一起。

现在的我,能为你做些什么?

端净修持,谦逊睿智,有使人难以置信的体格和身高,不仅能独立行走,还能用汉语和她对答如流。声音,尽管和从前很像,但也许是体质改善或精神状态良好,它拥有抚慰人心的质地,总令她想起她爸爸来。

秦俞说他很想念她。真挚的眼神,恳切的言语,并不假。

他们在小旅馆的居室里断断续续聊天。他说世事难以预料,他等到了配型良好的脊髓捐献,治疗也很顺利,复建训练虽然很辛苦,但为了见她,他很刻苦的坚持下来了。

他说她是他的挚友与爱人,所有人都离开,独剩他们俩。这是不幸却也是幸运。他还说他找了她很久,去他以前的老房子、学校、她的家,然而都没能找到她,让他非常害怕。

他还感谢她,将早春时他托人给她邮寄的那棵核桃树苗养的那么好。

你当年真不应该砍掉它,秦俞这么说的时候,神色有些忧郁,以及遗憾。

我本该早些来找你,但等不到好的时机,你知道的,我要先适应一下自己的生活。我担心在你面前出错。我害怕我不能被你重新接纳。

他低着头,认错一样供述着自己的不安与焦虑。双手掩面,仿佛有难抑的悲恸。

沈念升静静看着秦俞陷入一种往昔的哀怨当中,有几分动容,但稍纵即逝。

她确实无法接纳一个全然陌生的他了。尽管声音语调、容貌举止都和从前相像,然而她却不再是耽溺于渴求无望之爱的失魂落魄之人。

所以,当被问及这些年过的怎么样的时候,沈念升坐在藤编的软垫上,晚风徐徐中看着那张只出现在她梦中的脸庞,向他答复说她过的很好。风中裹挟着玫瑰香气,真实而具体。

她忽然感念起自己所拥有的一切来。她看着自己的影子,也觉得可爱。

既往的沉痛像幻觉一样让她觉得不可思议,她没有任何要贬低或者鄙薄他的意思,但是眼见秦俞竟然在为无法扭转的、时隔很久的、虚妄的前情旧事啜泣伤感,她作为旁观者只觉得荒谬和羞耻。继而想到她自己,何尝不是以自我惩罚的方式虚度光阴,企图返回旧有的生活呢?

原来她和严戎没有任何区别,一样的胆小怯懦、生长停滞;一样的自私自利、虚度时光。总想从别人身上汲取力量,从不主动向前踏步。

堆砌幻想,置现实世界于不顾!

真是可惜了大好的青年时光啊!多么可惜,这几多年的时光,那些人离开后,仍在世界的时光!睁着眼,却不好好观看世界的一去不复返的时光!

那天,沈念升深深嗅一口馨甜的空气,在些微的窗灯下,皎洁的月光前,她忽然自在起来,她从别人身上看到自己。又给自己以新的指引。

她会卸下包袱,带着真诚与渴望之心告慰自己的亲人,过自己的生活。她将那充满绑缚和压住的房子像鲜花一样赠予她人。那曾为她设身处地着想、一同见证某种新生之人,她深深感激她,她于是不能再依赖她了。

她没有道别,而那才是离别的意义。

“如果又见不到那个人怎么办?”

“那就去下一个目的地!而且这一次一定能见到的。所以不用担心。”

“你还有别的想去的地方?”

“我打算去看看海,具体去看哪里的海还没想好,哦对了,我会自己去!到那时,你就去忙你自己的事情,不必陪着我!”

“你不希望我待在你身边?”

“我希望自己能被鲜花围绕,但那样的鲜花就不美了。我希望太阳能一直照耀,但想想也知道那有多可怕!我们不能也不应该成为彼此的监牢。其实你本不该来找我的,不过还是要谢谢你的到来啊!至于你想要的,我想我给不了你。所以对不起!”

“你怎么知道我想要什么,又怎么肯定你没有?”

车子仍在疾驰,她从秦俞的声音里听到了某种愠怒与急切,尽管他的语调依旧和缓。

沈念升没有回答。只是提醒他专心开车。而后别过脸去,看窗外群山连绵,苍翠葱茏。到一个分岔路口处时,她让秦俞停车,说得徒步上山。

他抬头望一下山上的青石小径,没有表现出极大的热情却也没拒绝。

两人于是一级级往上。

“上次原本要见的人,他是谁?是我们认识的人吗?”

他们凌晨三点出发,留下了那位女友人,前往六百公里之外的一个城市,她说有必须要见面的人,要立刻出发,不能耽搁。

坐高铁前去,一路都在四处奔走询问,后来终于找到一个住宅,里面一个年轻女人说他们要找的人,很早之前就移民了。

沈念升笑,“不能算认识吧,只是有过一面之缘!”

“是很重要的人吗?你那天急忙急火的模样,真是让我有些生分啊!”秦俞跟在沈念升身旁,有些心有余悸的回忆着。

沈念升没有接话。只是加快了爬阶梯的步伐。

我对他说了很过分的话!形同诅咒的言语。所以想要自己去解开厄果。

我怎能说同为车祸受害者的家属们是杀人犯呢?我怎能诅咒那个不幸的大卡车司机会下地狱呢?我又怎么能怎么该,让同样失去爸爸的人去死呢?

就像怨恨严戎说冉冉就该在那时死掉一样,沈念升在忽然醒悟的晚上,吹着夜晚温柔的风,怨恨起自己朝同样不幸的人施加的言语之咒。

想到自己一定被恨着,她便即刻动身,她并不想拯救什么,她只希望,自己不是那恶的根源与动因。

“慢些走,小心跌倒,这石板还是有些滑呢。念念你啊,还是和以前一样~”秦俞说着也加快脚步,去追上她的步伐,“遇到不想应对的事情,就变得很急躁呢!”

念念。念念不忘,就叫你念念怎么样呢?

所以你念念不忘的是谁?谁又是你的念念呢?

你明明,就只是个,如假包换的冒牌秦俞不是吗?

沈念升转身的时候,使劲喘着粗气,自称“秦俞”,陪着她四处奔波间或回忆往事,无时无刻不在向她传达着另有所图目光的男人,他也停下来,神色自若大气不喘的看着她,像是在显示自己特有的强健与稳定一样,在她下面两级台阶上,将将是触手可及的位置。

多么相像的面容啊!一眼看去,只让她觉得震颤不已。他连秦俞脸上最细微的小伤疤都仿造了,他知悉她们之间的全部事由,了解她的秉性与旧闻,他还对她悉心照料,扮演起丈夫的角色来,他可真是用心良苦。

“你累不累?”沈念升下了一级台阶好更挨近他,然后伸手轻抚他的脸,“其实我们也可以开车上去的,但那样要绕好远,而且我也想和你一起走走,就我们两个!脸好烫啊,继续走有没有问题?要不要休息?”

闻声,他的情绪有些高涨,“我可是大气不喘,倒是你,要不要休息一下?”亲昵的抵着她的手掌,含情脉脉看着她,又想到什么似的补充道:“机能复建花了一年半,那段时间我每天都练习走路,也包括登山走。和以前不一样,我不再脆弱,不会有事的所以不用担心!”

沈念升点点头,眼眶微微泛红。

把谎言当成蜜语来听,故事的主人公就能足够幸运。

他的目光和举动有许多复杂的指意,她已经没有时间和精力来一一检阅洞破了。他不论是谁,都包含了部分的“秦俞”,他的记忆、声貌、举止乃至人生轨迹都和那个人有着不可分离的联系。他是“秦俞”给她在这个世界之湖里投来的一个倒影,以及一个回声。他真实的传达着“秦俞”本该有的后果与结局,假如足够幸运,秦俞本该有这样的人生啊!

这么想着,厌恶与抵触渐次退去,别离的前情之下,沈念升甚至开始怜悯和感念起面前的人来,她为他不辞辛劳的蛰伏与奔劳流泪,她踮起脚来拥抱他,一个意在追寻倒影的人。

他一定被她吓到了,有些僵硬的问她怎么了?

沈念升说没什么,这梦境一样的现实,实在是让她动容不已,喜极而泣。

实则悲悯难抑,她终于罢免的自己的主,她将告别一场梦。她即将醒过来。

“我把很重要的文件落在车上了,待会儿上去要用,我实在有些累了。你能不能回去帮我去取一下呢?”她抱着他,泪水径流。

亲爱的秦俞,你说的对,我一直活在自己的世界里,因为那里有你和所有我的亲人们。

然而,那里,唯独没有我。

所以对不起,我要去过自己的生活了,给自己煮好吃的食物,看新的电影,学习新的钢琴曲目,看风景。去看真实的风景,感受当下。去经验我自己的人生。从明天开始。不,就从今天吧,自现在起!

山径上空无一人,“秦俞”亦即秦俞的双胞胎弟弟Raymond,他拿着沈念升所称的重要文件返回后,先是在他们分别的地方没见人,赶忙追去山顶发现空荡荡的殡仪馆坛园里,人迹罕至,宏大的院落只有一个苍老的守园人。

他询问是否有一位长发便衣女子进入,那老人摇头说他是今天来谒见的第一个人。

他于是忽然明白,她所说的接受现实是什么。而后为她拥抱他时的泪水感到心悸。

她从未相信过他,只是不舍于哥哥的幻影啊!

犹如梦境一样的现实,所以你拥抱我,只是在哀悼他,你的爱人吗?

Raymond转身回望,茂密的氲有水汽的山林,蜿蜒的来路不再明晰可见,风起云涌,枝叶翻动,将忧郁和寂寞吸纳,他的心中泛起阵阵涟漪,些微惊颤,万分想念。

消失的人,会莫名其妙的,成为一种爱的著称。

他随即朝着最近的坛园正门前大路去追赶。他想,他要找到她,和她说说关于他自己的真切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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