化装侦查一直进行到午夜,月拂实在打眼,尤其是午夜场喝多的人逐渐多了起来,酒蒙子墙角蹲了一排在那醒着,月拂负责的第一个监视点探不进去,陆允只好把那位很凶的大姐交给钟淼,抄起自己放车上的衬衫跟庄霖打了声招呼,“我去把月拂换下来。”
两人在兰海街中段相遇,陆允把月拂拉进巷子,“今晚的任务先到这,二号监视点出现的可疑男子已经让视侦同事排监控去了,你第一次参见任务,完成的很好。”
月拂在暗巷里眨巴着通透的眸子:“队长,你是在夸我吗?”
“不然呢?”陆允把衣服塞给她:“穿上,你今天先回去,明天上班不要迟到。”
月拂拿起衣服凑鼻子边,闻了闻,嫌弃说:“这衣服八百年没洗了吧?”
“......”陆允一把夺过衬衫,往肩膀上一盖,两袖子随意绑上,遮住方领裙子前后露出的雪白肌肤:“有的穿就不错了,还嫌弃。”
“你车停哪了?我送你过去。”
“在街尾那家KTV前面,”月拂转而调笑说:“队长是要当护花使者吗?”
陆允脑子里第一时间想到的是昨晚那飞起的一脚,人虽然长得好看,论身手那可不是需要保护的娇花,陆允一脸淡定:“对,霸王花。”
霸王花?好霸道的形容。月拂也没计较,跟着陆允的脚步离开了巷子。
“二号侦查点出现的男人,有可能是嫌疑人吗?”陆允带月拂走的不是主街,属于街道后面的胡同,时不时会有流浪猫从她们眼前掠过。
“这我可说不好,队长你们摸排半个月都没什么进展,我才第一天怎么可能这么巧碰见了呢。”月拂谦虚道。
这话在陆允耳朵里就变成,队长你们都不行。
“你为什么会从情报转侦查?”陆允聊起月拂的专业:“据我的了解,学情报的女生在这个专业里,得是凤毛麟角了吧。”
“凤毛麟角不至于,情报专业那么多学生,一百里面有十个也是不少了。”月拂避重就轻。
问题被轻描淡写盖过去,陆允没有见好就收,停下脚步:“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为什么从情报转侦查?”
陆允严肃起来,加上她一贯不苟言笑的脸,锐利的五官带点咄咄逼人的气势。
月拂也停下来,直视陆允凌厉的目光,完全不怵,反而笑了笑:“队长,我不是你的犯人,不想回答的问题我可以选择不回答。”
陆允冷笑,继续沿着胡同走:“你倒是直白。”
月拂抬脚跟上领导的步伐:“在队长面前撒谎没好处。”
之后两人无话,不多时,她们到了侦查车附近,月拂准备拿了东西就走,结果谢尧也在。
“你要进档案室?”谢尧问。
月拂讽刺道:“你现在才来问我,不觉得奇怪吗?”
“回方陵做什么?”
“回来养老,原定的养老计划还被你打乱了。”月拂看着不远处的侦查车,谢尧这人是真的脑子有病,非要在队友面前单开私聊,神经病一个。
谢尧说:“你变了,你刚加入小组的时候,比现在真诚多了。”
“谢副你倒是没变,几年过去了,还稳居副位。”月拂盯着他的眼睛:“是不敢挑大梁吗?”
谢尧笑了:“是的,挑大梁太累了,还是应该让个高的人顶着。”
月拂倏然间冷下脸:“我和你没什么好说的,先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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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夜五号侦查点无异常,月拂没有回自己住的天景花园,找了个管早饭的地方借宿去了。
乌黛真不愧是当代精致都市女强人的楷模,五点半起来做瑜伽,准备早饭。月拂起来的时候,开放式餐厅正在煎三文鱼。
“你还有十五分钟。”乌黛指了指餐桌上的早餐。
月拂洗漱完,还是困,看着把头发挽在头顶精神饱满的乌黛,着实羡慕,想当年自己年轻那会也有用不完的能量,果然是老了:“鸟律师,你都干到律所合伙人了,就不能过两天松快日子?”
“我怎么不松快了,早起运动准备早饭也是享受生活的一种方式。”乌黛端上煎好的三文鱼:“而且我还只是律所合伙人,距离实现财富自由还一大截,当然要保证身心健康和活力。”
月拂把盘子里的煎蛋,团吧团吧一整个塞进嘴里,这就是职业女强人的终极目标吗?要挣多少才能实现财富自由啊?
“你吃慢一点,大不了你带办公室去吃。”乌黛看她被蛋黄噎到伸脖子,推过去一杯咖啡。
月拂顺着咖啡才缓解过来:“不行,新领导不让在办公室吃东西。”
乌黛用餐刀切鱼排:“你那个领导我接触过,太正经了。”
“有多正经?”月拂包了一嘴甜玉米含糊不清问道。
“做事一板一眼,不世故不圆滑。”乌黛划拉开鱼排,一半放到月拂盘子里:“这种人太难搞。”
难搞?这个词用得怪怪的。一想到乌黛那穿花蝴蝶八面玲珑的风格,估计是在陆允那碰过壁。
月拂时间宝贵,没时间打听别人的事情,吃完早餐嘴巴一抹就走了,乌黛扔了她一个食盒:“司机的早餐。”
司机不是别人,月拂的发小,在京州读完五加三的医学外科博士贺祯,现在是市医院的外科主治医师。一出小区,一辆黑色奥迪A6响了两下喇叭,月拂轻车熟路上了副驾。
“乌黛给你做的早饭。”
“新工作怎么样?”贺祯带着一副无框眼睛,白衬衫,典型的知识分子打扮。
“就那样吧,忙起来没日没夜。”
“成绩还没出来那会,你姐让我劝你回京州给她打下手,”贺祯笑着说:“我还没空开口,转眼你被借调走了。”
贺祯问:“把你借调过去的是以前的同事?”
“不是,我是被推荐过去的,至于是谁,懒得计较了,反正也是破案。”
贺祯右拐看了一眼月拂:“你和之前真的不一样的了,换几年前,不问出个子丑乙卯不会罢休。”
“不是你说的嘛,计较太多只会把自己绕进去,专注眼前,活在当下。”
贺祯在市局门口停车,市一院离市局也就几公里,她从家里出发捎个人相当方便。月拂向门卫收发室报了自己的名字,她昨天买的装备到了,挑了个较重的显示屏抱办公室去了。
七点五十一,没迟到。
庄霖还没到,月拂只好让戚小虎帮忙搬设备,一台主机,一台扫描仪,两块显示屏,陆允进来的时候,月拂正钻在桌子底下排线。
陆允站在月拂工位前,她不是科技迷,看那全透明的玻璃机箱也知道不会便宜到哪去:“你这电脑?”
月拂从桌子底下钻出个脑袋,差使起领导来了:“队长,帮我把显示屏的电源线放下来。”
陆允找到两个显示屏的电源线,从桌面预留的孔放下去,听见月拂说:“队长,你看下屏幕亮没亮?”
“亮了。”
戚小虎拿着排插进来,一看队长站那,下意识把手藏背后去了,月拂从桌子底下爬出来:“小虎哥,你那排插是坏的。”
月拂拍了拍手上的灰:“现在可以了。”
“原先的设备不够你用?”陆允问她。
“当然不够,这种8G的老古董,我高中那会就淘汰了。”月拂想也没想回道:“而且,屏幕分辨率也不行,加了内存条也没多大用处。”
两块屏幕已经快把桌面占满了,陆允不怎么依赖科技,不过现在警校毕业生掌握的技术一年强过一年,也就没多说什么:“你用着方便就行。”
“对了,队长,我能在办公室摆绿植吗?”月拂蹬鼻子上脸。
“你摆吧,不影响工作就行。”
戚小虎看队长进了办公室才敢走过来:“月拂,队长居然同意你在办公室摆工作无关的东西,真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你都能摆绿植,我的手办应该也不远了。”
804专案第十三次专案会在支队大办公室召开,昨晚视侦部门枕戈达旦筛视频,根据桑迎说的可疑男子特征,被侦查员的火眼金睛在人群中剥了出来。
视侦部门的老大祁望,是个胡子拉碴挺着啤酒肚三十来岁的警察,看得出来他熬很久了:“昨晚我们第一时间筛查了陆队描述的人物特征,五号侦查点编号82的监控探头确实拍到过一个带鸭舌帽穿卡其色上衣的男人。”
“我们把该男子的基本特征录入系统,调整算法进行图像对比,然后...”祈望一脸兴奋:“兄弟姐妹们,我看到着案子胜利的曙光。”
“根据算法识别,目标男子分别在抛尸地的前几天出现在监控探头下,而且有不同程度的伪装,因为我们之前没有掌握具体特征,没有特征描述再高级的算法也没法从海量的视频里筛出这家伙。”
“这人只在抛尸地出现,没在受害者失踪的区域冒头?”陆允问他。
“是的,我们只在抛尸的四个侦查点有识别到他。”
“能进一步确认身份吗?”黄逸斌问道。
“监控只能确认是有这么个人出现在抛尸地,至于身份以及他在抛尸地行动路线需要进一步完善,我们已经加紧在筛了。”
陆允没听到具体时间:“他出现的时间是白天还是晚上?”
“白天晚上都有,时间非常不固定,估计是自由职业者或者无业人员。”
“受害者的情况现在查得怎么样了?”谢尧问二大队的队长赵峰。
赵峰汇报说:“昨天确定三号死者的具体身份,郑文娜,30岁,飞扬酒吧的一个外围。”
“我们在受害者生前的工作场所做了大面积摸排,监控是没希望了,现在跟之前不一样,现在流行在会所挂名自己找客户,有同城附近人功能,各种交易方式层出不穷。根据郑文娜同居室友的描述,她失联当天确实有个男人在手机上联系了她。”
姚睿分析道:“要这么说的话,凶手是通过社交平台寻找目标,然后把人约到某个位置再实施的犯罪。”
月拂小声对陆允说:“队长,我能看下二号死者室友的笔录吗?”
陆允传给她一沓文件,其他人讨论还在继续,月拂草草翻了翻。
郑文娜的室友说郑文娜是吃过晚饭才出门的,五天后出现的尸体胃是空的,还有一定的脱水迹象,由于尸体被冷冻过,法医无法给出具体的死亡时间,从失联到尸体被发现,中间这几天死者没有受到侵|犯,尸表也没有遭受虐待的痕迹。凶手的行为实在难以捉摸,他只把躯体部分抛弃,四肢呢?
月拂往后翻,一张自拍滑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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