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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梅杜萨之筏”(施工中)(还没码完)

“真是荒唐。”

鹿神叹息着说,萨哈良头一次在他的眼神中看到了茫然。

农夫所讲述的那个老萨满化身鹿角妖的传说,放在部族民的眼中,分明是悲伤的故事。而因为信仰与文化传统的冲突,却变成了引人发笑的谈资。

如今的局势,已经不是他们两个可以掌控的了。

“小伙子,你怎么了?”

那个年轻妈妈见他愣神,试探着问了问,一旁的小姑娘也扑闪着大眼睛看着他。

“我......我没事,可能是有点累了。”

虽然他们的报复性行为有违天道,但也不是凭依在凡人体内的鹿神,能随随便便降下神罚的时候了。萨哈良感到脑海中神灵的愤怒像鼓槌一样,一下又一下的敲击着他的颅骨。

“出去透透气吧。”

也是午饭的时候了,鹿神轻声对萨哈良说道,言语间带着几分颤抖。

木屋里的人们察觉到了他的异样,纷纷些许的降低了音量,有一些人用关切的目光,偷偷盯着他出去的背影。

水路要比骑马快了不少,河流汇入大江之后,水面愈发宽广,像是飘荡在海中,共长天一色,望不到尽头。

萨哈良深吸一口冷风,心中的躁动稍减。远处的山峦在雾气中若隐若现。

“他们与我们不同,无论是信仰或者文化。”萨哈良看着鹿神在一旁沉默不语,试着先说了些话。

鹿神缓缓的说着:“我知道,我历经千年岁月,这样的事也不是没见过。”

见萨哈良对他的话疑惑不解,于是鹿神继续说道:

“那些镇子里的人曾经辱骂你是“不信神的人”,但在我看来,他们才是不信神的人。”

或许吧,但信仰真的是唯一的真理吗?

“极北之地,天高皇帝远。在部族还未成型之前,也有许多田人农民逃难到这片无主之地上,他们也曾经像这群罗刹鬼一样,开垦荒地,上山捕猎。”

“我不知道这些人曾经生活在何等资源匮乏的地方,才会养成无休止捕猎的习惯。”

“在曾经发生过的历史中,那些田人农民在自然力量的规训下,最终也变成了部族民,荒野会给他们答案,也会再给他们机会。”

鹿神少有的说了许多话,他的确如葬礼时所说,那样的爱着世人。

萨哈良看着鹿神的脸,愤怒中又夹杂着慈悲,即便是这么漂亮的脸庞,也有点扭曲了。他慢慢的靠着牲畜的圈坐下,拿起肉干啃了起来,身后的马儿在蹭着他的头发。

远处的天边慢慢卷积起乌云,朝着太阳的方向移动。江面上波涛不惊,只能看见鱼儿游上来觅食呼吸泛起的涟漪,岸边的树林也静止不动,恐怕一场暴雪又将到来了。

“吃完就回去了,天色不好。”鹿神指了指天边的异样,提醒萨哈良。

他起身摸了摸马儿的头,又回到了木屋中。

那些面朝黄土背朝天的农民对天气变化很是敏感,等他进来的时候,他们正在用毛毯棉衣什么的东西堵在窗子上,只留了一些孔洞照明。

“小伙子你回来了,现在天色不对,恐怕一会要起风,就别出去了。”

农夫见他的眼神略显疑惑,向他解释道。

萨哈良点了点头,又回到墙角坐下。这时候,他注意到屋里有一个中年人,身上的呢子外套得体又合身,留着利索的中分短发,嘴唇边有一道奇怪的伤疤。

那些白皮肤的罗刹人普遍高鼻深目,他的眼眶里卡着一个奇怪的水晶片,正盯着手中的书看。

萨哈良从没有见过这种印在纸上的东西,因为部族没有文字,知识的传递全靠口口相传。

他的书上有时候会配上精美的图画,这些他能看懂。有的是外伤的样子,真实的仿佛就在眼前;有的是各种疹子,毒疮的样子,萨哈良好像都能看见脓液在慢慢流淌。

“我的书上有什么吗?”

那个中年人感觉到了萨哈良的目光,翻过书背看了看,想要找出什么异样。

“啊啊,对不起!”

萨哈良先前看的入迷,被他这么一说感觉非常尴尬。

“没关系,一般人看到这些图画只会怕的躲开。”

确实,旁边的农夫们听见他的话,好像往旁边挪了挪。

那个中年人站起身,捋了捋袖子,伸手过来。

“刚才听到你和农夫的聊天了,看出来你有些不适。没关系,我也觉得这些传说很扯淡。”

对方张开手,萨哈良感觉自己也应该伸手过去。这人说话耿直,让他感觉多少有些手足无措。

“喏,这本书借你看看,是帝国医科大学的教材,看你也该是读书考学的年纪,兴许以后也能学医。”

前面的一大串话,萨哈良是完全没听懂,他只听明白了“医”字。

“您是医生?”说完,那名医生就坐回去了,为了打破尴尬,萨哈良向他问道。

“对啊。”中年人立刻回复道,他只有在谈起自己的本职工作时,才多几句话。

萨哈良犹豫了一下,说:“我......我也算是医生。”

“你是什么科室的?”

医生打断了萨哈良还没说完的话。

“科室?我在村子里有时候会给人治病。”萨哈良不知道什么是科室,只是说起看病的事。

“你擅长什么治疗方法?”

那医生由于经年累月的询问病人,已经养成像连珠一般提问的习惯。

“萨......巫......民间医术。”

萨哈良本来想着要不要说萨满这个词,但说巫医好像更是犯了他们的忌讳。

“呵,江湖骗术。”

医生说话是一点都不客气,他反手从包里摸出一本大部头著作,扔了过来。

萨哈良看了看封皮,上面是烫金的几个大字:《外科学讲义》。

“农村里外伤很常见,再看看这个吧,学点科学,别像他们一样天天装神弄鬼。”

听他这么说,刚才聊天的那几个农夫都瞪了他一眼。

“谢......谢谢你。”

好在他借来的两本书上图画很多,鹿神也凑过来和萨哈良一起看。

“先前我说他们才是不信神的人,如果不借用神力,能做到这种程度确实厉害。”

听鹿神这么说,萨哈良点了点头。确实,书上面许多外科手术的设计精妙让鹿神也忍不住佩服。

萨哈良正是求知若渴的年纪,沉浸进去之后连时间也不知道过去多久,直到屋里慢慢变黑,窗外狂风呼啸,连木排也跟着晃动起来。

“哎,怎么这么大风?往常这个时节应该风平浪静啊。”

那名农夫想起身开门,出去看看。

“这木筏子不会翻了吧?”

另外一个农夫有些担心的说道。

“你这什么乌鸦嘴,赶紧闭上。以后记住了,在船上别乱说话!外面下起暴雨了,还夹着雪。”

一直在外面控制木筏航向的船夫推门进来,指着那个农夫说。他这么一说完,木屋里又骚动了起来,木排不像船吃水那么深,可以说是浮在江面的,一旦掀起波浪非常危险。

“小伙子,别看书了,我们要把漏风的地方都堵上,要不然后半夜就冻坏了。”

农夫朝着萨哈良喊了一句,萨哈良就把书递给了医生。

这下大伙也不聊天了,有人从怀里掏出十字架,放在嘴边亲吻着,口中念念有词。

可能这就是他们的咒语吧,萨哈良在心里想着。

木排已经顺着江水到了最宽的地方,足足有数公里,在水面上就像一片落叶。夜幕落下,屋子里又是漆黑一片,这可真是前不着村,后不着店了。

随着外面的风越来越大,浪也越来越高,小小的木筏不再是乘着旅客的载具,而是变成了河神掌中的玩具。每当波涛涌动时,都能听见圆木直接腐朽的绳索发出“嘎吱、嘎吱”的响声,也能听见人们的惊呼声。

在这样的恐惧中,时间也不知道过去了多久,谁也睡不着觉。

“你会害怕吗?”鹿神的声音在旁边响起,让他安定了不少。

萨哈良摇了摇头,但想到屋里漆黑一片,鹿神可能看不见。正在犹豫要不要说话的时候,他突然想起刚才那个医生已经半天没动静了。

“医生,医生,你不怕吗?”萨哈良轻轻的问道。

“不怕。”

从黑暗中慢慢传来一个幽幽的声音。

萨哈良很佩服他,说“医生很勇敢。”

确实,比起周围的农夫他好像有点太过冷静了。

“不敢当,我早就该是个将死之人了。”

也许是因为危险将近让人的神经活跃,医生愿意多说两句了。

“您为什么这么说?”

萨哈良表示疑问,也是为了缓和凝滞的气氛,他希望医生能说些什么。

“一年前,有个脑袋里长瘤子的退休将军找到我,其实他早就寿限将至了,但还是逼迫我给他做手术,也不能算逼迫吧,治病救人本来也是我的天职。”

“当然,还是我学艺不精,手术自然是失败了,那颗瘤子和血管长在一起,他最后死在了手术台上。”

本来刚才还很紧张的农夫们,被转移了注意力,也加入进谈话里。

“这帮达官贵人最会糟践人,不就和碰瓷一样吗?”那个爱讲故事的农夫附和道。

“嗯。”

医生顿了顿,又继续说:

“他原本是参与政变失败的,皇帝体恤他的功劳,只是勒令退休,每年还能领养老金。”

“但是子女亲戚的产业都被铲除了,他们又不像你们农夫,还会种地。所以府上的一家老小全靠他这点宫廷津贴过活,这一死,不就没钱了吗?”

“所以我就被告上法庭,我哪儿干得过他们的背景?然后就赔光了家产,和妻子离婚了。你刚才应该也看见我嘴上的伤疤了,是在法庭上吵起来后被他们打的。”

这下,农夫们也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没事大夫,您读书多,到时候去黑水城再开家诊所就是了,我们乡下人其实挺需要好医生的,只是这边水平都不行骗子太多,所以都躲着他们。”农夫们都在安慰医生。

“算了,我都被剥夺行医资格了,这趟旅途只是散散心,有机会的话,顺便帮人看看病,积累些病例,至少证明自己曾经是名医生。”

也许是说了太多话感觉疲倦,医生又沉默了。

但骤起的波涛再一次打断了刚刚缓和的气氛,船夫猛的推开门,雨雪也被大风吹进屋,他举着煤油灯,大喊道:

“木排快要撑不住,我把马圈打开让牲口自己逃命了,大伙抓紧吧,上帝与我们同在!”

听他这么说,木屋里充斥着哭嚎,人们还没做好准备迎接死神的到来。

“抓紧椅子,没事的。”

鹿神在一旁安慰着萨哈良,同时呼唤马儿安定下来堵着屋门。但其实他感觉还好,至少他的神明确实陪在身边。

突然,一股暗流从木筏的下面猛地顶起,木筏斜着向一侧沉没下去。随后如同山峦般的巨浪朝着他们拍了过来,重锤般的力量瞬间将木屋撞倒。

萨哈良在木筏倾斜时被重重的甩向墙壁,虽然鹿神此时神力微弱,还是护住了他。但肋间撞击的疼痛依旧让他眼前发黑。

“萨哈良,你没事吧?”鹿神询问着身下的萨哈良。

刚才那下致命的伤害是在鹿神怀中躲过的。

“我没事。大家!你们还好吗?”

萨哈良回应完鹿神的话,又在狂风和波涛间大喊着,听见大家都应了声,他才放了心。

“小姑娘还好吗?”

他又想起那个小女孩,赶紧又喊了一声。

“我......我好痛......”女孩痛苦的哭喊着。

“你等等浪平了我就去看你!”

好在恶劣的天气持续了没多久,虽然还有波浪,但小了不少。趁着木排稳当下来,萨哈良拿起刚刚那个煤油灯,幸亏没有被水打翻。

眼前是一片狼藉,木屋被冲塌了,现在斜在一边像个窝棚。木排也散掉许多圆木,原本是马圈的地方已经消失不见,牲口也只剩萨哈良的马和那头驴子了。

他赶紧举着灯跑到小女孩的旁边,蹲下去查看。

看上去她的右手臂在刚刚撞到了什么,已经断了,朝向一个诡异的角度折了过去。

萨哈良刚想在她折断的地方画起部族用来缓解疼痛的咒符,那个医生跑过来把他拽到一边。

“好了,不要卖弄你的戏法了。”由于外面的声音嘈杂,医生喊得声音有些大了。

他拿着从刚刚冲垮的木屋上掰下来的木板,先是轻轻帮小女孩断手复位,随后又用绳子将木板夹住她的胳膊固定。

虽然小女孩还是喊痛了,但他的手法确实轻柔,好像曾经也是父亲一样。

“好了。”

他回去的时候,看了眼萨哈良,好像在对刚刚的话表示歉意。

“其实我觉得,要是你真画起符咒,被人看出来就不好了。”鹿神对萨哈良说,他点了点头。确实,是他冲动了。

但失去木屋之后,取暖成了一个大问题。

船夫从浸水的箱底拖出半瘪的铁盆,手斧劈着潮湿的圆木。人们沉默地递来所有能找到的布片、破毯。萨哈良用刀将它们砍成条,混着从木缝深处削出的干燥刨花,堆在盆底。

火镰撞击的声响在空荡的水面上格外清晰,不知道多少次,火星终于溅上浸油的布条,在无数屏息的注视中,一缕呛人的青烟腾起了。

见篝火生起,木筏上的人们纷纷去检查固定圆木的绳索,保证它不会在行驶的时候散架。

接下来的几天是漫无目的的漂流,由于暴风雨雪的那一天船夫的撑杆和绑着石头的锚被甩进水中,江河中的水流又不停的将他们往河中央推,想要靠岸只能等人来救援了。

他们都在趁着正午,把湿衣服晾在太阳下面,这时候医生突然对萨哈良说道:

“我在留学的时候,曾经看过一幅画。”

“啊?什么画?”萨哈良疑惑的问。

他要晾的东西有点多,萨哈良帮他把那些画工精美的书也摊开。

医生好像想感慨些什么,他继续说:

“那幅画叫梅杜萨之筏,也是一次船难,乘客们在木筏上自救的真实故事。”

“以往这种画的风格,通常都是描绘神话和史诗,但这次聚焦在小人物身上。所以你也可以理解成这是人类自己的抗争,以自己的力量拯救自己的故事。”

“荣耀归于人类。”

医生说完,鹿神的目光掠过盆中跳跃的火焰,那由湿柴、破布和人类双手点燃的微光,细不可闻的叹息融化在篝火的噼啪声中。

他说的话,萨哈良没有太听懂,也许以后有机会,他看到这幅画的时候会理解吧。

就在刚刚聊天的时候,河面上慢慢出现了一条船,那船的外面在阳光下是银灰色的,一个比船还高的木轮在不停滚动着,桅杆上飘动着从未见过的旗帜,双头雄鹰的徽记在上面象征着帝国的威严,旁边的烟囱也冒起黑烟。

漆黑的炮筒正对准着他们。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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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梅杜萨之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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