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旷的大房间,陆仁己和绞良相对峙。他们你看着我,我盯着你,谁都不退一步。陆仁己不卑不亢,直视着对面的兽人。
绞良眯起眼,打量着对面的人类。空气中弥漫着紧张的气氛,其他人大气不敢出。
半响,绞良出声:“人类……”他声音醇厚,雄浑有力,“你来这里有什么目的?”
陆仁己没有回答,依旧紧紧盯着对面,时刻准备应付其随时可能发的难。
绞良眼神一凝,脚下发力,瞬眼间抵达陆仁己身前,一鞭腿,直冲男人太阳穴。陆仁己早有防备,伸手护在耳侧,同时核心下移。然而巨力还是将他推离原位,他感到小臂火辣辣地疼。但陆仁己没有站在原地喊痛,而是一落地就直接向绞良跑去,回以一脚。绞良侧过身,陆仁己踢到了他的背。
兽人的背如同夯实土地一般坚硬,踢得陆仁己脚生疼,但不是没有效果。绞良踉跄几步,稳住身形:“好脚力。”他对能够伤到自己的人不吝夸赞。“再来!”绞良凝神,又是一大步朝陆仁己冲来。
正面和绞良拼力量,陆仁己肯定是落于下风的。见绞良袭来,他一侧翻,灵活躲过攻击。绞良没有停顿,双手成爪,接着向他袭来,兽人指甲锋利,挥过陆仁己面前时,还带有割破空气的碎帛声。陆仁己凭借灵活的动作,接连躲过,到底没有让绞良伤到自己。
房间里的其他人都看楞在原地。以前从没有过人可以接绞良那么多招还毫发无损。
陆仁己和绞良这几下都没耗多少体力,但绞良明显不爽男人一直躲避不还手。又一次被避过,绞良很不耐烦喊道:“动手!畏畏缩缩的做什么!”
陆仁己自然也不想一直和他在房间里乱窜。绞良耐力绝对是强过他的,继续纠缠下去肯定是他吃亏。本来不到必要时刻,陆仁己并不像真正动手的,然而现下也没有更好的办法了。
他的手摸到了衣摆。
然而,他终究是幸运的。又一次拉开和绞良的距离,即将迎接兽人再一次进攻时,一个人影从大门口闪来,挡到两人中间,替陆仁己接下一招。趁绞良还没反应过来,来人又一回腿,给他踢到远处。
绞良抹了把下巴,眼神狠厉,抬头看见的却是夌天。“是你?”绞良站直身子,全然没有再动手的**。
“你是……绞良?”夌天从脑海中翻出对面的姓名,俯视着他。
陆仁己看靠山来了,当即卸下全身的架势,乖巧地站在原地。他本以为可以看见一场盛大的战斗,却没想绞良却没了先前和他对打时的斗志。
“这就是殿下从朱诺手底保下的那个?”绞良瞥了一眼陆仁己,询问夌天。
夌天没有说话,矜傲点头。
绞良抱胸:“你对这里不是不感兴趣?”
“吼,你们不应该乐见其成?”夌天反问。
“我无所谓,朱诺确实很高兴。”绞良说,“考不考虑出手?”他又看了一眼陆仁己。
夌天嘴角勾起,语气却不善:“我的东西你也敢觊觎?”
被人当作货品要来要去,陆仁己有点不舒服。
“……那算了。”绞良微微侧头,偏向测试员那一侧,“发生什么了?”
还趴在地上的测试员赶紧起身,躬身回复:“呃,这个人类是送来测试评级的,但他不服从流程,还动手伤了咱们的人。”他给绞良指了指地上倒着的引路男和几个大汉。
绞良看向夌天,夌天回头看向陆仁己,陆仁己看向远方不说话。夌天回过头:“他不愿意做那就算了。”
“不做测试无法评级。”绞良冷硬说。
夌天笑着:“你与他也算交过手了,大抵的情况你不了解?”
绞良虽然尊敬夌天,但并不跪舔:“先不说他没有使出全力,再者,我们这里从一开始就有规定,不做评级无法入场。”但他还是要给夌天面子:“不过,倒是可以给个最低的等级。反正以他的实力,随便打几场等级就升上来了。”
夌天对他的处理没有意见,她瞄了一眼陆仁己,人类眼神淡淡的,并不在意的样子。她勾唇浅笑,拍板道:“那就这样吧。”说着,她起身往房间外走,还不忘提醒陆仁己:“走。”
陆仁己跟上,临走前,他回头看了一眼房间里的其他人类。那些测试员已经全数站起而其他待测试人却还是蹲着,抱紧膝盖,以遮挡自己未着一缕的身体。他们惧怕地看着绞良和夌天,却羡慕又忌惮地望着他。看见投陆仁己过来的眼神,几人羞愤地低下头,不想和他对视。陆仁己扫了一眼,他们的身上,都有妖兽的烙印。
“你在看什么?”旁边的绞良一直盯着陆仁己的动作,见他不走,便调侃道:“若不想走,那留下?”
陆仁己回看了一眼,跟上夌天的步伐一齐离开房间。他们走后,绞良也独自离开。几秒后,几个人类侍者赶至,先是将里面还昏着的人抬了出去,然后扯过一大匹布将房间大门遮上。没有大门阻挡,里面的声音清晰地传入陆仁己的耳朵:“继续继续,还看什么?你们有人家那么强的主人吗?”还是那个测试员。
啧。
夌天领着陆仁己走回了待客室,房间里的其余妖兽纷纷抬眼看向他们,却又立即害怕地移开视线。夌天自顾自地回到了一开始的座位。陆仁己不想再惹是生非,就站到了她的身后。
没多久,又一个男侍者推门而入。他捧着一个木盘,盘子上放着一个灰白偏黄的小牌。侍者将木盘恭敬地呈给了夌天。
这小牌有点眼熟,和他在小树林里见到的那个遇难的男人留下的骨牌很像。
夌天并没有打算碰这骨牌,她抬了抬下巴,侍者又将木盘呈到陆仁己面前。
陆仁己拿起骨牌,侍者向夌天行了一个礼后,后退着离开了待客室。夌天也站起身,领着陆仁己向外走。门口,一个女侍者等着,见到夌天,她低着头,说:“绞良大人命我领大人去内场,并为大人讲解一下角斗场的一些注意事项。”
“和他讲去。”夌天用下巴指陆仁己。侍者看了陆仁己一眼,恭敬点头。
“角斗场是人类战奴互相角斗的地方。”侍者走在夌天身旁,略后于夌天。只在需要拐弯的地方稍作提醒。她的视线一直看着陆仁己,话也是和陆仁己讲的,“你手中的骨牌,代表着你的等级和身份。等级分S、A、B和C,和人类划分异能等级相同。每打赢一场,后台会做记录,并根据你的表现做出评估,若他们认为你达到晋级的要求,便会在征得你主人的同意下为你登记升级,并给你的骨牌进行更新。”
一路上陆仁己都在摩挲手中骨牌的形状,他已经确信,这骨牌和他储物石里躺着的那块骨牌几乎一样,只有上面的兽文不同。看来那男人的死并不是简单地遭受到了妖兽的袭击。现在想来,那女人的态度和说的话也很奇怪。阿德曼西在联盟,难不成那男人是联盟派去戈易的探子?毕竟普通人进了戈易并不容易出去。陆仁己没想到随随便便遇见的人竟然和他现在的行动扯上了关系。
侍者带着陆仁己和夌天走到一处大厅,这里有许多电梯门。她按下按钮,一扇电梯门缓缓打开,仨人进入。侍者按下按钮。陆仁己感到自己在下坠。
“角斗场不是在地面?”陆仁己有疑问就问。
侍者:“地上的角斗场是等级与规格最高的一处会场,只有达到A级及以上的战奴可以在其中战斗,你的等级只有C,所以只能在地下的会场战斗。待你取得几场胜利,成功晋级,便可以去地上的大角斗场战斗。”
说着,电梯停下,门缓缓打开。夌天抢先出去,陆仁己紧随其后,但侍者却没有出来,她朝夌天鞠躬,电梯门缓缓关闭。
这里人头攒动,几乎全是人类。他们一下来,就收获了许多人探究的视线。陆仁己还听到人群中有人说:“竟然有侍者相伴,他们是什么身份。”“你看走在前面那个女的身材那么夸张,像不像妖兽?”“那男人手里有骨牌,他是参战者。”“妖兽竟然会陪着他来这个地方?”“啧啧啧……”
“哼。”身为妖兽,夌天自然将人类说得话尽收耳底,但她并不在意。回头提醒陆仁己跟着,便又抬脚离开电梯大厅。“这一层有许多决斗的房间,也是人数最多的地方。”她低声和陆仁己说着。看来她对角斗场挺熟悉的。
在夌天的带领下,陆仁己走过一间间密闭透风的房间,看着一组组人进进出出,只有在门打开的那一瞬能听见里面或厮杀,或喊叫的声音,门一关上,就什么都听不见了。“那我如何认人?”这房间看起来就进不去,人又都在里面,他如何隔着墙壁找被改造的人类?
夌天但笑不语。不久,她找到了一个侍者。这个侍者显然是认识她的,一看见她就恭敬地弯下了腰。
“去给他安排对战。”她轻飘飘说了一句,完全没过问陆仁己的意见。
陆仁己皱眉:“我不想战斗。”
“可你不是要找人?”
陆仁己:“这里就没有监控室?”
“哎呀,想什么呢?”夌天偷笑,“本来以你的实力可以轻轻松松去地上的角斗场,那里可没有这些墙壁,你想看谁就看谁。谁叫你没事找事,只拿到最低的等级……慢慢升吧你。”说完,她快步离开。
陆仁己想追上去和她讲道理,却被侍者拦下:“请和我去准备区。”他看着陆仁己的眼神里有不赞同,像是在指责他怎么敢如此无礼地和尊贵的妖兽大人说话。
原来真是来玩我的。被坑的陆仁己深深呼出一口浊气。他没理会侍者的话,转身就想回到电梯厅。然而侍者再一次拦下他:“没有你主人的允许,你不能擅自离开。”
“我看这里所有人都是独自来的。”陆仁己好声好气问道,“难不成他们也得没日没夜地战斗直到他们的妖兽同意他们走?”
侍者皱眉:“你和他们不一样。而且,放肆!什么叫‘他们的妖兽’?”但说完这句,他又低下声,凑在陆仁己耳边说:“兄弟,哥送你一句,‘祸从口出’,同样的话你可千万别再讲了。”
陆仁己愣怔地看着他。
侍者左右观察了一下,才把陆仁己拉到一边。他眼睛左瞟右瞟,依旧说着悄悄话:“我见过你的长相,你是帝国来的探子?”
陆仁己吃惊地看着他。
“诶!我是那个线人啊!”侍者激动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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