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镜”
曲盈路回想起晴章跟她说过这个人,
西镜,人如其名,像照镜子般演绎成不同人物,真实出行时永远戴着面具,没人见过她的真实面貌,以至于她做内应从未被怀疑过,
据说她是崇亲王的人,但一年前就未在崇亲王府出现过,很多人都传她犯下大错被赶出府了。
当时曲盈路便怀疑过银果儿就是崇亲王的人,可那封给曾华的信引导她们完全进入了错误的判断方向,让她们以为她是曾家的人,
又在店内故意用哭腔引来关注,迫使那男人赶紧走,应该是晴章在曲盈路走后发现了西镜的身份,西镜才露出真面目。
曲盈路不禁扶额,她早该想到银果儿就是西镜的,否则也不会让晴章落入险境。
“那之后呢?二人打斗后有无死伤?”她再次询问。
“之后……有个人好像中了毒,匆忙地跑了,另一人也追了过去,二人就离开此地了。也无人敢追上去看。”她再问是何人中了毒,那酒保一脸为难的说二人动作太快,想不起来了。
“多谢您了。”说着拿出几张钱引塞给他。
那酒保喜出望外,嘴里喊着今儿真是遇见贵人了。
曲盈路转身就要离开,没走几步,发现地上零散有什么东西闪着银光,她蹲下定睛一看
——是毒针!
上面的毒因裸在外的时间过长冒出了细粉,再仔细观察一下地表,曲盈路再扯下一块衣角从周围滴答了几滴血的石子缝里捡起那根沾满血的针。
因她轻敌的失误,晴章怕是九死一生,西镜……必须死在她手上!
————次日,朝堂之上
璃观才走到大殿中央,手持笏板,:“皇上,翎洲旱灾日益严峻,那边的百姓哀声怨道,修渠一事,万不可再拖了!”他再次提起这件之前已不知催急过多少遍的事。
越文帝唤工部尚书问起:“田慎!翎州水渠为何还未动工?!”
田慎吓得跪在地上,哆嗦着解释:“启禀陛下,老臣也是心有余而力不足啊,翎州周边的河湖干涸严重,水渠工程巨大,所需银两自然是笔大数目,
可任凭老臣的嘴说破了,户部也是一分银两都不肯批啊,人力物力实在匮乏,无法开工啊。”
不等皇上开口,江扶鞍自己就连忙站了出来,:“陛下,近来户部账目只出不进,盐税也好,铁营也罢,均大幅减少,属实无能为力。”
越文帝一掌排在御案上,:“一群废物!大旱关头,竟一分钱也出不来了?!”又面色凝重,咬牙道:“可见这其中的贪官污吏不少啊!”
众臣皆惧,跪倒一片,齐声道:“微臣惶恐,定无觊觎国财之心。”可底下又有几个人是真心说出的这话,毕竟何人能放弃可贪的财物呢?
身处高位的皇帝自然不信,叫众人起身,紧接着唤人:“白倚潮!去给朕查清楚了,若叫朕知道是何人敢动国财,不顾皇威,朕让他斩首示众!若你查不出来,你也不用在都察院任职了。”
底下有不少人面色巨变,白倚潮即便知道这件事棘手得很,不论查不查估计都得掉脑袋,但也不敢驳皇上的话,立即出来,弯腰谢恩:“臣多谢陛下信任,定查个水落石出。”
璃观才见事情偏了主题,也无暇顾念冒犯皇颜,只得再硬着头皮进言:“陛下,现在当务之急是翎州的百姓何去何从,水渠开工迫在眉睫啊。”
皇帝听了不禁扶眉,:“沈傅监!你有何主意啊?”
沈傅监似早想好对策般,挺胸走出来:“陛下,曲大将军早便凯旋而归,我大越军队现又有向他族战败索赔,想必物资丰盈,现不如将军费拿出些以解燃眉之急。”
曲蓬琛觉着简直听到了史上最荒唐的话,:“简直荒唐!将士们甚是不易打退外敌,如今疲惫不堪正需休养之时,不打赏也便罢了,现今还要将军费抽拨,
岂不伤了我大越百万将士们保家卫国的豪情壮志?!若叫外敌知晓,再犯进边界,你要如何担责?!”
“曲爱卿。”皇帝此时淡淡开口,听不出情绪:“如今翎州百姓当前,修水渠为先,且外敌刚退,大抵不会再犯,就按沈爱卿说的做吧。”
这么说反而让曲蓬琛陷入两难,若答应,对将士们无法交代;
若不答应,倒显得他曲蓬琛不为天下百姓黎民社稷而虑,传出去无法为天下百姓交代。
曲蓬琛深思熟虑后说:“陛下之言,臣定听命。”狠刮了沈傅监一眼以示警告其不可左右圣心。沈傅监也丝毫不怕,反而得意地扭过头。
下朝后,大批锦衣官帽往外走。
沈傅监冒出来拦住脸带怒意、大步流星的曲蓬琛,:“曲兄,本令可是为您博了个仁爱为民的好名声,您不感激反对我冷眼相看,可不是君子所为。”
曲蓬琛清楚他心里打的算盘,直言:“我未打你到沈府前,你竟还敢先来犯我。凭你也配与我提君子二字?!沈傅监,你私投贵成王又惑乱圣心,既要替贵成王办事,又要在皇上面前碎言疯语,可别落个尸首分离的下场!!”
蟒袍宽大的袖子甩了沈傅监一脸潇洒离去,沈傅监的脸青了又绿,原地大怒:“你竟还敢威胁本令,那就瞧瞧谁比谁硬!”随后在大殿前狂笑。
后面走出的官员们狐疑地打量他,远远走了。
这时曾番涯走过来,看见他毫无风范的样子不禁嫌弃,但还是有礼的提醒:“您在天子近旁还是注意点较好,这里可有不少人盯着咱们呢。”
沈傅监有些没面,理了理衣冠,抬起眼皮,低声说:“我叫你办的事如何了?”
他见沈傅监这幅傲慢样,并不想理,随意说:“尽在掌握。”
之后又补充道:“不过我看您多想了,我曾番涯不为你办事,是为我曾家。小心都察院的人查到你的头上,现处关键时期,我劝你收敛些!”很明显没把他沈傅监放在眼里,扭头便走了。
更是给沈傅监气得不行,:“我沈家半点事儿都没有!何需收敛?!”
关降荐与白倚潮在宫门口遇上,白倚潮一脸愁容不禁叹:“这份差事不好干呐,谁知过了今天有多少人想至我于死地啊!”
关降荐反倒有另一看法:“皇上应想趁此机会清清朝堂上的蛀虫,换批‘自己的人’进来,白兄,这可是你为圣上立功的好机会啊!你白家平步青云的时候到了!”
他听了这话感觉宽慰些,没注意对方说的‘自己的人’是什么意思,:“那便借关大人吉言了,若我此劫不死,定同享后福!”
天气渐暖,晋苓院的花开了不少,四人在院里玩得好不惬意。
关寄云拿起她院中器架上前些天父亲给她的长缨枪,稀罕地看了看,边耍枪边冲着在一边石凳上坐着发呆的她喊:“喂,曲盈路,你什么时候得了这好东西,都不跟本少爷分享!”
有好几个家仆在院里伺候着,白迟珩在一边插花儿,旁边有两人递给她剪刀和花觚。
曲盈路还在想昨晚的事,没个头绪,心烦意乱得很,:“你想要便拿去,我正烦着呢。”
旁边的侍女小心地给她酌酒,还有一个斟茶,跟她一同坐在石案旁的璃肖寓喝了口茶,:“瞧你今天心神不宁的,发生何事了?”
白迟珩走了过来,:“怕是脑内想那美男沈之枢呢,今儿在育法堂又盯着人家看。”她拿着手中的花斛坐下,“好看不?”
曲盈路拿起酒杯一饮而尽,看见那花斛略微挑眉,随后点点头。又反应过来她刚说了什么,刚想反驳。
“那沈之枢怎么了?你瞧着他看什么?!”刚刚还在耍枪弄棍的关寄云听到这名字警鸣立马响起,突然出现在她身边坐下质问道,头上戴的宝石串闪着光叮铃地晃。璃肖寓看见兄弟这没出息样,笑笑没说话,看破不说破。
曲盈路吓了一激灵,新酌满的酒都洒出一半,漂亮的眼睛瞪他,“我才没有!天下美男这么多,本郡君何至于盯着他不放?!”但仔细想想她好像也确实看了,可又不是白迟珩说的那意思,她心里可真是有口气,上也上不去,下也下不来。
眼看关寄云对她这回答不满意又要刨根问到底儿,白迟珩立马打住,:“我跟你们说个有意思的!”突然神神秘秘的让另三人凑过来,
低声说:“吴仕公今儿来找我父亲,说花阳街昨夜死人了!”曲盈路听到这儿脸色沉了下去,酒杯一顿。
吴仕公是大理寺刑部副卿,因查案得力被皇上赐了公爵位,虽只是个副卿,可手中的实权不知大了多少。吴藩辰这个人是个天才,十三岁便高中探花,经他之手的案子没有查不出个水落石出的。
“五更早巡的小捕路过那门檐,人血滴到了他脸上,之后大理寺的人在房顶上见那人毒箭穿喉,通身黑紫死样惨状。”
“这么刺激!快给小爷说说人怎么逮着的?!”关寄云拿走酒壶倒酒,听得津津有味。
白迟珩手里摆弄着花,:“自然还未逮到,不过听我爹说……死者生前经过打斗,脖子上有剑伤,可全然不致死,但看死者剑上的血迹,与他打斗之人的左臂应该也有剑伤!”
他不知所以地说:“此事还不简单,将那昨夜左臂负伤之人找出即可结案,吴仕公何至于去找你父亲?”
“自然是来找我父亲借人的,大理寺的人个个懒得要死还见钱眼开,有那乔刃词护着,他们才不愿管此等闲事呢。呢不过我父亲刚接了圣旨,贪官污吏最不好查,哪里有多余的人力呢。”
沉默了许久的璃肖寓开口道:“一个可近身且携剑之人,会用‘毒箭穿喉’这一招来杀人么?脖颈触剑却不致死,显然是拔剑之人并未想置其于死地。”
她松了口气,心道:“终于有了个明白人!”右手拍在案上,:“说的对啊!明显不是此人要杀的,定另有其人。”
关寄云见她刚默不作声突然反应如此之大,多年的相处让他们四人互相早就了如指掌,
狐疑地看着她:“你怎如此肯定?难不成你瞧见那人如何死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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