演戏计划进行的很顺利,土匪帮并没有对这二人的来路生疑,他们在返程路上相互感叹着运气不错,出门溜达一圈就捡到了干活的人。
束发土匪接下老大的命令,负责将二人关进木屋,不料,通往木屋的路被山里野猪毁坏,他只好先将二人扔在柴草房里。
“一个个神神秘秘的。”束发土匪蹲身,用看猎物的眼神打量着二人,他嫌弃遮挡面容的帷帽碍事,挥手就将季瑺的那顶拍飞。
白纱拂过季瑺眼睫,她以为自己要被打了,下意识的闭眼躲避,谁料,土匪另一巴掌落在了谷沉升的帷帽上。
“住手!”
季瑺说出口为时已晚,黑纱帷帽已被土匪无情拍飞,本以为谷沉升会就此露出真颜,不曾想他竟在帽下又系了一块遮脸黑布!
好家伙,这算是预判吗?!
土匪见此,不服气的半站起身,指着蒙面小子气急败坏道:“诶呦喂,啥鬼东西,捂得这叫一个严实,咋的,你害羞啊?爷爷我今天就不信了,看你能捂多少层。”
说着,束发土匪活动起手腕,谷沉升见他如此执着,无奈的摇摇头。
季瑺见他是不愿露面的,决定出手相助,她挣着绳索费力起身,学着武侠剧里运功的样子,将全身力量汇聚脚部,同兔子般双脚蹦过去,以一己之力将谷沉升护在身后。
糟糕,由于双脚被绑的有点紧,导致季瑺降落时重心失衡,扑通一声斜着栽倒,幸好有谷沉升的腿垫着,才不至于摔疼。
谷沉升懵愣地看着眼前天降飞人精准无误砸在自己腿上,突来的痛感实在难防,好在他能忍,只是闷哼一声,没有大喊大叫。
土匪见这一幕着实滑稽,扯着嗓门捧腹大笑,待到笑意过去,他才重新将注意力转回,纳闷道:“一张脸罢了,你俩护的跟宝贝似的,诶,不巧,偏偏爷爷我好奇心重,你越藏,我越要看!”
“停!”季瑺见土匪不死心又伸出手,急忙阻止,“你知道为什么不能看他的脸吗?因为…因为会遭天罚雷劈!”
“对,会遭雷劈。”季瑺说的心虚,但实在没招了,只能再演一场戏,“我们之所以来到凡间,就是为了寻找大师解开他身上的秘密!”
束发土匪一听,是遭雷劈这等玄幻事,更何况屋外万里无云,谁会信空降天雷这荒唐话,他拎起季瑺肩上的绳索,将挡事的她扔远。
摔落在草垛的季瑺不服气地吐出嘴里杂草,赶在土匪动手前悄声发动口诀:
“劈它!”
烈阳晴空,系统接收到玩家指令,将雷的落点定在土匪身旁的陶罐上,只听轰耳一声,天雷狠狠穿透屋顶,陶罐响亮破碎,陶片飞出那一瞬,精准划破了土匪的手臂。
“我靠!!!”
作为凡界山林土匪,他哪见过这等场面,当即吓得满面赤红,腿软瘫倒,不停哀嚎呼唤着爷爷,直到确认自己还完好无损的活着后,他才敢查看胳膊划伤。
余光里,谷沉升一副悠然闲哉之情,乐呵呵地观赏着土匪的窘迫。
束发土匪再生气也没有之前的嚣张劲儿,他不甘心地爬起身,嘴里碎碎叨叨念了几句,撒着腿就跑走,找大哥去了。
一时间,柴草房里只剩下二人。
谷沉升侧挪身体,转而望向季瑺,此时的她正坐在草垛上沉浸于胜利的喜悦,全然没发现头顶编发凌乱,还掺杂两根倔强的杂草。
“多谢仙君帮我了。”谷沉升轻晃一圈被捆在身后的手,地面红波影随之浮现,为主人割开绳索。
季瑺看了笑容消失,见他离自己越来越近,忙提醒道:“喂,咱还没完成任务呢,你这就解开了一会儿怎么办?”
“他的失职与我何关,放心吧,不会影响任务的。”谷沉升拾起两顶掉落在地的帷帽,抬手为季瑺拔下发间杂草,询问道:“要下来吗?”
草垛表面粗糙,掺混着粗细不一的硬木尖棍,季瑺穿的衣薄,刚摔在上面时,就磕到了膝盖。
“快快,扶我一下,我早就想下来了!”情绪平复的季瑺后知后觉感受到腿部生痛,落地后,即使有谷沉升帮忙,她依旧站不直腿。
谷沉升想要驱动红波影砍断束缚季瑺的绳索,熟悉的突袭再次发生,一把镶环弯刀势猛如虎,擦过二人头间,死死钉在草垛上。
二人齐向屋外探去,原来是个头最大的土匪头子带着三个小弟匆匆赶来。
险遭雷劈的束发土匪即使在大哥的撑腰下,依旧大气不敢喘,只是老老实实地跟在同伙身后,一句不语。
“哦?这么一会就解开绳子了?”土匪头子体型庞大如牛,只是站在门口,屋内就如同关了门般,他的视线略过季瑺,最终落在谷沉升的身上,问道,“就是你召唤的劈雷邪术?”
“这话不对,是你小弟不听劝阻。”谷沉升不惧地回应着土匪头子的凶狠视线,说话间,顺便动用红波影解开了季瑺的束缚,“她腿有伤,各位通通人性,别太粗鲁。”
谷沉升的一举一动在土匪头子眼中都被视为挑衅,季瑺看得紧张,以为他又是冲动忘了计划,来不及提醒,一场实力悬殊的战斗骤然开始。
土匪头子反手抽出小弟腰间斧头,横转着身将其抡起,猛力劈向对手头部,谷沉升身法敏捷,压身躲斧,身后长辫随之灵动扬起。
一位善力猛攻,一位善敏迂回,二人虽体型相差大,却打的有来有回,几轮僵持下来,土匪头子体力消耗过多,挥动武器的动作迟缓了许多。
谷沉升在胜算最大时突然卖破绽,也装作体力不支,硬接下本能躲过的重击,受到创伤的他连连后退,直到停在季瑺身前,意味深长地看她一眼后,乏力捂伤倒地。
季瑺在土匪小弟的欢呼庆祝声中蹲下身,无视右腿膝盖抽痛,及时稳住谷沉升的身形,望着同伴垂头吐血的那刻,她压制住泛涌的愤怒,迫使自己冷静下来,快速分析他这么做的理由。
稳赢的局却故意输了……
季瑺灵光乍现,结合方才发生的一切,终于明白了谷沉升的用意。
应对束发土匪时,季瑺动用天雷威慑,怕的人自然信是天罚,不怕的人只会认为他们留有一手。
土匪头子表面看着壮而愣实,行事思维却很清晰,他不受当事小弟告状干扰,反而将天雷认定是人为召唤的巫术,二人也成为他眼中威胁。
威胁一旦成立,借着土匪帮接近醉穹门宗主的计划就泡汤了,此时此刻,最好的选择就是主动示弱,给土匪制造对手“能打,但打不过”的假象。
谷沉升的使命已经结束,接下来,就是属于季瑺的接力赛了。
她要顺着“败局”抛出目的。
“别过来!”季瑺以败者之姿惊恐的盯着土匪头子,她将颤抖的手放在明面上,“胜负已定,你还要做什么?”
“当然是杀了你们两个故弄玄虚的家伙。”土匪头子步步紧逼,他抬手拔下草垛上的弯刀,用另只手抹去刀侧碎草。
飘落的碎草渣零零散散,落在季瑺的头顶,她此时就是一副姐弟相依为命的样子,护着身后人弱声道:“能不杀我们吗……我们姐弟都是命苦的人,只要不杀我们,我们甘愿当牛做马!”
“哦?”土匪头子转着弯刀的动作停下,转头问向小弟:“劫物资还差几个人?”
脏羊毛褂的短发小弟唯唯诺诺回道:“大哥,正好还差一个。”
土匪头子闻言思索片刻,半蹲下身用刀挑衅地拍拍“手下败将”的脸颊,见谷沉升奄奄一息,土匪猛获成就感,便爽朗笑道:“哈哈哈好,那就留你们干苦力!”
土匪头子因体型受限,无法久蹲,笑完对手后吃力起身,对季瑺命令道:“今日午后,仙界物资捐赠会继续开放,每人仅限领取一份物资,但,我要你至少抢下五份,你敢不敢?”
季瑺终于等到接近任务的机会,果断回道:“只要能活,我就敢。”
土匪头子观察着季瑺的表情变化,似是仍未完全相信她,补充道:“劫物资队伍只差一人,你若去,就要将他——”
弯刀横指谷沉升。
“将他留在土匪帮当人质,任务截止到落日,在那之前,若是你不按时达标回来,你和你的弟弟,就都不用活了。”
季瑺听罢暗想不妙,谷沉升受了重伤,把他一人留在土匪帮实在危险,若是土匪头子突然变卦,既要物资又不留人,那就难办了。
“你在思考什么?我可没给你选择的机会,来人,把这个废物关到木屋里。”土匪头子蛮横嘴毒,做事更是决绝。
专注缓息伤痛的谷沉升将在场人的对话尽收入耳,在土匪过来前,他趁机将一颗红珠子塞到季瑺隐在袖下手里。
红珠锐冷的触感冰透了季瑺的掌心,寒得她不禁倒吸一口凉气,曾在城口见识过血珠子力量的她,亦知这是谷沉升留给她的底牌。
季瑺紧紧攥住同伴的血珠毅然起身,此刻任务,她只有自己,就像初入仙会大典那般,等待着她的,是另一个心怀诡计的“凌晟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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