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青淮感到不对，让其他帮忙的同学赶紧离开，随后蹲下来问：“林芋悠？”
“……”
许青淮再次重复：“林芋悠。”
“……”
“林芋悠！你看着我的眼睛。”
“怎么了。”林芋悠才猛然察觉有人喊自己。
“你到底怎么回事？你的……哦，”许青淮咬死不问过往的原则，强硬地把话锋一转，“你是不是发现什么了？”
林芋悠听到这语气，四年内训练到极致的洞察力把身体里紧绷着的那报警线猛地一扯，下意识用质问的语气道：“你干的？不在场证明？（交出来）”
许青淮被他强硬的语气吓懵了，过了两秒才反应道：“我不是一直跟你待在一块儿吗？”
“……”林芋悠好久没有这么明显的无意识情绪波动了，自己也吓了一跳。后悔不应该对一个小孩这么说话——在他接受过的教育中强调过，这种情绪明显对被接受方是不公平的，只好低下头专心地看物证。
“林芋悠……”许青淮喃喃。
“我和你商量个事儿好不好？”
林芋悠全神贯注地看着手上的空盒子，企图寻找出什么蛛丝马迹。听到许青淮这句话，敏锐地感觉这不是什么好事：“你不要害死自己，我跟普通人有些东西不太一样。”
“林芋悠，我能感觉得到。你能不能让我加入啊。你一个人多容易出事啊？”许青淮担心。
林芋悠蹙了蹙眉，反正自己也就是个可有可无的工具，出不出事又有什么意义？他冷着声说：“我有两个问题。”随后他竖起一根手指头，“一，你有什么目的？”再竖起第二根手指头，“二，你为什么会用‘多容易出事’来问我？”他没给许青淮说话的时间，“首先，我不管你什么目的，你这么问只有两种可能。第一种，你想利用我达成某种目的，需要监视我处于稳定状况。或许你是这次事件的事件链构成者，不管你充当着其中的什么角色——构成者、执行者，或是漏洞修补者，如果我造成‘出事’这个不定变量，大概率会对你（们）的计划造成阻碍。”
林芋悠顿了顿，然后与对方平视。他的眼神很冰冷，再加上极具穿透力，仿佛心底的秘密藏得再深都会被瞬间看破：“而第二种呢……你清楚我本身就一定会成为变量，而且这个变量对你（们）的计划大概率会构成‘保险栓’的作用。当然，这是个变量，也有不小概率可能会成为‘漏洞’。可能我在你（们）眼里具备某种‘能力’或者‘信息’，而‘出事’可能造成那些东西被‘他们’利用。站起来吧，你没任何必要这样放低姿态取悦我。”他坐在下铺上叹了口气，跷着二郎腿仰视对方，嗤笑一声，“我说过，我不会加入任何违反誓词的组织。你（们）少费些心思吧。反正有潜能的人多的是，别等到山穷水尽只能走独木桥了。”
许青淮目瞪口呆：“啊……你什么意思？呃……我怎么不知道我还有团队？”
“我话说得还不够清楚吗？”忽然林芋悠察觉到一丝不对，“你……”
许青淮不愧是理科学神，立刻梳理了一下他的话：“林芋悠，我不清楚你的脑回路是怎么样的。但……有没有第三种可能？我只是单纯地问你一句。我是知道什么，但不至于那样。我不清楚你经历过什么，但我知道你在沙浦那天晚上一个人去了岸边。我知道你会那么晚去肯定心里有事，但我想提醒你，这样真的很危险。你能不能把你知道的告诉我一点，或者让我跟着？”许青淮试探试探，然后抓住重点，“……至于利益嘛，你说我这个家庭情况我是不是更有机会接触那些信息？”
“你别——”
“林芋悠，我是认真的。”
——我是认真的，你必须给我机会。这是母亲曾经教育他时一句不咸不淡却深深烙印在他心里的话。
林芋悠握紧手指，故作轻松道：“再看吧。给个机会不可能的。”
指甲深深陷入肉里，深深印上几道血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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