逄限意不同于其他师兄姐真或假的认真,他把吊儿郎当摆在明面上,心心念念的也只有话本和连环画。
这刚一出宗门结界,他就迫不及待想往山下奔去,不断借口说是要在前面先等着其他师兄姐们。
但不止澜玦,所有师兄姐都知道他打算自顾自去江淮绕一遭,也就没有随他胡闹,不肯同意他离队。
“逄师弟,这可是师尊亲自下发的紧急任务,可不是要你下山玩去的。”就连一向和他一起胡闹的六师姐也觉得这事不妥,“几册话本,之后还会卖的。”
“你懂什么啊,我都等消息等了数月了,就为了能抢先买到!”
“嗨呀,臭小子……”江失庸正要上手,但后又碍于澜玦在跟前不得不收了威风,“安分点,多大个人了,难不成买不到你还要撒泼打滚吗?你家里人送你来登云殿真是惯着你了!”
“师姐还说我呢,剑术课你有我好吗你。”逄限意揣着手,阴阳怪气怼了江失庸一句,然后脚步一溜就挤进了队伍最前头。
料自己躲在澜玦旁边,江失庸气急败坏也没招儿。
“大师兄,你说一会儿到了三原我们要分开找人不?不然会不会找的太慢了!”
澜玦没搭话,其他师兄倒是抢先答了:“你又是想买小人书是吧!人家大师兄手里才有寻人用的灵物,你自个儿分开能找到啥啊?就是人站在面前你也认不出来!”
逄限意忿忿不平地循声看去,正如他所料,说话的人是三师兄楚郃,整个宗门里他最看不顺眼的人。
有关澜玦天资低下的传言基本就是他传出去的,而且楚家在云州的势力和逄家也是相对,正处于互相打压的阶段,属于是不管哪方面都水火不容、争锋相对。
而且他上次归家时也多少了解到,自己姐姐要嫁给杨集清的原因就是楚家就快顶替逄家了。
因此他怎么看楚郃,都是副小人得志的丑恶嘴脸。
逄限意翻了个大白眼,“有你事儿吗,少以小人之心渡君子之腹。”
“还是少看点吧,脑子都给看坏了。”楚郃更笑得嚣张,“师兄这是劝你把心思放在正道上来,别去搞不务正业那一套,否则逄家可供不起你那坐吃山空的德行。”
逄限意听得手都捏紧了,就想下一秒一拳锤到楚郃脸上去。
“楚郃,别说了。”澜玦这才开口。
“切,这时候倒想起摆师兄架子了。”被点名的人明显不服,但奈何对方是自己正统的大师兄,再闹也讨不到好。
“哼,也不知道谁刚才拿师兄当挡箭牌。”逄限意抱手,十分鄙视地对着空气做了个鬼脸。
晓得那家伙又要暗戳戳说坏话也不去理了,只专注地想着到了三原甭管别的,先去逛一圈看看有没有话本卖再说。
途经炳蔚湖时,澜玦带着的鳞片并没有什么反应,想必于青烈果真来过这里解开了沧龙的封印。
但虽然鳞片没有反应,他自己却跟犯了什么毛病似的感知到了什么。
有妖祟气,但照理不可能有妖物能闯进此地的。
也是阵印松懈?
更奇怪的是……
“师弟,你可察觉到了妖祟之气?”
一直跟在澜玦身边的逄限意闻言摇了摇头,“哪儿来的妖气?要说湖边亡魂的人祟气那倒有可能。”
“炳蔚湖就算能让于青烈或者别的宗门弟子闯来,那也断不可能会有妖祟,有这神通的妖不还在龙州么?”
更奇怪的是,除他以外的人根本没有感觉到。
澜玦只当是闭关久了恍惚,等完成了此次任务再去问问师尊他们。
到底是修习之人,不出两日便从颢国南方到了北方。
三原的气候与江淮多有不一样,这里的冷也是干燥的冷。
不过没日没夜在登云殿修炼的他们对气候早都没什么概念了,四周都是灵气在涌,干燥与不干燥又有什么打紧。
“澜玦大师兄~我这就去找我大姐,她现在应该到林府了,到时候我们就去我外祖母家歇息可好?”天色已至黄昏,固然他们灵修不需要正常人的那些休息时间,也总得找个地方落脚才是。
逄限意一看见那些准备收摊的商贩,想着还来得及买书,都没想澜玦答应,说完就想拔腿就跑。
“你一个人去跟林府的人说?还要我们在这等着?”十一师兄徐聆上前一把就抓住他的后衣领,“那何不上我姑母府上歇去,梅府也隔得不远。”
“那便也可,那便也可,那你们先去梅府吧,师弟我要去先跟家姐会上一面。”逄限意挣开他的手,脱了缰似地就跑去坊市里去了,“太久没见了我实在是想见家里人一面,不耽误事不耽误事……”
“这小子,”徐聆又回头跟其他同门说:“林府就不在那边!”
之后逄限意在坊市买了不少自己喜爱读物的续集,就差一本《破云堂讲义》没买着了。最后经过询问才得知原来三原这边还没有货,书是人家在江淮新写的,他们最快明天才拿的到货。
这话本本来就抢手,搞不准明天货到的时候三原的时候,江淮又没了。
也就是说下次再有拓本,逄限意也都回登云殿了更买不着了。
兜兜转转这到了二更天了逄限意才走到林府门口,又想着有点晚了,朝门口的护卫跟逄玉雪留个口信后,他还是往梅府去和众师兄姐们凑一起歇脚。
梅府的人对这些仙门弟子很热情,就算逄限意迟迟才来也是笑脸相迎的。
“各位一路风尘仆仆地赶路可是辛苦了,”梅展更是偷偷吩咐下人摆了一桌宴,“敢问你们驾到三原是因为什么事呢?”
于青烈一事不适宜对外宣扬,但编个令他们整个登云殿弟子都出动的事又该要带点夸张。
“姑父,明天就是昭误节了,掌门说要我们下山来看看六女神的情况,三原近年不是因为六女神死了不少人吗?想必其中也有些蹊跷。”徐聆便按澜玦方才对他吩咐的话解释。
六女神都是多少年的传说了,几乎昭误节当天消失的人的责任都归咎到了她们身上。真真假假的,也有说看到的人,但若是真正经受过也没法讲给别人听了。
“这样啊,这昭误节去年六女神的事闹得那叫一个凶啊,现在家家户户都有她们的塑像,大多数人都是深信不疑的。”梅展本是惆怅地背手,眼看那几个伶俐的佣人出现在面前,又马上堆起笑脸,“你们都还没用膳吧?走,边吃边聊。”
“这…”其他弟子面面相觑,在登云殿生活久了,早就把不可贪食欲的金言铭刻于心,对他们来说梅展再怎么筹备都不算得上是一餐正经的食物。
“有劳梅家主了。”还是澜玦领着开头先谢过了再说。
总归是借宿在旁人家中,故意与不故意都别跟挑三拣四一样了。
走到饭厅,梅夫人和梅府独子梅筹也才出现。
那梅筹身材绝不算得上匀称,宽肥体胖,个子和年龄最小的逄限意差不多。眼睛不小、鼻梁不凹,但此面孔还是势利小心眼儿的模子,一看就不是那种宽厚亲近人的胖子。
“我侄儿来看我来啦,”梅夫人俱是笑容满面地迎了上去,“聆儿还带了同门来,可真是给我们府上赏光啊。小仙师们快坐快坐,姑母让人给你们斟酒来。”
说着也是一抬手叫了几个丫鬟挨个给座位上的瓷杯倒满酒,此时梅筹还不动声色地上前扯了扯他娘的衣袖,“不愧是表兄的同门,这门内的仙姑也是美若天仙。”
“瞎说什么呢。”梅夫人宠溺似的责怪倒助长了梅筹的嘚瑟,“犬子口无遮拦,打小就管教不住,我给小仙师们赔个不是。”
这话听得人有些反胃,尤其是知道梅筹目中无人的登徒浪子性质的徐筹,不免悄然鄙夷一下还把早过弱冠的表弟当小孩子宠的姑母。
“姑母这次来,给您添麻烦了。”
“少说这场面话,姑母难道不是最疼你的吗?你就只管把我当成你的第二个娘亲,姑父这儿也就是你的第二个家。”
徐家之中仅留了他们这两脉灵修,徐聆还得天独厚地能挤进登云殿那地方,属实是让徐家有了一种死灰复燃的错觉。
逄限意最见不得这虚与委蛇的场面,方才有个婢女上前要帮他收好新买的话本子他也不肯,往衣服里自塞满了来,倒显得胸肌健壮。
“哟,林府这是离得有多远啊,把你小子跑成了个大霸王。”江失庸还到他身后来轻推一把,他踉跄几步还掉了本书出来,没好气地想转头呛两句这欠儿登六师姐。
“这位贤弟很喜欢读书啊,”梅筹却突然插到他们之间来,自说自话地捡起落在地上的书,“看来进入登云殿还需博学多才、满腹经纶才是。”
逄限意一句“干你何事”正要脱口而出,却见来者是梅家少爷,也不好摆个架子给人看。
早知道还不如先领师兄姐到林府去住呢,书也没买到,还束手束脚的。
“此类读物我们府上还没有,否则定要送得贤弟你满载而归。”说着,还朝江失庸挤眉弄眼。
合着是来贪江师姐的,真不是啥好东西。
“谢过梅公子好意,我与师姐就先落座了。”逄限意假惺惺地拿过他手里那册书,催着江失庸就坐在他旁边。
可仗不住梅夫人要把自己儿子安插在这俊俏仙姑另外旁边坐。
“仙姑可是不食烟火?这些菜系就算是在三原的顶级酒楼里也算得上上乘了,当然,放眼望去,规格高的酒楼都是我们梅家名下的,仙姑若是感兴趣到时候本公子为你一一介绍。”梅筹显摆起自家家产那是一个滔滔不绝,江失庸被缠得面露不悦,也没有泼冷水。
只消待个一两天,何必呢。
宴席开始时,梅夫人和梅展都对徐聆寒暄个不停,还说明日昭误节要是有什么需要都会极尽配合。
宴席结束后,他们夫妻二人又遣人带他们去休息,最后却在那里交谈了起来。
“登云殿……来了这么多人。”梅夫人同丈夫对视,眼里带着怀疑和动摇,“莫不是。”
“哼,我看未必真是因为六女神的事。”梅展拍了拍她的肩,“但这些毛头小子也代表不了什么。”
“真是后悔,要是当初没对于家那剑……”
逄限意睡前就已经翻来覆去想好了,第二天势必要买到那本《破云堂讲义》,可哪知第二天一睁眼任务就来了。
怪也怪他一觉睡到第二天午后,恰恰好澜玦那块鳞片就有反应了,白光闪烁不说,还一直在被往某处吸引着,抓着都有点费劲。
“看来于青烈就在三原,而且离我们很近。”澜玦带着部分师兄先出了门,留下给梅夫人他们交代的徐聆和逄限意众人一会儿去搜罗别的方向,以免给于青烈逃脱的机会。
逄限意一琢磨,机会送上门来了。
梅筹还想跟着他们这只队伍,因为登云殿的两位女弟子都是后手,江失庸就在其中。
“我对三原熟,且让我来带客如何。”
“不用麻烦了,梅筹公子,去探访六女神的信息的事我们自有自己的方法,何况还有我和徐师兄也对三原有所了解。”逄限意实在忍不了对方略带谄媚又居心不良的脸了,“你还是多陪陪老爷夫人吧,我们这些常年在登云殿待着的弟子,都没能多孝敬父母几回。”
说完,逄限意就等不及了,赶着师兄姐去完成任务。
“居然变得这么积极了,你那身装备呢?”很不幸的是,他和楚郃也是一队的。
“……”逄限意觉得自己折腾那么一趟,那是肯定值得买到心心念念的话本的。
澜玦那边已经领了八个人追踪到了坊市,但走了没多会儿,手里那鳞片便归于平静——这正是于青烈被迫和撑伞男子见面的档口,原本他们应该只相隔一条街。
“大师兄,这怎么办?”
“先找。”澜玦皱了皱眉头,这可不是什么好预兆。
之后便是他们与梅蕴擦肩而过,彼此都没有在意。
逄限意还耍滑偷偷从队伍里溜出来到坊市里因为一本书和梅蕴有了对话,可谓是白追一场。
……
“小姐小姐,我刚听下人说了,四少爷来过!”红栀欣喜地来到逄玉雪的房中,正撞见她提笔练字。
“阿意?他来过了?”逄玉雪蹭地从椅子上站起来,自来到三原以后她还没有这样高兴过,“那他现在在哪?”
“说是在梅家歇着,跟他师兄姐一起。”
“真是的,阿意肯定又是因为玩乐耽搁了来林府,”她倒是对自己弟弟知根知底。
近日里郁闷极了,逄玉雪的指尖划过桌上还未写完的字帖边缘,也不再顾,对亲人的思念已到达了极致:“收起来吧,我想出去走走,看能不能遇到阿意。”
“欸。”红栀将字帖收好时无意间瞥了一眼,可见那纸上的墨字秀秀气气地拼成了几句诗词:“手里金鹦鹉,胸前绣凤凰。偷眼暗形相,不如从嫁与,作鸳鸯。”
这诗一看就不是写与那个从未见过面的杨少爷的。
红栀兀自叹了口气,只当没见着。
“阿意午时的时候应该都还在睡懒觉,”逄玉雪一边走出房门,一边回忆起昔年与弟弟的故事,“在登云殿入门都多少年了,上次回来的时候也还这样。”
“四少爷就是这样无忧无虑的,心都让别人给他操了。”
“长不大的孩子。”但也是离家最早和最远的孩子。
长姐如母,况且逄限意在家中也是最小最受宠的孩子,是她看着长大的。
出了林府不远的地方有一棵桂花树,已经很老了,树根裸露出一点盘根错节的痕迹,香味和往年没什么区别。
小时候来外祖母家的时候,逄限意非要爬这棵树,结果把腿摔伤了,还犟着不肯回去。然后逄玉雪就来哄他,还让逐凛爬一遍给他看,最后以教他爬树为代价才把他哄回去。
想着想着,就走到梅府附近了。
但此时不远处刚从花楼回来的梅筹回来了。今天是昭误节,就连青楼这种烟花之地都信六女神的邪,就算是少东家都没有留。
毕竟今天统一休业是梅展给定的,别人可以不信六女神,但是他们家可是私底下役使着魌葬之神的,多少都忌惮着“神”这个名号。
梅筹没玩得尽兴,正烦闷着,这下却见眼前突然冒出来个神仙似的人物,就连身边伺候的丫鬟都比那些俗物好的多。
“欸,两位,这是要去哪儿啊?”
面对突然冒出来的梅筹,没带侍卫的两人俱是心里一紧。
逄玉雪本意是不管,谁知他又刻意走过来挡在前路,“看方向,你们这是要去梅府?”
“这位公子,我们要去梅府与你何干?请公子自重。”眼见今天小姐的心情刚才好转,红栀忍也忍不住脾气。
“与我何干?我是梅府的主人梅筹,你们不是燕州人吧?去梅府干什么?”
“梅公子,我乃云州铜陵逄玉雪,我听闻家弟在尊驾府上歇息,特来与亲人相聚。”
梅筹还知道这逄玉雪,传闻中她可是云州数一数二的美人,才华、德行、名声更是一绝,堪称世家女子中的榜样。
果不其然,他今日仅仅只是看了眼她冰清玉洁的脸,便突然觉得对方是自己日思夜想的类型。
他整日流连花楼中,世家小姐都被他招惹了个遍,把他躲得远远的,如今这么个冰清玉洁的标志人物站在面前,积习难移。
“原来是逄大小姐,既然来了燕州,我们梅家也合该敬重敬重,令弟早些时候就出去了,不如逄小姐赏个脸同我去用膳等候可好。”他不怀好意的笑像另一磅肥肉堆在脸上,油腻且猥琐。
这厮常和林府的纨绔子弟混在一起,身上一股格外自信的气质十分惹人厌。
红栀只是被他的目光略微停留在身上就被恶心得不行,“梅公子,既然少爷没在,小姐身体也还没在三原适应好,还是先回去了。”对于这种人,她嫌弃的表情藏都藏不住,缓缓将身体挡在了逄玉雪身前。
“那让在下带逄小姐去领略一下燕州格外不同的风土人情?这儿地大物博,保准能让逄小姐心情开朗起来。”他伸手挥了挥袖,似乎以为自己很是潇洒贴心。
梅筹说罢笑着试图往逄玉雪贴近,“再者说,逄小姐也可以和令弟一同来我府上落脚,梅府里还能容下很多人。”
见他如此孟浪,红栀正要发作,就听“咚”的一声,他被人一拳锤倒在地。
“敢调戏我姐姐!”逄限意打了这一拳,心中怒气更甚,都想下手拔剑了。
“阿意!”
“逄师弟!”
徐聆和逄玉雪一齐唤道。
逄玉雪是不想弟弟摊上杀人的麻烦,徐聆则是不想一会儿回去跟姑母难以交代。
他知道梅家上下对这个无法无天的表哥是宠上了天,但没想到竟把他养得如此蠢钝如猪。
以逄家的实力,让梅家吃瘪也是非常容易的。
毕竟这逄家大小姐和四少爷也是逄家的大宝贝嘛。
可要是杀了人,一切都洗不脱了。
而且像登云殿这个戒律严明的地方,准保逄限意被逐出宗门了。
“你、你你!”梅筹捂住自己被打紫的半张脸,愤懑地抬头,却发现打自己的人正是刚刚调戏的那个女子的亲弟弟。
逄限意没想到去做一会儿任务回来就撞见这恶心人的登徒子在调戏自己姐姐,毫不犹豫就先一拳抡上去。
见到这猪头狼狈地瘫在地上,他还是不解气,无视师兄姐们的阻拦就要拔剑相对。
而梅筹一下被这气势吓到,想喷污言秽语也喷不出来了,眼珠在那群人身上转了几圈,最终定在某处像找到救命稻草般大声呼救:“表兄救我 !”
徐聆看着鼻青脸肿的表弟,心里五味杂陈,谁叫他要去调戏良家妇女,还不是普通的良家妇女!一时袒护的话也说不出来。
“师弟,不可对常人如此。”澜玦皱眉上前推开逄限意的剑,但他看向梅筹的眼神也是泛着寒气森森。
“哼!”逄限意瞪着梅筹,随后又关切地看向自己姐姐,“阿姊!你没事吧?”
一根汗毛也没碰到人就被逄限意一拳给砸出视线了。
逄玉雪摇摇头,红栀则上前补了问好礼:“四少爷,可算是见到你了。”
“逐凛呢?他怎么没跟着?”作为逄玉雪的随身侍卫,差点让梅筹有可乘之机,逐凛也理应有一部分责任。
“逐凛他……”
梅筹在这时爬起来拍了拍身上的尘土,再灰头土脸地扬起下巴,可无论如何装腔作势,势头都比眼前这群出身名门的青年修士矮一截。
“我想逄兄一定是误会了什么,我方才还请逄小姐到我府上来歇着一起等你归来,怎么如此冒昧地上来就动粗呢?”他这理直气壮的样子还有些滑稽,尤其是那泛着紫的肿胀眼眶,很有把人逗笑的效果。
“咳咳,表弟你还不快向逄小姐和逄师弟谢罪!”梅筹刚才的所作所为都被他们收入眼中,徐聆也没法试图为这个不着调的表弟开脱了,“姑母平时都是怎么教你的!”
梅筹愣了一下,但他没有道歉的想法,反而低声骂了一句“胳膊肘往外拐的蠢货”。
梅筹想,他们到底是不知道梅家在三原到底有着怎么样的地位,目光所及,占据视线的挺拔建筑物都是属于梅家的。
而他又是这纸醉金迷世界的唯一继承人,何须惧怕他们?
“哼,我昨日谦逊一下,你们只当我是纸糊的老虎!”梅筹横目气得一斜,双手背在身后。
他方才听见了那个带头的澜玦说,他们这些灵修是不能对普通人用那些法术的。
“你们这些灵修,别以为进了登云殿就可以仗势欺人了,分明没有的事还在这里颠倒黑白。”于是他打算赖账,说什么都归咎于对方使了障眼法。
强迫症犯了有点难受,文辞太白了……真想快点写完回来修[柠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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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殊途而同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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