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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剑气冲晨雾

燕州地处颢国西北,九月一来,晨雾便每日都在整个三原盘踞了下来。

炳蔚湖叠巘两伏,湖面清若光釉。

秋风凉爽,清晨雾气紧覆,雾中看不清的地方总似有曼妙、奇特的音律传出。

——细听或许能辨出是碎石砸入水中,飞禽掠过空中和风吹进夹谷里的声音结合起来的。

渐渐,有一叶旅舟将附近的腾腾雾气用船桨搅散。

掀开帘栊似的浓雾,便能瞧见船头上有船夫正划着船。

而船舱前的幕帘后,正有两道倩影缓缓踏出脚来。

涂着淡粉色蔻丹的纤纤玉手掀开绘着春鹃牡丹的布帘,柔软的丝绸衣衫便被迎面来的一阵风扑得发凉。停在前面那位女子收回手来,也不再继续往前走。

她身后那位娇俏的姑娘已经算得上是出众的姿色,但和她一较倒不难得出这只是一位被养得很好的丫鬟罢了。

出于气度不凡的缘故,雾气群困,便似是她颠倒玉炉降下的。

一双柳叶眉不颦不扬,自带祥和的眼睛里藏着股难言的坚韧,极为流畅的脸型轮廓润得恰如其分。

她精致衣裳上风光正盛的云锦碧荷纹栩栩如生,似乎还在迎风摇曳;头上分布有规的精致玉簪、琅钗也照着荷花样子做得熠熠生辉。

无论何时她的举手投足间,都表现出一种大家族的贵女风范。

“小姐,还是别出去了。”丫鬟红栀拉住逄家大小姐逄玉雪的衣角,担忧地看着眼前大雾迷茫,接着对划船的师傅喊道,“师傅,这大雾天气还看得见路吗?要是行不动,先找个地方停靠等雾薄一点吧。”

虽说云州铜陵和燕州三原听起来隔着很远,但行此隐秘的水道,不过短短三日就能互相抵达。昨日朝师傅问了进度,可能比三日还要快些。

逄玉雪最喜这个丫头说话,都不必示意,她自然而然就把自己的事情牵肠挂肚了。

“小姐,您放心,我这双眼睛见过的水路必然忘不了!更何况是这条湖了,这么走肯定错不了。”或许大雾还是带来了点影响,船夫动作有些慵懒,但他仍满脸自信。

一同的伙夫也在船仓里缩着道:

“是了,我们对这条航线再熟悉不过,您就放心吧。况且,再过半天便到三原了,用不着麻烦。”

“两位还未用膳,若是饥渴,便还是先进仓吃点东西吧。”船夫擦了擦脸上一些被雾沾湿的水痕。

“大小姐,茶沏好了。”此时船舱里又传来另一个男人的声音,掺在他们其中格外年轻和恭顺。

红栀率先掉头,瞄了眼倒好茶水的逐凛,“外面雾好大,小姐心里不踏实,你去瞧瞧。”

船舱里有一股栀子的熏香味道。

逐凛才将刚燃完的熏香换过,于是虽然舱帘掀着,味道却要更浓郁些。

“嗯。”逐凛点点头,把茶壶放好,拿剑起身。

此行大小姐除了去探望三原的外祖母外,还要去瞧瞧她的未来夫婿。

两人早已互相通过书信,逄玉雪说过对此人还算满意,就是不晓得具体是何容貌。

逄玉雪说就算不能直接碰面,隔屏观影倒也罢,总归再过半月便要商定好婚期了。

逐凛和小姐丫鬟错身,掀开船舱早已被沁凉了的舱帘走了出去。

“小姐,逐凛这是怎么了?往日不见得这模样。倒是太安分了。”红栀陪着逄玉雪坐下,面对面像是密友般私语起来:“怕是舍不得小姐进姑爷家的门。”

逄玉雪笑而不语,刮着茶碗里的细沫。

三人自小一块儿长大,逄玉雪最是拿他们俩人亲近;平日里不常使唤他们去做琐碎的小事,只是要他们陪在身边才安心。

“话说小姐,老爷怎么放心你只带我们来的?咱们铜陵这几天的妖患难道还不够严重吗?搞得人心惶惶的。”红栀忧心地皱起眉头。

逄玉雪道:“炳蔚湖又不是一般的地方,你忘了我们是靠什么才进来的?更何况到时候外祖母很快就能来接应。”

“是,都是我们未来姑爷在涵虚宗那里买的符咒的功劳!”红栀勉强回笑,心中的不安仍不能因为他们的特殊化而放下。

炳蔚湖算是燕州的一个小禁地,闲杂人等不必说,就连登云殿弟子路过也得绕道——不过那也并不代表这个禁地的结界就强大到没有通行的法子了。

结界是登云殿设下的,而涵虚宗则高价售卖可以使人正常通行此地的符纸,专门就赚的是不想绕远路的名臣贵族的钱。

一般来说,为了要带个仆人而多买一张符纸都已经算是奢侈到不行了,而那杨大少爷还肯多出船夫、伙夫、丫鬟、侍卫这么多随从的符纸,也是往狠里砸钱了。

“涵虚宗里明明都是有能耐的,要是能出手解决一下铜陵的妖患就好了……”一说到这个,红栀就有点泄气,“也能改善改善他们的臭名声嘛!”

“干脆叫我们云州五大家族凑凑银两,把那些怪物除之而后快!”红栀一边讲一边比划。

逄玉雪被成功逗笑,“哪有那么简单!”

云州五大家族,即沈、祁、池、江、逄,除了江家是靠医术名震一方的以外,官场上一半的势力也就都在其列了。

但他们对待妖患可靠的法子,也只不过是靠着金银财宝去笼络江湖术师和世家修士罢了。

……

逐凛扑出满是栀子香气的舱帘,胡乱吸了两口纯粹过头的雾气。

他有些静不下来。

在昨日前的逄府上,逄玉雪明知很快便要启程去见自己未来的夫君,还召单独召了逐凛来说出那样的话:“你觉得我愿意嫁给他吗?”

虽然他很想替小姐否认这桩婚事,但是两人之间的距离却也没有那么容易被僭越……而且在他心中完美无缺的小姐,又岂容他去用思想玷污?

他着急忙慌地答:“属下不敢揣摩小姐心思!”

他和红栀不同,若不是小姐说出口,他贯不会知道小姐到底在想什么的。

或者说是,他一直觉得自己没有资格谵妄。

不过这次,小姐说出口的,他也不明白了。

“这位小哥,你是灵修出身吧?”船夫突然笑着向他搭话,“当今天下,可缺你这样的人嘞。可有在在宗门进修啊?往后出路可多啊。”

他摇摇头,心情又差了几分。因为就算他有灵修的体质,也没法进入那些宗门去修习;他只是逄家的侍卫而已,从很早以前就是。

船夫和伙夫并非是逄家自己的佣人。

原本因为未尝有人能进入炳蔚湖,逄家还头疼既无人知晓这条水路怎么走,也没有舆图可观,就算有了“通行令”也不知如何能渡过炳蔚湖。

恰在此时这船夫和伙夫二人便冒了出来,两人声称住在炳蔚湖结界附近的山峰上,虽然没有亲自进入过炳蔚湖,但对炳蔚湖的走势一览无余。

此刻逐凛虽表面的应答并没有什么特别的波动,心里却念叨着:“要不是逄家,我早就死了,留下来保护小姐自然是我一生的职责。除了小姐身边,我哪里也不去。”

他不懂得小姐,旁人也不懂得他。

“这到哪儿了?”他适当地调整了下心情,瞭望那层层相叠的白雾,试图将百感千思全部混淆进去。

“炳蔚湖的第三个分叉后。前面再绕一个山头,就到三原渡口了。”

不错,这的确是船夫当初画出地图策划好的路线。

“小哥,”船夫居然没因为对方的忽视而老老实实闭嘴,瞧着他,又搭上话来,“那你对除魔驱妖之事有研究吗?说来最近老汉我村中颇有奇事,本要去江淮求登云殿的仙师们哩。”

“但却听闻近日来登云殿拒不向外,也是头疼。”

怕是你去了也拿不出钱来请人吧。逐凛在心中腹诽,就是这次渡过炳蔚湖的条件都够他们吃几年的了。

听见对方念起登云殿,他倒是不免想起在登云殿的四少爷。

刹那心里更是涌上一种不明不白的戚郁。

同样是灵修,四少爷被连推带搡,就算不情不愿也被老爷棍棒藤鞭地给打进了登云殿。他却……

如果真的进了登云殿那种地方,有朝一日,他是能配得上大小姐的吧。

原来他也极力不去在乎这个,唯独到了小姐确定要订婚开始,他便再也憋不住去幻想。

不过终究只是幻想。因此,他眉宇间开始生出一点明显的惆怅。

“我只是个侍卫。”逐凛简单答道。

不过由于这先天灵力给的悟性,他剑法倒参透得很好——可以保护好小姐,便合该感到满足。

忽然船夫丢掉船桨,惊叫一声,引得正不断安慰自己的逐凛往前方看去。

不过前方迷雾重重,逐凛什么都没看见。

“什么?”

“有!有妖怪!”船夫指着前面,忽然抖擞着往后退去,“就在那里!”

他立刻紧绷神经,眼神犀利地扫过茫茫无望的水域,生怕遗漏了什么。

或许因为灵修这天生的直觉,他的确感受到了水下的某处正潜伏着什么巨大的危险,那东西正冲击着自己不曾运作的丹田和灵脉。

而正当他瞧到不远处的一条黑影时,耳边却传来刺耳的尖叫声,他转身一看——

逄玉雪和红栀被粗鲁地从船舱里扯出来;船夫和伙夫分别挟持着他们,弓屈的手掌贴在她们颈间,好像顷刻间就能把脖子捏断。

逄玉雪努力保持着镇定,黑汪汪的两眼像是被驱走了雾气的湖面,幽深而沉静,唯有头上钗头颤袅能传达出几丝她的慌乱。

红栀则急得泪如雨下,身体抖似筛糠,却还不明白发生了什么。

船夫刚出来时正低头朝逄玉雪威胁着什么,但对方不作反应,他便猛一缩自己的掌心,“我劝你老实点儿!”

逄玉雪无法呼吸,下意识伸手去扒脖子上的那只手,却无济于事。

“小姐!”逐凛拔剑冲过来。

对方动作却格外灵活,稍一动身就正正好躲进了安全距离。再加上挟持着人质的不便利,逐凛只能保证他们没空对逄玉雪和红栀动手动脚。

而还不等他熟悉够这种奇怪的立场,船夫便趁他与伙夫对峙之时,拉着逄玉雪径自撤步进了船舱大吼一声:“大人们!上来吧!”

船底登时一颤,竟立刻有两个人从湖中灵活地从船头翻上来将逐凛包围。

毫无预兆间,那两人眼疾手快地冲过去,抓住他的手臂想把他扔进湖中。

那湖中,此刻正有十几条人头鱼身的怪异鱼影。

怪鱼眼里也射出凶光,不整齐地排列围在船前,就等着逐凛下来好饱餐一顿。

逐凛瞠目欲裂:怎么可能?!这可是炳蔚湖!怎么可能会有水匪埋伏!

……

船夫将逄玉雪拽进了船舱,继续在勒索那个东西。

“终于……等到这个机会了。”他的手指不依不饶地掐进逄玉雪的喉咙,“快把东西交出来!”

“什么…东西……”逄玉雪呼吸不畅,两弯细眉都在抽动着。

船夫附在她的耳边,重重说道:“万灵塔的花瓣!”

——逐凛猛力挣开他们的手,随即持剑朝他们劈去。

不曾想,这些歹徒的灵敏度比起方才那两人只多不少,每一剑都稳稳落了空。逐凛心中警铃大作:往前有两个歹徒逼近,往后还有挟持着红栀的伙夫正在蓄力。

他武功不差,只望自己快点冷静下来思考该怎么做。这些人全都没有带武器来……倒是自信。

就在他自认为可以取胜的时候。

适才拽住他的其中一个人突然念出一串咒语,转眼间变成了虎头人身的怪物。

凶猛的虎头人身形象宛如来自地狱的杀神,强大的杀气令人窒息。

逐凛与红栀霎时陷入恐惧带来的窒息当中:自千年前拂玄将几大妖王放逐涣花州后,颢国就再也没有出现过这么强大的妖物。

最近在铜陵生出事端的妖患,也不过只是一些要不了人命的小骚扰罢了。

而现在,光是浅显地感受到那股难以形容的浓烈妖气,他们就都知道自己已经必死无疑。

那虎头两眼放光,疾步到逐凛面前继续缚住他的两臂。变身到冲过来这一段过程发生得太快,逐凛刚要躲闪就发觉自己剑都已被撇下湖去了。

逐凛咬牙切齿,再奋力也挣开不得。他试图横腿一扫,虎妖便立即踹碎他的右腿膝盖骨。

逐凛无力跪下,膝盖疼得像是被放在石臼里研磨;红栀目睹此状况倒吸一口气,连泪都不敢流了。逐凛低下头龇牙咧嘴却一声不吭,他心里涌起一阵就要被一头畜生给咬死的屈辱感,还有一阵对死亡纯天然的恐惧。

当然,更多的是,他不得不难受地直面自己是个废物的残忍事实。

关于接下来会发生的事,逐凛和红栀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就在这时,伙夫却突然反应到了什么,表情极其扭曲恐惧:“不对!有……东西过来了!”

那气息光是靠拢过来,湖里的怪鱼便都离奇死去了。

血色在湖中将诡异的气氛晕染开。

谁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每个人心里都有最希望发生的事——

湖里,竟又翻上来了一个人!

他站在船头,身着的云纹青衫并不应他刚从水里翻上来的景,竟全然透干;高束的墨发倒是已经湿漉漉了。

他面孔年轻、身量修长,气质威风中透着深沉的阴郁。

这个衣衫……是登云殿的弟子!

现在无论是谁,都开始无声地惊慌失措了。

唯有这个青年的脑海,还有一道正在谈笑的声音:

“呵呵呵呵呵,这场面也太好笑了。”

那声音很苍老,不仅带着老智者指点迷津的味道,还带着蛊惑人心的邪恶风味。

青年一头飘逸的高纂,无意间显得他深沉而不羁,而手中则持着一把白金吞口、刃口漆黑的长剑,上面还肃整地用朱砂墨刻着两行符文。

剑光一亮,彻过剑体,幽冷得像是块寒冰。

“来,试试吧,新力量的威力。”那个苍老的声音突然在他全身扩散,使他感知到那崭新的血液正在沸腾。

第一章末尾才是主角出场~故事有点略群像?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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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剑气冲晨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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