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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黑夜闭上双眼

流感的肆虐在校园里蔓延,令很多学生都人心惶惶。

年级主任每天都在广播里给大家做思想工作,希望大家能够保持积极的态度,把全部精力放在准备考试上面。

但即便是这样,每天因为发烧而回家的人数仍然不少。

苏沐弦所在的高三(3)班已经走了三分之二的人了,剩余的人也没几个坚持得住,有的甚至在宿舍门口就晕倒了。

苏沐弦抬头看了一眼人数不多的教室,叹了一口气,想起下节是英语课,她抱起课本走向9班的教室。

这次的流行感染,让苏沐弦觉得很害怕,她总觉得会像以前那样,有什么东西会突如其来地从自己身边离去,再也找不到。

苏沐弦走到9班门口,靠在墙壁上闭目养神。

上课铃响了,9班的日语生们呼啦一下冲出教室,看见站在门外的苏沐弦,都停下脚步,用惊羡的眼光打量着她。

林安然从教室里跑出来,兴奋地拉住苏沐弦的手,"你怎么才过来?我都快要急死了!"

"我刚刚去办公室抱作业了。”苏沐弦对林安然扬唇微笑。

林安然看了看她怀中厚厚的一摞试卷,撇嘴道:"怪不得我们班那么多人说单羽清是最清闲的课代表,原来我们两个班的英语作业都是你送的。”

“他是没时间去办公室吧。”苏沐弦抱着书和卷子从后门溜进了9班教室。

林安然靠在墙壁上有一搭没一搭地跟苏沐弦聊天,目光忽然瞥到座位上的单羽清,她轻轻拉了拉苏沐弦的衣袖,小声说:“你可以先把作业放他桌子上啊。”

苏沐弦看了一眼趴在桌子上睡着的单羽清,说:“没事,等他醒了再说。”

林安然点点头,和苏沐弦一起靠在窗台边上。

上课铃响了,林安然转头对苏沐弦说:“我们下课再聊。”

“嗯。”苏沐弦点点头。

林安然转身跑向自己的座位。

苏沐弦靠在墙壁上听老师讲课,这时1班的地理老师过来查课,在苏沐弦所站的窗台边停留了一会儿,抬手敲了敲窗户。

苏沐弦疑惑地转头看向窗户外的地理老师,老师扬了扬下巴示意她看后面。

苏沐弦转头看见余星染抱着腿把脸埋在胳膊里,像只受伤的猫咪一样缩成一团,男生低着头,睫毛遮盖住双眸,看上去格外脆弱,令人忍不住想伸手将他揽进怀中安慰一番。

苏沐弦顿时感觉到不对劲,转头低声对窗台外的地理老师说:“老师,我会叫他的,您请回吧。"

"哦,好的。"地理老师答应了一声,转身离开了。

在讲台上的英语老师转身写板书的时候,苏沐弦悄悄跑到余星染身边蹲下身轻轻拍了拍他的背脊。

"余星染。"苏沐弦轻轻喊了一声。

余星染慢慢抬起头,眉宇间的疲惫之色一览无遗。

"怎么了?"余星染揉了揉眉心。

"你生病了吗?"苏沐弦问。

余星染摇摇头。

苏沐弦又说:"怎么不告诉我?"

余星染没吭声。

苏沐弦叹了口气,站起身对讲台上的英语老师说:“老师,余星染身体不舒服,我带他去一趟医务室,您继续。"

讲台上的英语老师点点头,又转身写板书。

余星染垂着脑袋,一言不发地任由苏沐弦拉着他往外走。

苏沐弦拉着他出了教学楼,在楼梯拐角处找到一个相对偏僻的地方,停下脚步。

"余星染。"苏沐弦看着他。

余星染缓缓抬起头,一张俊秀白皙的脸庞上布满了红晕。

他的眼睛里充斥着血丝,显然是熬夜过度的缘故。

苏沐弦有些心疼,伸手摸了摸他的额头。

余星染的身子猛地绷紧了,仿佛被触电般缩了缩脖子,但他没躲,反而抓住了苏沐弦的手腕。

他的掌心温暖,传递着淡淡的热度。

苏沐弦愣了一瞬,随即反握住余星染的手,说:"我送你去医务室。"

余星染没吭声,任凭苏沐弦牵着他的手,慢慢往教学楼外走。

路灯昏黄的光照射在两人交叠的影子上,显得越发亲密。

余星染的眼睛紧盯着两人交叠的手指,嘴唇微动,似乎是想要说些什么,但却没有开口。

苏沐弦察觉到余星染的异样,转头看他。

余星染抿了抿唇,终于还是开口,低声说:"我不想让你看到我这个样子。"

苏沐弦怔住。

余星染说完这句话,脸颊上的红晕更加明显了。

苏沐弦的脑海中浮现出昨晚余星染喝醉酒躺在自己床上时的模样。

余星染一直是冷漠的、孤傲的、强势的,就算不舒服也会自己一个人静静待着。

但他喝醉了酒却不愿让别人看到他狼狈的样子。

苏沐弦不知道,他这种骄傲的性格是从什么时候形成的。

苏沐弦第一次见到余星染开始,他就像是一块寒冰一样,让人远观而不敢亵玩焉,就连他们这些同学也很少接近。

很多人都觉得余星染高傲,但他们并不知道,余星染在他们面前,永远是那副高冷霸气的样子,但他的内心却比谁都要脆弱。

有人曾经问过苏沐弦:“你觉得余星染是什么样的一个人呢?"

苏沐弦沉默了许久,说:"高贵、优雅、冷峻、遗世独立、超然天人。”

当时有人说:"他那么完美,那么优秀,那么强大,那么不食人间烟火,但是却有一颗脆弱的心脏,它需要被关爱,被爱护,而且他的内心很容易受伤,你知道这是为什么吗?"

苏沐弦摇摇头。

"因为他太骄傲了,骄傲到从未向谁低过头,骄傲到从未向谁妥协过。"

苏沐弦想了想,问:"那你觉得......他现在这样,算是失败吗?"

"当然不是!"对方斩钉截铁地说,"余星染从来就不是失败者!"

苏沐弦笑了笑,没再继续追问。

余星染一直都不是失败者,只是因为他的性格使然,他的骄傲和自负使他不肯在一个人面前表达出脆弱的一面罢了。

余星染从小到大,都不会主动求助别人,也不允许别人帮助他,他的世界里只能靠自己。

但苏沐弦知道,这种性格的人是孤独的,他们不会轻易向任何人展示脆弱。

余星染从来都不需要苏沐弦给予安慰,因为他的内心已经足够坚硬。

苏沐弦看着余星染的侧颜,心底涌起一阵怜惜。

苏沐弦不知道自己的这种怜惜是出于什么心态,但她的确是心疼这样一个男孩。

医务室的医生给余星染检查过身体,开了消炎退烧的药。

余星染一躺上床就陷入了昏迷状态。

苏沐弦站在床边,脑袋忽然感觉到一阵眩晕。

她差点忘记了,自己昨天下午也因为发烧来过医务室,但是医务室那会儿没有医生在,她也不知道自己的身体情况。

但这会儿她有些头晕,看起来状况不大妙。

苏沐弦咬牙坚持着不让自己屈服于眩晕感,可是没撑多久,她眼前一黑就失去了知觉。

医务室外的医生听到声响立刻冲进房间,见苏沐弦倒在地上,立马叫了医护人员把苏沐弦抬到床上。

"快点送到急诊室去,她可能是发烧了!"

医生吩咐了护士几句后,转身看向另一张床上同样不省人事的余星染。

余星染身上穿着黑色的衬衫,扣子敞开,露出精致的锁骨和白皙如玉的肌肤。

他脸上带着浅浅的红晕,睡梦中眉头皱着,仿佛正在承受着莫大的痛苦。

医生的目光落在急诊室内的苏沐弦身上,女孩的身材纤瘦单薄,一双腿修长笔直,皮肤白皙细腻,看起来很是羸弱。

她的脸蛋很漂亮,虽然因为刚才劳累的原因有些苍白,但依旧挡不住那清丽脱俗的气质。

余星染是个很帅气的男生,但他的帅气不仅仅体现在外表上,而是从内而外透露出来的那股与生俱来的高贵,以及他的强势。

苏沐弦说过,余星染是站在雪山之巅的王者,而他所拥有的那一切,都源自他自身强大的资本,是其他人都无法比拟的,就像是一座高峰一般遥不可攀。

但他却甘愿屈居人下,甘愿为了一个女生做出这样的牺牲。

苏沐弦真的很幸运。

余星染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已经躺在医院的病床上了。

窗外漆黑一片,只有一盏昏暗的壁灯散发出柔和的橘色光芒。

余星染坐起身来,发现自己身上盖着薄毯,床边放着一杯水。

余星染看了眼墙上的钟表,晚上十点半。

他的目光落在旁边病床的苏沐弦身上。

女孩安静地躺在那里,长而浓密的睫毛垂下来,遮住了她眼帘下的一片阴翳,在灯光下投下一层淡淡的剪影,显得分外柔软。

余星染的喉结上下滑动了几下,他伸手轻轻抚上苏沐弦的脸庞,指腹下的肌肤如丝绸一般光滑,温热,细嫩。

余星染的呼吸微微有些困难。

他低头吻了吻苏沐弦的额头,然后缓缓俯身,吻住了女孩柔软的红唇。

这个吻很轻很柔,甚至没有用力,仿佛只是一种小心翼翼,一种不确定,又像是一场试探的游戏。

苏沐弦的唇瓣上传来熟悉而温暖的触感,余星染的身体微微震颤了一下。

余星染把苏沐弦抱进怀里,吻住了她的唇。

苏沐弦低吟一声,手不自觉地环上了余星染的脖颈。

余星染的呼吸愈发沉重,嘴角勾勒出一抹笑容,动作变得狂暴起来。

苏沐弦浑身战栗,一股酥麻的电流瞬间蔓延全身,她的眼底浮现出一层雾气,身体里的血液沸腾起来。

余星染感受着苏沐弦的回应,心底升起一丝愉悦和满足。

他低头,吻上了她的唇,然后用舌尖撬开她的贝齿,攻城略池。

苏沐弦低吟了一声,晕了过去。

余星染从床上坐起来,用被子盖住苏沐弦的身体,看着昏睡过去的女孩,眼底闪过一抹宠溺。

你说你喜欢我,我也喜欢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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