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行至傍晚,暮霭沉沉,路边开始有人家陆续亮灯。
马车内,墨辞川使了张符将二人绳子解开,在车厢内画了个传送阵,将王德贵拍醒后道:“王大人,该去剿匪了。”
他一把拽起目瞪口呆的王德贵,二人瞬息就回到了恒阳郡府的东厢房。
王德贵明显心有余悸,落地立马离墨辞川八丈远,指着他道:“你,你,你到底是人是鬼。”
墨辞川无奈道:“我要是鬼,你早就去地府报到了。”
王德贵神情激动:“传唤法阵早已随着墨氏一族的覆灭消失了!你,你还说你不是鬼!”
墨辞川叹了口气,道:“墨氏的卷宗秘籍还流落在外,被人习得也未可知。”
王德贵还是不信:“传送阵需两地画阵,非墨氏血脉不可驱动!你……”
墨辞川淡笑道:“王大人是不想要这项上人头了吗?”
王德贵瞬间闭嘴。
“召集你那帮人马,来屋外阵中。”
墨辞川挑了一处宽阔院子,画下一个大阵,罢了擦擦手,对着乌泱泱的人头道:“不懂阴阳符箓的自行离开。”
无人动作。
果然,王德贵怕鬼找上门,招的几乎都是道士或术士,正好对上那窝精通符箓的山贼。
他余光瞥见了翻窗欲跑的王德贵,反手将他扯下,下一刻便启动了阵法。众人便一齐到了半山腰上。
落地后,墨辞川环顾四周,之前画的阵法尚在,只是面前林府虚影不存,有的只是混着焦土的残垣断壁。
众人议论纷纷,有猜这是林府旧址的,但更多人还是在讨论墨辞川。
墨辞川对此充耳不闻,他转身揪着王德贵的衣领对众人道:“今日你们若剿灭山匪,也是为你们家大人做的最后一件善事。不枉他多年来赏识栽培之恩。”
众人齐刷刷跪下:“定不负大人所望!”
待众人皆向山匪居所而去后,墨辞川点燃一张招魂符,青烟袅袅,逐渐形成一个人形。红衣长发,正是那日的女鬼。
王德贵一见那鬼,止不住发抖:“青儿,我懦弱无能没能救你,你,你别怪我。”说罢掩面痛哭。
“我不怪你,德贵,这么多年我也想通了,我知道你能力有限,若当日你救了我说不定自己也会因此丧命,在任何天灾**面前,人都是自私的。我不怪你”女鬼带着哭腔道。
一人一鬼相对着痛哭流涕,墨辞川实在看不下去了,打断道:“二位,现在能解释解释林家当年的事了么?”
王德贵还是发着抖:“五年前,我与青儿在山脚下赏景,谁料想半路有伙贼人把青儿掳了去,我躲在树洞里才逃过一劫。再后来就是听闻山上林家被那伙贼人烧了……”
“把人家姑娘推出去,自己躲起来,这姑娘跟着你也是倒霉。”时韶知抱臂从青石后走出,鄙夷道。
王德贵自知理亏,不作言语。倒是青儿开了口:“不怪他,贼人是冲着我林家来的,说到底,还是我连累了他。”
时韶知闻言哼了一声。
一见来人,墨辞川笑道:“时大人腿脚倒是挺灵快。”
时韶知也笑:“这得多亏了驸马爷马车里留下的阵法了,不然我也不会找到这里。”说罢端详了一番二人,对着墨辞川道:“我总算知道你在密谋什么了,都跑到人家坟头上来了,还说不是来查旧案。”
墨辞川嘴张了张,暂时没想到合适的说辞来反驳。
时韶知绕着他走了两圈,“你就不用费那个功夫了,林家一案五年前就已了结,当年的判决说是贼人劫财害命,凶手已经捉拿归案,要是有其它可能,这五年来也不至于一点蹊跷都没有。”
他话刚落地,墨辞川走到那堆残垣断壁前,伸手摸出了一块黑布,由于年代已久,布有些朽了,在月光辉映下暗纹略显,隐约似山的图案。
时韶知:“……”
墨辞川笑道:“时大人怎么看?”
时韶知:“……从未见过,更不识得。”
他当年跟着大理寺卿来办案的时候可没见过这玩意!
墨辞川语重心长道:“时大人,有时候你看到的只是表象,不一定是真相。”说罢转向王德贵问道:“你府中那些陈设是为了防谁?”
王德贵左看右看,低声道:“大人,其实从五年前那天过后,每年中元节都有邪祟来我府上哭号,下官实在没办法了才找人弄了些辟邪之物。”
“不是我林家,因为林家只剩下我一只鬼,我也被困在此地无法外出。”青儿道。
难不成是凶手所为?不,也可能是王德贵这些年勾结山匪残害的无辜之人的魂魄。
墨辞川皱眉道:“那邪祟是何模样,与当年的贼人可有相似之处?”
青儿道:“当年的贼人全都身着黑衣黑帽,全身包裹了个严实。”
王德贵道:“那哭号的鬼也着黑衣,但是胳膊上有个古怪的纹路。”说着便随手捡了个枯枝在地上画了几笔。
就着月光,墨辞川看清了,果然,黑布暗纹与地上画的纹路如出一辙。他心中明了,这该是某个组织的图腾。但是王德贵这些年如此惧怕这鬼,从来闭口不谈,如今怎么就能轻而易举说出来,显然非常理。
照目前线索来看,可能有三种情况,王德贵亲眼见了贼人害人,贼人为了堵他嘴派人恐吓,要么王德贵是此组织的一员,由于什么原因背叛了组织故意提供线索;要么,王德贵在扯谎。
墨辞川思索片刻,决定不管是真是假,先去会会那郡府上哭号的邪祟。于是将布藏入乾坤袖中。随即拍了拍手上黑灰,道:“今日之事多谢各位提供线索,后会有期。”说罢抬脚欲走,突然想到什么,反手扔给时韶知一把符箓“子时中元,碰见邪祟了拿这符能挡一挡。”
时韶知不服气道:“拿我当小屁孩呢,也太看不起我了,我可比你那弱身板能战多了。”
墨辞川无语道:“时大人,你碰上的是邪祟不是人,你那大刀可砍不到鬼。”
时韶知欲言又止,竟无法反驳,撇撇嘴将符箓塞往袖里头。
墨辞川立地画阵,此时却听身后青儿上前低声道:“墨大哥,请留步。”
他早已预料,笑道:“你家主人还是要抓我?”
“不是,之前是青儿不知,主人他其实只是想跟墨大哥商讨些事。”
墨辞川遗憾道:“可惜眼下我还有要紧事,只能麻烦你家主人择日再叙了。”
“可是……”
墨辞川已经启动阵法,下一刻就不见了踪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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