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清翌进入门扉后,被一股无形的力量牵引着,他置身于一片白雾中。
突然从迷雾深处传来一道古老而又低沉的声音:“第一场考验为勇气的试炼,你将直面自己的恐惧,只有战胜恐惧,方能通过考验,获得命运的馈赠。”
司清翌闻言还挺好奇自己所惧怕究竟会是什么。
他思索着过往经历,试图找出恐惧的源头。
是焚魔谷的那群大妖吗?不对。那段时日他虽每天都在挨揍的边缘,经常被这些大妖们乐此不疲地戏耍,但他从未惧怕过那些大妖。
即便是这些大妖的本体长得十分恐怖,能令小儿夜啼的程度,他也未有过一丝一毫的恐惧。毕竟他是个心理成熟的小孩,哪会这么容易就被吓到。
是差点被感魂珠杀死的那次?也不对。他那时候知晓死亡的结局,可是打算坦坦荡荡地赴死的。
还是说他没有惧怕的事物,因此,看见的场景是一片白雾。
可也未有通报考验通过的声音啊。
就在司清翌不明就里之际,白雾开始散去,散去后的场景竟是一片荒芜的土地。土地上散落着零零星星的房屋……以及一颗界定季节的神树。
而这一场景对司清翌来说熟悉得不能再熟悉,赫然就是那个名为元空古境的小世界。
司清翌一脸困惑,是不是试炼搞错了,他在元空古境的日子不是吃,就是睡,又怎会对这处地方产生恐惧。
难道和他空白的记忆有关?
司清翌看见好多黑影如蝗虫般涌入了这方小世界,而白影与黑影交织在一起,黑影利爪贯穿白影,白影抬手覆灭黑影……画面突然变得断断续续,一直卡在某个节点不动,最终戛然而止,恢复成初始的白雾。
司清翌紧紧拽着胸口那处,眼眶泛红道:“这到底是什么,这些白影甚至模糊得连脸都看不清,为何我感觉她们是那般的熟悉。在她们消散的时候,我的心也跟着痛起来,明明画面只有一半,可我的心好痛,好痛。”
刹那间,白雾再次退去,退去后的场景是一出空旷的原野。两个白色的小人在被一群黑色小人围杀,白色小人灭掉黑色小人后,却仍然还剩一个最大的。
看到这,司清翌的眼泪已然落下,他喉间溢出嘶哑的“呜咽”声。
正当他用被泪水浸湿的眼睛继续看下去的时候,场面再度重复方才的问题,甚至卡出残影。
还未得知事件的结果,疼痛却如潮水般席卷而来,久久不愿退去。
这份痛楚变得越发清晰,清晰得像是刻入骨髓、融入血液中一般。
他想,已经不必知道了,身体的反应已然告诉自己,结局不太美妙。
司清翌蹲下身,用双手环抱住自己,将脸一个劲地埋在膝盖间,试图减轻那无处不在的疼痛。
他不明白为何没有受伤却会这么痛,为何只是看到残缺的景象就会这么痛。若是完整地经历一遍,那该有多么痛?
难怪他会记忆缺失,一定是因为太过痛苦才会想要忘掉的。
一定是很重要的人吧,毕竟心不会说谎。
可是为了让自己不那么痛,忘掉那些对自己很重要的人真的好吗?
而那时候的他在哪,他在亲眼目睹这些事发生,却无力阻止,是这样吗?
所以为何他还活着?难道勇气试炼是想告诉自己,他就是个懦夫,他就是个逃兵?
他一遍遍质问自己,事实到底是怎样,为何就是想不起来。
他头一次那么痛恨缺失记忆的自己,无力感逐渐漫过他的全身,直至彻底将他淹没。
他就像一叶扁舟,在茫茫之海飘泊,无法沉溺,也无法找到归途。
他不明白,为何命运要如此捉弄他,先是指引他到这所谓的命运之殿,然后再给他开个残酷的玩笑,像谜语人一般,故弄玄虚地仅展示出一半令人困惑不已的画面。
就在司清翌麻木地重复着一遍又一遍的自我拷问时,一阵低沉而富有磁性的声音在他耳畔响起:“迷失者,这场试炼本就是错误的,请随吾至命运主殿吧。”
声音的主人不知何时出现在司清翌的身后,那是一位身姿挺拔,着一席黑袍的男子。
司清翌回过神来,缓慢地起身,又僵硬地转过身来,一脸茫然道:“你这话是何意思?”
“想必你也觉得奇怪,为何你心中恐惧之物没有具体,只有零零碎碎的画面。命运之殿的实力超乎你想象,哪怕是失忆的再彻底,哪怕是前世的记忆,只要是你心中最恐惧的事物,它便能完美重现在你眼前,让你难以辨别真假。”
“那我为何……”
“所以吾说你的试炼已经偏离了轨道,你在这里永远无法找到答案。”
只见黑袍男子轻轻一挥衣袖,一道白光闪过,司清翌眼前的景象瞬间发生了变化。
他们置身于一座宏伟的大殿之中,那大殿金碧辉煌又不失岁月的沉淀。
“命运神执掌世间万物命运的轨迹,可操纵因果报应,决定生灵的转世与命运。吾曾窥得命运的一点皮毛,也是因祂的慷慨,吾才能建立这命运之殿。
然命运如雾,非人力所能尽窥。吾终归只是凡人之躯,虽能晓命运,却仍被困于因果的迷局之中。每个人的命数都有其独特的轨迹,甚至在命运的强制干扰下,依然有出现过几个逆天改命的例子。
你的命运就很奇特,虽身负大气运,却同时也是被那位所弃。是气运之子,亦是弃运之子。”
司清翌困惑道:“你这话是什么意思?那位又是谁?”
“吾之前说过命运之殿的实力超乎你的想象,但能凌驾于命运之殿的便只有上头那几位。
你的记忆不是丢失,也不是所谓的为了忘记痛苦强行抹去,而是拿去和祂做了一场有关于打破法则交易,至于祂是哪位,吾就不便透露了。
想必鲲鹏对你说一些莫名其妙的话,但它本事还不到家,意外跌入时空裂隙,才窥得你一部分的记忆。
也正因如此,它被那位盯上了,和你记忆有关的事,它不便开口。
好了,吾只能点到这,剩下的要靠你自寻去摸索。”
司清翌暗自松了口气,原来并非他所想那般。
太好了,他不是软弱的人,也不是逃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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