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坐在椅子上歇了会儿。
宁洱牵着州落秋的手,还是冰凉刺骨,宁洱轻轻的揉搓着,试图让温度高一些,宁洱看着州落秋,州落秋又看了看言余恪和宁洱。
言余恪:“楼下五六层都是没有人的,有仇幸这个肉垫,现在又是这么晚这个时间,不会有人发现的。”
宁洱:“现在要跑吗?”
我以为我砸门的声音会吵到一楼的人:“我想,我们大概率是跑不了的,这件事,能在这里完结,最好。”
宁洱:“州州,我给你围着。”宁洱把另一个还未撕烂的被子拿过来围在我身上。
言余恪:“州州,你饿吗?”
我:“不饿,也可以吃点。”言言把桌上留存的零食拿过来塞给我。
我:“仇幸身上的伤,是你们打的?”
宁洱:“我打的。”
言余恪:“看他的样子,这点伤,对他没有一点用。”
我想了想,边吃边说:“我知道你们看着我有很多疑惑,我也有很多不解,你们先说一下这段时间你们发生的事,我已经有了推测,根据你们说的,我想再证实一下。”
听言余恪宁洱说完他们的情况,我大概听明白了,“他们给你们讲的,说你们没死,也算是对的吧。”
我:“另一部分,说你们是死了,也是对的。”
宁洱:“我们死了,我们没死。”
仇幸在旁边呜呜呜的发出声音还乱动,被言余恪说了一句:“仇幸,你安静点。”
仇幸被言余恪轻吼了一句,脑袋一转,眼泪又滴滴答答的流下来,又把头转过来看着言余恪,言余恪被看得不耐烦,拿了张纸蹲在仇幸面前,给仇幸擦拭眼泪,“一个大男人,怎么老是爱哭啊。”
言余恪:“不许哭了。”
仇幸一抽一抽得吸着鼻涕,眼眶红红的,言余恪看着没有继续掉眼泪了,坐回到椅子上。
我:“仇幸,你想说什么都先排队,先听我说。”
我:“我早就醒了,蔡无臣和仇幸一直对你们说的都是我没醒,还阻止你们来找我。”
我看着言余恪宁洱复杂的眼神缓缓开口:“我在一月五号就醒了......”
一月五日
我像似做了噩梦一般猛地睁开眼睛,看着天花板上的灯亮着,“这,是天堂吗?还是地狱?”
我坐起身子,仔细看了看周围,这里是个病房,却只有我一个人,手上有打过点滴的痕迹,我身上有些擦伤结的痂,腿是好的,手是好的,没有缺胳膊少腿,也没有哪里有大窟窿,身上有温度。
可是,我不是记得,我死了吗?
伸出双手,活动了一下,我,活着?
没两分钟,病房就进来一个看上去五十左右的女人,拿着盆像是刚洗了什么东西回来,看着我愣住了,对视着,我不认识她,她为什么一直看着我,可这病房里只有我,她也不像是生病来住院的样子,也不像是走错的,那就是冲着我来的了。
我:“你......”
她:“言西。”
言西是谁?她的名字吗?还是她是在叫我?正在我思考的时候,她冲过来将盆放在地上,摸摸我的头,捏捏我的脸,又拍拍我的手,嘴里不停的念叨,“我的言西,你醒了,妈妈都要以为你成植物人了醒不过来了。”“醒过来就好醒过来就好。”
她认错人了吧,我又不是她口中的言西,我以一种生人勿扰的姿态拨开她碰我的手,“你别碰我了,我不喜欢。”
她停下了动作,我才看清她的眼睛,含着热泪,“言西,你身上有没有哪里疼啊?”
她:“饿不饿?”
她:“妈妈太高兴了,一时激动,忘了,言西是个大人了。”
我:“妈妈?......”
我带有疑问的妈妈一出口,她高兴得跟什么似的,以为我在叫她,我脑袋嗡的一下,只有一个答案。
我穿越了!
我冷静下来,让她坐着,告诉她我脑袋有些晕,问她:“今天是几月几日啊?”
她:“一月五号。”
得到的答案让我脑袋一炸又一炸,我记得我在重症监护室躺了一个月,就是一月二十日左右,我就死了啊,我,真的穿越了?看这个房子里的陈设,也很一般啊,我是穿到哪个年代了。
我:“那我为什么会在这里啊?”
她:“言西,你难道摔到脑袋了?”
她:“你......”说到一半,她就开始委屈哭泣。
我连连安慰她,“我只是,突然一下,想不起来了,脑袋好痛。”
她:“我叫医生过来。”
我:“不不不,也没有那么痛,就是好多东西想不起来,可以告诉我吗?”
她稳固了一下情绪,接着说:“上个月二十号,你和牧青庆笙笙在雨溪街玩的时候,出车祸了,夏池当场就死了,牧青和庆笙笙在顶楼病房里,还没醒过来。”
我:“我们,出车祸了?”
她:“庆幸的是,言西你只受了点小伤,牧青和庆笙笙把你推开了,后面车再想二次冲撞的时候,没有直接撞到你,斜角擦边碰到了你。”
她:“妈妈都要吓死了,妈妈以为......”
她说完,牵起我的手,豆大的泪珠滴落在地上、她的腿上、我的手上。
她的眼泪像一块大石头一样压在我的胸口。
我抬起手,轻轻擦拭着她的眼泪,“别哭了,我现在,不是好了嘛?”
她:“不哭,不哭。”
她:“言西......”
怎么,听不清她说的话了,头好晕,夜晚的灯光那么晃眼,空旷的房子里,外面偶尔传来稀稀疏疏的人声,看不清眼前的东西,然后,只听见一句,“言西,言西,医生医生......”
再次醒过来,是两日后了。
等我再睁开眼,身上的伤已经完全好了,眼前的人多了一个穿着休闲服长得很好看但不认识的年轻男人,他站在门框边,背抵着墙,一脸冷淡的表情一直死盯着我,我被他盯得发毛,我以为是和我有什么亲缘关系的人来看我了。
还有她在我身边:“言西,言西,你醒了,你晕过去又睡了几天,医生说你是机体功能恢复障碍,要一直再观察到你醒,你现在有没有感觉哪儿不舒服啊?”
我:“妈妈。”下意识的喊了一句。
直到这位妈妈把我扶起来,我坐稳后,那人开口了,“伍阿姨,他应该好多了,你出去帮我们买个饭吧,我想跟他单独聊一聊。”
她:“好,那你们好好聊聊。”
她给我整理好被子:“言西,你的好友来看你了,他也是你出事后,救了你送你来医院的人,你好好感谢一下他。”
她:“我去给你们买东西。”
等她走了,他就走到我面前,俯下身,朝着我的脸部靠近,一直盯着我,我才注意,这个人,轮廓有些像谁,我一直往后倒,“你,一直看着我干什么?”
他:“你不是伍言西。”
他说出这句话的时候我脑子都懵了,一片空白,我是看过很多穿越剧,才清醒过来,哪儿有什么时间胡编乱造一套东西出来。
我:“你在说什么?我就是......”
他没等我说完打断了我的话:“州落秋。”
我脑子更懵了,他说我不是伍言西,我还以为我这个穿越者要露馅了,突然给我一个棒槌?我直愣愣的看着他,他看我没回答,身子探来探去的打量我,随后坐在床边,接着说:“是,州落秋吧。”
他:“不然,你怎么会一脸不认识我不认识你妈妈的样子?”
他:“伍言西很爱很爱自己的妈妈,不会是你这副样子。”
我:“你是谁?”
我:“你知道我是谁?”
他:“我是你蔡无臣哥哥呀~”
他:“噢,也对,你是州落秋,你不认识我,也不用认识我,我只是来确认一下你是谁,现在确认完毕,我走了。”
我:“喂?”
这番操作真是让我全程都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的感觉,看着这个自称叫蔡无臣的走了,留下我自己乱想。
我:“有人知道我是谁,那我应该是重生啊,可是我有其它的名字,是为什么?”
对了,镜子,我环顾了一下四周,没有找到镜子类似的东西,翻了床头的抽屉里,只看到一些杂物一部手机和笔记本,我拿起手机端详了一下,点开后,出现在我眼前的锁屏,上面的人是我和宁洱吗?不对,这两个人,粗略的看着像是我们,仔细看样子,不是同一个人。
我摸着自己的脸,看着手机上的人,“我?重生了?”穿越被否定后,又冒出来新的想法,可是重生,不是自己又活一回吗?我怎么重生到了这个叫伍言西的身上?又恰好,我们长得很像?
我还没注意手机上出现的日期,晃了一眼一月七日,手机就被我的人脸识别打开了,我慢慢打开相机的功能,赫然出现的,是我自己的脸,不对,不是我的脸,很像我,感觉,更年轻了。
正准备翻阅社交软件的时候,伍阿姨回来了,手里提着一份饭菜,“言西,刚刚小蔡给我打了电话,说他走了,你们聊得怎么样啊?”
我:“挺好的。”
看着她把小饭桌给我放在床上支好,“可以吃了。”
我:“你不吃吗?”
她:“现在才下午三点,我中午就吃过了,现在不饿。”
她:“你先吃着,我去二楼做工去了。”
我:“做什么工?”
她:“护工啊,能一边赚钱一边照顾你,很好的差事啊。”
她:“好了,我得走了。”
我:“内个,抽屉里的笔记本,是我的吗?”
她:“是你的啊,你爱记录生活从小就有写日记的习惯啊。”
她:“吃完了把小桌子推到底放着我来收拾就行。”
我:“啊,好。”
她朝着我的额头亲了一口,揉了揉我的脑袋就出门了。
我拿出抽屉里的笔记本,打开第一页,三纪90年1月1日映入眼帘。
这个年份让我刚吃了一口的饭差点没喷出来,我的记忆还停留在三纪25年1月啊,那我也不是重生了!重生是回到之前的某一个时间点啊。
赶紧掏出手机,才注意到上面的日期,今天是三纪91年1月7日!
我一页一页的翻看着,手机上的社交软件也翻阅着。
从笔记本和手机上的东西,我知道了,这副身体的主人,叫伍言西,和妈妈伍桐一个姓,今年才20岁,学习很刻苦,是个在校学生,家境从小就不好,爸爸付庸婚内出轨打老婆还从不给家里一分钱,十岁的时候妈妈好不容易离掉婚,言西果断的跟了妈妈也改了姓名,妈妈对言西很好,虽不富裕,但也是吃穿不愁。伍言西看不惯付庸的行为,从小也不爱搭理他,付庸欺负妈妈的时候,他会护着妈妈,帮妈妈打回去,他们分开后,付庸没有给过一笔抚养费,也没联系过伍言西,伍言西努力上进,就为了有朝一日自己能让妈妈过上好日子,直到考上还不错的大学,付庸联系了伍言西,被伍言西打骂回去了。
伍言西的青梅竹马,牧青,21岁,家境稍富裕些,同级在校生,父亲牧森/母亲牧之之在国外开着饭店,自己独自生活在国内,父母隔段时间就会回国一次,有时也会是牧青出国游玩,家庭也很和睦,一次偶然的机会,两人在校外结识了蔡无臣,认识了一段时间后,蔡无臣领着庆笙笙和夏池与他们两人相识。
庆笙笙夏池,两个24岁的在职人士,庆笙笙家境小富,有个十五岁上高中的妹妹,父亲庆昶和母亲于温钰都健在,每日都忙着打理自家的超市,而自己有一份喜欢的工作。
夏池家境一般,父母双亡,常年独来独往,工作的时候也是,直到认识蔡无臣牧青一行人,才有了自己想要的东西想爱的人。
之前他们也互不相识,都是认识了蔡无臣之后就玩到一起了,现在几个人也玩到一起了,甚至伍言西和庆笙笙还互相喜欢上了,而夏池就一直对牧青单相思,苦恋无果,夏池准备放弃的时候,蔡无臣一直在旁边煽风点火,这把火也没烧到牧青。
然后,蔡无臣相邀,让他们四个人来到蔡无臣所在的C市,玩了四五天了,每天都很开心,看着他们拍的照片,青春洋溢,欢乐无穷。
这本日记只记录了一年的,手机上备份了许多以前写的日记和许多伍言西的生活。大致看一下能看完他的二十年,仔细看估计至少要看个几天的。
我:“伍言西,也太能写了。”
也得亏他这么能写,不然,还真不好编造故事。
我:“所以,我真的是重生了?钻到了伍言西的身体里,那真正的伍言西去哪儿了?”
我:“蔡无臣能看出来我不是伍言西我能理解,那又是怎么知道我是州落秋的?”
我压根不认识蔡无臣啊,他从哪儿知道我是谁的?
我穿到了这里,几十年之后,这些建筑怎么?还有这么老的医院?对了,伍言西家境不富裕,或许因为我身上只有擦伤,这里不那么贵吧?
太多问题了,或许蔡无臣会知道些什么?
今天接收到的信息太多了,要缓一缓,明天再找时间上去看一看。
第二天
等伍桐阿姨出去后,我带着疑问快速收拾了东西,穿着病号服,出了门。
我:“我记得伍阿姨说庆笙笙和牧青在顶楼。”
我不想引人注目,专门走了楼梯,看了一下标志,原来我在三楼,躺了很多天,突然走那么多楼,会不会倒在这儿都未可知。
算了算了,还是坐电梯吧,又折返到电梯的位置,这层楼,人很少,电梯很快就来了,我上了九楼,电梯报楼层得声音在电梯门打开的时候响了一下,整层楼看上去都很空旷,安静得彷佛一根针掉在地上都能听见,和第三层拥挤的病房不一样的是,这层楼左边右边的房间加起来好像就几个,装修得很好,一看就是vip住的。
我一个人踏进这层楼,左边右边都没有人气的样子。朝着右边走,一间房一间房的看,到右边第三间房的时候,感觉里面好像有人,楼道的光太刺眼,我把头贴在门上的小玻璃窗户,双手左右两边挡住光,眼睛朝着里面瞟来瞟去。
我看见床上的一个人,看不太真切,像宁洱。
不敢贸然喊出来,我只能使劲扒拉着小窗户,从卫生间好像走出来一个护工,大桌子旁边还趴着一个人,脑袋别过去了,也不知道认不认识。
只有床上那个人,我好像认识,又不太确定是不是他。
那个护工好像发现了我,我赶紧轻轻敲了敲门,桌上的人别过脑袋,看清他是谁了!他是蔡无臣!
护工走过来开了门,问我是谁,我没回答,看了一下床上的人,侧颜和宁洱相似度很高,但又有不同,站在门口和蔡无臣对视着,蔡无臣盯着我咧嘴一笑,伸了个懒腰,站起身走到我面前,“州落秋,你还能找到这儿呢?”蔡无臣指示了一下,护工叔叔就进去了。
我镇定的问蔡无臣:“床上的人是宁洱吗?”
蔡无臣:“不是。”蔡无臣朝我走近迫使我后退了几步,他反手就把门关上了。
蔡无臣:“宁洱还不在这里。”
我:“你认识宁洱?”
蔡无臣:“认识。”
我:“那,他是谁?”
蔡无臣:“你应该知道了,他是庆笙笙。”
我:“那你为什么知道我是谁?”
蔡无臣:“你告诉我的。”
蔡无臣:“你睡着的时候,我去看过你,你嘴里念叨过。”
我:“我念叨过?”谁在梦里念叨自己的名字啊,要念叨也是念叨重要的人的名字啊。
蔡无臣:“嗯,你一直在说什么对不起,我,州落秋,下辈子,还要怎么怎么?”
蔡无臣:“听不太真切,就念叨了两句,就没有其它的了。”
猛然想起,我之前醒的时候,就是被吓醒的,做了噩梦,梦到古时代了,我好像成了什么忠义之士,为了报答谁的恩情,就喊了这么几句。
我:“这样啊,谢谢,打扰了。”
我:“那,伍言西和庆笙笙。”
蔡无臣:“你现在是州落秋。”
我:“对,我是州落秋。”我现在占了别人的身体,凭什么去打扰别人的爱人。
我:“那,伍言西,去哪儿了?我身上没有什么重伤,按理说他不会死的。”
蔡无臣:“他不会死,你就得死。”
我:“你什么意思?”
蔡无臣没有回答我,无视我的问题,走进了病房里,给我留下一句:“别再来了,我没有答案给你。”
这人,怎么喜欢说话留一半啊,嘿我真是,一皱眉,向前走了几步,捏起拳头想一拳打过去,忍住了,这不是我的身体,“不告诉我,我不会自己查吗?”
我转身朝着下楼的方向走,正要下楼的时候,又直走了几步,右边看过了,那还有左边啊,蔡无臣不让我去右边,又没让我不去左边。
我朝着左边的楼层走过去,也是走到第三间房后,才看见里面有人,我又用着刚才的姿势趴在门上朝着里面看。
床上的人,侧颜真像言余恪,但是,他们都死了,这里躺着的应该就是牧青吧。
里面的两个护工忙前忙后,床边坐着一个人,一直看着牧青,这个人侧颜也好熟悉,就是突然想不起来是谁。
护工好像发现了我的存在,在门前打扫的时候,朝我这儿看了一眼,吓得他不小心跌落到了地上。
我眨巴眨巴眼睛,嘴里轻声的说着对不起对不起。
我正想要跑的时候,抬眼撞见了迎面走来的人。
我瞪大了眼睛望着他:“仇幸。”刚刚坐在床边的人!是他!?
没等我回过神,仇幸就打开了门,我一个踉跄差点没摔地上,“仇幸,你怎么在这儿?”
仇幸看着我,眼里有一丝惊喜,不知道是欣喜我还活着还是什么。
“州落秋?”仇幸带着疑惑的叫了我的名字,急忙掏出手机看了一下,‘州落秋醒了。’脸上有松了一口气的感觉。
我不知所措的看着仇幸脸上突然来的欣喜,双手把着我的肩膀,还摇了我几下,“醒了就好,醒了的是州落秋就好。”双眼在我的脸上打量来打量去。
我啪一下打开他的手,“你干什么?”
仇幸:“我有点激动,你体谅体谅。”
我:“什么叫醒了的人是州落秋就好?”
仇幸:“没什么,怕你醒不过来而已,口不择言了。”
我:“你不适合我们一起被撞了吗?你看起来一点事都没有。”
仇幸:“你看起来不也一点事都没有吗?”
仇幸:“我只有一点擦伤,早就好了。”
我哪儿会信他的话,不想说那我换个问题就是,指了指床上的人:“那个人是言余恪吗?”
仇幸才欣喜了一分钟的脸,立马又阴沉下来,“不是。”
仇幸:“他是牧青。”
我:“你为什么守着他?”
我:“我看他的侧脸,很像言余恪,你是找了个替身?”
我:“可现在不是才一月吗你就找到新人了?”
我:“对了,现在是三纪91年1月!仇幸,你没死?”
不行,我的脑袋要炸掉,隔了几十年,就算我是穿越了,那仇幸怎么没有变化,甚至看上去还更显年轻了些!而且他不是也被撞了吗?
仇幸好像意识到了什么,推着我离开,可我有太多疑问还没问到啊。
正巧伍桐阿姨下工了,也上来找我了,说有人看见我上来了,她就上来找我了。
伍桐:“言西,你在这儿干什么?我找你找好久。”
我:“我来看看牧青和庆笙笙。”
伍桐:“他们还没醒,你要看他们,让我带你来就好了,自己跑上来,吓到别人不好。”
伍桐:“不好意思啊仇幸。”
仇幸:“没事伍姨,他只在门外看了一下。”
仇幸:“言西,快回去吧,牧青他们有我看着呢。”一脸无公害的笑容。
伍桐:“言西,走了。”伍桐阿姨扶着我,生怕我又突然晕过去的样子。
我:“可是......好吧,那我过段日子来看他们。”
我不想让伍桐阿姨起疑心,现在太多事情不清楚了,只能答应着下楼了。
我回到病房内,拐弯抹角的问伍桐阿姨庆笙笙和牧青的情况。
我:“妈妈,庆笙笙牧青他们都伤成这样,为什么他们的爸妈没来这里啊?”
伍桐:“庆笙笙的爸妈来过了,和我同一天到这里的,看顾了几天,脱离了生命危险,身上的伤势刚开始看起来很重,过了几天,就稳定了,蔡无臣就自告奋勇的保证了一堆会照顾好他的话,又加上他妹妹也出事了,遭受了一些不好的事送进医院了,他们就匆匆赶回去了,期间时不时也来过。”
伍桐:“看蔡无臣照顾的挺好的,就放心了吧。”
我沉默了一下:“那,牧青呢?”
伍桐:“牧青爸妈在国外啊,一时半会儿赶不回来,就找了个助理过来了,助理守了一个星期,稳定之后,雇了一堆护工帮着仇幸照顾着,也走了,他爸妈知道情况不严重,就没来了。”
我:“他们,都这么信任蔡无臣和仇幸?”
伍桐:“他们是好人,救了你们,和你们关系也好,我也信任。”
我:“妈妈,我的日记本里都没写仇幸,我跟他关系,真的好吗?”
伍桐:“蔡无臣给我们看了你们几个经常在一起的照片,妈妈才一个一个认识了谁是谁。”
伍桐阿姨像是想起了什么:“我记得你之前给妈妈说过,你遇到了一个人,不知道是不是好人,感觉他的神色奇奇怪怪的,准备再观察一段时间,就暂时把他记录在了你的私密备忘录里了,这个人我还不知道你说的是谁。”
私密备忘录?我没有在手机上找到啊,对了,是有个私密的相册来着,嫌麻烦,就没打开。
我:“那,妈妈,你有没有听过三纪24年12月在这个城市发生的重大事件啊?”
伍桐:“你妈妈我才五十岁,去打听比我还老的年代的事情做什么?”
我:“对不起妈妈。”
我:“妈妈,你见过仇幸和庆笙笙他们吗?”
伍桐:“见过庆笙笙的照片,没见过夏池,他们不都是你和牧青后来认识的吗?仇幸不也是你们后来认识的吗?我们都还没来得及见,我们只在出事后见过几张蔡无臣发的仇幸和牧青还有你们站在一起的照片,蔡无臣倒是早早就见过了,你们经常一起玩的。”
伍桐:“夏池的后事,还是我帮忙办的,挺可怜的孩子,遗照都是用的十岁时的照片。”
我:“夏池您没见过?”
伍桐:“是啊,不过,夏池小时候的眉眼倒是和仇幸长得有点像。”
我:“我可以看看您说的那几张仇幸和我们在一起的照片吗?”
伍桐阿姨翻出手机打开给我看了一下,有点模糊,说这是仇幸也不为过。
伍桐:“等过几天,你的状况稳定了,医生说可以出院了我们就出院。”
我:“那,庆笙笙他们?”
伍桐:“你可以经常过来看看他们。”
我:“妈妈,我还有一个问题,我们在这样的医院我理解,庆笙笙牧青他们,家境挺好的,怎么也在这儿啊?”
伍桐:“这个老医院明年就拆了,周边人少,好养病,这个医院离你们出事的地方也近,出了手术室后,顶楼的环境也还能看得下去,医生也说不用挪动到大医院了,就一直在这儿了。”
我:“这样啊,妈妈,我问那么多问题,你会烦吗?”
伍桐:“不会啊,你可以夸过我是最开明最好最有耐心最温柔的妈妈,我不得好好保持住你对我的夸赞吗?”
伍桐:“哦对了,你的护身符表面坏掉了,妈妈抽空给你修补好再给你。”
我:“谢谢妈妈。”轻微感叹他还有护身符啊。
一晃到晚上了,夜深人静,伍桐阿姨在旁边的床上睡着了。
我躺在床上睡不着,这么多年过去,仇幸为什么在这儿?一点变化都没有。他看牧青的眼神,明明不是朋友情谊,庆笙笙和宁洱相似,牧青和言余恪相似,而我,和伍言西相似,蔡无臣守着庆笙笙是为什么还不清楚,仇幸守着牧青,是把他当成替身了吗?
越来越多问题浮现在脑海。
想起那个私密相册,我拿出手机,输入伍桐阿姨的生日打开了私密相册,里面有备忘录记录的日记生活截图保存的图,有伍言西自己拍摄的照片。
照片和日记越看越让人惊悚,里面记录了伍言西自己是偶尔在蔡无臣那儿见到了某个人和夏池长得很像,虽然只是一个晃眼,但也确定他们长相相似,庆笙笙牧青都不认识那个人,伍言西想追问蔡无臣时,都被敷衍过去了,说他只是看错了,后来偶尔一次机会,又让伍言西看见了那个人跟着他们,还拍了照片悄悄记录了下来。
照片里,一张照片上写的是夏池看着牧青,一张写的是那个人看着夏池看向牧青,一张照片写的是蔡无臣和那个人,所以伍言西说的那个人就是仇幸!仇幸看牧青的眼神和夏池看牧青的眼神一模一样,但这实实在在是两个人!可这两人长得也太像了。
意思就是说,仇幸和蔡无臣相识,仇幸一直暗中跟着他们,出事后,只有夏池死了,夏池没有亲人,所以没有什么人会在乎他,而伍桐阿姨和庆笙笙牧青的爸妈还没见过夏池,只是听过,而伍言西的日记里写的仇幸从来没有在他们面前出现过,那伍桐阿姨见到的照片上应该是牧青和夏池!而仇幸的出现自然而然就取代了夏池的位置!所以,长辈们都认为仇幸和我们关系很好。
伍言西对蔡无臣有戒心!?
而蔡无臣知道我是谁,知道仇幸,还帮助仇幸获取了大家的信任,认识宁洱,那肯定知道他们长相相似,宁洱还不在这里,那这意思就是宁洱也没死!?
如果我用的是伍言西的身体醒过来,那会不会醒过来的牧青庆笙笙就是言余恪和宁洱!
仇幸守着言余恪我理解,可是蔡无臣守着宁洱?他们是什么关系?
仇幸出现在这里又是怎么回事?
蔡无臣又究竟是谁?
伍言西死了吗?伍桐阿姨知道真相了会崩溃吧。
我想去探望他们,一次又一次的被伍桐阿姨拒绝,伍桐阿姨说:“蔡无臣和仇幸他们说现在情况不太好,不让你去,你就乖乖的。”
等待的日子实在是太无聊,除了看伍言西的日记和社交软件,就没有其它打发时间的东西了,还要用伍言西的身体扮演着他的角色探究事情的原委。
直到一月十十日那天。
医生说我可以出院了,伍桐阿姨满心欢喜的要带我走,让我之后再来看他们也可以,现在不要打扰他们养病。
我嘴上答应了,在出院当天,趁着伍桐阿姨去辞工结资的时候,我又窜上九楼了,避免电梯报楼的声音,我爬着楼梯就上去了,才九楼,这副身体就有点喘了。
我悄声的摸到庆笙笙的房门外,用着前阵儿一样的姿势往里看,护工多了几个,蔡无臣不在里面,我探头探脑的观察了一下四周,监控器都拆除了,噢,是的,这里明年要拆除了的。
正当我想了一套说词要敲门的时候,电梯门开了,吓得我溜进旁边的病房里,躲在门口,听见外面有两个人边走边说话,听声音,是蔡无臣和仇幸。
仇幸:“州落秋,我们不用管他吗?他都起疑了。”
蔡无臣:“管他做什么,我们救了他,让他重活一遭,他该对我感恩戴德才是。”
蔡无臣:“他要再找上来,我来解决。”
仇幸:“州落秋醒了这么长时间了,言余恪他们什么时候会醒?”
蔡无臣:“做了那么多次,你还不知道吗?看他们造化吧。”
蔡无臣:“州落秋都醒了,你还怕他们醒不了吗?”
言余恪?他们?仇幸口中的人,是指现在躺着的牧青和庆笙笙吗?!我的推测,没错!
我躲在门内丝毫不敢动,就怕漏出声音。
等两人进了房门,听见锁门的声音,我才松了一口气。
我悄悄出来,又跑到牧青那边,偷偷往里看了一下,仇幸和之前一样,坐在床边,看着牧青。
怕打草惊蛇,我急忙下了楼,要从长计议一下。
我:“现在确定的是,里面的人是宁洱和言余恪,蔡无臣说的救我?是把我的塞进别人的身体吗?”
我:“灵魂出窍?”
我:“这几个人都没有太大的伤,那说明这几个人按理都不会死,那他们的灵魂又被塞到哪儿了?”
我:“蔡无臣说他不会死我就得死,伍言西,死了吗?”
我:“为什么偏偏是塞到他们身上了?因为我们长得很像?”
我在病房里自言自语,伍桐阿姨回来看着我呆呆的样子,轻轻敲了一下我的脑袋,“在说什么呢?”
我回过神:“没有啊妈妈。”
我:“妈妈,我们还不能去看看他们吗?”
伍桐:“还不能。”
我:“我这阵子,怎么没见到庆笙笙的爸妈再来看他?”
伍桐:“庆笙笙的伤都好完全了,只是还没醒过来。”
我:“那秦叔叔和于阿姨怎么不把他接回去在家里养着?”
伍桐:“怕他们醒过来有突发情况,也怕他们醒不过来有突发情况。”
伍桐:“当然是在医院更好了。”
我:“那现在把他们接到市区医院,应该会更好啊。”
伍桐:“这,我们哪儿能揣测他们的心思,或许是觉得在这里住惯了呢?”
我:“妈妈,你带我去看看他们吧。”
我:“求求你了妈妈。”
看我可怜巴巴的样子,伍桐阿姨宠溺的笑了一下,“你是想看庆笙笙吧。”
我:“不是不是,牧青我也要看的。”
伍桐:“好了,但今天不行,我问过了,过几天我带你上去看看。”
我:“妈妈最好了~”
我:“妈妈,那,你知道我和庆笙笙?”
伍桐:“我不会反对的。”
我:“啊?”
伍桐:“你90年10月的时候不是说你喜欢他,他也喜欢你,九月你们就在一起了。”
伍桐:“我不会反对你们在一起的。”
伍言西还真是从不瞒着啊,和庆笙笙的事,伍桐阿姨也知道。
伍言西,你是幸福的。
我:“妈妈,那我们不回H市吗?”
伍桐:“你天天问他们,怎么回去啊?回去你放心?”
伍桐:“我找了个短租房住着,C市的工资也不低,活也多,我已经找好了工作,我再接着干一段时间,要是我们在这边安家,这倒还是个不错的地儿。”
我:“妈妈,我帮你。”
伍桐:“你难得出远门玩,还出了这档子事,就好好歇着吧,你帮妈妈够多了。”
我一下抱住伍桐阿姨,“谢谢妈妈。”
三纪91年1月12日
伍桐阿姨终于带我来看望牧青和庆笙笙了,其实每天我都悄悄来过,每次蔡无臣和仇幸都在,根本没机会进去打探情况,上次偷听到的蔡无臣说我再来就要解决掉我的话还在脑袋里盘旋,只能偷偷问问一楼的人,他们也都不太清楚,只知道顶楼的病人已经好了,就是没醒。
伍桐阿姨带着我提了很多礼品上楼,来到牧青的房间门口,敲了门。
一位护工叔叔开了门,仇幸站在护工叔叔的身后,伍桐阿姨笑脸盈盈的迎上去,对着仇幸寒暄一番,拉着我不动声色的绕开仇幸进了门。
伍桐:“仇幸,我们来看看牧青。”
仇幸把我们隔绝在进门后一米内的位置,“刚刚做完灭菌处理,不能靠近。”
我:“我们就这么看看也行。”
伍桐:“言西实在是担心牧青,他们从小一起长大,太长时间没有联系,难免会焦虑担心。”
仇幸:“我知道,伍阿姨,但是今天不方便。”
伍桐:“好好好,我理解我理解,我们在这儿看看就行。”
我轻轻歪着头望向牧青的方向,这次算是看得很真切了,牧青和言余恪,要是两人站在一起,别人都会以为是双胞胎兄弟吧。
我才看了十几秒,仇幸就催着我们走,“现在看也看了,伍阿姨,你带着伍言西回去吧,刚做的灭菌,现在又要做一次。”
伍桐:“好好好,打扰了打扰了,谢谢你啊,希望牧青早点醒过来。”
伍桐:“那我们就先走了。”
伍桐阿姨拉着我走,我倔得不想动,被生拉硬拽着出了牧青的门。
仇幸轻轻关上了门,上了锁,仇幸给蔡无臣发了消息‘州落秋又来了。’
伍桐阿姨带着我朝着庆笙笙的病房走去,敲了门。
蔡无臣开了门,脸上冰冷冷的看着我,“不是发消息说过了吗,看不了,别来,现在,请回吧。”
伍桐阿姨把剩下的东西塞到蔡无臣手里:“小蔡,这些你留着。”蔡无臣顺势给了旁边的护工叔叔。
伍桐:“你也知道,庆笙笙和言西的关系,你就让他看一眼吧。”
伍桐:“再说,你们关系不是很好嘛,让他看看吧。”
我装作沮丧委屈的模样:“让我看一下吧。”
伍桐:“我们肯定不会打扰到笙笙休息的。”
说完,拉着我就往门里进,被蔡无臣张开双手双腿把着门框挡住了,“真不行。”
蔡无臣:“这样吧,伍言西过几天再来,我让他看。”
伍桐:“哎,好好好。”
看我还盯着蔡无臣,伍桐阿姨拍了我一下,“说谢谢。”
我:“谢谢。”
伍桐:“辛苦你们照顾笙笙了,那我们就先走了。”
伍桐阿姨拉着我一刻不停的下楼,我想回头看看被伍桐阿姨用手掰回来,“别回头,别看了。”
伍桐:“放心了吧,过几天我问问具体时间,你再来看他。”
我:“知道了,妈妈。”
蔡无臣怎么这么轻易就同意了?还非得过几天,今天不能吗?为什么现在不可以?我不还是会偷偷摸摸来到医院,蔡无臣改换了守门方式,站在门外守着,背靠着墙壁,时不时看看手机,时不时发发呆,仇幸倒没有出来过,不敢上前,每次到楼梯口看见蔡无臣守在外面,就只能往回走了。
三纪91年1月14日出租房内
凌晨,睡在小客厅沙发上的伍言西睁开了眼睛,大叫了一句“妈妈。”
伍桐在卧室里听见了声音,赶紧走出来轻声的问:“言西,怎么了?”
伍桐没听见回答又小心翼翼的叫了一声:“言西?”见伍言西没有再回答,扯了扯被子,回房休息了。
早晨,我醒了,伍桐阿姨问我晚上是不是做噩梦了,喊了她一声,她回应了我,我就睡着了。我挠挠头想了一下,不记得做了什么梦。
三纪91年1月16日
蔡无臣联系伍桐姨,让我今天可以过去看庆笙笙牧青了。
准备了些礼品,准备了家伙什,考虑要不要报警,可是,报警说我是州落秋占据了别人的身体吗?说我是24年穿越来的吗?被当做人格分裂的几率更大吧,算了,我自己去。给伍桐阿姨留了一条定时发送的消息‘妈妈,今晚六点我回来吃饭,若是到点我没回来,不要相信任何人的话,报警救我。’有备无患吧。
早晨八点多就到了医院,深吸一口气,进了电梯,这发生的一切事情,我不信蔡无臣这么好心让我去看他们。
到了庆笙笙的病房门口,正要敲门,蔡无臣就开门了,没让我进去,他自己出来把门关上了。我不理解他什么意思。
我:“不是说可以看他了吗?”
蔡无臣煞有介事的看着我:“这段时间每天偷偷摸摸来看的还不够?”
他知道我每天都来,也不逮我?
我:“那你为什么还让我今天来?”
蔡无臣指了指旁边:“喏,有人找你。”
我正要转头,被一双手猛的一下勒住脖子,“你......”说不出话,手里的东西掉了一地,我使劲扒拉这双手,蔡无臣看着我被控制住痛苦的模样,一脸春风得意的笑。
蔡无臣:“都说了有人找你,还不知道回头看看呢。”
这人力气太大,扒拉不开他的手,感觉要窒息了,想起我揣在兜里的小刀,我使出力气一脚踩在身后人的脚背上,这人吃痛了一下,手上的气力明显松了,趁此机会,右手肘击了身后人一下,迅速甩开他拉开了战线。
待我站定喘过气看向这人走向蔡无臣那一面的时候,才知道,刚刚在我身后想杀了我的人,是仇幸!
我:“蔡无臣,仇幸,我就知道。”
仇幸:“知道有什么用,反正你今天是走不掉了。”他拍了拍鞋子上被我踩的印。
刚说完,蔡无臣就朝着我打过来,我一个闪现,躲开了他的一击,仇幸在后面看着,像是不准备动手了的样子。
刚躲开,又接着朝我出拳挥腿,左勾拳右勾拳,扫堂腿,(实在是不会写打戏,总之就是被揍了。)打了我一套连招根本来不及还手,最后躲闪不及被一脚打倒在地,蔡无臣开心的朝我走过来,“多练练吧,弱鸡。”
这幅身体我还怎么还控制不好啊,要是我自己的身体,我肯定能多挨一会儿。
看着蔡无臣快要靠近我的时候,我掏出兜里的刀,奋力的向他刺过去,没刺中,他抓住了我刺向他的刀子,鲜血流淌到地上,顺着刀子,流向我的手。
看他抓住刀子的时候,另一只手撑着墙想爬起来,“等一等,等我缓一下,我再跟你打,你流血了,我君子不趁人之危。”情急之下,说出这么一番言论,放开刀,朝他挥了一拳,他一手扔掉刀,抓住我无力挥向他的拳头,另一只手将我撑着墙壁的手抓住,“反派死于话多。”
完了,被识破了。
蔡无臣半弯着腰,双手抓住我的双手,直起身子,朝我踹了一脚,我被踹向身后踉跄了好多步,最后也没站住,倒在地上,“他爹的,就不能等我站起来再打吗?”
蔡无臣:“自找的。”
蔡无臣走过来对着我的脑袋踢了一脚,我就什么也不知道了。
再次睁开眼睛,灯光晃得眼睛生疼,头很晕,眼睛很花很糊的看着周围的环境,想动动不了,反应过来,我被五花大绑坐在地上,身上的东西,都被搜走了,还好,还是在医院的病房里,看这样子,还是顶楼的病房。
我甩了甩头,想叫叫不出来,猛咳了几下,蔡无臣进来了,坐在我对面的椅子上,嬉笑的看着我。
蔡无臣:“醒得这么快?看来我力道不够啊。”
蔡无臣:“还说进来给你泼个水呢。”
我有气无力的问:“你到底是谁?你要对宁洱他们做什么?”
蔡无臣:“脑子还不算笨。”
蔡无臣:“我在救你们啊。”
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蔡无臣:“放心,现在不会让你死的,他们还没醒,你还有用。”
蔡无臣:“就是你现在要受点苦了,我已经给伍阿姨说过了,你要留在这里照顾他们一段时间。”
蔡无臣:“小朋友,叔叔明天再来看你。”
蔡无臣:“嘘……不要吵喔,你知道的,除了顶楼,只有一二三楼有人,你一叫,就只会看到我过来喔。”说完蔡无臣关了灯就出去了。
被绑在床腿上,我努力的甩了甩脑袋,那一脚给我踢的,晕头转向的,还自称叔叔?这人看上去也就二十几岁,真不要脸,就他打我这力度,没死我都得谢他手下留情。
不对,仇幸!蔡无臣?仇幸这个狗东西都在这个年份活得好好的,那蔡无臣如果不是像我这样借别人的身体,那他也长生不老了?
我:“他也是老东西?”
这两个人,到底想干什么?
月光照进病房,我望着窗外,“原来,都这么晚了。”
缓了一会儿,脑袋逐渐清醒,我挣扎着,借着月光探索着这个房间里的东西,寻视了一圈,坐在地上,被反绑在病床这里,站也站不起来,多余的东西什么也没有,想借住东西解开绑住的手和腿的想法被灭掉。
我的双手还在使劲摩擦,恨我自己不会缩骨功啊,磨着磨着,摸到床腿儿,还是铁的,尝试摸了一下,能摸到床腿儿没有保护垫!那!据我所知,这样的床腿儿,大概率是中空的!那就可以把它搬起来把它当一个铁片圈使,说不定可以切掉手上的布条。
说干就干,我可是行动上的巨人,慢慢挪动磨着绑住手的布条,指望能给它磨松一点,两只手撑着地,将摸到的布条一点点拉到床腿儿最下边,感觉差不多了,两只手用力搬动床腿儿,他爹的,好重啊,反着手真吃力,身体还不是自己的,年轻有啥用啊真是,再来一次,深吸一口气,脸涨得通红,脖子上青筋暴起,抬起了床腿儿,另一边的床腿被惯性推着移动发出一点金属划拉地面的声音,我两手撑着,摸到底将捆住双手的布条中间部位放到铁片圈下方,慢慢把床腿儿放下,生怕声音太大引来人。(作者用凳子腿儿模拟了一下,理论上可行,实践起来有点难,但是设定这个病房里就是除了医院配置的东西没有其它的,所以,理解为主角光环吧。)
喘了一口气,借助床腿儿的力量,左右前后的拉扯撕磨,终于解开了双手上的布条,手腕上都是布条磨出来的痕迹,双手拉扯布条往嘴里送,用嘴撕开一个口子,接着快速解开了上身腿上的布条。
我慢慢爬起来,站到门边,楼道里的灯光好亮眼,透过门上的小窗,目光所及都没有人,轻轻打开门,才注意,我还在原地,庆笙笙的病房就在旁边!
我蹑手蹑脚的走出来,蹲在地上,悄悄地往楼梯那边走,还没走几步,就看见楼道对面牧青的病房里走出来一个人。
我:“完了。”
是仇幸,正好和他四目相对,我急忙站起来跑。
仇幸眨巴眨巴眼睛,喊了一声:“州落秋。”
我才跑了几步,就被迎面而来的仇幸拦住了,“去哪儿啊?”蔡无臣在里面听到动静也出来了。
我双全难敌四手啊,又被两人揍一顿,在庆笙笙的病房门口被两人抓住了。
我被仇幸按在地上,挣扎不了:“我这运气,有点差了吧。”
仇幸:“我就说绑在这儿不行吧,这布条也不行,你绑人技术也不行。”
蔡无臣:“啧,你行,你来。”上下打量了仇幸一番。
两人正在商量把我绑在哪儿的时候,楼梯口出现一个头,伍桐阿姨!她一脸惊诧的躲在那儿看着我们,和她对上眼神,让她赶紧跑。
蔡无臣像是察觉了什么,一个转身回头,只看见空荡荡的楼梯口,伍桐阿姨先他一秒躲起来了,蔡无臣朝着楼梯口走过去,我怕伍桐阿姨跑不掉,怎么办怎么办怎么办!
慌乱之下,我大喊了一声:“阿宁!”
仇幸:“喊什么喊!?”
蔡无臣听见我的喊叫,皱着眉冲过来,“烦死了。”又给了我一脚,我又晕过去了。
再次醒来,又是被五花大绑起来,不过,这次,给我绑成了一条蛆甩在地上,从脖子到手上到腿上,密密麻麻的全绑上了,双手都被绑成了粽子。
我一直嚎叫,“蔡无臣,仇幸。”
我:“你们怎么不杀了我!”
过了一会儿,蔡无臣过来了,看了我一眼,“烦。”给我注射了一针不知道是什么的东西,注射完就找东西给我嘴堵了起来。
蔡无臣不耐烦的道:“宁洱哪天醒了,就哪天杀你。”
我痛苦的挣扎,药效起来后,昏昏欲睡,不知道过了多久,一直都是半梦半醒的状态,朦胧中,好像看见了伍桐阿姨,她给我解开枷锁,双眼含着热泪,好像在极力忍住自己的情绪,伍桐阿姨扶着我,慢慢下楼,楼道里好像有微风吹着我,脑袋都清醒了些,伍桐阿姨带我回到住处。
我还是半梦半醒的状态,伍桐阿姨给我处理着暴露在视野里的伤,眼泪止不住的掉,我想伸手去擦,好像怎么都够不到。
不知是州落秋还是伍言西,迷糊中喊着:“妈妈……”
伍桐:“妈妈在,妈妈在的。”
醒来的时候,已经是18号下午了,我在自家床上,看着身上处理好的伤口,慢慢爬起来,走出房门,沙发上的被子叠得整整齐齐的放着,空气中传来厨房的饭菜香。
伍桐阿姨端着菜出来了,“言西,好点了吗?”
看着伍桐阿姨红肿的眼睛,心里有一万句对不起,我不是伍言西,我不是你儿子。
伍桐阿姨把菜放在桌上,扶着我坐在桌前。
我:“妈妈,是你,带我出来的是吗?”
伍桐阿姨拿着碗筷摆放好,给我夹了菜,“我去报警,没有用,蔡无臣发给我的消息和医院人员的话作证你在医院,没超过24小时,不属于失踪人员和被困人员。”
伍桐阿姨说着说着就哽咽了:“可我知道,你肯定出事了。”
我擦了擦伍桐阿姨的泪水,“妈妈,别哭了。”
伍桐:“16号晚上十点多我到医院,走在楼梯上的时候就隐隐约约听到了声音,刚到上面,就看见你被打倒在地,我没有带防身的东西,怕他们发现,就先逃了。”
伍桐:“在医院前门后门转着等了一晚上,他们没把你带下来,我就知道你还在9楼。”
伍桐:“白天人多眼杂,晚上的时候,看仇幸出去了,我就给蔡无臣发了消息,说我有关于你的东西拿给他,放在一楼了,只能本人去拿,才找到机会上楼找你。”
伍桐:“找到你的时候,你就被绑住扔在地上。”伍桐阿姨说完,眼泪流了一地,看她哭,我也跟着哭。
我:“妈妈,对不起。”我走到伍桐阿姨身边,抱了一下她。
伍桐轻轻的放开我让我坐下吃饭:“这个地方不能久待,他们肯定发现你逃掉了,所幸他们还不知道我们的住处,我买了今晚的票,我们今天就离开这里。”
我:“妈妈,我还不能走,笙笙还没醒,我,不能走。”
伍桐扒拉着碗里的菜豆大的泪珠混着米饭,我的眼泪也和着米饭一起吃,或许是饭菜太香,眼泪的味道掉进饭里,都没有味道。
伍桐:“你身上新伤加旧伤,太多了,养养再去吧,好不好?”
我沉默着,点点头。
伍桐:“我上工的时候,绕去医院帮你看看他们的情况。”
我:“我自己就可以。”
伍桐:“你养好身体最重要,不然,怎么去看他们。”
我:“好。”
一月十九日
伍桐:“言西,庆笙笙醒了,情况不太好,有肌无力的症状,但身上的伤都好的差不多了。”
一月二十日
伍桐:“言西,牧青醒了,和庆笙笙一样的情况,都好着了。”
一月二十二日
伍桐:“言西,牧青和庆笙笙在一个病房里了,互相可以照应一下了。”
一月二十九日晚上
伍桐:“言西,要活着回来。”
伍桐阿姨看着我说出的这句话,脸上的神情,眼里的期待,是在透过我,看她的言西吗?还是,她也希望我能活着,我至今,也没想过,伍桐阿姨那天晚上有没有听见仇幸叫我的名字。
我咧嘴扯了一个很难看的笑容,“会活着回来的。”
当天晚上,伍桐阿姨打包好了所有东西,她没走,送我出了门口,自己返回房间,我也不忍再看她的泪,宁洱和言余恪,还在等我。
“对不起,伍桐阿姨。”站在门外,轻声道了别,希望放在你饭里的这颗安眠药,能让你一夜好眠。
暮色笼罩的天,真的很黑,我提了个塑料袋,走了后门,走廊里偶尔有人,我快速上了楼梯。
到7楼8楼的交汇处时,仇幸站在楼梯上等着我,没见到蔡无臣的人影,我才敢一个人单刀赴会,一个人,也好对付了,我掏出我放在袋子里的伸缩棍子。
仇幸冷冷的看着我,“州落秋,我天天看着你从后门进来打探,今天,终于要正面刚了?”
仇幸说的没错,即使伍桐阿姨经常以找工作的名义过来,我还是每天都偷偷过来看看,也怕他们丧心病狂对伍桐阿姨出手,也顺势看看宁洱和言余恪。
仇幸:“托你的福,小言也醒了,宁洱醒了。”
我:“仇幸,我有太多事不清楚了,我不清楚你为什么不老,不清楚蔡无臣和宁洱的关系,不清楚我为什么会在伍言西的身体里,不清楚宁洱和言余恪为什么出现在庆笙笙和牧青的身体里,不清楚我们这8个人,为什么会在几十年后的今天产生纠葛。”
仇幸:“你不用清楚,本来搭上你也就是提高一下成功率而已,你现在可以去死了。”
我:“若是今天一定要死一个,我会尽全力的。”
袋子扔到旁边,恶狠狠的盯着仇幸,一步一步走上去,现在的局势对我不利,也想不到其它法子了,前几天,找理由支开他们,仇幸根本不上当,每次都看见蔡无臣一个人又上又下的,认识的人全都在这里躺着,不能让伍桐阿姨再冒险,想了那么多计划,最后选择了没有脑子的硬刚。
走到仇幸面前,快速的一棍子朝他打过去,他徒手接住了,提起脚要给我踹下楼,在他接住我的棍子的时候,我放开了那根棍子,一把抓住他提起来的脚借着他的力,一道滚下楼梯。
仇幸:“卧槽,州落秋。”
两个人duangduang的滚下到楼梯的拐角处,我迅速忍着痛爬起来,捡起一道滚下来的棍子,抄起棍子就往仇幸身上打,他想抓我的棍子我朝着他伸起来的手臂就是一顿乱挥,不知道为什么仇幸的也没有大声喊叫,最多只是吃痛的时候低吼了几声。我一棍一棍打在他身上,怕他反应过来揍我。
给他打得躺在地上快起不来的架势,我拿出绳子就把他绑了起来,仍在这儿,就赶紧一瘸一拐的朝着楼上跑,
刚到9楼,就看见蔡无臣这狗贼站在上面一脸笑意的等我,他不是不在这儿吗?“知道你跑了,早就商量好了,等你自己来。”说完对我做了一个嘘的手势,我管他三七二十一,冲着他就跑上去,也是一棍子挥过去,蔡无臣也没躲,也是徒手抓住了,但是他没有提起脚踹我,而是把我往前一拉,隔了一个台阶的我,被他拉得踉跄了一下,整个人差点摔个大马趴。
我跟蔡无臣两个人在同一个平面上了,我将棍子收回来,话也没说就朝着蔡无臣打过去,他几下就把我制服了(不会写打戏。)
我正要开口,被他捂住嘴,“让你悄悄的,宁洱在睡觉,别吵他。”听见他说的话,我更难受了,死命挣扎,他拿起我的棍子,对着我的脑袋瓜直接就是一闷棍,我又晕了。
过了不知道多久,我被冷醒了,醒过来,自己被绑成一条蛆放在一张台子上,这里好冷,好黑,我歪着头借着器械反射得微弱光线看了看,这里是?
我被塞住的嘴口齿不清的说:“停尸房!”
我:“蔡无臣仇幸你们这两个狗贼,我要是出去了我非得弄死你。”
蔡无臣:“你在嘟囔什么?”
心下一惊,蔡无臣在这儿?我刚刚看的时候没瞅见人啊,“蔡无臣,你放开我。”
蔡无臣:“你?到底在嘟囔什么?”
我嘟囔什么他不清楚吗?不把我嘴里得东西拿掉,我除了嘟囔还能做什么?
蔡无臣:“噢,忘了,你的嘴被堵住了。”
蔡无臣拿掉我嘴里的东西,我破口大骂:“蔡无臣,你他爹的一而再再而三的,究竟想干什么?你到底是谁?我们跟你有什么深仇大怨吗?”
蔡无臣开了灯,脑袋低下来,拿着一张抹布在我脸上擦,“拖你过来,身上都好脏。”
蔡无臣:“我也不知道我想干什么,我说了我是蔡无臣,你们和我,没有深仇大怨,我只是做就做了。”
我:“呸,你要么杀了我,要么把我放了。”
蔡无臣擦了擦我因为被堵住东西撕裂流血的嘴角淡淡的说,“我只是,让你来陪我玩的。”
我:“你有病就去治病啊,蔡无臣你这个老东西想干什么?”
蔡无臣直起身子:“脏话太多了,睡一觉吧。”蔡无臣随身带了我那根棍子,又给了我一棍子。
等我醒过来的时候,蔡无臣已经离开了,我依旧还在这里,嘴里倒是没有塞住东西了,身上的绳子什么时候换了布条来绑着,还没有之前绑的严实,也不知道被困了多久,我趁着蔡无臣不在这里,使劲摆动着全身,用力向地上滚下去,整个人摔趴在地上,用力翻了个身,这台子还是铁的,用着之前的办法应该可以,一段时间后,我解开了绑住自己的东西,全身冰冷,感觉不到什么疼痛,手和脚上被绑住的痕迹太明显了,我不明所以的看着身上的伤,“我,什么时候又挨揍了吗?”
先不管了,我朝着门外走过去,门没锁,“他到底把我放在这里多少天了?我居然没被冻死。”
出了停尸房,顺着道上了一楼,看清楚了楼道里的钟表上才注意到是2月4号晚上了,又是好黑的天,头好晕,我的脑袋好重,就像有人在和我打架一般,我撑着,想跑出医院,才注意医院今天怎么把门锁上了,后门也锁了,一楼楼道里空荡荡的,只有几个趴在前台上打盹的小护士,我轻声的走过去,想看看他们那儿有没有钥匙之类的,却看到一个小护士的记录,‘9楼两个病人,5号出院’的备注。
顾不得别的,头痛到炸裂,怕他们出了院,更没机会去找他们了。双腿也有点不受控制的跑到走廊尽头,抱起那个大桶,进到电梯里,按了9楼,全身冰凉的我感觉出口气都能看见白雾的程度,深吸几口气,楼道里淡淡的香倒是让人能稍微缓解一下。
左顾右盼的看向左右两边,楼道里没人,朝着庆笙笙和牧青所在的病房走过去,注意不到门口躺着的人,就开始狂踹砸门,也不知道哪儿来的力气,好几次都感觉手不是我自己的手了,用力的撞击大门,终于和他们会合了。
希望我的时间线没有写错。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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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州落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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