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昭野那儿,村里不少的眼睛盯着。
骡车拉着那么大一板车的东西,木媒么还跟着,明眼人一看便知,是为着啥。
因着,木昭野和白齐秋定亲的事儿,他和木媒么从周家出来没多久,村里已是人尽皆知。
周思听说,和木绵一道儿,拎着一只野鸡,专门来了一趟。
木槿和白齐秋正把聘礼里的吃食往灶屋橱柜里搬,两人也没见外,把野鸡放下,帮着把米面喜饼搬进了屋里。
“真真是想不到,齐秋竟和昭野哥定了亲,两人以前可是见面就得吵几句。”
忙活完,木绵坐在院子里桃树下的椅子上,感叹了一番。
“谁说不是呢,不过昭野哥这人除了脸上的疤有些吓人,倒也是个值得托付终身的汉子。”
木槿莞尔,看了眼难得羞赧,话都没说几句的白齐秋。
“缘份来了,挡都挡不住,咱家齐秋有福气。”
木绵点头,表情赞同不已,“村里不知多少人羡慕齐秋的。”
那么大个砖瓦房的院子摆在那里,长了眼的,多是想住进去的。
木绵想的不错,之前过去与木昭野相看过的人家,揪着家里的哥儿姐儿的耳朵,恨铁不成钢。
“你说你,我和你爹都在,抖什么抖,他还能吃了你不成?!白白便宜了个外乡人!”
不管如何,事已成定局,再懊悔,也无济于事。
比村里有适龄哥儿姐儿的人家更难受的,莫过于在家生闷气的木伯。
木昭野下聘礼,定亲,这般大的事儿,一个字儿都没和他提。
这分了家,他那个大儿子是真真不想认他这个爹了。
被木昭野继小爹撺掇着,本想去找事儿,立立当爹的威严。
刚出门,便觉着之前被木棍打过的脑袋,隐隐作痛。
转身回了家,想想还是罢了,反正木昭野也不一定是他的儿子,以后便只当没这个儿子。
木昭野继小爹看着眼前的怂货,一口银牙都快要咬碎了。
木昭野他亲爹都不敢过去,他这个继小爹更是不敢,只能在家无力的恨恨骂上几句木昭野不孝,自是伤不到木昭野一点儿。
入夜,木槿挑着油灯,把昨儿周蔺拿回来,还未数的八月挣的银子,理了一遍。
周蔺做木工活儿计挣了二两七钱,加上米线铺子那儿,卖蔬菜和鸡蛋鸭蛋挣的一两一钱银子,上个月,拢共得了三两八钱的进项。
小染坊的进项,木槿昨晚挑灯算了出来,约摸着一个月,挣了五两二钱。
今儿便和闻昭然,白齐秋三人,一人分了一两五钱,剩下的七钱银子,留着小染坊添置染料花用。
木槿想到,分银子的时候,闻昭然一富哥儿,却是一副没见过银子的样儿,嘴角微勾。
自己费心挣的银子,拿到的时候,确实会让人心里激动不已。
一个月的进项拢共是五两三钱的银子,在村里,他家已是能数得上的能挣银子了。
木槿放了五两银子进暗格,剩下三钱银子和之前剩下的家用放进一个钱袋,藏放到了床褥底下。
后头挣的银子,就得攒着过年,还得出些银钱置办白齐秋出嫁的嫁妆了。
木槿收拾好,本还在床上等着木槿的周蔺,因着太累,盖着被子,没多久,双眼便睁不开了,熟睡了过去。
木槿吹灭油灯,轻手轻脚的把床帘放下,轻轻躺下,伴着微微的秋风的声音,和周蔺的呼吸声儿,缓缓入睡。
笠日,木槿去木念君那儿,买了三亩田的小麦种子,是时候把地翻了,播种冬小麦了。
这回木槿种地倒是省事儿的紧,木昭野带了几个常与他一道儿捕鱼的汉子,花了五六日,帮着把地翻了,小麦种子种了下去。
木槿还未二十,却是已体验了两把有“儿婿”的感觉了。
还真真是挺好。
白齐秋过了头一日见着木昭野,带着些哥儿的羞涩的时候,再见,便能毫不脸红心跳的指挥着他做活儿了。
木槿看的啧啧称奇,瞧着两人边做活儿,边斗嘴,嘴角微勾。
和白齐秋相处的木昭野,看着却是更鲜活了些。
两人倒是相配的紧。
田里的事儿忙完,枯黄的落叶纷纷落下,深秋已至。
白齐秋与木昭野说好了,便是成了亲,木槿这儿的小染坊他也不能丢了。
木昭野自是有无不可。
如此这般,便是成了亲,也能日日和木槿,闻昭然两人见面,白齐秋觉着,和没成亲也没什么不同。
心里顿时松快了不少。
家里菜地晚辣椒和茄子也都该拔了,菜杆儿扔去一旁,晒干了当柴火用。
把菜地翻出来,换上了芫荽,葱苗蒜苗。
这段日子,收的布匹不多,白齐秋和闻昭然两人便能忙的来。
木槿趁着空闲,把高粱杆儿从柴房搬出来,放在院子里,打算编几个簸箕,装馒头和粮食的筐子和篮子。
木槿双手手指翻飞,把枯叶捋下来,挑着没被虫蛀的好的高粱杆儿,泡进准备好的浴桶里的清水里。
浸泡一个时辰,软了,便能拿出来编簸箕和筐子了
先编底部,再编侧边,最后收边,木槿两个时辰便编出了一个簸箕。
筐子稍稍简单些,木槿还给筐子编了一个严丝合缝的盖子,盛粮食的时候,免得落灰进去。
晚上的时候,饭桌上便摆上了洗干净了的,装馒头的新矮边的筐子,上面还有个中间有个小疙瘩的盖子,很是方便。
装米面的筐子,侧边会更深一些,能装的更多一些。
“大哥,你手可真巧。”
闻昭然把盖子掀开,看着里头冒着热气的馒头,感叹了一句。
“这若是拿去镇上,许是能卖不少银钱。”
木槿笑了笑,“村里人都会编,多的是人拿去镇上卖,精巧些的五六文,稍大一些的七八文,便是挣也挣不多。”
周蔺咬了口鸡头,“山里的野菊花开了,镇上药铺收,两文一斤。”
他之前这个时候除了去镇上寻短工,便是去山里摘野菊花,多的时候,一日能挣四五十文,比做短工轻省。
“倒是能去寻寻。”
木槿笑道,过段日子,趁着在镇门口的大空地办的庆祝丰收秋社节,带着些高粱杆儿编的筐子簸箕,一道儿拉去卖了。
村里人,能挣银子的事儿,都不舍得撒手。
年时前,更是如此。
自早上一睁眼,吃过早饭,便是打理菜园,去山里割猪草,晒猪草,染布,下午,割猪草,寻染料,捡干果,挖野菜,如今又多了件,寻野菊花的活儿计。
得了空儿,还得编家里能用的物件儿,做冬时的鞋子,真真是没个闲的时候。
忙忙碌碌间,山林红了,村里人穿上了稍厚些的衣物,早起,清晨的白雾,浓了起来。
白齐秋的婚期定了下来,定在了腊月二十,是个宜嫁娶的好日子。
木槿给家里晾晒着的野菊花翻了个个儿,晒干了的猪草,抱进柴房囤放起来。
家里用柴火的地方多,且得多囤上一些,免得冬时,没得柴火烧。
转眼秋社节来临,一家人早早起来,把要带的物件儿放进板车,这段日子,木槿编了不少的簸箕和筐子,野菊花也晒了满满一麻袋。
加上两大筐的蔬菜,还有木槿之前攒的两大筐的板栗,一大筐橡果,板车上,东西挤的满满当当的。
周蔺在前头拉着,木槿和白齐秋他们在后头跟着。
闻昭然笑道:“我老早便想着请大哥你们去酒楼吃饭了,因着太忙,都忘了,今儿一定得去,回头把东西卖完,去书院那儿把木舟喊过来,咱们一起。”
木槿莞尔,笑着点了点头。
路过木昭野家门口正巧他赶着骡子从侧门出来。
见状,二话不说,把他们板车上的东西搬到他的板车上的。
周蔺的那个旧板车推到到了院子里,等从秋社节回来的时候,再推回去。
“我正想去寻你们,这般多的货物,昨儿就该和我说一声。”
木昭野看着白齐秋,笑道。
“昨儿太忙了,没得空,不过有骡子就是好,轻省多了。”
白齐秋看着匆匆向后而去的树木,感叹道。
“以后要送重的东西,来与我说,骡子放家里,闲着也是闲着。”
白齐秋点了点头。
两人坐在前头说着话,木槿坐在后头看着他们,眉眼弯弯,看起来颇为欣慰。
木昭野家的板车比他家的大多了,上头放这么多的东西,后头还能坐下他们三人,绰绰有余。
一路上,遇到不少去赶秋社节的村里人,个个背篓里都装着不少的东西。
人人脸上洋溢着笑意,今年又是个丰收年,卖了粮食,换了银子,又能过个肥年了。
骡子比牛车可是快多了,没等村里人开口,便远远的将他们甩在了身后。
一路颠簸,周蔺坐在一旁,护着木槿。
暗道,明年得再加把劲儿,买头牛回来,翻地,拉东西,去镇上,都方便。
镇门口已然摆了不少的摊子,木槿寻了个中间儿的位置,把要卖的东西从板车上卸了下来。
木昭野帮着把蔬菜和野菊花送去米线铺子和药铺,红日渐渐升起,镇门口卖糖葫芦的,糖人的小贩穿梭其中,人来人往,很是热闹。
[红心][红心][红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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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0章 第八十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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