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妃无话可说,他现在觉得这女娘就是王爷的克星,钦天监的八字怎么合的,他俩明显相克啊!
之前一顿不行的言论就已经让王爷火冒三丈,多年来的养气功夫荡然无存。
现在又来了个和政敌时常见面,也不知道王爷还受不受得住。
四皇子和不觉得他的言论有什么问题,坚持持续向女娘输出。
“好好一副精致的妆容,若是哭花了,宴会上可怎么表现?”
“别人家的女儿虽比你有才气,家世样貌也比你出色,但你也没有差太多。”
“你今日要是没表现好,二哥心存芥蒂,日后要是在王府过得不好,本王可要心疼了。”
“四哥哥请陛下收回成命好不好?鹄儿不想嫁皇子,只想和哥哥永远在一起。”
“哎,本王也去求过了,可二哥的母妃你也知道的,有她向父皇撒泼,我人微言轻,也是毫无办法。”
“对了,你不是最会吹笛吗?二哥最善音律,必会被你惊艳。”
“只要你在二哥府上过得好,本王就心满意足了。”
“好了,本王离开的也够久了,空惹闲话,这会儿就回去了。”
“待到宴会上,等你技压群芳。”
四皇子的着急掩饰不了一点,说完了这话当即就要抽身离去,女娘眼疾手快地抓住了他的袖子,哀声道,“鹄儿没什么拿得出手的,惟有一幅鸳鸯帕子是亲手绣的,四哥哥莫嫌弃我绣工,将这帕子带着。”
“日后若是想我了,见见这帕子也能缓解一二相思之苦。”
听见了关键词,杨妃虎躯一震,也顾不上分析这两个人的感情经历,借着回身扶着女娘的功夫,迅速瞟了一眼四皇子身上,将帕子的位置记得牢牢的。
任务道具这不就有了?
四皇子走得干脆利落,女娘就像是望夫石一样呆站在原地,眼神之哀怨让杨妃见了毛骨悚然。
他站在原地生等了一会儿,见她像是石化了似的,可又马上到了诗会的时辰,不得不打断了她的深情,劝着她回了诗会。
杨妃相中了四皇子身上那块帕子,他决定趁着诗会散场人员走动的时候暗中推倒屏风,再顺势使了暗器将那帕子从四皇子身上打落。
到时候也用不着他做什么,皇子身上的一举一动自有人注视着,有的是人会替他指出那帕子,更不缺认识鸳鸯的人。
之后么……
他们两个的事情难道还藏得住?
杨妃心里过了一遍计划,搀着女娘加快了脚步。
诗会上众人已经落座,曲水流觞也不是什么稀奇玩意儿,只不过在这园林之中,流水穿过花丛之间倒也有两份心意。
杨妃瞟了一眼那东西就收回了时间,这曲水流觞有的是地方可做手脚,水道蜿蜒处的凸起就颇有意思。
等到真的开始了,放茶的宫女操纵着水流大小,便能灵活控制着停在何处。
屏风分隔了左右,宫里的娘娘在主位坐着,垂纱遮掩了她的身形,身边的女官开始了诗会前的长篇大论。
杨妃没太听她在说什么,目光也穿不过刺绣的屏风,垂着头看着自己隐隐作痛的脚尖,分辨着宴席上的呼吸,确定了四皇子和王爷的位置。
好像他也用不着这样努力分辨呼吸,他家王爷自有办法让他知道他的位置。
【在哪呢在哪呢?】
王爷的心声像是念经一样,嗖的一下就从人群中钻到他耳朵里,精准地将自己的方位暴露给他。
【本王真是越发骄纵他了,头个还说宴会上就能瞧见他呢,今天去连个影都没有。】
【连本王都敢骗了,将本王的好奇心吊起来又置之不理,着实过分。】
“……”
杨妃沉默地像周围的侍女一样站得像个桩子,心里的委屈无奈也就只有他自己知道。
王爷真是越来越会偷换概念了,他纯属是揣着明白装糊涂。
杨妃在心中叹气,耳尖的听到了四皇子叫住了王爷,在众人面前虚与委蛇演一场天家兄弟手足之情,那些想东想西的心声也瞬间停了。
也算是将王爷的所有注意力都吸引了去,再也没有心思想着他了。
嗯……
这么一看四皇子也不是没有可取之处,换句话说,四皇子也是王爷全心全意对待的人呢。
等等。
快住脑!
杨妃睁大了眼睛,他好像又犯病了,在刚刚那一瞬间他竟然觉得四皇子和王爷也甚是般配,两个人都全心全意地想着对方,也算是双向奔赴了。
他真是受不了自己了,一定是连日里工作昏了头了,饿得发昏了,现在真是什么都磕的下。
要了老命了。
他想将自己脑子里那些相爱相杀的关键词忘掉,目光直愣愣地落在他需要击倒在屏风上,瞳孔骤然聚焦。
这位娘娘怕是头一次举办这种宴会,不怎么清楚宴会的注意事项,底下的侍从也未上心。
他瞧着那些屏风底下微翻的泥土,就知道他们肯定没有提前找平地面,临到了放屏风的时候才发现地不平放不稳,无可奈何之下只能动了土,匆匆忙忙有没有完全消去痕迹。
不过算了,左右也不干他的事,现在这样子倒更合他心意,等屏风倒了就算查起来,那也是这位娘娘和那些侍从的过错,是他们办事不力使得屏风倾倒毁坏了宴会,和他杨妃有什么关系?
只是可惜了这些个绣了百花春景的屏风,注定是要倒在泥土之中了。
就在他思量之间,这场诗会便在期待中开始了。
一时间诗会上众人各使本事竞相表现,杨妃既欣赏不来音乐,也听不懂那些诗词,只等着什么时候散席,耳边又是乐声又是念诵,听得他头昏脑胀。
宴会上叫好奉承、互较高低的声音不绝,杨妃只听着并不过脑。
这些个世家子弟里果然有真才实学的,但也不急于在这样的宴会上表现,这些声音最高的,常常是那些半吊子。
因此当众人评论之声停歇,诗会里骤然安静下来时,杨妃便回过神,警觉地分辨到底发生了什么。
“尚书大人教子有方,萧公子这诗乃是当前之冠。”
“九重羯鼓声动地,万年枝上回春意。天谴姮娥散一枝,一枝先到山人家。焚香再拜睹国色,雨露沾濡知帝力。我愿人间春不老,常对此花颜色好。”
“这诗是极好的。”
尚书?萧公子?嗯?
杨妃不懂诗的好坏,但他知道这个尚书家的萧公子是什么货色。
那是个十足十的草包,除了不敢闹出人命来,没有什么事是他不敢干的。
那可是读书一窍不通,活生生将工部尚书气晕过去的人啊,什么时候有这种水平了?
杨妃眼中闪过一丝寒光,觉得他在挑衅自己探查情报的水平。
难不成……
是之前一直在藏拙?
《慈元殿赐牡丹》宋 汪元量
九重羯鼓声动地,万年枝上回春意。天谴姮娥散一枝,一枝先到山人家。焚香再拜睹国色,雨露沾濡知帝力。我愿人间春不老,常对此花颜色好。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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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第 22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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