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这两个女孩子你到底选谁？

石中玉换上掌门的衣服，别别扭扭走回堂中。

烈火只瞧了他一眼，便忍着气将目光瞥向别处，绿袍想着那日乳臭未干的臭小子如今摇身一变居然变成了阴山派的新掌门人，心里亦十分别扭。

符晓娟替石中玉理好衣服道：“儿子，我差点忘了，当阴山派的掌门，一定要先娶一个原配夫人才够气派。你现在已经是掌门人了，今天就娶一个嘛。”

石中玉笑问：“还要娶原配夫人啊？”满心欢喜的扯扯李亦奇，李亦奇撅撅嘴，没有理会。

符晓娟可是明白的：“哦，你喜欢她？”

石中玉忽然抓住老娘的手臂，悄悄的指着下面的余英男，羞涩的说：“娘，那个低头的也不错。”

符晓娟马上意会，拍拍他，走到英男身边，只打量了一眼就心满意足的将她扯到石中玉身边。

随着余英男被符晓娟拉扯到石中玉身边，绿袍始终不曾察觉自己的目光从来不曾离开，始终跟随，此时，他心里有点忐忑，脚底下微微踱着步子。

石中玉道：“英男，这阵子我好担心你。”

英男低着头，一语不发，太意想不到的见面，她还没想好该怎么面对他，更何况他的身边还有个她。

石中玉又对气呼呼的李亦奇道：“放心啦，我只是为了救英男出去。”

英男眉眼微微一抬，脸上更没表情。

“儿子，这两个你到底选谁？”符晓娟问。

“我……我可不可以两个都要？”他得承认自己的贪心，可这两个他哪个都不敢得罪。

“当然不可以，原配只能有一个。哎，不过也行，如果你两个都娶的话，她们有一个要做小的哦。”

他讪讪的笑着：“我，我还是考虑一下吧。”

“好啊，你好好考虑考虑，登基大典之后，我就帮你把喜事办好。”

石中玉尴尬的点头，扯着两个别别扭扭的女人逃了出去，绿袍的目光这次又被石中玉扯走。

可是这次感觉得到，胸口闷到窒息，心迅速下沉，重重的摔落，一向警惕的他甚至没发觉，烈火正拿他那双狐狸眼睛死死得盯着自己。

看到他心神不宁的模样，烈火扯了扯嘴角，暗自得意，眼中闪烁着满意的目光。

有些事情，只有痛过，才会清醒。

有些人，只有失去，才能看见。

石中玉拉着两个女孩子走出来，对英男到：“英男……”

还没说完，李亦奇挣脱掉他的手，气鼓鼓跑开了。

“哎，你在这边等我一下。”石中玉向余英男交代一句，就赶紧跑去追李亦奇，又留下了余英男孤零零一个人。

英男落寞地往前走着，石中玉追了过来：“英男，英男，怎么她走你也走啊？我不是叫你在这边等我吗？”

“你应该去把她追回来，刚才在大殿上，符晓娟说李亦奇是他的儿媳妇，顺理成章她就应该成为掌门夫人。”英男正视着石中玉的眼睛说道。

“我娘那个人疯疯癫癫的，她说的话你也信啊？”石中玉赶紧澄清。

“那你应该没有疯吧？你刚才说，你是为了救我就选我的，不是吗？这一点，我谢谢你。”英男心里很清楚，石中玉并不是爱她才选她。

“英男，你变了，你好像变成了另外一个人。我真的不明白，为什么你跟绿袍上阴山，现在跟烈火在一起。”石中玉赶紧拦住要走的余英男，想要问个究竟。

“你不也一样吗？不仅上了阴山，还当上了掌门。”余英男毫不留情。

“我……我是逼不得已的，我有我的难处，我有目标。等我的目标完成以后，我自然会离开这儿，到时候我会带你一起走。不过我目前的处境太危险了，你放心，我现在是阴山掌门，你到我身边来，我保护你。”说着，石中玉抓住余英男的一只手，向她承诺着。

余英男推开他的手，拒绝道：“谢谢，我会照顾我自己。况且，我也有我的计划。我是不会离开阴山的。”余英男一脸傲气地说。

“你爹临终前，他要我一定要好好照顾你，我不能不守信用。”

英男缓缓转过身，盯着石中玉的眼睛问：“你会照顾我一辈子吗？”

“我……”石中玉顿时语塞。

“以前你或许会，现在呢？我看你还是把她追回来吧，石掌门。”余英男心知石中玉心中已经有了李亦奇，原本她还是有让石中玉照顾自己一辈子的想法的，但是如今石中玉已经有了自己的心上人，余英男不肯稀里糊涂地再跟他处下去。

说罢，不顾石中玉在背后大声的叫喊：“英男，我会照顾你一辈子。”毅然决然离去。

英男心中凄楚，以前还能靠石中玉，现在谁也靠不了了。她跑去湖边，心里再不许，也还是不由自主的靠近。

石中玉还是得罪了她们两个，一个狠狠的甩了他一巴掌，另一个则丝毫不领情。

英男领不起他的情，分明知道石中玉对自己的情是一缸水，对李亦奇的情是一片海，她怎么还敢领这份情呢？飞蛾扑火吗？

他始终不忘对英男说“你爹要我好好照顾你”，其实她并不在乎他究竟能否保护自己，可他从来不会说一句“我要好好照顾你”。

是她错了吗？当初石中玉那般劝说，是她太固执了吗？她当初真的应该离开冰堡吗？

可她确实错了吗？分明清楚石中玉护她不得，分明清楚冰堡助她不得，她又怎能留得下？

其实，早在那日刺了他一剑后，他便已倾向李亦奇，以后也不过是越陷越深而已。即便她留下，大概也只是个强颜欢笑的旁观者。他已经离越她已越来越远，越来越远，远的即便触摸在手，也是一种冰水相融的模糊。

湖水漾漾而荡，抚摸着她悲伤的倒影，泪水一模糊，就浮动起了石中玉的脸庞，染着初时相见的笑容，越看却越像是自己的。

沐浴着阳光的年华，还没来得及眨眨眼睛，天就已经黑了。

是的，一切都没了。

泪水追逐着滚落下来。

“为什么？为什么你不敢当着我的面说，为什么？”她哭石中玉不敢当着她的面说，只敢对着她的背影说。

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一滴一滴落在了手背上。

湖水清明，倒映出绿袍的影子。

敏感地感觉到身后有人，英男警觉地回头一看，是他。

泪水立刻止住，她虽然哭了，可他也休想嘲笑到她。

“你看够了没有？”。

“你哭够了没有？”他反问。

余英男站起身来，用袖子擦了擦眼睛：“我哭并不代表我懦弱，阴山这条路我还要继续走下去。”像是对绿袍说，其实她更是对自己说。

这个世界并不是没有他就不可以的，并不是他想赶就能将她赶走的。

绿袍摆手制止：“不用跟我解释，反正你又不是为我而哭。”

英男听着可气又可笑，她转过身来，望着绿袍的眼睛道：“你会稀罕别人的眼泪吗？”

绿袍半点不肯不示弱：“没错，我比较喜欢看着人家流血。”他望着余英男的眼睛道。

英男反唇相讥：“所以你也不会看到我为你流泪。”

他被自己的话打败，已经无言以对，只好强笑：“说下去啊。”

英男怒道：“你就是这么的无情无义。”

绿袍注视着英男愤然离去的身影，哈哈大笑，笑得身后的一汪湖水都凝住了。

“想要成为一方之霸，或者是一代枭雄，就千万不要有儿女情长，更不要相信天底下任何一个女人。不然你很快就会变得一败涂地，就会死得很惨。”

这些话从小听到大，早已渗进骨头里。这些话由不得他不信，因为这不只是单纯的话语，更是师父的一生。

当年听时，还是满心不解，以为绝情不过像是扔掉一把宝剑，虽有不舍，却非不能，如今身临其境，才深切体味何为万劫不复。

脑海里再次浮现起八年前的那个深秋。

绿袍正在认真练功，苗烧天踩着枯叶，一步步地走近绿袍，每一步都很沉重。

“师父，你满面愁容，怎么了？”绿袍停止练功，不解的看着他。

“你师母离家出走了，我要亲自去找她。”

“师母？师母为什么要走？”

本欲扼杀在襁褓中的孩子已然长大，甚至还站在他面前询问自己的生母为什么离家出走。

为什么？这个问题从来都不该由他回答。

他又开始用一生的教训来解释，来说服绿袍，也说服自己。

“归根结底地说，是我太爱她了！绿袍你千万要记住，想要成为一方之霸，或者是一代枭雄，千万不要有儿女情长，更千万不要相信天底上任何一个女人。要不然你很快就会变得一败涂地，就会死的很惨。像我今天这样的面目全非，就是因为我有太多的东西放弃不下。”

他让绿袍记住，却忘记，有些事情他自己都不曾做到。

苗烧天仰天长叹：“我这一生算完了，我现在居然要为了一个女人去放弃一切。”

绿袍一颗孝心道：“师父，让我跟着您，我也好服侍您。”

“我不要任何人跟着我，在我回来之前，你只要好好帮我看着阿飞就行了。”他又摆摆手，“不，不需要，有很多人照顾他。你只要将来不要让我失望就行了。”

他深看了绿袍一眼，然后踏上了自己的路途。

似乎一切都已在他掌握之中，然而若是一切都能为人力所控，世上又何来造化二字，造化弄人！

深夜中，想到这些，手中的玉珏被捏的咯咯作响，绿袍对着天地起誓：“师父，我不会让你失望的，符晓娟做了对不起你的事，就算你下不了手，我也会为你讨回公道。我要让她跟她儿子不得好死！”绿袍捏着玉珏，暗自下定决心，愈发抓紧时间练起功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