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冰堡门口,英男和大凤妈碰到了李亦奇和被李亦奇背着的石中玉。
进入冰堡,姨娘命悬一线,危在旦夕。余英男感到无比无助,再也忍不住地啜泣起来。
石中玉在旁不停地安慰,余英男非常感动:“石中玉,自从我爹娘走了以后,你就是我唯一的亲人了。自从离开你,我每天都在想你。我想到我刺你的那一剑,我就恨不得在自己身上刺上几剑。”
“好了,好了,别哭了啦。其实你还有你姨娘冰婆婆啊,你还有大凤妈吧。”
“不一样不一样,我看不到她们是很难过。可是我要是看不到你,我就恨不得去死。石中玉,我现在已经没有爹娘了,你一定要答应我,一定要一辈子陪着我,永远不要离开我。”说完,英男跑回卧室。
丁引教石中玉学南海的御剑术,石中玉费了九牛二虎之力,终于学会了御剑术,出鞘的剑差点刺中了躲在暗处偷看的大凤妈,大凤妈没法解释自己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大凤妈,你怎么会跑到花园里来了?”瑶池宫主发问。
大凤妈支支吾吾说不出话来,这时余英男看不过去自己的仆人被诘问,反唇相讥:“怎么?我们不可以到花园里来吗?”
“我不是这个意思,只是丁大侠在教他徒弟练功,我们外人不方便在旁观看。”
“怎么?难道你们怀疑大凤妈在偷看他们练功?”
瑶池宫主沉默不语。
英男脾气一上来,指桑骂槐地说:“大凤妈,我不是跟你说过了吗?这里不比自己家,你不要随便出来走动,免得碍了人家的眼。”
“小姐,我只是想到厨房里烧点热开水,帮你沏一杯参茶。这些天你是睡不好吃不好,我担心你会累坏了。”
“累坏了又怎么样?谁叫你这么多事?”
石中玉赶紧问英男怎么不舒服,有不舒服可以找医术高超的李亦奇,李亦奇也热情地表示有什么事情可以找自己。
“不用了,我们以后会小心,不敢劳烦各位。”英男还是气不打一处来,心里为大凤妈打抱不平。
“余姑娘,你这么说就太见外了,你可是冰婆婆的亲外甥女,你的母亲宋女侠也曾是冰堡的人。你们在这边就跟在自己家一样,千万别太见外了。”瑶池宫主打着圆场,关切地说。
“我说过,我们以后会尽量不烦劳各位的。”转头对大凤妈说:“大凤妈,我们走。”
李亦奇发现石中玉中了烈火掌,石中玉仗着自己快要死了,对英男和李亦奇左拥右抱,正沉浸在两个女生的温柔乡之中的时候,丁引出现了,问道:“怎么回事?”
李亦奇赶紧跑过去:“丁大侠,你赶紧看看石中玉吧,他快死了,你想想办法救救他。”
丁引仔仔细细地诊断过后,说:“你只是受了点风寒,加上旧伤未愈,喝几帖祛寒消炎的药就会好了。”
原来是虚惊一场,石中玉没有中烈火掌。余英男和李亦奇争相为他煎药,石中玉坐享齐人之美,但同时对两个女孩子的左右热情有点抵挡不住。
丁引找到余英男:“余姑娘,我跟令尊有过一面之缘。余庄主他很担心你。”
“多谢丁大侠见告。”
“余庄主在临终之际,将阴山派要大举进攻的目的告诉我。也承蒙庄主信任,将圣火令托给在下,等找到你之后再交还给你。”
“原来爹他真的有圣火令?”
“不错,本来我应该把圣火令立刻交给你。只是这几天冰堡出现了大敌。”
得知烈火可能出现在冰堡,英男不解问道:“如果正如丁大侠所说,烈火统领潜进冰堡,真的是为了圣火令吗?”
“没错,圣火令是阴山派的重宝,百年前阴山天尊就是靠它独霸天下,一直遇到白眉师祖挑战才消失。如今它重现江湖,这关系到整个武林的安危和数以千计的人的性命。”
丁引与瑶池设计引烈火假扮的大凤妈入了冰窖,烈火终于被引蛇出洞,自动送上门来。
眼见对方人多势众,烈火留下一句:“不跟你们玩儿了,告辞。”就逃之夭夭。
“英男,大凤妈是烈火假扮的,她不是真的大凤妈。她对你好,接近你,就是想要利用你。”石中玉向英男解释道。
英男一直无法接受,跑开了。石中玉赶紧追过去。半夜,英男收拾包裹,越过睡在她门口的石中玉,心中虽不忍这么冷的天石中玉睡在地上,但是终是心一狠,不想寄人篱下,夜离冰堡。
出冰堡时,恰被随苗飞一同来冰堡的绿袍瞧见,苗飞是苗烧天的亲弟弟。
英男离开冰堡,黑漆漆的山路,她的前方正是断崖。
如同她的人生,她失去了家,失去了石中玉,如今连最后的大凤妈也失去了,山路的断崖尚可回头,人生路上的断崖呢?老天不给任何人回头的机会,要么跳下去万劫不复,要么就跃过去。
她不想万劫不复,可她同样不知道该怎样跃过去。为什么要安排给她这样的命运?为什么?!为什么?!
她已不再怨怪老天,因为毫无用处,再怎样怨怪它依旧冰冷无情,可她究竟该怎么办呢?
身后又响起了熟悉的声音:“如果你受到委屈遇到挫折只会痛哭流涕,前面就是断崖,跳下去,一了百了。”
英男看着绿袍,心中的无助孤独顿时消磨大半。
绿袍继续道:“如果你要生存下去,就要把眼泪擦掉,遇敌杀敌。”
“我……”英男说不下去了。
绿袍看了看她,继续说道:“每个人生存方式都不同,有人为钱,为权,为女人,甚至为爱情,我只为了好玩、刺激、过瘾,那你呢?”
英男记起心中的决心,脆弱便被驱逐的烟消云散:“我要手刃仇人,为父母报仇。”
“以你现在的功夫,凭什么报仇?阴山派数十万人,其中高手如云,杀手众多,你敢跟他们斗?”
英男无言以对,原来她有的只剩下决心,其余的一切都如此苍白无力,像是垂死之人,没有一丝血色,一丝生机。
“在这里你一个朋友也没有,只知道泪流满面,夜出冰堡,漫无目的的满山跑,所以搞得落得如此地步。”
“你不要再说了。”英男被他一刀刀的剖开,更加难堪,哭得更厉害了。
“好,人不能靠别人,不能依赖别人,只有将自己变得最强,才是生存之道。”
苗飞跟了上来,以为绿袍要对英男下毒手,赶紧挡在英男的前面:“绿袍三统领,你千万手下留情,不要滥杀无辜啊。”转身安慰起余英男:“小姑娘,你不用怕,他总归要给我几分面子。”
“你是谁啊?”英男一脸懵懂。
没等苗飞回答,绿袍帮他回答:“我师叔,苗飞。”
“你应该知道自己该怎么做,再见。”绿袍向余英男丢下一句话,就要转身离开。
“你别走!”英男拦住他。“你带我走。”
“我走的路,你走不了。”
“我可以。黑面杀了余家31口。现在我没爹没娘,什么都没有了。我有什么路走不了?”
“绿袍,你带我去阴山。”
“你知不知道你刚刚在说什么?”
“嗯。”余英男小声应了一声。
“你应该知道我是什么人吧?”
“你是阴山派的统领,是我的仇人。”
“那你还要跟我回阴山?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你闯进来。”
“杀父之仇,不共戴天。就算赔了这条性命,我也不怕。”
“你要我把你带上阴山,你好有机会打败我们,打败阴山。你以为我会答应你这么做?”
“你会!”
“为什么这么肯定?”
“因为你说的,你活着,就是为了要过瘾,够刺激。如果你不答应的话,你倒不如从这断崖跳下去,一了百了。”
绿袍被余英男的这番话震惊到了,他想了想,二话不说,转身离去,余英男默契地跟在身后。
苗飞再次拦住绿袍的去路,还是不肯死心:“绿袍,你真的要带英男回阴山吗?”
“你说呢?”
“当然不行了,你回阴山就是理所当然,但英男就不能去啊。她去阴山不是自投罗网吗?”
“你认为她跟着我会有事?”绿袍双手抱胸,霸气反问道。
“我管不了那么多了,总之我不会让你带她回阴山的。”
绿袍笑道:“是吗?”
“英男是峰哥的女儿,峰哥是我的好朋友,我必须保护她。”
“就凭你?”
苗飞坚持着不肯让路:“我是没你那么好的武功,但是绿袍,英男把你当她的好朋友,你总该为她着想一下。”
绿袍道:“她根本不是我的好朋友,是她要跟着我的,是她自己的选择。我让她跟着,是因为我觉得这个游戏刺激、好玩,至于她的生死,我一点都不在乎。”
他向来只说真话,那么或许以前误解了他,他果真就是个无情冰冷之人。但是即便这是一场游戏,她既然选择了,就会投于兹,战于兹,没有它路可走。
她要做的已经不是走那条路,而是如何让自己变得更加强大,他不是教导她要依靠自己吗?她依靠不起他,她必须依靠自己。
“想不到你竟然将英男当成一个游戏来玩?太过分了。”苗飞忿忿不平。
英男走过来:“他说的一点都不过分。我的生死不仅无他无关,也与任何人无关。”
“英男,你……”这不该是她说的话。
见苗飞始终为自己担心,英男说:“你不用为我担心,我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从现在起,我不会让自己掉一滴眼泪。我会让自己的心,比刀子还硬。”
绿袍向苗飞笑道:“现在你明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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