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橘子不台州》完结的那天，付芷像个刚出笼的哈士奇，抱着数位屏在工作室里转了三圈，然后一个电话打给顾郁——
“妈咪！我画完了！我们去庆祝！”
电话那头沉默了两秒：“……你想怎么庆祝？”
“KTV！就我们俩！”付芷兴奋地踢了踢地上的废稿纸团，“我要唱通宵！”
顾郁似乎叹了口气：“……好。”
KTV包厢里，霓虹灯球转出五彩斑斓的光斑。
付芷霸占着麦克风，已经连续唱了五首快歌，从《恋爱循环》蹦到《极乐净土》，最后累得瘫在沙发上喘气。
顾郁坐在角落，手里捧着一杯温水，安静得像一幅画。
“妈咪——”付芷一个翻身滚到她身边，“你也唱一首嘛！”
顾郁摇头：“你唱就好。”
“不行！”付芷把另一个麦克风塞进她手里，“今天必须听你唱！”
两人拉扯间，点歌机自动跳到了下一首——《我再也不愿见你在深夜里买醉》。
前奏响起，付芷愣了一下，随即笑出声：“哇，老歌！”
她抓起麦克风，清了清嗓子，突然正经起来。
「我再也不愿见你在深夜里买醉，
不愿别的男人见识你的妩媚……」
唱到一半，付芷偷偷瞥向顾郁，发现对方正注视着自己，目光沉静。
她心头一跳，声音不自觉地低了下来：
「你可知道这样会让我心碎……」
歌唱完，包厢里一时安静。
顾郁突然轻笑一声：“怎么，有喜欢的人了？”
付芷的手指紧紧攥住麦克风，关节发白。
她点了点头。
空气仿佛凝固了。 顾郁的表情没什么变化，只是端起水杯喝了一口：“嗯。”
就这一个字。
没有追问是谁，没有调侃，甚至没有多看一眼。
付芷的心一点点沉下去。
回程的出租车上，付芷异常安静。
她歪头靠着车窗，看霓虹灯在玻璃上拉出长长的光痕。顾郁坐在另一侧，手机屏幕亮着，似乎在处理工作邮件。
两人之间的距离，明明只有三十公分，却像隔着一整条银河。
“下周《橘子不台州》的庆功宴……”顾郁突然开口。
“嗯？”付芷猛地坐直。
“社里安排在了周五晚上。”顾郁的目光依然停留在手机上，“你有空吗？”
付芷盯着她的侧脸看了几秒，肩膀慢慢垮下来：“……有。”
“好。”
对话就此结束。
到家后，付芷站在浴室镜子前，看着自己泛红的眼眶，突然狠狠拧开水龙头。
冰凉的水扑在脸上，却浇不灭心里那股躁动的火。
她想起顾郁听到“有喜欢的人”时的反应——那么平静，那么……不在意。
手机震动，是顾郁发来的消息：
「记得吹干头发再睡。」
付芷盯着这行字看了很久，突然把手机反扣在洗手台上。
水珠顺着发梢滴落，在瓷砖上溅起小小的水花。
就像她那些说不出口的心事，悄无声息地碎了一地。
深夜，付芷更新了一条微博：
@氟款码大王：新漫画要画什么好呢……（小猫叹气.jpg）
配图是一张空白的草稿纸。
五分钟后，顾郁点了个赞。
付芷把脸埋进枕头里，发出一声压抑的呜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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