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三点十七分。
付芷终于按下【提交】键，整个人像被抽干灵魂一样往后一仰，椅子发出不堪重负的“吱呀”声。
“我——完——稿——了——”她拖长音调宣布，声音沙哑得像被砂纸磨过。
顾郁合上笔记本电脑，揉了揉太阳穴，眼角还带着淡淡的倦意。她伸手把付芷快要滑到地上的外套拎起来，挂回椅背：“恭喜，比我预计的早了五个小时。”
付芷歪着头看她，突然咧嘴一笑：“那还不是因为妈咪帮我改了几格分镜？”
顾郁的手指顿了一下，语气平静：“只是微调。”
“骗人！”付芷猛地坐直，伸手戳了戳顾郁的脸，“你那几笔根本就是神来之笔！线条比我流畅一百倍！你以前是不是偷偷学过？”
顾郁轻轻拍开她的手：“吃饭吗？还是先睡觉？”
“吃！吃！饿死我了！”付芷瞬间被转移注意力，从椅子上弹起来，差点被自己的外套绊倒。顾郁眼疾手快地扶住她的手腕，无奈道：“慢点。”
付芷却反手抓住她的手指，眼睛亮晶晶的：“妈咪，你画画那么好，为什么不当漫画家？”
顾郁沉默了两秒，轻描淡写地抽回手：“因为我要养你。”
“……”
付芷愣住，耳尖突然发烫。
凌晨四点的城市，街道空旷，只有24小时营业的居酒屋还亮着暖黄色的灯。
付芷饿得前胸贴后背，一进门就嚷嚷着要“十串烤牛舌加双倍酱汁”，然后被顾郁按住：“这个点吃太油腻对胃不好。”
“可我想吃嘛——”付芷拖长音调，像只耍赖的猫。
顾郁叹了口气，转头对老板说：“一份茶泡饭，一份山药泥拌饭，再加一份烤鲑鱼。”
付芷瞪大眼睛：“这太健康了！我要抗议！”
顾郁淡淡瞥她一眼：“抗议无效。”
等菜的间隙，付芷趴在桌上玩手机，手指飞快地敲着屏幕。顾郁不用看都知道她在发微博。
果然，三秒后——
@氟款码大王：妈咪带我出去吃东西啦（小猫觅食.jpg）
评论区火速涌入粉丝：
[用户D]：？？？这个点？你们什么关系？]
[用户E]：妈咪？？？氟老师你人设崩了！]
[用户F]：只有我注意到“带我”这个说法很宠吗？？]
付芷得意地晃了晃手机：“你看，他们都羡慕我有妈咪。”
顾郁低头喝了口热茶，唇角微微上扬：“幼稚。”
热气氤氲间，付芷盯着她的侧脸，突然小声说：“其实……你比我更适合当漫画家。”
顾郁抬眼看她。
“你画画那么好，又比我耐心……”付芷难得语气认真，“如果你画漫画，一定比我厉害。”
顾郁放下茶杯，声音很轻：“但我更喜欢现在这样。”
“哪样？”
“看着你画。”
付芷心跳漏了一拍。
老板适时地端上食物，茶泡饭的香气弥漫开来。顾郁把碗推到她面前：“吃吧，吃完回家睡觉。”
付芷低头扒饭，含糊地“嗯”了一声，却悄悄用脚尖碰了碰顾郁的小腿。
顾郁没躲开。
——就像她从未躲开过付芷的任何一次靠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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