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去就去了，你跟着我干嘛。”
“谁跟着你了，”罗澄扬着眉不服道：“只不过我也是走这条路而已。”
最近天气热得很，出门在外像是身处蒸笼之间，又热又潮湿，才一会儿，身上校服的布料全都黏在了皮肤上。
江问鱼走到自助机上取了一瓶饮料，而后在附近树荫下的长凳坐了下来。
“请走。”
罗澄：“……”
“你这个人真过分，我人都还站在这，顺手都不会拿？”罗澄忿忿不平的自己去自助机上取了一瓶，而后毫不客气的坐在她旁边，“好了，现在我累了想要休息一会儿。”
哼，休想将我甩开。
“你别这样，我是满足我无法安放的好奇心才来碰巧试试看。这跟你没什么关系吧，别到时候真的有危险，反倒把你牵扯进来了。”
“那我更要去了！”
罗澄已经完全把自己刚刚顺路的说辞推翻。
“我好歹有异能还能自保，就你这个细胳膊细腿的万一碰到什么连环杀手或啥凶残的人，这不是完都完了。”
“……不，没这个可能。”
“什么没这个可能，这人连帝都的人都敢动手，完全算是胆大包天的程度了。
我好歹多少懂点，这是在跟帝都背后的势力公然叫嚣，如此狂妄，定是有什么未知的阴谋诡计……你可别牵扯到其中了。”
“我的意思是，凶手很大概率没有异能。”
“？”
罗澄一瞬间没反应话里的意思。
敢狂妄对隐藏在社会公界下的异能者下手的人，竟然没有异能？
开玩笑的说？
“并且他还会在最近几天再次下手。”
“什么？！”罗澄闻言猛地抬头，神色震惊：“向谁下手？为什么？你怎么知道？”
接二连三的信息量骤降，让罗澄的脑子晕乎起来。
“我问你，那份资料看完了没。”
“当然！”
“喂，你这副‘弱智吧，都这样还没看出来，怎么，难不成还需要我一点一点嚼碎喂进来’的表情是怎么回事。”
【系统：好厉害，对方就这样语气平静的阐述下来了】
“你看错了。”
江问鱼浅浅的叹了一口气
“……算了，跟着就跟着吧，出了事我可不管你。”
“这话送给你自己！”
… … …
想象是美好的，现实是骨感的。
随着有人触碰蓝色的波纹逐渐显现它的全貌——包围整个着犯罪现场的防护罩排斥他人的前进。
罗澄缓缓将手收回。
“没办法啦，这防护罩是高阶异能者下的，没有专用工具的话短时间内不能成功解析它的。”
防护罩。高阶异能者。
江问鱼默默记下所她说的这些。
哇呜~是真的好神奇耶。
对面的罗澄将视线投向江问鱼，她从挎着的小巧包中拿出一支笔戳了戳面前一堵看似凭空出现的“墙”，摸着自己的下巴不知道在思索什么。
“不过你看上去，好像完全不失落。”
“没，”江问鱼将头发撩到耳后，“其实现在我沮丧的不得了，出师未捷身先死，我连第一步都不能踏进去呢。”
是么，但在罗澄眼里她看上去和平常也没什么区别。
从第一次见面，她都看不懂对方。
有的时候心口不一，但有的时候又过于坦诚。
真正的想法总是深藏不露。
其实，罗澄是有办法开启的……
可她，似乎并在在意。
“走吧。”
“去哪？”
江问鱼似乎在疑惑她为什么这么问：“还能去哪，回寝呗。这条路走不通我也没办法。”
“……就这样了？或许某个人得行的。”罗澄指向模糊的说着。
“哪有这样的人，就算有的话，私自闯入学校封了的现场，人家也不定愿意帮我们解析这个防护罩呀，是吧。”
罗澄沉默了。
那副纠结到整张脸都皱起的表情，让围观的人没法不在意。
江问鱼扯了扯嘴角。
别呀。
我又不是什么爱为难人的性格，不愿意这样做就不做嘛。
“……其实我并不想帮助你，这样鲁莽的行动让我更加确定了你根本不理解里世界有多么危险。
你可知道为什么要在异能者死后的地方加上防护罩。”
江问鱼：“你这样一说，看来并不是保护现场喽。
让我想想，防止普通人卷入其中还是说……异能者死后，里面会发生什么难以预料的危险？”
这不是猜测的清清楚楚的吗，罗澄在心里叹了一口气。
她这就是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啧。
怎么会有这么头铁的人？看不出来我不愿意她参与其中吗？本想借此让她知难而退。
看着对方信誓旦旦的眼神……江问鱼这人绝对会在我不知道的情况再次来的，绝对！
“原因很简单，异能者非自然死后，很可能会产生一定的能量漩涡，其中产生的能量能轻松杀死多名受过训练的异能者，只有暗部中的人员用专有的武器才能回收。”
江问鱼：“既然防护罩还在这，说明还没有人来处理吧。”
罗澄：“那是因为能量漩涡生成的时间最早三天，最晚一个月左右，过了这个时间仪器没有检测到能量波动就会判定并不会生成。
按照卷宗中，这两人死亡的时间都还不符合要求，冒然进入谁都不知道会发生什么……其实我想说的是，有帝都的专门办案组在，这件案子的凶手是绝对会抓住的，并不需要你进去获得所谓的线索去玩什么侦探抓罪犯的过家家游戏。”
罗澄说的话毫不客气，态度也比前几天强硬很多，“或许你确实比常人来说聪慧敏锐，甚至有很多东西我到现在都没法向你一样看一眼就能理解到，比起你来，我确实愚笨很多。真因如此我实在不理解……
不理解你如此着急必须做的理由是什么，但和生命的分量总归是比不上的。”
所以，暂且放弃吧。罗澄的眼神是这样说的。
【系统：这人的语气还真是讨厌，宿主给她点颜色看看！】
江问鱼：“能否安静点。”
【系统：宿主，你好凶】
江问鱼并不会因为对方的疾言厉色退缩，相反她足够敏感，能明白在尖锐的话语下的担忧。
“如此着急必须做的理由”——她怎么会没有呢。
*
他还着急去病房里收集数据。
烦，现在到底几点了？
叶霖试图数羊把自己重新数睡着后就能醒了。
试图屏住呼吸将自己憋死。
试图将自己掐醒。
——统统无效。
这个梦怎么还没结束。
在亲眼看到自己被那种漏洞百出的陷阱的杀死后，他就知道这是一个无聊至极的梦。
偏偏还是由他的记忆现实取材的，要说唯一有哪点不一样，就是那时小鱼并没有出现。
叶霖兴致缺缺的看见，梦中的自己躲过那侏儒人的突袭，却最终终结在几个方向里接二连三的狙击中。
好菜呀。
画面中的人很多，突如其来的袭击，此起彼伏的尖叫声，似乎连空气也逐渐变得稀薄，他们相互推搡的来到出口，众人惊慌失措，都想迅速逃离此地。
此地发生的异样，通过人工智能检测迅速上报到上级，警卫人员来到速度很快，疏散人群等一系列操作下来，没多久这里都被封闭住。
这样的感受还真是新奇，看着自己被法医检查，而为首的警卫正从受害者身上搜到他研究院的证件。
在翻看它的那一刻，警卫头子脸色剧变，迅速拨打了一个电话。
等呀等，耳边听到的无非是分析他叶霖的死因，以及现场的弹道轨迹从哪个方向射来的。
十分钟后，叶霖终于看到了一个熟悉的人。
队长。
周昭韫看上去冷静的模样，待揭开白色的布后，除了抬起的手微微颤动了一瞬，情绪没有分毫起伏，他打开电话迅速拨过去。
“……我亲自来现场确认了，没错，是他。”
过分了哈，站在不远处的叶霖非常不满，好歹也是朝夕相处这么多久的同僚是吧，他死后怎么一点伤心也没有。
太无动于衷了吧，等醒来一定要好好说队长一顿，真是……
一转眼，叶霖脸上的笑容僵住了，慢慢褪去。
别这样呀……
周昭韫不知何时起一直站立不动，他茶色的眼眸褪去平常的温和，因周遭的环境而结起一层寒霜。
手心攥着的拳也越握越紧。
除了正在进行任务的，越来越多的队友得知消息从其他地方赶来，但在见到停尸间的那一刻，纷纷都哑了下来。
“谁做的？”
开口的是队里一向手术室待着的大忙人，谢离的声音平静如水，可她自己周围的空气都冻结住，连嘴角的弧度完全冷了下来。
——哈哈，这搞得他好像真的死了。
不对。他在说什么，梦里的他本来就死了。
不过小鱼呢，她怎么一直没出现。
脑海中刚出现江问鱼这个名字，突如其来的一阵眩晕，画面就跳到其他地方去了。
叶霖揉了揉太阳穴，才睁开眼睛，这眼前的一幕让他情不自禁的“哇呜”一声。
数以万计的黑色蠕动物在空中飞行，陆地上的残骸到处都是，他环视四周，炙热的火焰仿佛能突破空间将一切都燃烧殆尽。
所有的生物仿佛噤声，又仿佛全都消失。
——完全一副世界毁灭的模样。
叶霖垂眸，了无生趣的收回目光，忽地，一道身影吸引了他的视线。
这道背影他很熟悉，在过去的每次任务中他都曾目不转睛的注视着。
一股极其不妙的第六感席卷叶霖全身上下，他迫切的想要看到她的正脸。
“你是谁？”
这是叶霖在梦中的第一次开口，因为是梦不在意，因为是梦所以无所谓，如果假如这一切……
女子缓缓转身，她笑得热烈且明媚，可眼里的恶意仿佛能透过空间直击叶霖的心里。
随着她全身被黑色蠕动物包裹住，留在这世界的最后一句话消散在空中。
“嗯，都死了呢。”
“砰——！”
一道重物在半夜发出极大的声响，而后没多久一只手缓缓扶在床边，叶霖揉了揉自己的额头。
好痛。
做个噩梦，他反而从床上滚到地板上去了，说出去怕不是要笑掉大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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