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免太过冷血了。”
“谁说不是,因为一点小过错,就连自己从小长大的贴身女佣也处死了。”
“喂!别说了,议论主人家的事还要不要命。”身旁的女佣忍不住提醒到。
“本来就是,白露可是从小……”
“咳——!”
这样的提醒使其他人迅速反应过来止住了话,他们低头顾自干自己的事,果不其让,身着一身蓝色唐服的女孩从院子里经过,期间没有分给他们一点眼神。
徐家的奴仆世世代代服从本家,除了死亡没有人能让他们从禁锢中脱离出来,哪怕他们天生都不属于这里。
想要逃脱,想要离开,做梦比较现实。
*
但还是没想到,地狱到这个程度。
我艰难的位移了下使不上劲的左手腕,初步判断,看来是骨折了。应该说,身体没有哪个部分是完好无损的。
大量失血,肺动脉切断,肋骨断了三根……
这真的是有史以来最逊的逃离了。
“束手就擒吧小姐,奉家主之命,我们前来带你回家。”
我断断续续的咳嗽了好一会儿,终于从嘴里完整的蹦出了几句话。
“既然是奉家主的命、咳……那他怎么没来。”
徐英将剑从她身旁拔出,顿了一下回答,“家主事务繁忙。”
但我已经从他犹豫的几秒之内获得真正的答案。
哈,果然还是没把我看在眼里,确实,毕竟我现在这么弱,就算是想做什么也没有能力是吧。
徐英:“……”
有的时候很容易看懂,这点她说的果然没错。
四处全是山林,许多道剑痕掀翻树木,炸碎石林,周遭一片狼藉。
地上的尸体一片一片的。全都堆积起来。
阵法,玄门,符咒等一系列古典中记录的术法。
叛逃的准备很充分嘛,他用手上的衣袖将剑上血迹一擦而过边收入鞘中,徐英蹲在地上歪头笑道:
“小姐你也不用用这种眼神看着我,你身不由己难道我就愿意干这门苦差事?被你记恨对我又有什么好处,你的女佣不是我杀的,就算是,那我也毫无办法。
我是刀,是武器,是猎犬,唯独不能是人。”
“你、为什么,”我颤抖的撑在地上,努力咽下从胸腔涌上来的血水,眼神带着犹疑:“为什么要跟我说这些。”
“或许我是个好人?”
“……”我。
我将头撇了过去。
这分明是个玩笑,徐英笑了笑,将那股煞气冲散了不少,手下包扎的动作却没停。
“这都不能糊弄过去,你这小孩心眼还多着呢……行吧,只是因为有人叫我私下照顾你来着,谁能想到小姐你一来就玩这么大,好几位长老可是当场重伤死亡。
啧啧,下手可真狠,叛逃的动静搞这么大,像是生怕人不知道似的。”
“白露。”
“嗯?”徐英嘴角上扬。
“带我、去见她。”
“……我不知道小姐在说什么来着呢。”
“不,你应该说的是‘白露是谁’。”
终于,到了这时,徐灵双扯了扯嘴角,露出一抹得意的笑。
被诈了,徐英忍不住乍舌。
“她果然还活着,我就知道。”
少女,你在骄傲什么。
徐英手上的动作忍不住加重,脸上笑得格外灿烂。身份以这种方式暴露真是奇耻大辱呀。
“喂,你是要疼死我?”我语气都变得不客气起来。
“那不是正好,我就当你反抗无果,以死来逼,却没想到掉落悬疑,以你天生反骨的性格来看,家主大人想来也不会有多少怀疑的。”
这爽朗的笑意,完全看不出是在恐吓。
没想到,闻言少女反而没开口呛人。
徐英一抬头,就看到她摸着下颌在认真思索,心里顿时有不好的预感。
“我觉得可以,辛苦了,你就这样跟我父亲交差吧。”
“……”徐英。
“不辛苦,”伤口处理完后,他迅速将我的双手绑住防止逃跑,此时徐英笑眯眯道:“说到底,我可没打算放走你。”
“放开,放开我。”徐英充耳不闻,悠哉的扛着她就走。
四周的画面飞速的略过,怒火喷涌而出,我相信从来没有一个人会让我这么生气。
即便如此,还是不能从我的面容上看到情绪的起伏。
这或许是血脉的天性,使我与父亲一样格外会掩饰,也格外虚伪。
“只要我回去后,我是绝对不会放过你的。”
察觉到脚下的步伐一顿,我继续道。
“死了也好,那就拖个人下水吧。你以为要是被徐家主知道你是其他势力的人,你还——”
“等等,谁让你死了。”徐英打断。
回个家而已,像是回到了龙潭虎穴。
“那就是火坑,而你就是凶手。”
场面一下子陷入安静。
我能感受徐英将我放下,即使他还没有把眼前的黑布拿下来。
“哇呜~真厉害呀,”徐英夸赞道:“你真当哥哥我是吓大的不成,不过你倒是提醒我了。
洗脑,催眠,消除记忆,告诉我你最喜欢哪种方式。”
呼吸变得沉重。
我咬牙切齿,手指握的咯吱作响。
“别吓她了。”
熟悉的声音……
我的身体骤然僵住,握着东西的手无意识松开,物品“啪嗒”落地。
是一把小巧的匕首。
“……”徐英。
“小鱼,这就是你说的可爱乖巧的好孩子?”
“都跟你说了,要温和点,怪谁。”
声音随着脚步声逐渐接近,我能感受到一道身影站在面前挡住大部分光线。
从沉默开始后,我就能感受那道视线一直盯着。
明明没见面之前有千言万语想要说来着,这时却尽数咽了下去。
我突然有点庆幸,幸好看不到眼睛,也不用和她对视。
黑布被人扯掉。
睁眼时,刺眼的光线已被人遮住,眼睛分泌出的泪水很大程度缓解了不适。
我低下头,也趁机躲避对方的视线。
“呀,刚刚不是挺嚣张的吗。
精彩,原来是川剧变脸呀。”
徐英无情无义的在旁边添了一把火。
我捏着手指忍不住搅了搅,力度没控制好,把本来受伤红肿的手指变得乌青。
“……我以为你明白了的。”
“白露。”我低低的叫了一声,还是没有抬头。
“我不叫白露这你是知道的吧,不用反驳,都到这了。”闻言,于是我微微张口的口立马闭上。
“开诚布公的介绍一下自己,我是江问鱼,协会里情报组负责人。”
“嗯。”我小声的应了一声。
江问鱼将手撑在下颌上:“说实话,能瞒这么久我是没想到的,后面才发现总有一双看不见的手将我无意间留下的异常全部清扫干净,我还以为是夫人良心未泯呢。
知道是你的时候我真吓了一大跳。”
“我……”
“怎么说呢,终归是我做的不对,大人之间的事还扯到你身上来了,”江问鱼蹲下来,垂眸注视着对方:“抱歉,利用了你。”
这句话很认真,阻断了路的任何可能。
明明我也这么讨厌,讨厌的想吐,无时不刻强忍着胃的翻涌忍了这么久。
“我、你也要离开我吗。”
“你知道的吧,”江问鱼坐在我旁边,眼神却望在远处,“我走的路可并不好走,这对你没什么好处。”
“那你呢?”我缓缓抬眸,语气是我自己都没有注意到的嘲讽,“你的站队是什么,是选择异能者还是普通人?”
江问鱼再次在心里感叹,所以说徐灵双有时是真的很敏锐,片言只语中就能推断出她所说的立场。
“小小年纪,少打听这些,你要是把钻研时局政治的劲放在学习上,想来你的课业也不会差到这个地步了 。”
既然打算抛弃我,又为什么要说这些冠冕堂皇的话,难道她都不觉得过分?难道真要我待在那个所谓华丽精美的笼子里困住我接下来的一生?那她为什么要给我讲述所谓的观念,让我萌发出初生的意志后继续生活在社会化的腐蚀下。
真是……太自以为是了。
“你没资格为我做决定。”
现在的小孩,都是这种程度的犟吗。江问鱼斜了一眼幸灾乐祸的徐英。
看你干的好事。
嚯,甩锅也太快了吧你。五年前就喊你早点抽身离开,你自己倒好说心里有数,结果哈哈哈哈……
徐英挑眉,无所谓的耸了耸肩。
我又不是魔鬼,让一个十三岁的小女孩卷入复杂程度不亚于七大姑八大姨之间八卦的事件。
没忍住江问鱼翻了一个白眼。
徐英给了江问鱼一个祝你好运的眼神。
江问鱼回想了一下自己的以前,于是她很确定,自己小时候可乖了,哪有这么叛逆的行为。
最近交接的事务太忙了,就连这点时间都是她一掰再掰才省下来的……夫人,您还真是会出给我难题。
【系统:那你就不管呗,好不容易的睡眠时间都被压榨没了】
江问鱼:你以为我不想。
【系统:那你什么都不做不就行了,明明才来这个世界的时候你可嚣张了,根本不把这些人放在眼里,可后来,啧啧……时过境迁,还在乎上了?反正没多久你就要回家了】
江问鱼:……我说,你是不是说话越来越不客气了。
【系统:嗨,哪有】
现在正处于关键变革时期。
关于未来如何界定异能者和普通人的相处。
这是这个世界时代的节点,正是如此,也是江问鱼回家之前最不放心的地方。
异能者和普通人之间隐藏的矛盾在最近几年呈断崖式攀升,即使网络上有相关人员可控能隐瞒下,但那些隐患终究存在会在某一天爆发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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