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子，小殿下已经快到定京城了。”
接到信件的令一马不停蹄地将这件事告知给姜让，而他要汇报的还有另一件事：“贺知行来信说想亲自与小殿下说明。”
“...”
没想到这几个人撞到一起去了。姜让垂眸看着桌上来自南阳寺的来信，又看了一眼坐在一旁的柏子仁，虽然心下已经有了决定，但他还是按照往常一样询问了柏子仁的意见。
“子仁认为，我是该让母妃先见见他呢，还是该让贺知行见见他呢？”
姜让抛过来的问题可是个难题，柏子仁也顿住了，在脑内思索了好半天才敢开口：“子仁认为，应该先让小殿下回到贺大人那里。”
“哦？”
听到柏子仁与自己的想法一致，姜让示意柏子仁继续说下去。
“一是小殿下尚不知道这些，若是直接让淑妃娘娘见他恐怕会吓到他。二是南阳寺是皇家寺院，淑妃娘娘有什么动静都会传到宫中，是以不能轻举妄动。”
姜让思量也是如此，抱臂沉思了该如何对母妃说这件事后对令一说道：“计划照旧，但是不用带去南阳寺那边了，把他送到贺知行那里吧。”
“是。”
“还有，主子，诗兴那边来信说九皇子想和您一起研读诗书，不知道您什么时候有时间。”
“九皇子？”闻言，柏子仁插嘴问道。
毫无疑问他是知道最近有关姜宣的那些事的，但他关注的地方并不在此，而是：“殿下，您有意向与九皇子合作吗？”
姜让立刻明白柏子仁话中的意思，但他摇了摇头：“景马上就回来了，多一个姜宣恐会多生事端。”
一个他、一个贺溪，贺淑妃已经将注意引到了极致，不可以再拉一个姜宣进场了。
“那也请殿下不要断了与九殿下的联系，情况允许下，九殿下可以是一招奇兵。”
柏子仁说的诚然，但这也无异于给姜让又额外添了任务量：教授姜宣，让他对自己忠心。可养一条忠心的狗要花费的功夫可太多了。
但姜让从来不会拒绝对他有利的事情，无奈笑着，佯装生气道：“子仁真会给我找事情啊。”
翌日，在上午时姜宣就兴冲冲地来了晋王府。
打从踏进晋王府的大门，姜宣就在好奇地四下看着：晋王府并不多么奢华，只是寻常的砖房瓦砾、院中种了几株梅花树罢了，进了书房也是如此，沉着的玄色布满整间屋，而一身白衣、披着白狐大氅的姜让正坐在屋中抱着一本书静静看着，显然是等候多时了。
“四哥！”
姜宣高兴地喊道，忙不迭地跑到姜让身边，而他刚一凑到姜让身边就嗅到他身上的馨香，腾的一下耳尖又泛起了红晕。
姜让笑着从书中抬起头看了一眼姜宣，指了指一旁床桌上的茶点：“吃一口，四哥教你念书。”
“谢谢四哥！”
身处不熟悉的环境，还是不算熟悉的人给的吃食，如果是被寻常养大的姜让断不会让食物入口，但姜宣没有这个意识，甚至还全身心地信任姜让，不疑有他地拿着就吃了起来。
姜让边看书边偷偷瞥了一眼姜宣，姜宣还是像初见那天一样脸颊瘦瘦的，但身上比当初干净多了，最起码再抓姜让的衣袖不会留下灰印了，头发也立整地束了起来，看着比那时好多了。
而且就算姜宣没有受到过什么好的教导，但好歹不算闹腾，静静吃完姜让给他备好的茶点后就窝在姜让身旁跟着他识字看书。
见此，姜让心下微微松了一口气。
只是今日除了教他识字念书之外，姜让还有另一个目的。
“宣，四哥听诗兴说太妃娘娘对你不太好，你有想过换个教养你的人吗？”
姜宣从书中抬眼看向姜让，思考了几刻却摇了摇头：“宣不曾想过。”
“为何？”姜让温柔地揉了揉姜宣的头发，把姜宣今日特意束了好久的发都揉乱了一些。
“虽然太妃娘娘对宣不好，但宣不敢忘她的养育之恩。”
出乎意料的，姜宣说了让姜让微楞的话。
宫中不乏踢掉亲生母妃，给位分高的妃子做孩子的皇子，这样想的姜宣着实让姜让意外了一下。
姜让收回了自己的手，短短一句话就让他意识到该怎么养姜宣这条狗了：姜宣的身上有和景一样的特性，需要他慢着来。
“好，那宣先在太妃娘娘那里吧。”
话虽如此，姜让却已是一心二用地开始思考后宫中有谁能接下姜宣，最好是母家不算显赫，也比较好控制的，自己人那是最好....
想着想着，令一就从门外走了进来。
姜宣自然是不能去听令一要汇报的内容的，姜让就先让他在屋中看书，自己出了屋子。
“主子，消息已经送到五皇子那里了，预计今晚就会行动了。”
“他们到哪里了？”
“已经进河南府了。”
姜让点点头：“可以。”
等了这么久，他终于等到这一刻了。
*
姜池今天刚得到贺溪一行人的消息：已经到河南府了，即将抵达定京城。
若说不高兴那是假的，姜池都不敢想若是这消息来的再晚一些，等到贺溪一行人到了定京城才得到消息的话会有怎样的后果。
“杀了他们，立刻。”
姜池低声对那位死士伪装的侍卫说道。
“是。”
死士领命离开，而姜池已经激动的手心微微冒汗了，他拿出放在马车座位下的奏书准备写给父皇禀明这件事。
但马车外却突然传来了赵近梨的声音：“殿下，该出来用餐了。”
姜池腾地一下将奏书放回了原位。
是他太得意忘形，忘了一直压着他的赵家了。幸好方才赵近梨的突然出现阻止了他，不然他恐怕就忘了这件事：他不能用奏书，这件事必须亲自对父皇说明，用奏书仍然会有暴露的风险。而他承担不起那风险。
“好的舅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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