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宫内演武场边坐满了贵妃重臣和番邦来使,皇后的赦免只那一日,所以到了这日便称病没有来。
至于她和太子的叮嘱是如何说的,就只有他们二人才知道了。
而另一边北姜六皇子姜景与金国十二皇子耶律潇的比斗引起了皇宫上下的兴趣,甚至有的下人还偷偷押起了赌注。
两边人皆是争论不休:一部分人说,六殿下长在宫外,具体实力没人知道,但只训马时展露出来的那些就已是很强,说不定是深藏不露的大侠;而另外一部分人说,耶律潇是何等人,长生天下骑马长大的男儿,比咱们六殿下都高一点,只凭那块头都不会输,遑论皇族的武功也必定不会差到哪儿去。
这些下人之间的窃窃私语并未传到他们主子的耳中,他们的主子正坐在演武场边等着战局的开始。
贺溪站在场地边缘,手中握着一把剑鞘。他依旧穿着前日的那身武服,没有换掉什么。
阿云就站在他的身后,眼神不住地往贺溪手上的刀柄上看。
趁着无人注意,他轻轻拽了贺溪的衣角,用只有二人能听见的声音问道:“殿下……您今日为什么要把它挂在上面。”
它和您的身份实在不配。
阿云说的是那条木鲤鱼,贺溪往日都只把它放在榻边的,怎知今日就把它好好地系在刀柄环首上——锦衣华服的皇子,手上拿着一个坠着木鲤鱼的刀,让人看了去着实笑话。
“无碍。”贺溪笑着冲对方挤了挤眼睛。
场地的另一头,姜池从那边走了上来,刻意地走过了耶律潇的身旁;在路过耶律潇的时候,他只用气音对耶律潇命令道:“杀了他。”
耶律潇好笑地看着姜池的背影,没有回复。
姜让看着耶律潇和姜池莫名的互动,走到了贺溪的身边,低声道:“那耶律潇来意不明,你多加小心。”
阿云也在贺溪的身后跪下:“殿下,请您多加小心。”
再一扭头,贺淑妃同样担心地看着自己。
贺溪心下温暖,点点头,但是没说话。
在台上站定,贺溪本着武术切磋的礼仪朝耶律潇行了一礼,耶律潇见状,也学着贺溪还了一礼。
“多有得罪。”贺溪拔出剑鞘中的长刀,单手握住刀柄让其刀背停在自己另一胳膊上,以刀锋对准耶律潇,是极标准的起手式。
他身上的伤在前日撕裂,是以今日也不敢妄自托大,便从王府的兵器库中取了一把自己最擅长的武器:那是一把通体银黑的剑锋直刀,劈、砍、撩都很顺手,所以在江湖中很多侠客都会使用,但只有少数人能够将它用到炉火纯青的地步。贺溪不敢自比师父那般出神入化,却也没有漏学了什么。
耶律潇手中的也是一把长刀,想来应当是金国人惯用的武器。
而等到台下礼官开始唱词,耶律潇就抢先动了起来,只见他快步转马朝向贺溪冲刺下劈,贺溪也侧步外拦格挡住刀锋,并虚斩击向耶律潇,耶律潇同样回以格挡反刺,贺溪也伸刀内拦挡挡住对方。
只是瞬间的交碰,双方就对彼此的实力有了些许的了解。耶律潇眯了眯眼,心中下了杀意。
被贺溪挡开攻势后耶律潇回首剑指,衔接推刀向贺溪冲刺,竟是一招割喉杀招,贺溪单脚支撑身体下压躲开,并迅速回身反击。
耶律潇翻身躲避贺溪的戳刺反击。见状,贺溪伸手点剑,剑面重重地点在了耶律潇的手腕,并再次上撩,以剑面拍击耶律潇的手臂,令耶律潇手中的刀脱手飞出,随即贺溪横斩击飞对方。耶律潇被这一攻势击飞,但却也不急,在空中借机将他被击飞的长刀踢向了贺溪。
耶律潇的力道很足,长刀飞来时甚至带着风声,若是贺溪不察这一招,恐会直接当场丧命。
这已经是第二个杀招了,场内有人察觉到不对劲,皱起眉头了。
但万幸,贺溪及时转身躲开了这一招。可紧随其后的便是耶律潇迅速袭来的直拳,留给贺溪反应的时间不足以发起反攻,又顾忌着不能伤到对方的性命,只能架起刀背进行格挡。
如此一来,贺溪的上半身全力格挡,但下半身却暴露在耶律潇的眼前,只见耶律潇立刻蹬脚踢向了贺溪的胸口。
贺溪的心中顿感不妙,这竟是耶律潇的第三招杀招。他只能撤出握刀的一只手来挡住这一脚,可他抵挡的时机也还是有些晚,只是瞬间胳膊就传来了让呼吸几乎停滞的剧痛,他的胸口也阵阵地闷痛。
但这场“切磋”还没结束也不能结束,贺溪踉跄着借力翻滚后退,避开耶律潇的下一击。
眼见自己的胳膊被伤到无法再发力,贺溪便只手舞花,单手横斩上撩压制住耶律潇想要继续袭来的拳头,毕竟贺溪手中的剑锋长刀是实打实的武器,耶律潇只能转攻别处。
这也是贺溪想要的,在耶律潇转角度出拳时后立刻俯身扫飞耶律潇,并反手用剑柄末端的环首重重击向耶律潇的胸口,断绝他还想继续的切磋。
这只是钝击,不足以致命,可耶律潇倒在地上后迟迟没站起来,也不是晕过去了,就是那么愣愣地看着天,像是难以置信。
这场切磋终于落下帷幕了。
贺溪收好长刀,调整呼吸时偷偷咽下喉中浓重的血腥气息,稳定着有些踉跄的脚步走下了台,跪在皇帝的面前。
“儿臣幸不辱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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