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哥哥瞬间收住嬉闹,警惕起来,不断向四周张望。
接着,那奇怪的叫声不间断传来,的确与牛叫有几分相似,但牛是绝不可能吼的如此震耳。
“北边!走!”
哥哥率先听出了声音来源,收拾好搭包,我们两人一同沿着河床,向北快步跑去。
那叫声不停,由开始的高亢,逐渐变得沉闷无力,给人的感觉就好像是一头受了伤的猛兽,在无助地哀嚎。
随着我们跑动,愈发迫近那怪声的来源,在几乎已经到了犹如耳边的时候,谁知那怪声竟毫无预兆的戛然停止了。
我和哥哥愣在了原地,两人一脸茫然地对视着。
“听上去就在附近了,难道那东西能察觉到有人靠近,藏起来了?”
哥哥挠头疑惑道。
我默不作声,四下搜寻过后,在远处一片柳树林里瞧见了一个凸起的东西,走近一看,原来是一座无名孤坟而已。
哥哥也走了过来,低头望着孤坟陷入了沉思。
“荒坟……吼叫声……难道……是这墓主人变成僵尸了?”
正说着,一道蓝光从我身后闪现出来,落地化作了一个女子模样。
“大哥,我感受到了这里弥漫着一股十分特别的气息,很混乱,既有阴气,也有牲畜散发出来的那种,混浊的灵气。它们掺杂柔和在一起,连我也分辨不出来,到底是个僵尸,还是个活物。”
我指了指杜秋身上那一袭淡蓝色的外衣,问道。
“怎么还变了身衣服?”
“恨透那身红嫁衣了!这才是我本来的打扮,好看吧?”
杜秋说着,浮空转了一圈。
“怎么会有这种情况……还带着活物的气息,从来没遇到过啊……”
哥哥托着腮,满脸不解地嘟囔道。
“想那么多干嘛?挖开看看不就清楚了!”
我抽出长剑,作势便要动土,却被哥哥一把阻拦。
“不可草率,哪有随随便便就挖别人家的祖坟的道理。”
哥哥示意我把剑收回后,再次开口。
“师父没来,风水堪舆又不是我的强项……
有了!你还记得滦水村住着一位师父的至交好友,石老太公吗。”
哥哥招手叫我们跟上,自顾自地朝村子的方向走去,我疑惑不解,连忙上去追问。
“找石老太公?这种事我们找一个算命先生能帮什么忙?”
“这你就不懂了吧,石老太公精研奇门遁甲,在风水堪舆领域更是名声在外,我们请他来帮忙看一下,这孤坟所处的风水对后辈儿孙有什么影响。”
“噢,我懂了,然后就可以按条件顺藤摸瓜,找到这座孤坟的后代了。”
恍然大悟过来的杜秋在一旁插言道。
“聪明!”
哥哥竖起了大拇指,得到称赞的杜秋掩嘴对我笑了起来,略觉不爽的我冷言哼斥了一声。
“一会进村了,赶紧藏起来,当心吓到别人!”
杜秋应了一声,闪身藏进了剑里,我们刚离开片刻,那巨大的牛叫声不出意料地,再一次从身后响起。
说话间我们便进了村子,跟着哥哥拐弯抹角走到了一户院落前,虽然我们已经很多年没和师父一起来拜访过了,不过印象中还是能够确定,这正是石老太公的居所。
哥哥直接上前敲门,那河边的吼叫声仍在持续,想必屋里的人肯定也未曾熟睡。
“谁呀?”
不肖片刻,里屋的门开了,一个中年男人披着薄衣走了出来。
“谁啊?”
“石祜世兄吗?我是虞炽啊,有点急事想求世伯帮忙。”
表明了来意,石太公的儿子走到门前,哪知道他即便认出了哥哥,竟然却没有开门的意思。
“家严近来身染恶疾,不方便见客,你们有事还是另寻帮助吧。”
石祜语气冰冷,说罢转身就要回屋,这可让本来没打算出头的我恼火得很。
不好意思,闭门羹这东西,我可吃不习惯。
“什么?石老太公架子大了,今日不知我来,未让你们提早迎接也就罢了,到了门前怎敢这等怠慢?”
石祜听见话音愣住了,回过身朝我走了过来,黑灯瞎火的看了我好半天才看清我是谁。
“哎呦!”
石祜吓得脸色大变,顺势跪倒下去。
“草民不知中护军大人驾临,有失远迎,望大人赎罪,赎罪……”
“起来,开门。”
我见那石祜听了没有反应,依旧跪在原地呆呆的望着我看,随即再次命令道。
“把门,打开!”
石祜赶忙起身,乖乖跑到门边去解系门的麻绳,我一转头,这才发现哥哥怎么也呆住了,脸上的表情和石祜的一样。
门一推开,我拍了拍发呆的哥哥,走进了院子,石祜弓着腰跟在身后,到了里屋,石祜赶紧翻找出半根蜡头,擦火点燃。
烛光照亮了屋子,但却并没有看见石老太公的身影,卧榻上只有一张摊开的被子。
“世伯呢?”
哥哥率先疑惑道。
石祜此刻的脸色异常难看,他眼神飘忽,举止怪异,迟疑半晌后才吞吞吐吐的说道。
“家严其实……其实半年前就,已经……已经仙去了。”
此话一出,哥哥先是震惊,下一秒便勃然大怒。
“什么??你刚才怎么不说?世伯亡故,我等皆需吊唁,你为什么要故意隐瞒?”
石祜抬头看了看哥哥凌厉的眼神,又战战兢兢地瞄了我一眼,艰难的再次开口。
“唉!兄弟,家严离世,秘不发丧,其实都是老爷子生前遗愿。看在家严与空竹道长曾是故交,您二位就别再过问了吧。”
哥哥又疑又恼,不等他刚要指责,被我先一步抢过了话头。
“哥,算了,人家不想说咱也别硬逼,依我看这石老太公走的有些蹊跷,不如明天我找肥如县县令过来问问,看到底怎么回事。”
说到一半,我侧过头斜瞟着石祜。
“有些事不上称没有四两重,可一旦上了称,一千斤也打不住喽。”
说罢,我推搡着哥哥就要往外走,石祜反应了一下,很快也听懂了话中的弦外之音,他随即拦在门口,扑通一声跪倒下去,磕头如捣蒜。
“护军大人冤枉啊!可不是你们想的那样!家父真的是寿终正寝,句句属实啊。”
哥哥按捺不住,厉声喝问。
“快说!到底怎么回事!”
“好,我说,我说……”
石祜直起腰,蹲坐在了地上。
“你们一定听见村里那奇怪的叫声了吧。”
“听见了,现在还响呢。”
“其实那个声音,就是从家严的墓里传出来的。”
话音刚落,我和哥哥瞪大了眼睛,面面相觑起来。
“什么?我们在河边的柳树林里发现了一座孤坟,那个居然就是石老太公的墓?”
石祜点了点头。
“去年秋天,家父日见体衰,卧病在床时,我向家父诉苦说。
父亲替他人求神问卜了一辈子,算无空卦。终了,却也未能给自家儿孙谋个富贵。
然而父亲回答,并非不为自家谋福,而是自家后辈没有富贵的命数,说也白说。
我不服气,让父亲尽管说来。
父曰,待吾归西,你可寻一铁索将吾栓住,赤身**,趁夜拖行至那滦水河畔,何时见那铁索崩断,便就地将吾尸身埋葬。十月后,儿媳将诞下一子,此子未来,必是泰山封禅也。”
“你照做了?”
我好奇的问。
“照做了,父亲没过多久便咽了气,后来我用铁链拉着老人的尸身在河边走,果然在某个地方铁索突然断了,于是解了索链,就地埋在了那里。因为老人的后事这样办实在难以启齿,怕被人戳脊梁骨,所以一直隐瞒着,闭门谢客,不为人所知。”
“那后来真如世伯说的那样吗?”
石祜苦着脸摇头道。
“后来妻子果然怀胎,但十月过后,不仅没能生下孩子,还因为难产,一尸两命了。看来我石家果真是无富贵命。”
我看见石祜的双眼有些泛红,内心隐隐开始自责起来,半晌过后,还是哥哥开口,打破了沉寂的氛围。
“看来定然是石老太公的尸骨出了问题,不知道什么原因,让事情没能往理想的方向发展,反而起了反效果,闹不好现在已经成了精怪。”
哥哥说着,上前将石祜搀扶起来。
“世兄,若信的过我,我建议即刻重开坟墓,一探究竟,也好做个亡羊补牢之计。”
石祜揉了揉湿润的眼眶,凝视着哥哥,思量再三后,郑重地点了下头。
“兄弟,就凭空竹道长的名号,我信你。”
哥哥拍了拍石祜的肩膀,回头向我示意出发。
我们三个各自扛上家里的锹镐,二次里向着河边走去。
伴随着河边依旧传来的吼声,一行三人片刻间回到了那座孤坟处。
同样,在我们刚刚踏进树林时,怪声又一次停了下来。
石祜看到孤坟,上前跪倒参拜,嘴里小声呢喃着恳求原谅一类的词语。
随后起身,率先一铲,落在了坟包上。
家中长子已经开始动土,我们两个外人也就可以上前帮忙了。
在三个精壮男子合力下,不肖半个时辰就挖开了孤坟,然而当我们点起火光往里一看。
“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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