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喝醉了。”
许付航把楚物的身体扶正了一些,但没过几秒,楚物就又往许付航的方向贴去,靠在他的肩膀,抱着他的腰。
“你不会真的喜欢上我了吧?怎么这么黏人呢?”许付航说的时候脸上是笑着的,眼底却如深潭一般。
楚物一点都不怕。
因为他真的醉了。
他看不到许付航眼底的情绪。
许付航身上的味道让他很安心,所以他的精神很松懈。
“我是喜欢你呀。”楚物笑着,眼眸中满是许付航,“我好喜欢你。”
“我每天都想见你,有很多想和你说的事,想和你一起收养小三花,每天帮你吹头发,抱着你睡觉。”
光是描述就楚物浑身气息都温暖柔软,眼眸愈发明亮,完全不像喝醉的人:“我好喜欢你,许付航。”
说完,楚物又突然变得消沉:“我不敢亲你。”
“很多文学作品里,都说我们这种关系是不会接吻的。可你很喜欢接吻,总会吻我。我也想吻你,可我做贼心虚,怕你知道我喜欢你就不要我了。”楚物越说越小声,他好像是累了,在许付航肩上闭上了眼睛。
就在许付航以为楚物睡着了的时候,又听到他说:“接受我好吗。”
许付航看着楚物安静的模样,吻了吻他的嘴唇,轻生道:“你喝醉了。”
楚物没什么反应,可能是酒精麻痹了他的感官,也可能是说完就睡着了,没有注意到许付航的动作。
许付航调整了一下坐姿,让楚物靠得更舒服些。
气温好像又降低了些。
西装并不抗寒,冻得许付航指尖冰冷,双手在腿上交握,只收获了双份冰冷。
即便如此,许付航也没有怨言。
不远处的灯光依然热闹,和他们隔着一片黑暗,一座散发暗光的喷泉。
“这喷泉有些像蒲公英,不知道下雪的话会不会正常运作。”许付航哈了一口白气,眸子里倒映着盈盈水光。
这里没有其他人,楚物已经睡着了,没有人会回答他。
仿佛是听到了许付航的问题,天上飘来零星雪花。
许付航抬头望去。
渺渺天地间,许付航沉寂在一片黑暗中,唯有眼前反射着微光。
身边是温暖的热源,许付航却不敢去碰他。
他的手指太冰,会把人冻醒。
“今年,也下雪了。”
许付航在来这座城市以前,常常听说这里不下雪,十年也下不了一次。
可他在这里十年,有七八个冬天都下了雪。
雪还不小,不是一两场,一阵一阵的,有时会贯穿整个冬天。
下了化,化了下,薄薄一层雪,堆不了雪人,看不了雪景,白白冻了人一个冬天。
太冷了。
雪更大了些。
但许付航没有在雪里呆很久,因为楚物的父母过来了。
衣冠楚楚,气质从容,散发着一种常年身居高位的气质。
楚物兄妹俩一看,就知道与他们一脉相承。
楚光引抓住了楚物的一边肩膀,让许付航得以自由活动。他站起来,和楚物父母打了招呼。
“许先生是吗?犬子真是给您添麻烦了。”楚稻朝许付航伸出手,随后递上自己和贝方茶两人的名片。
“不麻烦的,楚先生。”许付航微笑着接过名片,歉意道,“出来得匆忙,没有带名片。”
“没关系。”楚稻朝许付航点点头,“我们要带他回去了,许先生有空来做客。”
从妻女手上接手,楚稻直接背起了楚物,有侍应生赶过来要帮忙,但被楚稻拒绝了。
另一名侍应生则将车停在不远处,并把车钥匙归还给了楚稻。
“许先生怎么回去?”贝方茶在走了两步后,转身,面向许付航温和问道。
许付航回以微笑:“不用担心,我开车回去。”
贝方茶点头。
她上了车,然后拿着一条毯子下车,送给许付航:“嘴唇都白了,要多爱惜一下自己的身体。”
“谢谢夫人。”许付航接过毯子。
毯子比他的手暖。
“时间也很晚了,困倦的话,还是叫个代驾稳妥一点。”贝方茶又说。
许付航点点头:“谢谢关心。”
“付航哥哥,再见!”楚光引在车上探出头,和许付航挥手再见。
“再见。”许付航也挥挥手。
贝方茶又看了许付航一眼,然后才往车的方向走去。
许付航站在原地,目送楚家的车离去,车灯逐渐消失,周遭又恢复成只有水落下的寂静。
旁边的侍应生开口打破了这份静谧:“许先生,需要帮您把车开过来,叫车叫代驾吗?”
“不用了,谢谢你。”许付航微笑着拒绝了。
侍应生这份主动的周到并不属于他,对方看的是楚家的态度。
独自前往停车场的途中,许付航还碰到了不少宴会上的人。
他不认识,也没打算打招呼。
但有的人却不这么想。
方才被楚物落了面子的油头男人,朝许付航靠近,不屑道:“我以为是谁呢?这位不是认识楚少然后把楚少带走的人吗,怎么,楚少不认识你了,自己走了?长这么骚,不会是烂货吧,楚少醒酒了就不要你了吧?”
许付航工作这么多年,也不是没见过油头男人这种人,他淡淡道:“有家的人当然是回家了,不像您,还在外头乱吠。”
油头男人气得脸都红了,正要对许付航破口大骂,被一道女声打断了:
“陈少,别长得丑就这么丢脸好吗?别说楚家公子看不上你,你包养的小情人都看不上你吧,别动不动就喷粪。臭死了。”
帮许付航说话的是宴会上坐在楚物旁边的李家小姐,她骂完油头男人,挡在了许付航前面。
“别怪我没提醒你找代驾,回头腿真撞瘸了。”李小姐讥笑道。
油头男人喝了酒脑子转得慢,被许付航和李小姐怼得哑口无言,恨恨地走到一边打电话去了。
看油头男人走开,李小姐才看向许付航:“没事吧?有些男的仗着有几个钱荤素不忌,胡作非为,恶心死了。”
“我没事,谢谢你。”许付航真心实意地道谢。
不管眼前的人出于什么原因帮他,他都很感谢。
李小姐听到许付航的道歉,笑出声来:“你真可爱。”
许付航:“……”
“你没事就好啦,也不用谢我,我是看你身上有猫毛,看在小猫的份上才帮你说话的。”李小姐笑道,“快回去喂猫吧。”
来找楚物时,许付航一开门就看到了久违的小三花,大概是冬天的缘故,它身上的毛更长更密了些,见到许付航直接往他身上跳,想要取暖。
许付航没时间陪它,让它进了屋躲冷,就急匆匆开着车过来了。
李小姐是个敏锐的人,看到许付航西装上的猫毛,自然猜得到发生了什么——如果是准备妥当过来参加宴会的,不可能会让西装礼服上沾有猫毛,肯定是已经要出门了,被猫黏上的。刚换的衣服没有温度,猫往身上跳不图怀抱,肯定是饿了。
她不知道,对冰天雪地里的野猫来说,没有温度的衣服也是暖的。
就像许付航手里的毯子一样。
是暖的。
许付航轻轻笑了笑,似是叹息说:“是该回去了。”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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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下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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