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致霆掏了掏耳朵,这是作为“人”的时候面对吵闹遗留下来的动作。
白语画呜呜咽咽地坐在他脚边,与实体的白语薇面面相对,哭哭啼啼。
不得不说,白语薇哭起来是真美。此时此刻,她的伤心没有表演成分眼圈红的像兔子,乌珠放空的时候依旧摄人心魄。
至于脚底下这个,哇,虽然他们死后身体不再被外力改变,但眼泪还是可以流出来的。
白语画那简直是神力附体,哭了整整一周,白语薇哭多久,她哭多久。白语薇阖目养神,她也在哭,说,你看她大脑里还放着我们小时候的影像,她没睡着,呜呜呜呜呜。
无语。
汪致霆自然也为自己的突然离世难过了几天,但是第四天还是记得心爱的乐队有演出,飘到了现场,甚至飘到舞台上观赏他们表情,草他妈的,鼓手居然是假敲,有没有点职业素质!
他和另外一个像是吸毒过量身亡的雷鬼阿飘互通眼神,不爱了!转黑!
他叉着腰,脚踹了踹白语画,“换个地儿吧。”他右手边,陆淮修来了,他有点恶心。他大好的年华,还没到百人斩呢就被枪决了,还是自己的开的枪,要他不恨陆淮修是不可能的,即便看到了他此刻的痛苦。
陆淮修每靠近白语薇一步,他的泵血速度便加快一分。白语薇还在翻阅档案,自己整理资料,手边摞的高高的,是白语画的寻人启事。
而这丫头还在哭,你看你失踪了全世界都在找你。而我,靠,大家都以为我在哪里野。
白语画拉拉他的袖子,“还有两个月零三周,”她抬起雪白的脸庞,一层白白的荧光镀在她脸庞,“你还有什么要做的吗?”
“我想睡斯嘉丽。”他说完被白语画掐了下大腿。还是人类的本能,而他们已经没有了痛觉。他插着腰,能感觉到自己的右肾没有了,左右些微不平衡。
“我恨陆淮修!”白语画的面前正好是陆淮修的后脑勺,她空砸了一拳头,穿过了他的短发。
“我还想再睡两次你姐姐。”汪致霆这侧看去,白语薇的胸口大片风光任他欣赏,看得他直咽口水。他们以前真的有很多床|上的快乐时光,这会想起来只剩心绞痛。
“我要杀了陆淮修!”白语画面前的爱侣相互依偎,她恶狠狠地盯着陆淮修温情脉脉的眼,计算那里到底几分温柔是真,几分阴毒隐藏,可她仔细看了看,他的眼里同白语薇一样,尽是痛苦。
他们在酒店窝到陆淮修第一次离开,白语画每天上午都会和白语薇、罗萍坐在一起假装吃早餐,有天她听白语薇遗憾说,“语画现在都不知道她爸爸是谁呢。”
白语画盯着餐桌食物的眼神骤然聚起,爸爸是谁?
汪致霆悬在窗帘杆上一言不发地发呆。
“致霆哥?她们在说什么?”她见罗萍摇摇头,白语薇也没继续问。她爸爸是谁?不是白森山吗?
她使劲读取,发现她们也不再想这件事儿了。
“你不是白森山亲女儿。”他脚晃了晃,“不然为什么你爸对你不好。”失踪了也没来美国。
白语画眼圈又红了,和他飘坐在一块,抱住他的肩摇动,“那你知道我爸是谁吗?”她有个爸爸,她要飘去看他!
“死了。”他无所谓的说。“你和他都死了。”右边的白语画又开始放声大哭,桌边的两人安静地吃着饭,汪致霆叹了口气,抚抚她莹亮的脑袋,“你不要难过,你爸是个特种兵,后来退役回来PTSD度过了一阵很艰难的日子。你妈和他初恋情人,他回来了她就去照顾他,照顾着照顾着就有了你。最后他是自杀的。”
“白森山逼的?”她目瞪口呆。现在她觉得杀人太容易了,嗖一下就死了。
“自杀!自杀!他那病太痛苦了,就死了。”他也是调查的时候发现的,他捏捏白语画的脸颊,“到时候三个月人间飘历一结束,你上了天堂就能看到他了。”
“他是军人,会不会杀过人,会不会上不了天堂?”白语画奇怪,她指着汪致霆的背后说,“你看,你以前也不算特别好,你现在也没有翅膀。”她晃晃身躯,身后两个洁白的翅膀扑棱了两下。
汪致霆转过脸去,气死了。就为了这两个翅膀,他怄了两天。人都死了,居然嫌他不够正直善良,做过恶,所以不给他发翅膀。
白语画理所当然地拥有一对小翅膀,天天在他眼前晃。
有翅膀的可以优先投胎。
虽然他对再当别人的儿子没什么兴趣,但感觉到了第二世失去了先别人的优先选择权利,很不爽!
他还没能脱离人类的庸俗和攀比,小霸王的特权属性未在心头消减。
“哎,我在哪里都没有爸爸了。”白语画其实一直觉得白森山对自己好苛刻,但约莫一直衣食无忧,妈妈也待自己极好,有了白嘉辰后虽然白语薇炸毛,可她大多数时候也不在,平时都挺和谐的,她渐渐也不多想,现在想到自己不是白森山女儿居然有点庆幸。
如果是亲生父亲不喜欢自己,那是挺难过的,如果不是,嘿嘿,那她亲爹若是活着对她肯定很好。她想着,笑了起来。
他们不需睡觉,每日游荡,汪致霆在陆淮修走后消失了几日,飘去了S市,然后又飘了回来,意志消沉。白语画缓过了死去的劲,罗萍白语薇也缓过了她失踪的痛苦劲,人鬼一室,不再哭泣,但汪致霆彻底沉默了。“汪致远真的是个王八蛋。”
“他杀了你,杀了我,你用王八蛋这么可爱的词形容,像话吗?”白语画绷了绷脚丫子,做了天使也肥嘟嘟的,真是难受,嘴里继续道:“应该用撒旦形容!”
非疾病非年老,任何意外的死亡都像是不夜城的骤然拉电,脉路错综的灯线熄灭,呼吸暂停,失去了生命供给的细胞们乱成一团。
所有人都在惊讶,怎么会这样,他们也奇怪,怎么会这样,也许生命在这水泥城市钢铁规则下,本就是如此不堪一击,连汪致霆这种富家子弟都如此,何况是她白语画。
可普通女孩白语画“失踪”了,全世界都在找,全家人都在哭,而天之骄子汪大二少爷,无人问津,想来也落了个心里不平衡。
“我只觉得他可能嫌弃我混,或者也想在家产上争多一些,可以打架可以使绊但怎么会杀了我呢。”他见白语画要安慰他,食指点在她唇上,“我想通了,那是上一世的事情了,我们用这三个月告别,然后我去赚积分,你呢选个好人家投胎,眼前的这些,该忘了。”
“哎。”白语画遗憾。
“我要多挣点积分,下辈子必须百人斩。”他说完,被白语画踹到了半空中。
“恶心死了!活该我姐不喜欢你!”白语画嫌弃他。
“谁说你姐不喜欢我的!”汪致霆为了证明,飘到她身边,他点了点白语薇的梦境,“你看,她记得我。”
白语画看着白语薇的梦境,想到以前她们那么开心,脸又耷拉了下来。
他们两缕幽魂的兴奋之日是陆淮修将白语薇压倒的那天,她捂着唇惊恐又羞涩,他们要和好了!那我怎么办啊!姐姐!他杀了我!
她站在他们旁边不停跳脚,被一件件卸下的衣服穿过身体,砸了个脸红。
她猫到汪致霆身后,捂住眼睛。汪致霆则冷哼一声,加了双手盖住了她偷溜的巨大指缝,“都变成鬼了还不敢看,要我就看,”他心脏有点难受,虽然照理说死后飘飘的阶段不会,但他的人物心理告诉他,这是你爱的女人,在跟别人嗯嗯啊啊!
可是挣脱出那股难受的,是他的兽性!以前想起白语薇和别人那啥就生气,后来膈应,现在居然有点点爽,毕竟他也不能干嘛。
“我才不是鬼呢!我是天使!”白语画最终还是挣开了心理约束,看了起来。
不知是不是两只阿飘看着,白语薇的投入度骤降,陆淮修的频率也不如往常,他们各怀了桩伤心事,一锉一顿十分不得劲,汪致霆“啧啧”了两声,“你姐夫不如我。”
白语画的恨意突然降到零点,挥动小翅膀拍了下他的脸,“你烦死了!我姐选的人我信他那方面的能力。”
“那你说他怎么......”
其实白语画看不出来,他们盖着被子,整体动作也没暴露在空气里。她女孩子心思敏感,能感觉他们很久没做了,此刻也抱着巨大的膈应和痛苦,“可能是难受吧。”
能一步天使的人听说很少,白语画能成为其中之一一定是善良过了头,比如她在感受到陆淮修的痛苦后原谅了他大半。
“他也是利益驱动下的一环而已,从小戴着面具长大,长大不管是爱还是恨都豁不出去,和这个世界最真实的感情隔着不小的障碍。”白语画坐在床边,听他们说情话,嘴角不觉翘起,你们和解吧,反正我们都走了。“让我姐姐开心就好,以后她想睡哪个男人,你都憋着。”她想想又得意了起来,长远来看,白语薇下半身躁动的可能性更高。
汪致霆长腿一蹬,刚穿过了陆淮修的身体,便见对方猛地一沉,身躯埋在被子里颤抖起来,欲出口的讽刺又卡在了喉咙口,他说得很低,白语薇听不见,只手掌摩挲着他的短发,嘴上轻轻说,“老公,对不起。”但陆淮修的话两只阿飘听的很清楚,“老婆,是我对不起语画。”
于是乎,因着这句对不起,白语画第一次看香艳现场以眼泪结束。
没一会,汪致霆走了,很久都没回来。他说自己难受。
白语画跟着大家一起飘回了国,白天和白语薇在一起,晚上去看看白嘉辰做作业,有一天突然反应过来,她和白嘉辰没有血缘关系呢。她读了罗萍的记忆,看见了自己的父亲,找去了墓地,太阳快下山时她还是飘回了光亮处,虽然自己是个魂魄,但晚上呆墓地还是有些怕的。
汪致霆终于再出现时,全城新闻爆出了他的死讯。
白语画坐在桌边看着白语薇失控地哭泣和陆淮修心情复杂地脚步。
她竟松了一口气。
做一个天使,至少不用体味他们那样复杂无解的感情,像是个扯不开的棉线团,她看着都难受。
她上帝视角围观了白语薇和陆淮修的生活。
之前他们的感情就不够纯粹,掺杂了利益和秘密,但自从白语薇出轨、白语画走后,他们的相处还不如先前。
此刻大多事情都已尘埃落定,白语画看着积分表清楚的知道,正义和邪恶实际仅隔了一扇天堂的门,如果早晚会接受审判,不如过好当下的生活。
继续爱,继续纠缠,继续计较。
这场假面舞会,没有戴面具的人已经离场了,你们戴着面具就好好跳完这场舞吧。
白语画看着他们,涌起遗憾。
但也来不及遗憾多久,他们的时间要到了。
汪致霆一直在等自己的死讯,他怕自己没了阿飘的能力,无法回到人间,幸好,最后关头,汪致远把消息放了出去。
这回轮到了白语画陪伴他。以前交际颇少的两人倒是因着阴差阳错,成了落难阿飘。
汪致霆看着父母晕厥,白发人送黑发人的场景简直揪心,和美国一样,白语画哭成了泪人,汪致霆面无表情,不善表达情感的汪匡良一根根烟抽,李木子女士发狂一样地嚎哭。
白语画掉着莹亮的水豆子,问他,“你为什么不哭?”你的父母伤心欲绝,你为什么不哭?
王馨然微挺着小腹,来回地安抚老人,那天也是秦毅然被抓进去的日子,她跟着两位老人一起掉泪,可白语画看见了她脑中略过了和秦毅然的点点滴滴。
“有情人好难在一起啊。”她以前觉得是那么理所当然的事。
“能找到有情人就很难了,”大千世界,遇见对的就不错了,还要在一起,贪婪!汪致霆拔了根她的羽毛,叼在嘴边佯作烟,被她推了一下,继续道,“我死后倒是对两件事释然了。”
“什么?”
“白语薇对我有情。”以前很在意,即便粗神经,也会自我折磨地纠结一会。然后给出否定答案,骂她死没良心。
“呸!”白语画否认,那姐姐对陆王八蛋算什么?
“不信算了。”他嘴角勾起。
“那还有呢?”有没有情也没用了,你就是只阿飘。
“还有,”汪致霆沉默了会,望向低头在整理东西的汪致远,“我哥是真的坏。”
“那你还叫他哥?”
“你知道吗?我找到了个方法。”他拍拍她的羽毛,白语画凑近了他,“我每天都蹲在他的床边形影不离,好像能给他暗示,比如我不停地跟在他身后说我恨你,我恨你,我恨死你了,你这个杀人凶手!手上不沾血不代表你没杀人!结果!原本铁石心肠的人有天居然做噩梦了。”他略带夸张地叙述。
“啊!”白语画拉住他,“梦到什么了?”
“他的梦我进去了。”
“你进去了?”
“嗯。”那天他看到他的梦境很兴奋,在床边笑,哈哈哈哈哈,你终于也算有点良心。
“然后呢。”
“然后他对我道歉,说有如果再给他一次机会他还会这么做。”
“啊?!”白语画惊呆了!这也算良心发现?这也算道歉?
“他说,如果要找就找他,不要伤害他的孩子。”汪致霆心情复杂,“我说,那行,不要拖到年底,尽快就把我的死讯告诉大家,请我喜欢的摇滚乐队来参加我的葬礼,我要葬在祖宅最右边的小坡上,那里有棵巨大的水杉树,阳光很好。我还要白语薇来见我最后一面。”
“他迟疑了,梦里嘛,肯定不信,我就告诉他,你的孩子有先心病,你信我就去做检查,我就是汪致霆,汪致远。”
“然后呢!”
“他去做了,结果出来,他没有告诉王馨然。”
“不打掉?”白语画又惊了,把一个病孩子带到世界?
“是啊。不打掉。”他悲哀地看着汪致远,“再狠心的人也有软肋。”在汪致远的眼里,王馨然没了孩子,一定还会拼了命地逃离,他的那些铁拳留不住一个从未爱过他的人。所以,他宁可生下有缺陷的孩子,也要留住她。
“那毅然哥就等不到她了。”白语画眼眶又红了。
“不好吗?他们在一起,铁定双双没命。”他读取了汪致远的大脑,看见了一个孤僻的冷傲少爷在婚后慢慢动心,按捺波动,假作平静。看见了一个不懂爱的人在面对爱人的不爱和背叛,如何撕心裂肺,渐而扭曲。
他的母亲很早走了,李木子嫁入后疯狂求子,他看着自己的长子地位被压缩,眼见着周围的佣人都以母亲眼色是从。
他和陆淮修交好的最初原因,只是拿下两个点的让步,给父亲交一份不可思议的价格答卷,却在得知自己和汪家无血缘的瞬间疯狂了。他和汪家没有血缘,那么,王馨然离开他轻而易举,汪致霆拥有一切理所当然。
他这些年所有的挣扎都成了一纸空谈。
汪致霆在梦里对他说的最后一句话是,别再杀人了,也别再折磨秦毅然了,给他个痛快吧。不停地寄证据,秦邈的,肾|源的,甚至还有秦毅然母亲当年参与又被掩盖的户头都扒了出来。这一系列追溯,像是凌迟一样,折磨秦毅然的精神。
他怕,他可以逃,又要等。
给他个痛快吧,汪致霆自认不是什么心软的人,但跟白语画相处久了,也没法看他经历这样残忍的人间炼狱。
白语画心情沉重了一会,猛地反应过来,“你跟了他多久?”
“一个月啊。”就是和她分开的一个月。
白语画气疯了,揪住他的耳朵,“啊啊啊啊啊!来不及了!我没有办法跟我姐姐说话了!”
她还有一周就要扑棱小白翅膀上天堂了。
语画就要羽化了。
那是个很陌生的地方,她想跟姐姐、妈妈说点话。
汪致霆确实没想到,“我不是故意的,我还不是恨极了。我要是知道有用,我就每天蹲在白语薇床边,跟她在梦里翻云覆雨一回。”
“你行吗!”白语画翻白眼,“别把这么烂的印象留给我姐了,她睡眠本来就不好。”
汪致霆咬住牙齿,气坏了,又揪了她几根毛。
死后,他们身上有印记,他肚皮上有浅浅的疤痕,割肾的,太阳穴处的皮肤凹凸不平,枪伤。这些都不算什么,最可气的是入|珠的地方坑坑洼洼。
人间的珠留下来,可现在他的j|b超级丑!他要气死了,由于太生气,他跟白语画提了一嘴,当时她捂住耳朵,啊啊啊啊啊,表示不想听,这会居然拎出来讽刺他了。
白语画在最后几天去了奶茶店,小哥还站在收银台前,不知道是不是习惯,他总会往她之前坐的位置瞄一眼,有时候瞄完了会叹一口气。
时间带走了家人的伤痛,也会消去他这个习惯,白语画隔着他的身体,主动拥抱了他。
飘到门口,索性不要脸,又飘过去,亲了亲他的嘴巴。
“我的初吻给你了哦。”白语画吸了吸鼻子,离开了。
墓地那天,她在,坐在无字碑上,看着陆淮修在她晃荡的脚下跪下。
陆淮修跟她说了句对不起后,后面的话她从他心里读到了,不知怎么心软了下来。
白语画知道白语薇不能怀孕,是他们那啥之后,白语薇放了个枕头在腰部。她笑嘻嘻地说这样比较容易受孕,陆淮修应了一声,一转身,表情痛苦。白语画也被戳痛了心脏,为什么这么难啊。
白语画看着他背影,嘴唇嗫嚅,最终在心里说,好。
汪致霆的葬礼如期举行,次日是他满三个月的日子。
“人间的葬礼可能是天上的婚筵。”[1]白语画扑棱着翅膀悬在半空观赏盛宴,她看见远远的几公里外坐在车上的陆淮修。
她死的比汪致霆晚半天,伤口在肚皮上,是张廷富的瑞士军刀,对方发现了直接给她捅了进去。
他问:“不知道明天还能不能碰到你,倒时候投胎投哪里?”
她扬扬下巴,“喏。”
汪致霆看了眼,骂了声操,“你确定,你要做一个杀了你的人的女儿?”
“这样,他才会无条件地对我好。”和血缘,和愧疚,和爱有关,把所有的深刻都集中在她身上,这刻想起来当然是酸溜溜且不值得的,但是下一世,抛去记忆,她应该会很幸福。
而且,做白语薇和陆淮修的女儿,她一定很!漂!亮!
这一点很重要!
她骄傲地笑了起来,开始描摹自己下一世的长相了。
汪致霆叹气,祝她好运。
他飘至白语薇身边,望向她的烈焰红唇,真美,一如初见。
脚趾尖消失的时候,他轻轻在她额头印了一个吻,悄说,下辈子,一定娶你。
七个月后,一个肚皮上有一块胎记的漂亮女婴出生了。
*[1]纪伯伦
本章与正文表达无关,送给两个“真”。
希望陆淮修做一个妻奴,女儿奴。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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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5章 逝者小剧场(幻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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