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肯定的语气。
这家伙真的神通广大到了一定程度，不仅知道他现在在宿舍，更知道他宿舍内还有另一个人。
扶真一直秉承着不让攻略对象们共同出现的原则，祁光耀现在虽然已被他支开，他也不想让程西辞进来。
先前那些为卖惨准备的腹稿全都泡了汤，现在的可怜模样也有点不合时宜。
扶真被迫应付起程西辞这宛如争风吃醋一样的作态。
他目光旁落，没敢继续直视程西辞。
“抱歉，程会长，有什么事我们在这里说就可以。”
“……该说抱歉的人是我才对。”程西辞声音很轻，“是我一直都在迟到，慢了褚宣济一步，也慢了祁光耀一步。”
他竟然什么都知道。
扶真只在心中惊讶。
程西辞自嘲一笑，“就算我现在能比陆明序快，也只不过是因为你未考虑过向他求助。我这么没用，你还会考虑留在我这种人身边吗？”
程西辞是在谴责自己，也是在向扶真透露一个信息。
只要扶真现在点头，他就能满足扶真之前的心愿。
这正合扶真心意。
再演那种推脱的戏码就没有意思了，扶真应得很果断。
“我愿意的！”他连连颔首，生怕自己的意愿不够强烈，“我并不觉得你有什么错处，你没法左右别人的想法，却一直在尽力给我最大的善意……我永远都愿意和您在一起的！”
这是表明真心的话，可以是忠诚之心，也可以是爱慕之心，全凭听到的人怎么认定。
这情话太动人，就算程西辞知道扶真对这种话信手拈来，却也无法抗拒。
他真的很喜欢笑，却很少像这样发自内心地笑。
“真真，我没那么善良，给你的所谓善意也不过是提前预支给你的报酬罢了，现在，我想索要一些我应该得到的。”
扶真被程西辞抵在墙上，他已经历过一次，现在怎么可能不知道程西辞想做什么。
眼见着程西辞向自己凑近，他下意识便用掌心掩住唇瓣。
“是不想吗？”
程西辞的声音很平静，扶真的心却没那么平静。
他阖上双眸，沉默数秒，小小声地予以答复。
“……不许咬我，也不许再把我亲肿。”
很轻很轻的笑声在他耳畔响起，扶真没睁眼，只将手缓缓放下。
再然后，便是很轻柔的触感。
扶真顺从了程西辞，程西辞的态度便也软得像水一样。
他一点点探入扶真的口腔，给予扶真最难耐的缠绵。
程西辞只有在情/动时才有些活人的气息，他血肉热了，气息也热了，烫得灼人，将扶真惹得不适，下意识便想要挣扎。
可他怎么可能轻易地放过扶真，他将人牢牢锁在自己的怀中，只待给予扶真更意乱情迷的体验。
这是一场盛夏晚夜的雨，暑热沉沉，夜雨绵绵，困住了扶真，却更困住了程西辞。
直到作为背景乐的流水声渐息，程西辞才将扶真放过。
扶真身娇体弱，被亲了一会就没了力气，意识也不甚清醒，只能乖顺地任人摆弄。
程西辞托住扶真下颌，从那双水润的眸看向那张水润的唇，像在欣赏自己为扶真涂抹的新妆。
“真真，下次不要再试探我了，只要是你想的，全都可以要求我去做。”
“我要的报酬很少，你给得起。”
他在扶真面上落下最后一吻，终于餍足，将对扶真的所有桎梏放松。
“有人在等你，你该回去了。”
他道别。
那扇门在扶真面前合上，也遮住了那张伪装温柔的面容。
扶真微怔，手背触及唇瓣。
然后很用力地蹭了蹭。
*
“……所以，我认为应当让扶真同学继续担任会长秘书一职，大家对此有异议吗？”
程西辞温柔一笑，视线横扫过在场众人。
大多数人都只是学生会的部长，哪里敢对会长秘书的任免有意见，所以为数不多有用处的选票，分明在另两位会长手上。
陆明序神色不变，率先发言。
“最开始提议任用扶真同学的人就是我，我当然支持继续留用他。”
接下来就只剩下一个人了。
“那褚会长呢，作为学生会的正会长，您的意见至关重要。”
某品牌百年纪念款的钢笔在褚宣济指尖旋转，他少见的陷入沉默，让周围人的心情也随着那支钢笔的动向而起伏。
“我最近似乎没见他在学生会忙碌。”
程西辞温柔声线中额外透出些轻快。
“扶真同学虽然很值得培养，只是他现在的工作水平并不足够，为避免引起不必要的麻烦，在短时间内，他由我和陆会长负责，不会出现在您面前。”
那支钢笔落在了玻璃制的桌面上。
刺耳的噪音响起，却没能撕掉褚宣济处变不惊的假面。
褚宣济会说什么？会说学生会不养闲人，现在就找个聪明的来？还是站在他们两位副会长的对立面，斥责他们俩识人不清，将扶真就此赶走？
不管说什么都没关系，程西辞甚至盼着褚宣济更刁钻些，这样转述时才能叫扶真更厌烦褚宣济，也更能显出他的力挽狂澜。
但褚宣济竟然只很平淡地应了下来。
“好，那就这样吧。”
他声音微顿，隔了数秒才唤出那个名字。
“扶真，我会期待下一次和他见面的。”
程西辞摆出的笑意不变，他没有说话，期待有人替自己作出答复。
陆明序不负他所望地开了口。
“他会很出色的。”
这场会议就这样以诡异的对话收尾，褚宣济官位最大，孤家寡人一般最先退场。
陆明序和程西辞早已过了需要结伴而行的年纪，不过按照之前的惯例，他们两人通常都是一起离开的。
可这次变了样，陆明序率先起身，没看程西辞一眼，竟然头也不回地离开了会议室。
其余人忍不住去看程西辞脸色，见他毫无反应才算放下心来。
他们学生会就剩这一个正常人了，别再把脾气最好的程会长也刺激出问题来。
可他们不知道，程西辞不仅没生陆明序的气，反倒因此愉悦。
与扶真有关的提议全都是由自己提出的，陆明序被排除在他和扶真之外，可为了扶真，陆明序却还是不得不在褚宣济面帮忙遮掩。
被这样一个可怜人迁怒并不是值得在意的事情。
只是褚宣济松口得太快，让他疑心这中间可能有什么他不知道的变数。
——不过，总该没有什么大问题的。
…
【程西辞】真真，你可以继续留在学生会了。
【程西辞】只是要记得小心褚宣济。
手机亮起，扶真看了一眼，简单回了一个小兔点头的可爱表情回去。
比起程西辞的通风报信，早在三分钟前，更加灵敏的3516就为他播报了积分进账的提示音。
无需程西辞最后那句提醒，在得知这个不可能完成的任务完成后，扶真就察觉到了褚宣济的异常。
假如说祁光耀是少爷脾气，褚宣济那家伙就是皇帝脾气。
这样的人在被顶撞过后还愿意留下他，简直匪夷所思。
就连他找程西辞求助也只是为了拖延任务的失败而已。
现在这算什么？
能面刺寡人之过者受上赏？
扶真不理解，但任务能完成就是好的，至于褚宣济之后要给他下什么绊子，还是等影响到任务的完成再说。
……比如倒贴这家伙什么的，如果主系统那边不逼他的话，扶真是不打算做的。
总归三三疼他，能替他遮掩，他也不怕什么。
但其实，疼他的又不只3516一个。
扶真现在正歪歪扭扭地躺在沙发上，他面前的课本一片空白，旁边的笔记却以极工整的笔迹写满了详尽的知识点，足以见得笔记主人的用心。
为了程西辞今日能更好地在例会上开口，扶真近来一直和他避嫌，大多数时间都守在陆明序身边。
这里是陆明序的办公室，摆在扶真面前的自然是陆明序的笔记。
这家伙知道扶真成绩不好，便自然而然地觉醒了身为学霸的本能，要帮助扶真在学业方面逆袭。
扶真虽然不喜欢学习，但也不算抵触。
更何况，只要学习书本上的知识，陆明序就不会再逼他学讨人厌的电脑了。
两相比较之下，扶真还是知道自己应该选什么的。
陆明序本来想让他去里面的休息室，可扶真有心理阴影，这辈子都不想再踏进那里。
陆明序没办法，只能把自己的办公桌分出去给扶真。
但扶真已经知晓了陆明序的忍让，于是恃宠生娇，还嫌弃陆明序的办公桌也不舒服，直接将整间办公室都当做了自己的游乐场。
只要是舒服的位置，全都被扶真享受过。
陆明序哪里是给自己雇了个秘书，分明是给自己找了个祖宗。
扶真早就没了最开始面对陆明序的谨小慎微，现在听见开门的声音，也不想着去迎接一下人家，仍旧很不优雅地瘫在沙发上。
他腰侧的沙发凹下去一块，是陆明序坐在了那里。
“已经学了半个小时了，有没有累？”
谁说爱管人的不好，完全是老干部风格，连眼神都和老干部一样。
轻度老花眼，擅长睁眼说瞎话，看他躺在这里还能问累不累。
“这里这么舒服，我怎么可能会累呀。”
扶真把自己翻了个面。
他面朝陆明序，校服下摆在磨蹭时被扯到肋下，露出一大截雪白纤细的腰肢。
陆明序面不改色地把扶真的校服拽回了原来的位置，指腹仿佛很不经意地在上面迅速划过。
柔软细腻的手感。
“我约束你太多是不是让你很烦？”
他眼眉略沉，看着扶真，不是在怨怼眼前人，只是在为自己犯愁。
“你好像只把我当做需要应付的上司，而不是……朋友。”
“有些话，有些事，你明明也可以和我讲的。”
他这话说的太突然，态度太认真，反倒让扶真不明所以。
幸好男人是一种很好哄的东西。
“怎么了？”
扶真用小指勾住陆明序指尖，他偏头，连装傻都不用，双眸在一无所知的状态下最是澄澈，无辜得叫陆明序舍不得再试探什么。
都是别人的错，一定是他们在背地里用下作手段勾引扶真，才会把这么笨的小特招生骗得同他离心。
不过既然扶真喜欢玩，喜欢被哄，与其把这机会给别人，不如让自己把握。
“没事。”陆明序闭眼，再睁开时早已没了怨夫气质，“马术社过两天要举行友谊赛，最近一直有人在马场训练，想和我一起去看看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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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蝴蝶猎手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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