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方山峦叠翠,云雾缭绕,隐隐有钟磬之声传来。行得近了,便见一座巍峨道观矗立山腰,匾额上书“五庄观”三个古朴大字。观门紧闭,周遭寂静,唯有仙鹤翔集,松柏常青。
“咦?这地方气派!”猪八戒咧开大嘴,扛着钉耙就要上前,“走了这许久,正好讨些斋饭!”
“呆子,收敛些!”孙悟空一把扯住他,火眼金睛打量着道观,“这地方祥云笼罩,是仙家福地,不可造次。”他虽顽皮,却能感知此地非同寻常。
玄奘整了整衣冠,神情肃穆:“悟空所言极是。我等当以礼相待。”他深吸一口气,努力将脑海中那些被悟璃撩拨起的纷乱思绪压下。
武媚娘抬眼望去,凤眸中闪过一丝了然。五庄观?她博览群书,自然知晓此地主人乃地仙之祖镇元子。目光不经意间扫过玄奘那故作镇定的侧脸,心中暗忖,这仙家之地,怕是要生出是非。
小碧默默整理衣襟,小艳好奇张望。悟璃拍手雀跃:“仙观!肯定有好吃的!”沙僧依旧沉默地挑着担子,目光扫过周围,带着惯有的警惕。
不等玄奘吩咐,悟璃已蹦跳着跑到观门前,“砰砰”敲了起来:“有人吗?过路的和尚和漂亮姐姐们来化缘啦!”
观门“吱呀”一声打开,走出眉清目秀的清风、明月二仙童。他们见门外一行人僧俗男女皆有,还有猴、猪之相,不由微微蹙眉,但目光落在玄奘身上时,还是执礼甚恭。
“来的可是东土大唐往西天取经的唐三藏法师?”
“正是贫僧。”
“家师镇元大仙往弥罗宫听讲去了,临行前特意吩咐,法师乃故人,令我二人好生接待。请入内奉茶。”
故人?玄奘心中疑惑,但见仙童态度诚恳,便道谢引众人入内。
观内清幽异常,古木参天,药圃飘香。至正殿用茶时,清风明月奉上香茗,又取出两枚玉碟,上盛形如婴孩、异香扑鼻的果子。
“此乃人参果,特献唐长老。”清风道。
人参果?!猪八戒眼睛瞬间直了,口水险些流下。孙悟空也抓耳挠腮。玄奘却连忙推辞:“阿弥陀佛!此物形似婴孩,贫僧乃出家之人,岂能食用?万万不可!”
清风明月再三劝说,玄奘只是不从。两人无奈,只好将果子收回。
武媚娘冷眼旁观,并不言语,只是端起茶杯轻啜。悟璃扯着明月袖子:“小哥哥,那果子好香,给我一个尝尝嘛!”
明月苦笑:“此果一万年方得吃,如今只剩这两枚是师父吩咐款待唐长老的,再没有了。”
悟璃失望地撅起嘴,拽着玄奘僧袍:“师父不吃,多可惜呀……”
玄奘低声道:“悟璃,莫要胡闹。”
猪八戒凑到孙悟空身边压低声音:“猴哥,一万年才结几个!师父不吃,岂不是暴殄天物?”
孙悟空瞪他:“呆子,少动歪心思!”话虽如此,自己心里也像被猫抓似的。
众人各怀心思安顿下来。清风明月见玄奘执意不吃,也不再勉强,自去后院。
是夜,月明星稀。
玄奘在禅房打坐,却心神不宁。白日里人参果的异香,武媚娘似笑非笑的眼神,悟璃天真烂漫的话语,交织在一起,扰得他难以入定。
猪八戒翻来覆去睡不着,满脑子都是那果子。他捅了捅假寐的孙悟空:“猴哥,真不去弄一个尝尝?”
孙悟空被他烦得不行,加上自己也心痒难耐,一个筋斗坐起来:“你这馋货!罢了,俺老孙就去‘探望’一下那俩童儿!”
而武媚娘凭窗而立,望着明月,嘴角噙着一丝笑意。她深知猴性难驯,猪贪更甚,那两颗人参果,怕是不能安稳了。这场仙观风波,才刚刚开始。
廊下,小碧将一件披风递给值守的孙悟空:“孙长老,夜深露重。”
孙悟空接过,毛脸柔和了些:“谢了,小碧姑娘。”
不远处,小艳倚着门框,看着这一幕,又瞥了一眼猪八戒客房的方向,以及那道沉默的蓝色身影,嘴角弯起一个复杂的弧度。
五庄观的夜晚,静悄悄,却暗流涌动。那果树的方向,隐约传来了细微的窸窣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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