猪八戒那场石破天惊的表白,最终在孙悟空半劝半吓、以及小艳一句“再胡诌就让你去河底数沙子”的娇叱中,勉强收了场。猪八戒耷拉着大耳朵,嘟囔着“老猪一片真心,付诸东流”,被孙悟空扯到一边去“面壁思过”。少了沙僧那蓝靛脸的身影,岸边似乎空旷了些,但空气中那份尴尬与躁动,却因流沙河的咆哮而愈发浓烈。
要渡河,必先降服河中妖魔。孙悟空与那水怪大战几回合,那怪却甚是滑溜,一触即退,借水流隐匿,难以擒拿。悟空水性并非绝佳,一时也有些棘手。
就在悟空考虑是否要去搬救兵时,一直静观其变的武媚娘却轻启朱唇,声音不高,却清晰地传入正与水怪缠斗的孙悟空耳中:“大圣,此怪身形灵巧,攻势却不狠厉,似以嬉闹拖延为主,恐非大恶之辈。”
她这话,如同一点灵光。孙悟空火眼金睛再细看,那水怪虽搅得河水翻腾,眼神里却并无凶煞之气,反而带着点……顽皮?
同时,岸边的玄奘,在经历了方才那场啼笑皆非的闹剧后,心绪复杂。他看着滔滔河水,想起自身使命与这几日的情劫困扰,不由喟叹。他整理僧袍,步履沉稳地走到河边,竟无视浪花,盘膝而坐,手捻佛珠,朗声诵起《心经》来。“心无挂碍,无挂碍故,无有恐怖……”梵音清越,带着安抚人心的力量,穿透河水的咆哮。
起初,那水怪在河中翻腾得更起劲,似乎想打断这念经声。但玄奘目不斜视,声音平稳坚定。渐渐地,河中的翻腾变成了有节奏的涌动,仿佛在……跟着打拍子?
孙悟空趁机停手,落在玄奘身边护法,猴脸上满是惊奇。
武媚娘远远看着玄奘端坐诵经的背影,风姿清卓,与方才的慌乱判若两人。她唇角微勾,这次的笑意里,少了几分戏谑,多了几分难以言喻的欣赏。这和尚,正经起来倒像那么回事。
猪八戒则蹲在一边,看看师父,又偷偷瞄瞄小艳,觉得无聊,开始用钉耙刨坑。
忽然,河中“哗啦”一声,那水怪竟主动跃出水面,落在岸边不远处。水花散去,现出的并非青面獠牙的妖魔,而是一个身穿鹅黄短衫、碧绿罗裙的小丫头!看年纪不过十五六岁,梳着双环髻,脸颊圆润,眼睛大而明亮,透着股机灵劲儿,手里还拎着个像是用荷叶编成的奇怪“兵器”。她浑身湿漉漉的,像只刚出水的小鸭子。
她好奇地眨巴着大眼睛,盯着玄奘,声音清脆如黄鹂:“喂!那个光头的和尚,你念的什么玩意儿?怪好听的!比王母娘娘蟠桃会上那些仙乐还有意思!”
众人皆是一愣。
玄奘停下诵经,睁开眼,见到是个小姑娘,语气更加温和:“小施主,贫僧所诵乃是佛经。你为何在此河中,惊扰行人?”
那小丫头嘴一撇,带着点委屈和娇蛮:“哼!谁让他们都想打我!我本来在天上待得好好的,是王母娘娘身边的卷帘……呃,卷帘丫头!名叫琉璃!不就是失手打碎了个杯子嘛,就被贬到这破河里受苦!每七天还有绣花针飞来扎我,疼死了!我闷得慌,还不许我找人玩玩儿啊?”
原来是她!并非卷帘大将,而是王母座下失手打碎琉璃盏(难怪叫琉璃)的小侍女!这番遭遇倒是相似,但性格天差地别。
孙悟空哈哈大笑:“我道是谁,原来是个被贬下凡的小丫头!你这玩法,可不好玩!”
琉璃叉着腰,理直气壮:“那怎么办嘛!又没人陪我说话!你这猴子倒有意思,刚才打得我痒痒!”她又看向玄奘,眼睛亮晶晶的,“和尚,你念经好听,带着我一起走呗?我保证不捣乱……嗯,尽量不捣乱!我还能帮你拿东西!”她指了指玄奘的行李,又补充道,“我可是仙女!虽然……是曾经的。”
猪八戒一看是个俏生生的小丫头,立马来了精神,凑上前笑嘻嘻道:“小姑娘,跟俺老猪走也行啊,俺老猪最会照顾人了!”
琉璃皱皱鼻子,嫌弃地躲开:“不要!你长得像河里的癞头鼋!我还是喜欢这个念经的和尚,还有这个好看的姐姐!”她指向武媚娘,眼神里满是惊艳。
武媚娘闻言,倒是微微一笑,觉得这小丫头有点意思。
玄奘见她心思单纯,虽是仙童被贬,却无甚恶行,且确有皈依之意,便道:“你既愿弃恶从善,追随贫僧西行求法,亦是善缘。贫僧便为你摩顶受戒,你既因琉璃盏获罪,便以‘悟璃’为法号,如何?”(既保留“悟”字辈,又点其根源)
“悟璃?好呀好呀!比琉璃好听!”小丫头高兴地拍手,立刻有模有样地学着双手合十,“弟子悟璃,拜见师父!”
于是,取经团队就此增添了一位新成员——一位萌态百出、天真烂漫的前任卷帘小仙女,悟璃。
拜师完毕,悟璃立刻蹦蹦跳跳地跑到行李旁,好奇地摸摸这,碰碰那。她看到小碧和小艳,甜甜地叫“姐姐”,看到孙悟空,笑嘻嘻地喊“猴哥”,看到猪八戒,则吐吐舌头做个鬼脸。她试图去帮玄奘拿九环锡杖,差点被绊倒,又想帮武媚娘牵马,结果被白龙马打了个响鼻吓一跳,自己咯咯笑个不停。
她的加入,瞬间冲淡了之前猪八戒表白带来的尴尬气氛,连面色清冷的武媚娘眼中都多了几分暖意,玄奘看着这活泼过头的小徒弟,无奈摇头,嘴角却也不自觉地微微上扬。
唯有猪八戒,看着这新来的、完全不解风情的小丫头,再看看风姿绰约的武媚娘和巧笑倩兮的小艳,只觉得取经路上的“情路”,似乎更加漫漫其修远兮了。
流沙河畔,因悟璃的加入,画风陡然一变。这支如今阴阳更为平衡(四男四女)的队伍,带着更多元的性格与潜在的笑料,渡过了八百里流沙。前方的路途,想必会因为这位萌将的登场,而更加“精彩”纷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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