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杯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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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厉总，早啊。”
叶招舟食指勾着车钥匙站在早餐店的点餐口前，一眼就看到了靠在一边低头看手机的厉则深。
厉则深头也没有抬，就应了一声：“早。”
叶招舟点完餐，等着出餐的时候，挪动脚步蹭到厉则深的身边。
厉则深不知道是在忙什么，全程没有抬头，甚至在叶招舟肩膀蹭到自己的时候，不动声色的往旁边挪动了一下脚步。
叶招舟点了一个小米粥还有一个照烧鸡腿饼，很不凑巧，没有烤好的饼了，需要等新出锅的。
叶招舟也不觉得无聊，从口袋里摸出耳机戴好，站在厉则深的身边，即便是没有交谈，叶招舟也觉得耳机里的音乐是开心的。
哪怕今天日推第一首歌是《走马》。
叶招舟和厉则深一前一后去取餐，叶招舟瞄了一眼厉则深放在柜台上的小票，下意识说了一句：“好巧啊，厉总你也是小米粥和照烧鸡腿饼啊。”
厉则深回完消息，把手机放在口袋里，回复道：“他们家的鸡腿饼不腻。”
叶招舟拎上自己的饭，跟在厉则深的身后，“他们家的八宝粥有点甜，小米粥刚刚好。”
厉则深轻轻“嗯”了一声，没有多说什么。
叶招舟坐在椅子上，吃完了和厉则深同款的早饭，又拎着车钥匙出去了一趟。
再回来的时候，叶招舟的手里拎着昨天从行总部拿回来的合同。
叶招舟把自己的贷款合同挑出来之后，就开始规划自己今天的工作。
很快，电脑桌面上的待办清单就罗列满了。
又是忙碌的一天。
顾清昭来的比平时晚一些，衬衣领口的扣子都没有扣好，领带拎在手里，浑身上下透露着狼狈。
叶招舟从抽屉里摸出一瓶苏打水递过去，“你这是咋了？”
顾清昭拧开瓶盖，仰头灌了一大口水，气喘吁吁道：“别提了，起晚了还赶上堵车，能打上卡我都谢天谢地了。”
叶招舟没有多说什么，只是指了指放在自己桌角的袋子，示意顾清昭自己找他的合同。
“哦，对了，厉总来了没？”顾清昭把叶招舟桌角的袋子拎过去，翻找着自己的合同。
叶招舟点头，“来了，楼上办公室了吧。”
顾清昭说了个“行”，就没有再说什么。
叶招舟也没有多问，他今天约了两个客户签合同，还有拿回来的那些合同可以准备放款了，下午的时候还要去考察贷款。
只是计划赶不上变化。
叶招舟看着坐在他面前不停诉说自己有多困难暂时还不起贷款的客户，有些想死。
这个客户是他从池心阔手上的接过来的，叶招舟看过他的贷款合同，这个客户也不是池心阔谈来的，最开始的客户经理离职了。
这也就意味着，叶招舟找不到和他有关系的原客户经理来协助处理。
叶招舟试图在客户停顿的间隙插句话，但是张了几次嘴都插不进一句话，索性自暴自弃的闭上了嘴。
上天啊，如果他有罪，请让法律制裁他，而不是让一个贷款户在这里和他讨论说生活的困难。
谁不困难啊！
他也很难啊，他为什么要经历这些啊！
“叶招舟。”
叶招舟的眸子亮了亮，抬头看去，是厉则深。
厉则深站在楼梯口，笔挺的西装衬得整个人更加挺拔，身后是昏暗的楼道，一步一步踩着阳光走到叶招舟的面前。
“半小时之后有事情吗？”
叶招舟摇摇头。
“半小时之后和我出去一趟。”
叶招舟仿佛看到了希望，声音里透露着几分欢快：“好的。”
等厉则深离开之后，叶招舟低头看了一眼电脑显示屏幕右下角的时间，趁着客户还没有开始进行魔法攻击，率先开口了：“先生，你这边有什么是我能帮上忙的吗？”
然后，叶招舟听到了一句让他怀疑自己的耳朵的一句话——
“能不能帮我给人行那边说一下，别给我登记征信逾期了。”
“我不是不还，只是晚点还。”
你要不要听听你在说什么？
人言否？
好说歹说劝走了这位异想天开的贷款户，叶招舟感觉自己挺无助的，什么奇怪的事情都能让他遇到。
叶招舟没有卡点走进厉则深的办公室，走到厉则深办公室门口的时候，厉则深刚好起身，抬头的一瞬间就和正要敲门的叶招舟视线对上了。
叶招舟有些僵硬地抬手：“厉总，走吗？”
厉则深点头，拿起车钥匙示意叶招舟下楼。
叶招舟走在前面听着厉则深的脚步声，皮鞋磕在地板上，声音并没有很清脆，但是叶招舟听得真切。
“我们要去干什么？”
“考察个贷款。”厉则深在叶招舟转弯朝大厅的方向走的时候，抬手扯住了叶招舟的衣领，“后院。”
叶招舟在厉则深揪住他衣领的一瞬间后背不自觉地僵了一瞬，厉则深的手指甚至没有触碰到他脖颈的皮肤，但是他还是觉得似乎有电流窜过他的脊背，让他浑身发麻。
“奥。”
叶招舟听出自己的声音有些不自在，但是厉则深并没有察觉到叶招舟的异样。
叶招舟不知道是什么样子的贷款户需要自己陪同，毕竟对于业务而言他只是一个新手，出去考察的时候并不能和老手一样，一眼看破那些没有说出口的潜台词。
带他出去就意味着要承担更多，他对自己的定位很清楚，有用，但是不多
叶招舟坐在厉则深的车里，犹豫了很久还是问出了那个让他疑惑的问题：“厉总，为什么会带我出来啊？”
厉则深看了一眼叶招舟，心里明白叶招舟之所以这样问，是因为他清楚知道自己的能力，正常情况下带他出去只是凑人头的作用。
太年轻，没有经历过事情的洗礼，会在那些老油条面前展露底牌而不自知。
“你不是客户经理吗？带你出去怎么了？”厉则深点了转向灯，前方的路口绿灯左转，漫不经心的回答着叶招舟的问题。
叶招舟感觉承认自己能力不足是一件很羞耻的事情，说出来的话也结结巴巴的，没有底气：“但是我不知道，我不是太懂……”
厉则深观察着右侧的路况，确认安全，才点着转向灯变了车道，“那就学，你总不能一辈子打杂吃别人留下的贷款户吧？”
叶招舟没有在说什么，他知道厉则深说的是对的，但是没有人真的会愿意用心教的，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小心思，叶招舟能理解，毕竟，他们只是同事。
叶招舟一路上都很安静，车里除了轻柔舒缓的音乐声，没有其他的声音。
厉则深接着看后视镜的时候瞄了一眼坐在副驾驶位置上的叶招舟。
叶招舟低头看着手机，不知道是不是在临阵磨枪研究相关的贷款规章。
坐在车里看手机其实很容易晕车，厉则深估算了一下时间，低头看了一眼导航，开口提醒道：“别看手机了，等下的路不太好走，别晕车。”
叶招舟乖巧地应了一声，“好。”
收起手机的叶招舟有些无聊，转头看向窗外的风景，“我们一会儿要去哪里？”
“坐船。”厉则深一本正经道。
叶招舟侧头看了一眼导航，确实快要到码头了，叶招舟很少来这边，平时出门的时候图方便都是自己开车出门。
就在叶招舟准备好下车的时候，刚刚车速慢下来的牧马人一个加速，叶招舟迷茫地看向厉则深。
“这里还有第二个停车场吗？”
叶招舟感觉在他没有记忆错乱的情况下，码头这边只有一个停车场的。
厉则深没有忍住，笑出了声：“都开到这里了，坐船还不如直接开车过去了，还有十分钟左右就到了。”
叶招舟答应了一声，调整了一下坐姿，问：“我可以开窗户吗？”
厉则深“嗯”了一声，他开车没有那么多规矩，只要坐在他的车里别吃东西就行，他讨厌食物的残渣掉落在车里，谈不上洁癖，就是单纯觉得清理起来麻烦。
得到车主允许的叶招舟降下车窗，裹挟着江水气息的风从窗外经过，叶招舟屈肘支在窗框上，“小时候最喜欢坐轮渡了，感觉在江上吹风的时候有种说不出来的舒畅感，后来搬家之后就很少过来了。”
厉则深开玩笑道：“那等下考察完贷款，你可以从这里坐船回去。”
叶招舟连忙拒绝：“倒也不用，从这里坐船还要打车才能回去。”
厉则深闻言扬了扬眉：“你应该思考的不是倒车，而是能不能挤上去。”
正是旅游的时节，坐轮渡的人比平时要翻几番，毕竟一趟轮渡两元钱，观光船八十元，在相同路线的情况下，大多数人更倾向于做轮渡。
不是厉则深瞧不起叶招舟，而是叶招舟那副小身板，怎么看怎么都挤不过那群游客。
叶招舟察觉出厉则深对自己的质疑：“我很壮的，我还有腹肌的。”
厉则深敷衍地“嗯”了一声。
“我真的有腹肌的。”
大概是厉则深的敷衍刺激到了，叶招舟挺直了脊背，发誓要证明自己。
厉则深抿抿唇，“别闹，快到了，知道你有腹肌。”
厉则深的一句话让叶招舟失去了声音。
叶招舟刚想要问一句“你怎么会知道我有腹肌”，紧跟着就想到了他和厉则深之间的孽缘，厉则深还真的能知道。
毕竟第一次见面就缠住人家的人是自己。
毕竟喝醉酒之后硬逼着人家给自己搓背的人也是自己。
想到这里，叶招舟有种想要跳车的冲动。
“下车。”
叶招舟回神，厉则深已经把车在停车位停好了。
叶招舟下车之后，跟在厉则深的身后走进了一栋写字楼。
写字楼？
公户贷款？
我敲！！！
叶招舟抬手想要扯一下厉则深的衣袖，就见厉则深的衣袖离自己越来越远。
抬起头就看到厉则深伸手握住了一个戴眼镜的男人的手，“刘总，下午好。”
祝大家除夕快乐，新的一年所得皆所愿，所行皆坦途。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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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章 第三十一杯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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